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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森林里的风渐渐止住,时间似乎也跟着停滞。
逐渐升起的两颗太阳星将阳光洒向大地,黑色的枝叶逐渐开始茂密的生长,将刚刚亮起来的天,慢慢地遮住。
“莫离,我们该离开这里了!”
萧然提醒着他,一旁的胖子则是焦急的望向天空,脸上充满了恐惧。
“不,我要找到他!”
莫离执著着自己恶信念,他始终相信,自己的兄弟就在前方。
寒风在莫离的话音刚落之际,忽然刮起,地面上的雪不停地被吹得纷飞四散,最后在不远处,一个端坐在石冢前的人从风雪之中出现。
“是云天!”莫离认出了他,拼尽全力用嘶哑的嗓音呼喊着,可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唤醒石冢前沉睡着的陆云天。
一股旋转的冰雪盘绕而起,将他完全的笼罩了进去,莫离刚想要冲进去,却被萧然硬生生的给拦了下来。
“你这是送死!”萧然的怒斥这才使莫离缓过神来,让他意识到了这风雪漩涡的厉害。
血肉逐渐被风化,而那石冢也逐渐破裂开来,一把散发出白色光芒的剑赫然呈现,在狂风中轻声的吟唱,吟唱出了北境风之森林的故事。
逐渐化为皑皑白雪的陆云天此刻赫然站起身来,拔出【风之吟唱】剑,黑森林呼唤出了风之子的名字。
“云天!我来救你了!”
听到莫离的嘶声高喊,逐渐化为风雪的陆云天终于回过了头,望着自己的兄弟,眼中飘落几滴晶莹剔透的泪。
灰飞烟灭,陆云天用自己最后残存的意识,拼尽全力说出最后一句话:“带上我的梦想,莫离......”
莫离跪倒在地,双手捧着完全化成白雪的陆云天,嘶声而泣。
“我连你都不能守护,如何才能带上你的梦想去上路......”
北境的寒风从没有如此的凛冽,厚重的积雪将通往守备队营区的所有道路全部阻隔,温度也降到北境历史上的最低点。
在第四军团新兵营帐内的炉火旁,莫离硕大的手掌紧紧抱住自己的头,陆云天临死前的话语始终在他的脑海里萦绕不断。
时间虽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着,但在莫离的眼中,世界都仿佛静止了下来。
“我还拥有什么呢?”默然自语,莫离憔悴的面庞在火光的映照之下更显凄迷,倒在木床上,一夜辗转难眠。
清晨霞光将雪地也染上了一抹红,天地连成一片,就仿佛鲜血在伤口处不断地溢出似的。
集结的号角再次响起,莫离穿好轻甲,准时的站在队列之中。
郝成背着手走到莫离的身边,没有任何的言语,而是用冰冷的目光紧紧瞧着他。
呱呱呱!几声熟悉的鸣叫声传来,白色的乌鸦不停地在众人的头上盘旋,郝成抬眼望向空中,旋即便匆匆甩头离去,留下了一长串远去的铁靴脚印。
见到第四军团长离去,这些佣兵跟骑士就好像被放出来的小鸟,一哄而散,就在众人刚要离开之际,一阵奇怪的轰鸣,将所有人的视线全部吸引到了天上。
只见一艘隐隐发出紫色光芒的巨大金属舰船缓缓地从空中驶过,后面数艘小型千羽帆船紧随其后,巨大的气场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给真真切切地震住了。
胖子走到了莫离的身边,脸上带着阳光般的微笑,和声道:“这恐怕是诺德行省的省会莫萨尔才拥有的舰船,级别很高,看来是有重要的人物来到这里了。”
“对了,现在的你,感觉好些了么?”
面对胖子的问候,莫离并没有回答,而是转身逃离,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莫离,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话,就尽管跟我说!”胖子望着莫离远去的背影,眉头紧皱,胖嘟嘟的脸上写满担忧。
“也许,现在的他,需要更多地时间来静一静。”一旁的萧然缓步走来,十分友善地轻拍胖子的肩膀。
静立呆坐,由于大雪将所有的道路封堵,那些在绝境长城上本该被轮替的佣兵和骑士没有回来,而是继续驻守在上面忍受着冰冷和孤独,这其中就包括莫离的全部舍友,所以莫离这个新兵一天都没有任何任务被指派。
新兵营帐中的炉火旺烈的燃烧着,将几张空着的木床映照了个清楚。
莫离抬眼望去,见到陆云天空荡荡的床铺,不禁摇头轻叹。
金属撞击的声音忽地从门外传来,让深陷沉思的莫离缓过神来。
打开房门寒风迎面袭来,莫离浑身颤抖了一下,向四周一望并没有任何人,但是脚底的一声动静,让他的视线下移。
“小灰?你怎么到这里来的?”莫离吃惊的望向地面上摸爬滚打的发出幽蓝色光芒的金属圆球,只见它好像撞晕了,不停地在雪地上滚动着。
“吧嗒!”小灰睁开双目瞧见了眼前的莫离,扇动着透明的蓝色荧光羽翼纵身飞了起,不停地在主人的头顶上飞来飞去。
铠甲撞击的声响从远处隐隐地传来,不久片刻,一队骑士从白茫茫的暴雪中出现,为首的一人身材高大,身后披着飞舞的红色披风,发出猎猎作响的声音,直到他们迫近,站在门口的莫离才真正看清楚,原来这些人手中抬着一个东西。
“你叫做莫离?”
莫离望着为首的红袍骑士,胸前佩戴着一颗陨落星辰的蓝色勋章,实力竟是一陨星君,脸上不禁微露讶异之色,恭敬的点头答道:“是我。”
那人听闻一挥手,其余的骑士便将手上抬着重物放进了莫离的石屋中,站在门外待命。
轻拍莫离的肩膀,红披风的黑甲骑士走进屋子里请他坐下,说道:“我叫常胜,你在方华镇已经见过我老爹了,我就不客套了。”
“你是常恩老人的儿子?”莫离苍白的瞳目瞪得老大,不可置信的望向面前的常胜,无论怎么看都不怎么像,尤其是个头上。
“没错,今天来是受老爹的委托,顺路将东西带给你,之后我们还要返回前线。”常胜拿起桌子上摆着的热酒嗅了嗅,一饮而尽。
莫离听闻甚是感动,不禁想起了童颜巨胸廖静香,暗自下定决心,有机会一定好好报答她。
“我是第四军团的总团长,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就好,虽然我没有权利将你弄出这里,但还是能保证你过得很好。”
常胜说罢站起身来,抖了抖黑甲上的雪花,从胸口出拿出了莫离熟悉的破石头项链递给他,转身准备离开。
“代我谢谢你父亲!”
嘿然一笑,常胜跨步推开房门,带着手下的众骑士消失在了黑夜里漫漫的风雪之中。
“吧嗒!”小灰站在云天的木床上,东瞅瞅西瞧瞧,最后紧盯着刚刚被一群骑士抬进屋子里的重物,霍地蜷缩起来,将羽翼缩了起来。
莫离眉头轻皱,刚才忘记问这是什么东西,见到小灰如此惧怕它不禁心生疑虑,缓步走了过去。
“好久不见啊,莫离。”
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熟识的声音,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带着和蔼的微笑。
“白?”
白微微轻笑,从石碑中走出,一甩头上的秀长白发,乌黑的瞳目之中竟然有几缕白色烟尘飘过。
“你这一趟,可花费了好长的时间呐。”
莫离脸色蓦地变得黯淡,又想起了这段时间刻骨铭心的经历,痛苦和悲伤充斥着每一个毛孔。
“我尽力了,可还是没能守护得住他的生命。”
白摇头轻叹,和声劝慰:“有些时候,你总要学会遗忘,遗忘那些悲伤和彷徨,莫离,你要化悲痛为力量,过去的永远都无法挽回,而将来才是真正需要你去守护的。”
“我怕我仍旧会无能为力,这样只会让我更加痛苦。”
白微笑着飘到莫离的身旁,趴在他的耳畔轻语:“那就拼尽全力去守护自己的执著,带上死去之人的梦想,秉持你的信念,我会坚守在你的身边,像你一样永不抛弃。”
“带上他们的梦想......”莫离不禁眼含泪水,轻声啜泣,自己母亲和兄弟云天的音容相貌,在脑海之中浮现。
“为了他们,你也要坚强,因为他们永远都在你身边守护着你,陪伴着你,一生一世。”
对于这句话,莫离深深地受到了震动,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下自己的内心,说道:“谢谢你。”
白朗声大笑,朗声大叫:“怎么样,想好了要做什么了么?”
莫离此时无言以对,脑海之中不断浮现出云天临死前的那句话,他的好兄弟给予自己太多难以忘怀的画面。
抬起仿佛比以往更加沉重的头,莫离思量的时间很是漫长,不知不觉间,他的脸上露出坚定地面庞。
“现在的我,不只是我自己而活,我会带上你们的梦想,我不会辜负你们的!”
听着莫离的话语,白终于微微松过了一口气,他相信莫离只要能够走出这段内心的阴影,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的了。
这一夜,莫离累坏了,下定决心的他,睡得比任何时候都要香甜,因为他终于知道了自己并不孤独,所有逝去的亲人和朋友都会在身边永远的守护着他。
清晨的光明都被白茫茫地一片掩埋,呼啸的寒风呜呜作响,暴风雪仍旧不断地侵袭着北境。
大雪让一直在绝境长城上驻守着的骑士们叫苦不迭,道路封堵使他们无法撤离接受轮替,不得不继续守下去。
第四军团的那些将官最近也是格外繁忙,无暇顾及营区内这些闲来无事的骑士和佣兵,所以也就没有打扰他们的休息。
“莫离...莫离...”白通过灵魂印记不停地轻唤,将仍旧沉睡的莫离叫醒,坐在木床上怔怔地露出虎牙,不知所措。
“什么时候了...白?”莫离搔了搔头,不好意思的问道。
“太阳星晒屁股了,只不过这天气够呛能晒到。”白打趣着说道。
莫离起身将炉火上温热的羊奶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我们开始吧!教我灵修!”
对于莫离这么直接的话语,白可是惊了一惊,不过旋即大笑了起来,心道这小鬼可终于是下定决心了。
“看来你已经想通,不过你要记住,只要你选择了这条路,就不能再回头。”
莫离咧嘴一笑,抖擞了一下精神,轻声自语:“其实,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有太多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