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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出事了!”徐公公尖锐的嗓音在这甜蜜的氛围中异常的突兀。不禁让霍贵妃皱起了眉头,不悦的向徐公公说道:
“徐公公,你也是宫中老人了,怎么还是这般浮躁?”
“娘娘,淑妃的禁足令被皇上解了。听说是华曦郡主找到了婉嫔陷害淑妃的罪证。如今婉嫔已被打入冷宫,皇上今夜原本要宿在栖霞宫,如今为了安抚受委屈的淑妃,改去玉华宫了!”徐公公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睛瞄向脸色越发阴沉霍贵妃。
“馨儿,你也陪了我一日,先回去休息吧!”霍贵妃没有预料的那么恼怒,而是一脸平静的向身侧的霍馨说道。霍馨也知她心情不佳,温婉的福身便离开了。
“徐公公,淑妃是因华曦才侥幸脱罪的?”霍贵妃目光注视着铜镜,脸上却不带一丝愤恨。
“娘娘,这个华曦果然不是善类。今日只与皇上下了一盘棋,皇上就将华清宫赐给了她居住。而且还准许她自由出入皇宫。这等恩惠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啊!”这宫里的老人都知晓这华清宫是秦皇心里的禁忌,如今赐给一个亡国质子的确是匪夷所思。
“本宫早知道她是个狐狸精!皇上的心恐怕也已经被她迷惑了!你立刻放点谣言出去,就说皇上有意纳她为妃。最好是能让宫中人尽皆知。相信不用本宫动手,就能扒她三层皮!”霍贵妃在徐公公耳边低语,脸上浮出一记阴寒的冷笑。
“娘娘放心,奴才一定办的妥妥的!”徐公公献媚的笑道,心里已经有了万全的计策。
华曦由于前世职业的缘故,从来都没有懒床的习惯。天刚刚亮,她便醒了!明眸望向陌生的床幔,突然感到一股凉气。华曦拉紧锦被,撩起了床幔却未看到一个人。
华曦坐在床上,忽然听到院中传来一阵嘈杂声。心生好奇,披了一件软袍便下床了。此时祁嬷嬷正巧端着净水步入里殿,见华曦这身单薄的衣服立刻将她推回了床上。又从衣柜取出一件外袍披在了她身上。
“郡主,这已是深秋!您要仔细身子,小心着凉啊!”祁嬷嬷紧张的神情,让华曦心底感到一股暖意袭来。她那关切的语气和神色让华曦不禁想起前世的家人,一股酸涩迎上眼眶。
“郡主,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老奴这就派人去请太医!”祁嬷嬷望着华曦晶莹的眼眸,还以为她病了。
“祁嬷嬷,我没事!你伺候我起床吧!”华曦知晓自己失态了。她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感受到家人的温暖了,没想到竟在这个陌生的老妇身上找到了片刻安慰。
华曦很快便换上了一套水蓝色锦袍玟裙,祁嬷嬷还特意为她披了一件月白色的披肩。华曦望着窗棂上的寒霜,不知不觉竟然已是深秋。她用华曦公主的身体也已过了半载。
“祁嬷嬷,外面为何这么吵啊!”华曦问着为她梳头的祁嬷嬷,顺手选了一只玉钗别在了发间。祁嬷嬷本想选只艳丽的,见她如此也只能淡淡一笑。这位公主还真是特别,不浮华,不娇作,而且尽是喜欢一些素净的饰物。
“老奴正想给郡主回禀。宫里的花匠来给郡主布置园子。不知郡主喜欢什么花?”
“马上就入冬了,喜温的花也活不了几日。就种几颗梅树吧,说不定还能看到梅花落雪!”华曦不知道西秦的冬季会不会下雪,但是种几棵梅树,绝对比那繁花一季要来的实际。
“既然郡主钟爱梅花,那就按郡主吩咐。”祁嬷嬷倒没想到华曦就选了几只普通的梅树,要知道曾经的华清宫种的可是西域的蝶兰。一到花期,蝴蝶便会闻香而至。满园的瑰丽之色,无限繁华。
“祁嬷嬷,我今日要出宫去,酉时之前便会回来!宫里的琐事就麻烦你了!”华曦望着铜镜中素雅的自己,露出一盏轻畅的笑容。她决定出去散散心,这个皇宫太压抑了。
“郡主要出宫?这怎么使得!”祁嬷嬷被华曦这惊世骇言着实一震,宫里的人哪能随意就出宫的!
“祁嬷嬷,皇上特许的!你不用担心。麻烦你派人去一趟承乾殿,向乔公公要一块出宫腰牌!”华曦莞尔一笑,便离开了寝殿步入到外间用早膳。祁嬷嬷在原地怔了半刻,方才跟上华曦轻快的步伐。
“郡主要出宫,怎么也要备车马!还是老奴亲自走一趟吧!”祁嬷嬷想的倒是周全,向俯身一礼后,便快步离开了华清宫。
华曦望着她消瘦的背影,不禁很是庆幸。本以为这宫里的嬷嬷都是和云嬷嬷一般难缠,没想到还让她碰上了一个尽心的。也许这宫里也不全是攻于算计的人。
祁嬷嬷很快便安排好了一切,陪同华曦来到正阳门。此时一辆马车正在宫门口等候。马车一侧还立着一位身着粗衣的年轻男子。
“郡主,这是御膳房的小喜子。他经常出宫办事,人也机灵。就让他为郡主赶车吧!”祁嬷嬷这般心细,方方面面都为华曦考虑的很周全。华曦道了声谢,带着紫月和紫兰便上了马车!祁嬷嬷仍是有些担忧,不忘又叮嘱了紫兰几句。
此时从不远缓缓行来一辆马车,很快便停在了正阳门外。马车前后跟着不少仆从,而且还有一队护卫。紫兰扫了一眼对面的马车,立刻放下了车帘,催促小喜子将车赶离了正阳门。
“紫兰,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华曦隔着窗帘向外望,隐约看到一个年轻女子在一众宫人的拥簇下上了马车。只是距离太远看不仔细。
“郡主,那是景王府的护卫!想必是霍小姐要回府了,景王是特意来接她的!”紫兰知晓沐铎与她有仇怨,如今她又出宫在外,若是被他撞见,还不知要生出多少枝节。
“幸好你机灵,我的确是要躲着他才好!”华曦一听是沐铎,也不禁庆幸还好刚刚早上了马车。
“郡主,您今日想去哪逛逛?出了这道牌坊可就到了闹市了!”小喜子有些稚嫩的嗓音在外响起,也让华曦忧虑的心渐渐转好。华曦一脸兴奋的撩起窗帘,望着不远处车水马龙人员攒动的街市,眸光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心底不暗叹,这京城的确比并州还要繁华几倍。
“先去京中最大的药房!”华曦向外吩咐道,小喜子应了一声快马加鞭的便向喧闹的街市跑去。华曦在并州配制的药已经基本用完了。她如今身在那个杀人不见血的皇宫,不弄点救命防身的良药,如何和那帮女人斗智斗勇?
马车很快停在一家四面敞门,十分气派的家店面前。华曦隔着幕帘向外看去,几十丈宽的大厅敞亮通透。三面两人高的红木药柜立在柜台内。数十个小厮正在忙碌的招呼着上门抓药的客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缕着花白的胡子坐在暖阁内看着医书,貌似应该是这个药房的坐堂大夫。华曦下车,抬头看了一眼门匾。回春堂三个烫金大字便映入眼前。
“小姐是买药还是看诊?”一名小厮此刻迎了出来,笑盈盈的向华曦问道。眸光打量着华曦,眼睛不禁都看直了。
“喂,你眼睛往哪瞄呢!真是无礼!”紫月一脸不悦的提醒着小厮。小厮低下了头,脸面立刻变红了。华曦瞟了他一眼,淡然的笑笑,将一张写好的药方交给了紫兰。转而便步走入大堂。
小厮有些难为情的引着华曦落座在大堂的雅阁里等候,接过紫兰手中的药方便跑向了药柜。紫月嗔了那男子一眼,露出不屑的目光。
“郡主,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呢?他刚刚盯着您看了那么久!”紫月还在为刚刚的事而介怀,毕竟这古时的女子,被男子这般的盯着是极为失礼的。
“眼睛长在人家身上,不过是被看了几眼。又不会怎样!你看你小嘴都快能挂油瓶了!”华曦没有那么多封建的思想,自然不会生气。冲着紫月淡然一笑,趁机逗了几句。
“郡主……你又打趣我!”紫月见她都不气,自己这番也甚是无趣。立刻没了刚才那兴头,耷拉了一张小脸。
“好了,大不了我下次戴面纱出来!”华曦也觉得华曦公主这张脸是有点太招摇了,还是遮掩着点,免得招惹是非。
“郡主,药抓好了!”紫兰此刻已经拿着几包药缓缓走了过来。华曦看了一眼也不再停留便向外走去。之前那个小厮仍然热情的迎上来引路,只是却不敢直视华曦。直到华曦上了马车,才独自喃喃的说了一句:这若不是仙女,那就是仙女转世。
“郡主,咱们现在还去哪?”小喜子将车赶了起来,很快便驶离了回春堂。华曦思索了半刻,觉得自己还缺一套外科手术的工具。只是这个地方,又有哪能买的到呢?
“小喜子,我想买一些类似剪刀,小刀之类的工具,应该去哪里才能买到?”华曦不知该如何形容她要的东西,更不知如何去命名,只能在车内含糊的问道。
“郡主如果要的是这些,又想要应手的恐怕只能去铁匠铺照样打制!城东倒是有一家手艺很好的铁匠铺。御膳房主厨陈公公的那把菜刀就是出自他手,简直是削铁如泥,锋利无比啊!”小喜子为华曦声色并茂的描述着,从他欢快的性子也知是个极为单纯的人。让华曦不由的从心底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