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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厉大叫传来,岳雯急急转目看处,却见得那笑和尚正被一幢亩许乌金霞光护住,满面痛楚的捂着那血流如涌臂膀已断的左肩肩头。这一下,却真把这位峨眉高弟给震惊得大是失色。
“笑师弟……”惶急叫了一声,岳雯忙御使双钩金剑紧护自身,遁光急催便向那笑和尚疾飞过去。
而在他急急飞往笑和尚处时,其的对手司徒平虽也又加紧御使离合五云阳圭和星虹神剑加紧追击,但这么短短的一瞬之内,却也到底没能攻破岳雯的防御,被他御遁退闯近乌金霞光之内,飞至笑和尚身边。
暂不理那乌金霞光之外,两个敌人催使过来那飞舞急攻的冷月寒芒与星剑光圭,岳雯法决一使便把金鳞仙剑收回,只留下列缺双钩一青一蓝化虹盘旋在外,助那也乌金霞光抵挡敌人追击,随即探手宝囊,便从中取出一颗灵丹送至笑和尚唇边,急声道:“笑师弟,快把这灵丹服下,先运功封住伤处。”
“岳师兄……”笑和尚满面羞愧,先未服灵丹强忍痛楚便转脸招呼岳雯一声。
“什么话也先不必讲,先把这灵丹服下再。”岳雯脸色一正,玉面肃然道。
见其如此,笑和尚便也不多,只是羞愧的头张开口来,岳雯掌心一弹,那清馨四溢的灵丹便直直弹入其的口中,入腹后化为一股温润药力,滋养周身便开始补益起笑和尚因断臂失血而大损的元气。
而他同门二人相合一处服用灵丹疗伤,那后方的峨眉派众人,却也早都看到了己方二人的不利惨状,那妙一真人面沉如水,星目神光连闪,神情便颇显不愉。
见其如此,他身后的七大弟子便也都不敢做声,一个个皆都敛口不语,但齐齐投向场中的目光,却皆都满怀忧虑。
如此局面,敢于在这个时候与妙一真人讲话的便只有其妻苟兰因一人了,于是这妇人转面丈夫,便柔声道:“淑冥,让他们退回来吧!这一局我们便认负就是。”
妙一真人不语,面色仍是沉凝如水,目光毫不斜视连身边讲话的妻子也都不敢,显然却是颇怀温怒。
“淑冥,你是峨眉掌教真人,你不话,那岳雯与笑师侄是不敢擅自退却的,如此局面再要拖延下去,对笑师侄是伤势可是会颇有不利的。”苟兰因也是玉颜一肃,便正色向丈夫劝诫道。
“嗯!”妙一以鼻音应了一声,眉宇间虽还显温怒,但显然也都是听进了妻子的劝诫。
苟兰因便也是头,知道丈夫此时心中仍旧有气,不愿多是开口,便提运起真气代其招呼道:“雯儿,与笑师弟退下来吧!这一局我们峨眉认负服输了。”
听得掌教夫人做如此,那场中二人略一犹豫,便也都应声退了回来。虽岳雯心中剩余不甘,笑和尚则是满面羞愧,但事已至此此战已难以挽回,两人却还能有什么话?
自然,他两人的对手唐石与司徒平便也都听到了峨眉掌教夫人的脆喝声,便都收住宝物不再追击,任对手在九戒仙幢的护持下退回了敌方阵中。
暂不那唐石司徒平待双方脱离接触,归阵后颇受了绿袍的几句赞语及众同门的恭贺。
再看峨眉这边,那两人退回峨眉阵中,收起九戒仙幢后,笑和尚便拖着残躯满面苍白,羞愧是在妙一真人面前拜倒,低声道:“笑和尚辜负掌教师叔厚望,求荣反辱,这里向掌教师叔请罪了。”
“嗯!你倒也知道求荣反辱四字,那你,此次你都是犯了什么错处?”妙一真人沉声道。
虽然,在此次出战前这真人厚赐九戒仙幢就是为了让笑和尚知道师门对其的看重造就,但身为峨眉掌教,真遇到弟子犯得错时,他的赏罚却必须分明,不能因为笑和尚情形特殊便轻轻放过,视门规戒条于无物。
而听得掌教真人如此喝问,笑和尚倒也明白师叔的心意,便低声自检道:“弟子此次行事骄狂,另起异心,不合犯了嗔、妄二戒,这才令得师叔一番赐宝苦心尽付东流,平白为敌所珍,不但连累了岳雯师兄误人误己,且还坏了营救张瑶青师妹的一片大计。若是此次因弟子之故不能救回瑶青师妹,笑和尚真是万死也难赎其罪了。”
“嗯!”妙一真人再应一声,头俯视跪伏身前的笑和尚,语气终于缓和了些道:“能讲出这么一席话,倒也确见得你是真心悔悟了。要知道因你那恩师,我那师兄苦行过早成道之故,我与你玄真师伯对你却极是看重看护,也更是极为担心你无人约束误入歧途。
果然,今日之战正验证了我与你玄真师伯对你的担心,显然如不是你心存骄狂,妄想逞强出风不加警惕,又怎么会平白为敌所趁,那敌人又怎伤得了有九戒仙幢护身的你?”
“掌教师叔教训的是,弟子已深知谬误,深感后悔。”笑和尚再复地叩,回思此战过往,心中却也满是悔之不及。
原来,于适才短短不过两刻钟的时间对战便落得如此地步,却正是笑和尚自误所致。
把时间倒退回两刻钟前,笑和尚与岳雯相携出战之初,对战一起,岳雯对上了司徒平,笑和尚便对上了唐石。
而因出战前那掌教师叔的临战赐宝之举,这笑和尚一边心中感激师叔的爱护之意,一边却也是别起了心思。怎同是出战迎敌,那掌教师叔不去照看岳雯师兄,却偏是把九戒仙幢临阵赐于自己,这其中除了对自己的爱护造就之外,是不是也因为自己的苦行恩师飞升太早,故师叔他便觉得自己……
想到这,他随手放出无影仙剑化为一道匹练金虹射向唐石,向敌人加以试探攻击,心中便更是加剧了暗暗盘算。
人家岳雯师兄恩师犹在,追云叟之名威震三教,有他在,岳雯师兄即便身列众多英秀同门之中,身后便也仍立有一个硬的无可再硬的靠山,日后修炼行道之时,便是遇上什么险阻艰难也自其恩师在背后为其筹谋,万事不用挂怀,因此适才出战之时,掌教师叔才没有对其多加叮嘱照顾。
而自己呢!苦行恩师早早飞升,所修的又是佛门玄功,虽同是峨眉一脉,但日后究竟成就如何,却也全要靠自己修持,便是尊长之中有那餐霞元觉等诸位师伯师叔可以帮扶指,可到底也没有恩师在时来得方便。
所以,掌教师叔才会临战赐宝,这不但表示了师叔对自己的爱护造就,且也表示出,自己在师叔的眼里已变成了峨眉弟子中稍弱的一环,师叔他对自己颇不放心,故才加意看护。
没错,定是如此了,笑和尚终于自认是彻底明白了师叔的用意。
可被师叔看成这般观感,自己能甘心吗?绝不,自己身为峨眉四大弟子之一,继承了苦行恩师道统一脉,却在恩师飞升极乐之后,就平白被认定为弱势一人,这般印象又怎配得上苦行恩师的唯一真传弟子?
当下心念再转处,笑和尚便终于决定,今日之战虽有掌教师叔临阵赐宝,但那九戒仙幢自己却绝不动用。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苦行恩师的威名,及自己未来在众多男女同门中的地位名望,自己也要凭借恩师在时所传的玄功佛法,利利落落的把这敌人击败,如此方能显得出自己的神通,让身后的掌教师叔与众位同门好好看看,即便恩师苦行已然飞升,但有笑和尚在,峨眉苦行一脉却仍旧后续有人,威名不堕。
便怀着此多的繁杂心绪,这笑和尚便坚持放任九戒仙幢而不用,但只施展那无影仙剑对敌急攻。
只是他那无影仙剑虽是了得,但破大天也不过是一柄威力堪称一流的仙剑罢了!那唐石法决挥使处一会放出漫天的百毒碧火针化为道道碧芒满天飞射,一会又使出五色穹庐化形百丈当空向笑和尚千钧罩下,令得笑和尚那一口仙剑单是迎挡碧火针与五色穹庐都是忙不过来,又如何腾得出余暇再去攻击敌人本体。
故此,真战了半刻钟的时间,双方便仍旧是仙剑法宝交击互射,身形本体满空纵横闪避的相持之局,且起闪避,还多是以笑和尚御使无影遁术闪避时候多。当然,除了无影仙剑外,笑和尚也不断施展其师所传的什么金刚掌无相佛光等诸多神通对唐石加以攻击。
只可惜,他的法力虽也不弱,与唐石在五五之间,但比之当年的苦行头陀空手施展无相佛光便可抵消绿袍兜率神火时的威风,笑和尚可就差得远了,那些神通根本难以对时便用五色穹庐遮挡护体的唐石。
没办法,佛门神通便是如此,或是佛**果位阶越高,神通威能便即越大。又或者禅功法力无边,降魔手段方才越了得。
而单凭笑和尚此时的禅功法力,他那些神通用来对付一些二流邪魔外道犹可,但对付也都积修了大须弥金刚禅定禅功,并佛魔兼修功力绝不在他之下的唐石,便几定是无可奏效,如此,又怎不令这个存心要在掌教师叔与众多同门面前一显手段的笑和尚心急不已?
如是,越战越是心焦,越斗越是心急,不其然间,他目中那急切的目光变幻,与手中控使飞剑时时而显露出的疏漏,便也落入了他的对手唐石眼中。
那唐石是什么人?百蛮弟子中有数的沉稳机智之人,觉敌人异常后,便颇是着意运集慧目沉心观察,片刻后,他便已经断定,这笑和尚不知因为何故,争胜之心却显得异常强烈,动手间受其心态不稳的影响,那口无影仙剑已经是接连漏过了几次碧火针过去,若不是其遁法神奇闪躲的快,眼下自己已是有可能占便宜了。
心念电转间,这唐石便也是琢磨起自己该如何借用对方急切不稳的心态,为今日之战占得上风。
待其细心思虑之下,出于对敌人的了解,他便断定,这笑和尚却极有可能施展他那得其恩师所传的独门秘术,无影剑遁对自己加以下手,且对于此术,自己也正可针对而下设个陷阱与其。
想到这,唐石便也是法决更加剧急挥处,五色穹庐在空中盘旋飞舞更急,忽然间从穹庐之底放出无尽的彩烟彩障,弥漫数里异香扑鼻弄得满天都是烟云弥漫,把敌我双方之间的空中全都遮掩。
当然,因修士最基本的一项慧目神通三教无人不会,故这彩烟彩障虽是弥漫满天,但真要运集慧目细看时,却也隔阻不断谁的目光。
不过唐石取得便是这短短瞬间的弥障间隙,却不用长久遮挡敌眼,自然就不会无因放出烟云了。
果然,那笑和尚正是落入唐石彀中,惊见得敌人御宝放烟异香扑鼻,他便急忙御使遁光向后闪避,手中更连打出金刚掌化为百丈金色巨掌击散毒烟彩障,不令其有机会迷己口鼻。
就趁着这个机会,那在毒烟对面的唐石脑后淡淡碧光一闪处,一尊三寸婴儿,已怀抱一口寸许禅刀,攸地悬升于天灵,随即往空一投,影像渐淡便隐没于空中,须臾无形。
正是经由百蛮山三载苦心修炼,借助师尊当年赐予的龙珠寄托元神所练成的第二元神之术。
至于那禅刀,却只是单一被第二元神运用隐没之宝,唐石并没有学老祖般以其和第二元神还有龙珠三者合一,想合也合不成,那禅刀虽也是佛门一宝,但还比不上紫青神焰那等的天府奇珍,灵性不够之宝,却根本不能胡乱合以第二元神祭炼。
把目光转回来,短短一瞬间,借助穹庐彩烟之隔,那唐石便是伏下金钩,静待蟾来,也果然如他所料,那笑和尚以金刚掌震散了满天的彩烟毒障后,却也再耐不住这等两下相持之局,终也是准备施展自己那独门神通对敌突然下手。
不过,这笑和尚修炼以来经由的大战也都不少了,也不能其便是一手段心机都没有,之所以被唐石暗占先机,却只是由于其心态失衡所致,否则双方若皆是耐心的慢慢缠斗,这胜负之数也只在五五。
当下决定施展自己的独门秘术后,笑和尚心意一转,便也是想运用一下声东击西之法,先吸引唐石的注意再暴起难。就见他先是剑诀一招,那空中的无影飞剑便瞬间脱离了与与敌人飞针穹庐的纠缠,回飞身旁,而另一手探手宝囊再向外一挥处,便也把其师苦行除无影仙剑外,另一件所传之宝用了出来。
“咚…咚…咚….”
忽起三声震彻寰宇的宏亮钟鸣声,一座其形数丈,金光万道的巨大金钟已是赫然悬腾空中,其声悠远而雄浑,令得那满天霞彩都是一凝,对面唐石的目光更是一定,显然已受钟鸣所慑。
见得如此,这笑和尚心中大喜,惊叹恩师所传的寂灭神钟威力宏大处,身形也是一晃,蓦然便隐没于空中不见。几乎是在刹那,突兀他又出现在唐石身后十余丈处,手中剑诀一指,一道匹练金光便已直取唐石。
无影剑遁,又见无影剑遁。不错,笑和尚所施展的独门秘术,正是其师苦行仗以威震三教的无影剑遁之法。
只是,那苦行头依仗此术曾屡屡建得奇功,连一代旁门宗师太乙混元祖师之兵解陨落都是因受了此术的暗算,可换到如今的笑和尚手中,用在百蛮弟子唐石身上,这一次,施术之主可就是吃了大亏了。
的难听,叫做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那唐石此前所暗做的埋伏等得正是笑和尚这一招,就连那寂灭神钟钟鸣后受慑之像,也都是他有意假作出来。修炼了佛门级禅定禅功的他,又岂会轻易被这音攻之术所慑。
因此,便在笑和尚于其身后现身的同时,这唐石那本似凝住的目光忽起灵动,手中更是法决连挥处,两道金光便骤起腰间,从已都敞开的宝囊之口急飞出,贴着其周身便是一同的盘旋飞舞,如同金色陀螺一般已把其尽护持于内。
再听得铿铿锵锵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一道金光回飞弹处,两只丈许金戈,便正化虹盘旋护持在唐石身外,也是它们把笑和尚急过来的无影飞剑给弹飞了回去。
这一下,可是真令得笑和尚大惊大愕,神情失色。
但还没等他从惊愕中反应过来,便感觉从脑后忽有一道凌厉剑气以雷霆之势激斩而下,来势之快无法形容。
笑和尚肝胆俱裂,真气瞬间运集脚下便是御遁闪避,只可惜,他闪的虽快,但那剑气出现时离他实在是太近了,故此虽避过了头,但左肩却是没有闪过,就见得一道雪亮半月冷光无息斩下处,他的一条左臂便愕然离体,飘然堕下。
直至身形闪出千丈之外,他方才感觉到伤口的剧痛,这才凄厉大叫了一声。所幸其的反应倒也不慢,左肩伤口虽痛,却也没有忘记急忙把刚刚还决心不用的九戒仙幢施展了出来,护住己身挡住敌人追斩过来的那到半月冷光。
且直到这一会,他也才看清楚,原来斩落自己一臂的,并不是他先前以为的剑气,而是刀光。其后之事自也不不用再复述,便就如前所述。
而把视线回转过来,那笑和尚跪伏于妙一真人身前满心懊悔处,那妙一聚目细观见其果然也都醒悟己错,且感其更是身受断臂之痛,便也再不为己甚的道:“罢了!既然你已知道错处,那今日暂就作罢!惩戒之事等回山再。
还有,你那断臂也不用过于挂怀,待回山之后,师叔自会为你寻得复生灵药重续手臂,此事虽难免要费些心力,但还难不住我峨眉,你尽管放宽心绪便是。”
“谢掌教师叔,弟子,弟子真是无颜之极……”笑和尚更是羞愧至极道。
“起来吧!”妙一真人大袖一挥,一股大力便托起了笑和尚,将其送到身后众弟子之列。
而后,这峨眉掌教目光一凝,神光精闪遥遥注视向百蛮阵中,沉声道:“绿袍,两战过罢我峨眉一平一负,现在轮到你我了,请出战吧!”
着话,这真人御遁飞起,便直向场中飞落。
“哈哈!妙一,你还怕我跑了不成?”绿袍的声音也在另一边响彻行云,随即,一道碧光冉飞场中处,百蛮教祖,也正于同时与峨眉教祖同落场中,遥遥对视。
两大教祖之战,终是一触即……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