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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一脸屈辱纠结,燕不虞轻叹了一声,用失望的语气说:“阿秋既然不愿,师父也不勉强,只要别拿去给别人吃便好。”
拿给别人吃!?
蔚秋连忙摆手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把糖人给别人吃的。
然后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仿着自己的模样画糖人了!
见她一脸严肃,燕不虞虽然心里多少有些遗憾,但还是没有强求她将糖人交出来,而是将她受伤的那只手抓了过来,仔细翻看了两下才安心。
倒是蔚秋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明明是来哄师父开心的,到最后还要师父替自己操心。
“阿秋。”
眼前的男子忽然开口。
蔚秋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等了许久都没听见对方继续说话,便忍不住抬头一探究竟。
正想问他为何迟迟不语,便猝不及防地对上那双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温度眼眸。
“阿秋。”
他又唤了一声,认真地问:“若我有一日重返仙界,你可愿与我一同前去?”
“一同?”
“是。”
“不能带随意他们一起吗?”这话刚问完,蔚秋便懊恼地拍了下脑袋:“瞧我这说的是什么话,仙界那种地方,岂是人人都去得了的?”
就连她也是那些人其中的一员。
蔚秋泄气地叹道:“师父您就别拿我说笑了,我这修为境界,去了也是拉您的后腿。”
更何况通往仙界的大门十年才开一次,就算用界石,届时也只能通过一人。
再看看又陷入了沉默中的师父,蔚秋干笑着安慰:“徒儿自然想去仙界一睹仙域,只要师父不嫌弃徒儿笨手笨脚就好了。”
说完,她心虚地低头啃了一口,甜意渗入味蕾了才发现,啃的居然是她手里的糖人!
完了完了,我方才可是跟师父说要收藏来着。
蔚秋更加心虚地瞟了一眼某人,发现对方只是眼含笑意地看着自己,并没有怪罪之意。
师父这是……?
眼底的狐疑落入某人眼中,瞬间瓦解了所有笑意。
“咳。”
燕不虞清了下嗓子,说:“对了,为师记得随意是第十一组,眼下应该快轮到他了吧?”
太阳都挂在头顶了,说不定早就错过了!
“糟了!”
蔚秋从屋顶上跳了起来,惊叫了声‘我都忘了这茬’便火急火燎地跳下屋顶,没入人群中消失了。
总是这么闹腾。
墨衣男子的嘴角扬起一抹转瞬即逝的淡笑,尔后从容地站了起来,转身消失在原地。
……
待蔚秋赶到现场时,台上早就已经没了随意的身影,更不见东郭奚,而是两个纠缠不休的……
“景怀?江萧洋!?”
惊呼声引来了一旁正在与东郭奚互相吹牛的随意的注意。
他一回头,东郭奚也注意到她了,顿时板着脸质问:“喂,你一上午跑哪儿去了?说好的要看我们比赛,结果自己倒好,买糖人去了?”
显然是已经注意到她手上被啃了半个脑袋的糖人。
蔚秋毫不客气地又啃了一口,无视了被此举气得跳脚的东郭奚,问正冲自己挥手的少年:“这两人怎么回事?还打着呢?”
“可不嘛。”
随意笑得好不幸灾乐祸,“他们俩已经打了一个时辰了,还好阿聆是下午比赛,不然就看不到他们精彩的厮杀了。”
本来按规定,上午二十五场,下午二十五场的。
不过第一场淘汰的速度太快了,本以为一上午就能比完,结果轮到这俩货上场,愣是打了半天都没能分出个胜负来。
这不,连特意来看比赛的白城主都跑路了。
蔚秋郁闷地叼着糖人,含糊不清地说:“他们该不会是都舍不得动真格吧?”
这话刚说出口,就引来了两道质疑的目光。
好吧好吧。
我就是开个玩笑……瞧他们打得头破血流的,便知战况惨烈,只是没想到景怀竟也下这么狠的手。
此时。
台上扶地喘气的两人,不约而同地伸出微颤的右手,擦了擦脸颊上的汗水,眼中的战意没有丝毫消减。
景怀抬眼看着同样体力不支的江萧洋,喘着气说:“你为何不敢像黑焰宗宗主对我师父下咒那般,对我下血咒?”
“废话真多。”
江萧洋艰难地扶着膝盖站起来,冷笑道:“我乐意用什么招数,你管得着么?”
这话听着刺耳,却并没有激怒此刻格外冷静的景怀。
“是吗?”
景怀忽然笑了,直直对上那人略带疲惫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你是深知嗜血咒无解,所以不敢对我用,你怕我死……”
“住口!”
江萧洋怒红着眼咆哮:“你景怀算个什么东西,我为何要担忧你的生死?”
可惜他的这番说辞并没有打消景怀的念头,而是继续咄咄逼人地追问:“那你为何不用嗜血咒?只要你用了,这场比赛就结束了!”
一声声质问犹如魔咒,念得江萧洋心烦意乱。
又不知怎的,老是对上景怀那厮固执的目光,最后终于忍无可忍地说:“我说了多少遍了,我不会嗜血咒!你就算问多少遍,也还是这个答案!”
“我不信。”
景怀扶着剑柄站了起来,冷眼道:“我早就打听到,黑焰宗宗主在你加入黑焰宗的那天,便将嗜血咒的心法传授给你!”
这话确实不假,黑焰宗和白焰宗都互相安插眼线,这件事白焰宗上上下下无人不知。
还有人说,他江萧洋是黑焰宗内定的宗主继承人。
可惜江萧洋此刻还认为他是在危言耸听,一口咬死不承认。
若不是台下白焰宗的弟子高声将实情告诉他,他恐怕会到比赛的最后一刻都不会承认!
见江萧洋死死握着剑不说话,景怀暗暗松了一口气,继续说:“萧洋,我知道你是在怪我,这些年我也想明白了,师父有师父的命数,白焰宗也有白焰宗的命数,我总不能……为了他们牺牲所有。”
这话令江萧洋有些动容,紧绷着脸看向不远处的白袍男子,静静地听他诉说愁肠:“可我不确定你能否释怀过去摇摆不定的我,我怕我的解释在你看来只是借口,所以每每想要与你道歉,都会想起当年你决绝的神情。”
说到这里,景怀面露懊悔之色,痛苦地闭眸道:“那一剑……我很后悔,我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今日这一战,是我们最后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