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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那我们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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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天阳耳尖地听到“女朋友”这个词,心里头微微漾着。“阿季。”

    “嗯?”季安延歪着头。

    祁天阳伸手摸着她的脑袋,你不懂没关系,阿季。

    袁媛外出回来,看到季安延趴在她的书桌上睡着了。窗户大开着,旁边是散落一地的画稿,零零散散,错落重叠。

    她轻轻走进房间,放下挎包。然后关上窗,弯下腰开始拾起那一地凌乱的纸张。

    一张又一张。

    〔大象说,为什么我的鼻子那么长。

    ……  我好喜欢。〕

    〔海鸥飞在天上,鱼儿睡在海里。……

    这个世界除了海洋,还有什么?

    我不知道。

    你骗我。〕

    〔哥哥,你要去哪儿?

    世界那么大,我要去走走。

    可是你腿那么短。〕

    〔听说她以前是有心脏的,可是给了她的孩子。

    那她现在呢。

    在她孩子身体里啊。〕

    袁媛一边收拾,一边看着。女孩的一张张莫名其妙的图画以及无厘头的故事,让人无语且摸不着头脑,可又总能另她心疼。

    一会儿过后,袁媛直起身子,手里拿着一叠的画稿,立在窗台上整理着。然后又发现在床帘边还有一张被掩盖了大半的画稿。

    她走过去拿起来一看,顿时生生愣住了。

    那上面是什么……

    那是一个少年的背影吗……

    〔……祁天阳。〕

    怎么会?!延延怎么会想起这个名字?

    袁媛猛然看向季安延。女孩侧着头趴在桌面上,眉头紧皱,睫毛一颤一颤的。像是在做着什么困恼的梦。

    也许她只是无意识的忽然想起罢了。没事儿的。袁媛安慰着自己想。

    可是最后,她还是禁不住把那张画稿藏了起来。

    季安延迷迷糊糊醒来后,袁媛正坐在床边敲打着笔记本电脑。

    “媛媛你回来啦?”季安延伸了个懒腰,然后揉搓着垫在桌面上的半边脸,红通通的一片。

    袁媛抬起头,“你没有出去吗?”

    季安延想了想,然后说:“唔,我好像忘记了。”

    过了一会儿,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季安延开始在那一堆画稿翻找着。

    “去哪儿了呢?”

    “嗯?”袁媛看向她。

    季安延摇了摇头。算了。

    袁媛笑着,“难道是找遗落的情书?”

    “哈哈,是啊,媛媛你写给我的第一百封情书找不到了呢。”

    “那有什么关系,我再给你补回咯!”袁媛调侃式地回应着,眼底的担心慢慢消逝了去。

    *  *  *  *  *  *  ————————————

    清晨的天气有点凉人,季安延拿着昨日季妈妈做好的玉米饼走出门,风溜进脖子里引得她一阵颤栗。

    小区里最近搬来了一个老大爷,养着一只长得很像鹅的鸭。每天清晨时分就带着它在小区里面散步。

    这天大爷溜着鸭,哼着小曲儿,漫步在小区道儿上,看到季安延穿着短衣短裤的夏季运动服搓着手背走在路上,便说:“闺女,大早上的,咋不多穿点儿?”

    季安延有些反应不过来地看向他,看到大爷和蔼的微笑,还有那满脸的岁月褶皱。

    “噢,呵呵,还好吧,我不是特别冷。”

    “这都已经入秋了,闺女还是多穿点吧。这要是冻坏了身子,可就划不来咯!”

    季安延心里感动着,这种来自陌生人的关心有多久不曾遇到了呢……

    “嗯!”季安延回笑着点点头,“大爷,您溜鸭啊?”

    本是平常的一句问候语,可当她问出来,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溜鸭”,唔,这是挺奇怪的一件事儿。

    “嘿!可不是溜,大爷我是散步,它自个儿就爱天天跟着我!”大爷笑着,语气自带得意。

    季安延听着,然后看向大爷身后的那只颇有灵性的鸭。嗯,它长得真的很像鹅。

    闲扯了几句,季安延就继续往前走了。她实在是不善于跟陌生人打交道,即使对方和蔼可亲。

    走着,季安延就开始慢跑了起来。

    这会儿真的很凉,季安延手上拿着吃剩的半个玉米饼子,跑着,然后又蹦蹦跳跳地揉搓着肩膀,远远看过去活像一只炸毛的猴子。

    于凌在远处看着,不禁笑出了声。

    季安延猛然回头,看到于凌站在后面,身着卡其色休闲裤,白色衬衫,领角微开。男人逆着晨光,像极了梦中那个逆着夜光的阳光少年。

    “祁天阳……”季安延喃喃道。

    站在远处的于凌听不见她说什么,走过来后问:“什么?”

    季安延回神,“啊没什么。”

    “你手上拿的这个是?”

    “你要吃吗?玉米饼子。”季安延拿起手中的半块饼子说完,然后看到上面整齐的牙印,挠挠头,“呃,这个,我好像咬过了一点……”

    于凌别开脸笑着,露在晨光下的半张脸显得阳光而张扬。

    季安延看着他,天哪,更像了。

    其实,她每次在梦醒之后都会忘记少年跟那人的脸,她知道少年很阳光很帅,她知道那人很温柔很美,可她就是想不起来。

    在季安延继续愣住的时候,于凌伸手把那半块玉米饼子拿了过去,继而就着缺口啃了一口,模样津津有味。

    季安延抬起的手还愣在半空,微张着的双唇正形象地表达了她此时的惊讶。

    天呐撸,若不是于凌那副一本正经的帅气模样,估计季安延会认为他是变态了。

    “挺好吃。”于凌三两口吃完后,然后说,“就是有点凉。昨天的?”

    季安延惊悚了,于帅你怎么知道的?!

    男人勾唇,也没多说话。

    “走吗?我们去吃早餐。”于凌说。

    “嗯?”刚才不是吃了吗?

    “我食量比较大,陪我吧。”于凌说完,就拉着季安延走了。

    坐在副驾驶上,于凌一如往常探过身子帮季安延系上安全带。而后,又拿出一条毯子铺在她的腿上。

    季安延心里砰砰直跳,这种近距离接触自己喜欢的人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啊!

    她呆呆地看着于凌熟练而自然的一系列动作,忽然喃喃开口道: “于帅,你喜欢我吗?”

    为什么对我那么好?你喜欢我吗?

    ……

    于凌瞳孔急剧紧缩,握住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

    这不是兴奋,这是在害怕!

    堂堂于氏家族的家主这是在害怕。

    外界传言,他心狠手辣,他六亲不认,他没有七情六欲,他手段极其残忍。可是当女孩说出这句话,他居然在害怕……

    他喜欢她,他的女孩知道了,她会逃离他吗?

    他知道,七年前他是个罪人,七年后他还是个罪人。他希望她想起,又希望她忘记。

    “于帅?……”

    季安延其实在说出刚才那个问题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可这话既已说出,她也有点期待着答案。

    而当于凌半天没有回音,她心里更是忐忑,“呃,我开玩笑的啦!哈哈……”

    “如果,我说是呢?”于凌盯着她的眼睛,目光犀利。

    季安延目瞪口呆。这眼神,怎么好像要杀人似的啊?!好恐怖!

    “呃,那个,于帅你不要这样看着我……”

    于凌继续盯着她。

    季安延:“……”

    怎么感觉于帅变了一个人似的?……难道这才是真面目?天呐撸,吵架会不会被打啊?

    于凌还是继续盯着她。

    “哈哈哈,真巧啊,于……于帅,我也,呃那个,我也刚好喜欢你啊!”季安延避开他的目光,挠着头傻乎乎地笑着说。

    “那我们在一起吧!”

    季安延再次目瞪口呆。这发展,貌似有点快……

    “我们在一起吧!”于凌再次说。藏着左侧的手紧紧握着。手心全是汗。

    “好……”

    一听到季安延的答复,于凌立即发动车子。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抓着女孩的手。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放手。

    而季安延此时是满脸通红。“于帅,你真的喜欢我?”

    “嗯。”于总裁面无表情地高冷地点点头。

    季安延:“……” 男朋友太高冷,肿么办-_-#

    “等我一下。”于凌带着季安延来到一家在胡同里开着的早餐铺,胡同比较窄,车子开不进去。他跟季安延说了一声,自己就下车徒步走了进去。

    出来的时候他手里拿着两杯豆浆,一袋小笼包。

    “这家店的豆浆很好喝。”于凌说。

    季安延接过豆浆喝了一口,然后眉眼弯起来,“嗯!真的好好喝!”

    于凌勾唇,再给她递过小笼包。

    “包子也好好吃啊!于帅,你是怎么知道这家店的啊?”

    “偶然经过这里看到的。”于凌说。

    “哇,美食大隐隐于市啊!”季安延感叹着。

    于凌看着她,只觉此时岁月静好得让人恍惚。整整七年的等待,他终于可以再次这样安静地陪伴在女孩身边。

    可是,这样的安逸能维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