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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报复从来不是逞口舌之快,斗一时之狠。
这次的事他是用了心在做,尼楚贺能感觉到他的认真。
不是每个皇子都能为了一个女人费这番心思,做出这样的事。
可是这份真心来得太晚,尼楚贺从来不是容易被感情冲昏头脑的小女孩。
她更在乎的自己的利益和自己的感受。
尼楚贺不在乎他的冷漠,不在乎他的无视,因为没感情。
她只是为了能更好地生活,能体面骄傲地站在这人世间,她愿意为此付出足够的耐心和努力。
可他过去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她的底线。
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对这样一个人用心了。
不喜欢的时候理智得近乎绝情,喜欢了费尽心思又有什么意义?
她的脾气不好,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对不起她的人她从来不会心软。
能忍到现在才发作已经很难得了。
胤禛不过随口一说,只是因为生气她竟然不说想念自己,也的确有些埋怨这么久了没动静,哪知道一句话竟然惹得她发作。
从无人敢如此与他说话,他一瞬间也有些恼了,深感宠她太过,让她不知天高地厚,今日他不该来。
刚要拂袖而去,一转眼看到她因气愤而红了的脸颊,眸中愤怒夹杂着失望……
不知为何,他一向平静的心有些慌了。
似乎他忽略了什么。
他很快明白了自己方才说了什么。
也知晓她为何会如此反应。
他第一次感觉到后悔和心疼,也顾不得生气了,叹了口气,好声好气地安慰,“好了好了,何必生这么大气?爷不该说这些话,过去也是爷不好,以后不会了,好不好?”
尼楚贺扭头背对着他,不理他。
四爷颇觉新奇,见多了她甩自己脸色,这次似乎比过去的情绪更真实了些,似乎是真的生气了。
他没有哄女人的经验,要他哄女人更是天方夜谭。
沉默了许久,他也不知说些什么她才能消气。
已经到了进宫的时辰,胤禛叹了口气,甚是无奈,“你看看,爷都没去看下三阿哥,天还没亮就来你这儿,还不够说明爷对你的在意吗?以后爷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你想要孩子,爷这不是给你了吗?
这是属于你的孩子,在所有人眼里,这就是你生的,你不必担心他人的闲言碎语。”
尼楚贺冷笑,特么地我还要感谢你啊?
当她稀罕?
她并不乐意要这个孩子。
毕竟不是亲生的,感情有限。
可四爷都这样做了,明显没有转圜的余地,她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她讨厌被迫,每次都是被迫,不要是被迫,要也是被迫。
所以她才更生气。
可这份心思无法说出口。
“爷是要就此绝了妾身日后怀孕的机会吗?”尼楚贺转头看他,眼神冷淡,又透着执着,“这是否是爷对妾身唯一的怜爱?”
胤禛沉默地看着她,她的眼神那样冷淡,那样平静,仿佛并不指望他会有否定的答案。
似乎她早就料到了,也早就接受了。
胤禛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心思。
他究竟想不想要她的孩子?
答案无疑是肯定的。
可他究竟在迟疑什么?
胤禛捏住她的下巴,仔细端详她的脸,“尼楚贺,你想要怀上爷的子嗣,究竟是因为爷是你的男人,还是因为爷这个人?
如果换作任何一个男人,只要是你的男人,你是否都会心甘情愿怀上他的子嗣?”
尼楚贺哑口无言。
这是什么奇葩问题?
胤禛骤然松开她的下巴,站起身,目光恢复了冷漠,“你好生想想,爷不需要欺骗,更不允许退而求其次。”
最后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含了说不清的复杂,然后大步离去。
尼楚贺努力思考着他话中的意思,隐约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是没弄明白。
不过,四爷的心思一向难猜,而且,她又干嘛要费心费力琢磨四爷的心思?
索性就抛在脑后了。
晚上的时候,四爷从宫里回来,准备去看看三阿哥,谁知半路遇上了亲自来堵人的李氏。
李氏眼眶里含着泪,眸光楚楚,噗通一声就朝四爷跪了下去。
“主子爷,奴才知道错了,求您原谅奴才这一回吧,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了。”
若是以往,李氏一旦露出这副楚楚动人的姿态,四爷必定会心软,原谅她的过错。
可这次不同。
四爷不会原谅一个害死自己子嗣的女人。
他对李氏的耐心已经告罄,没心思再理会她。
胤禛冷着脸,眸中闪过一丝怒意,“李氏,你这样像什么话?回你的院子,有什么话随后再说。”
李氏不甘心,扑上前拽住四爷的衣摆,哭得梨花带雨,“主子爷,奴才不走,奴才走了,您就再也不会理会奴才了是吗?
奴才并非胡搅蛮缠,奴才只是想要告诉您事情的真相,奴才并非故意推倒宋氏,奴才只是一时失手……”
话没说完,就被四爷厉声打断,“住口!”
这一声怒斥吓得李氏噤了声,眼泪挂在眼睫上,要掉不掉。
四爷眸光阴寒,“李氏,爷不想听你狡辩,爷还留着你一条命,已经是看在过去的情分和两个孩子的份上。
你若是再执迷不悟,休怪爷不讲情面!”
如此疾言厉色,狠心绝情的四爷是李氏第一次见到。
她被吓坏了,可听着四爷如此绝情的话又不愿罢休。
眼见四爷又要走,李氏哭得声嘶力竭,“主子爷,奴才真不是故意的,您要如何才能相信奴才?
奴才喜欢您,将您看作奴才的一切,奴才又怎会对您的子嗣下手?”
四爷脚步顿了顿,却没留下,继续抬脚。
李氏大喊,“四爷,奴才愿意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
……
尼楚贺正坐在院子里的银杏树下纳凉。
五月份的天已经有些热了,傍晚的风却凉丝丝的,很舒服。
正在这时,喜鹊匆匆跑了过来,满脸惊慌,小声禀报,“主子,李格格落水了,郎中已经过去了,主子爷也去了。”
尼楚贺猛地睁开眼,面露诧异。
落水?
“怎么落的水?”她好整以暇地问,总觉得没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