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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忠沉思片刻后,回道:“下官知道,沙赫里是萨那布的心腹内侍,也是贵霜最得势的宦官。”
邱里不花点头道:“不错!此人是我父皇跟前的红人,从我父皇卧病在床到现在,都是他在贴身照料。”
李忠听罢,立即大胆猜测道:“殿下!您的意思莫非是让他······”
“呵呵。”邱里不花阴笑一声道:“李大人猜的没错,孤正是此意。”
李忠兴奋道:“啊呀!若是有他相助,那大事可成矣!”但接着又面露难色道:“只是···他侍奉萨那布几十年,可谓忠心耿耿,又怎么会答应帮我们呢?”
邱里不花自信笑道:“呵呵,李大人多虑了。其实人都是有弱点的,只要抓住了他的弱点,就能为我所用。”
“哦?”李忠疑惑一声,问道:“莫非殿下已经说服他了!?”
邱里不花得意道:“正是!不瞒二位,沙赫里的弱点就是贪财。早在父皇登基之前,孤就已重金将其收买。”
李忠惊讶道:“啊!?此话当真!?”
邱里不花笑道:“千真万确!届时,可由他下手,杀死我父皇,再假传诏书宣李贼及百官入宫觐见。”
李忠急忙附和道:“妙哉妙哉!等李怜云一到,就立即嫁祸于他。到时候人证物证聚在,又有百官在场,他李怜云就是再能说会道,恐怕也难逃干系了!”
邱里不花应道:“不错,此举若成,圣女和一众贵霜老臣势必不会放过李贼,而李贼也断然不会束手就擒。等他们斗到两败俱伤之时,你们秦国再派大军趁虚而入!如此,则大事可定!”
李忠听罢,立即在脑中琢磨起了这个计划,思前想后都没有发现任何的破绽,于是便兴奋应道:“啊呀!殿下真是运筹帷幄,妙计安邦!下官不胜钦佩之至!若依此计行事,必定是万无一失啊!”
邱里不花笑道:“既然李大人没有问题,那就照此行事吧。”
李忠和阿克图立即应道:“一切全听殿下安排。”
紧接着,李忠又问道:“下官斗胆,敢问殿下打算今日几时动手呢?”
邱里不花细思片刻后,回道:“事关重大,还需提前准备一番。今夜孤先找沙赫里商议一下,明日再邀我大哥过府一叙。”
李忠点头应道:“嗯,如此亦可。总之,能赶在李怜云回程之前就行。”
“那是自然。”邱里不花附和一声,接着又皱眉望向阿克图说道:“不过,我大哥勇猛善战,为防不测,明日还需阿克图壮士鼎力相助啊。”
阿克图立即鞠躬应道:“小人责无旁贷!”
定下奸计之后,邱里不花心情大好,时值正午,他便命人备下酒宴,与李忠、阿克图一同饮酒作乐。
再看李怜云,对邱里不花的奸计还毫不知情,此刻他正和六位王后在住处美滋滋地享用着午膳。
然而手中鲜嫩的羊腿才啃了一半,屋内就闯进了一个不速之客。
李怜云抬眼一瞧,发现来人正是丘就却,他不禁丢掉羊腿,满是嫌弃地说道:“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本王饭还没吃完呢!”
丘就却尴尬地挠了挠头,小声道:“侄儿唐突,请叔父见谅。”
李怜云撇嘴道:“哎!真是扫兴。”
见此情形,一旁的彩颖急忙安慰道:“好啦主人,大皇子殿下也是学艺心切嘛,你就别生气了。”
雨燕也跟着附和道:“是啊主人,既然他已经来了,你就别晾着他了,让他坐下一块吃吧。”
丘就却一听,忙支支吾吾地回道:“呃···不不不···几位叔母···侄儿已经用过午膳了。”
李怜云呛道:“你吃完了,我们还没吃完呢!去去去!赶紧到外面候着去。”
丘就却失落地应道:“哦,侄儿遵命。”说罢,他便转身走了出去,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等候着李怜云。
见此情形,素心忍不住笑道:“呵呵,主人,他就这么杵在那,恐怕你这午饭也吃不踏实。依奴婢之见,你还是先别吃了,赶紧带他练武去吧。”
米娅跟着笑道:“是啊,人家好歹也是贵霜大皇子,你就别为难人家啦。”
“哎!”李怜云叹了口气,无奈道:“好吧好吧,我知道了。你们先吃着,我带那臭小子出去练练。”
说罢,他便起身径直走出了大殿。然而,路过丘就却身边之时,他却连瞧都没瞧丘就却一眼。
不过,丘就却对此却没有任何怨言,他二话不说就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由于太过仓促,还差点被脚下的台阶绊倒。
“哈哈哈哈!”他狼狈的样子也逗得屋中的众女忍俊不禁,捧腹大笑了起来。
不多时,李怜云就领着丘就却来到了高附城外的一处小树林。
丘就却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后,忍不住问道:“叔父,您教侄儿练武为何不去城中的校场?那里可比这小树林宽敞多了,而且兵器也多啊。”
李怜云斥道:“你啰嗦个什么!?本王只教你一人练武,又何必搞得满城皆知?”
丘就却傻傻应道:“哦~也是哦。”
李怜云撇嘴道:“行了,今天是教你练剑,家伙带了没有?”
丘就却立即举起手中的长剑,说道:“侄儿带了!这把便是侄儿命宫中铁匠按照东方剑的样式连夜赶制的西域玄铁剑。”
“西域玄铁剑?”李怜云疑惑一声,随即使出擒龙手,将利剑抽出剑鞘,吸入手中打量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点头评道:“嗯,还不错。”说着,又将利剑扔向了丘就却。
丘就却急忙接住利剑,兴奋道:“太好了!侄儿刚才还担心准备不足呢。”
李怜云撇嘴道:“练武不光要有趁手的兵器,还得用心。本王现在就给你演示几招,你在一旁好好看着!”说罢,他便一个闪身来到了树林中的一处空地,接着就剑花乱舞,施展起了《惊涛剑法》
丘就却不敢怠慢,立即瞪大双眼,仔细观察起了李怜云的一招一式。
半个时辰之后,李怜云以一招剑气破空结束了演示,随即收招入定,将赤云剑插回了剑鞘。
丘就却见状,急忙兴奋地冲上前去,鞠躬赞道:“叔父!您的剑法真是出神入化!小侄佩服!”
其实刚才李怜云所演示的剑招不过只是《惊涛剑法》当中最基础的入门招式,可在丘就却看来,却已是万分精妙,远非西域刀法可比。
李怜云撇嘴道:“少在这拍龙屁,本王问你,刚才的几招你看清了没?”
丘就却忙不迭应道:“看清了看清了!您的一招一式,侄儿都看得一清二楚!”
“那还不赶紧去练!?”李怜云发了句牢骚后,便躺到不远处的大树下美滋滋地打起了盹。
但丘就却对此却毫不在意,抄起长剑就拼命练习了起来。
李怜云一睡就是许久,直至傍晚时分,他才悠哉悠哉地从美梦中醒来,一阵剑气破空之声也随之传入耳中。
他循声望去,惊见丘就却居然还在那练习,更令他惊讶的是,丘就却的剑招竟然耍的是有模有样,完全不像一个初学者。
“哟呵,这小子可以啊!”李怜云不禁暗自称赞一声,接着就冲丘就却喊道:“喂!差不多了!别练了!”
丘就却这才依依不舍地收起剑招,一路小跑到了李怜云跟前。
“坐下说吧。”李怜云背靠着大树,招了招手。
丘就却急忙坐到地上,兴奋地问道:“怎么样叔父?您觉得侄儿练得还行吗?”
李怜云笑道:“看不出来,你小子还蛮有天赋的嘛!刚才那几招虽稍欠力道,但也是有板有眼。只要勤加练习,独步西域指日可待啊!”
丘就却谦虚道:“多谢叔父夸赞,侄儿愧不敢当!”
“呵呵。”李怜云微微一笑,接着又好奇道:“本王问你,你今天练了多久啊?”
丘就却如实回道:“不多不少,小侄练了整整一个下午。”
“什么!?”李怜云惊讶一声道:“你就没歇会?”
丘就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随即讪讪笑道:“嘿嘿,侄儿资质愚钝,而叔父的剑法却是独步天下,侄儿怕学不到精髓,所以才勤于练习,不敢有丝毫懈怠。”
李怜云撇嘴道:“原来你小子还真是个武痴啊!”
丘就却憨笑道:“嘿嘿,不瞒叔父,侄儿从小到大,对别的都不大感兴趣,唯独对练武是情有独钟!一日不练,侄儿就吃不下,睡不着,浑身难受啊!”
李怜云惊讶道:“除了练武,你当真就对别的一点兴趣没有?”
丘就却皱眉沉思良久后,摇头道:“没有!”
李怜云听罢,双眼顿时瞪得溜圆,他完全不敢相信,一名皇子居然只喜欢练武,而没有别的嗜好。不过,在惊讶的同时,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盯着丘就却意味深长地问道:“难道···你对皇位也不感兴趣?”
丘就却听罢,突然面色一改,正气凛然地说道:“叔父,侄儿以为,自古君权天授。皇位不仅是一份荣耀,更是上天降下的一份责任。要做一个好皇帝,靠的是超群的智慧和强干的才能,光靠着感兴趣是万万不行的!”
闻得此言,李怜云顿时目瞪口呆,他没想到一个简单的问题竟能让丘就却讲出一番大道理来。
良久过后,他才回过神来,夸赞道:“大皇子一番高论,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依本王之见,你不光是对练武感兴趣,对为政之道也是建树颇高呀!”
丘就却谦虚道:“叔父过誉了!小侄不过是一些浅见而已。”接着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皱眉问道:“诶?叔父,您为何突然问及皇位一事啊?”
“呃······”李怜云愣神片刻后,说道:“只因你父皇年事已高,按照朝廷礼制,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准备立储之事。所以,本王才随口一问,你就当做闲聊好了。”
“哦~”丘就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说道:“父皇他老人家慧眼如炬,相信他会做出英明的抉择。”
“呵呵。”李怜云微微一笑,问道:“若是他选你继位呢?”
丘就却诚惶诚恐道:“那小侄自然会勤勤勉勉造福子民,不让他老人家失望。”
李怜云又问道:“他要是选你二弟继位呢?”
丘就却立即回道:“那小侄自当忠心辅佐二弟,治国安邦!”
李怜云再次问道:“那你认为···你和你二弟谁更适合做这个继位人呢?”
丘就却沉思片刻后,回道:“二弟的智慧远胜于我,他应该比我更合适。”
“呵呵,你倒是挺大度!”李怜云调侃一声,问道:“可要是你父皇执意将皇位传给你怎么办?你不怕你二弟有意见吗?”
丘就却不以为然道:“怎么可能!?二弟他绝不敢有违父皇之意!”
李怜云撇嘴道:“恐怕不见得吧?你刚才不是还说了吗?皇位有能者居之。既然你认为你二弟更有才干,那你怎么就能断定,他会心悦诚服的接受大权旁落的现实呢?”
这番话让丘就却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良久过后,他才若有所思地叹道:“就我个人而言,让让二弟倒也无妨。可既是父皇的决定,那小侄就由不得他了。”
李怜云笑道:“呵呵,是吗?可你的智慧不及你二弟,他辅天神卫的战力也不比你的信法神卫差,而且他们还掌管着宫中的戍卫。以你目前的实力,恐怕奈何不了他吧?”
丘就却沉思片刻后,面色凝重道:“叔父,您的意思侄儿好像明白了。不过,侄儿不信会有那么一天。”
“但愿吧。”李怜云听罢,当即话止于此,不再暗示。接着就微微一笑,起身说道:“行啦,天色已晚,今天就到先到这了。”说罢,他便纵身一跃,消失的无影无踪。
丘就却则傻站在林中,不断回想着李怜云刚才的话。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黯然离去。
等李怜云回到住处之时,晚膳已经备齐。虽然他偷了一下午的懒,腹中并不饥饿,但满桌丰盛的菜肴还是馋的他直流口水。匆匆洗完双手后,他就迫不及待地扑到了桌边,
可正欲开动之时,若惜却突然叩门而入。
李怜云不禁皱眉问道:“若惜,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若惜先是关紧房门,随后才坐到李怜云身旁小声说道:“主人猜的没错。我刚收到消息,傍晚时分,禁宫的内侍总管沙赫里去了二皇子府,而且一直到现在都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