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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仙在玉清观住下后不久,因不想斗剑连累世间无辜,城中心碧筠庵的许多剑仙也都移驾来到这个僻静的道观。一时间,观中显得人气旺盛。
芷仙和轻云由玉清大师领着见过了几位长辈。因为芷仙知道自己来到蜀山之后原书的情节肯定会发生蝴蝶效应,之后会发生什么,所遇什么样的磨难也不一定都在自己预料中,所以下决心一定要打好自己的人际关系以策万全。
所以,在东海闲暇时,她常缠着自己的师兄给自己说现今各派的人物和事迹,尤其把一些本领高强但性格古怪的问得仔细一些,结合自己在书上看到的一切,以备今后遇见后知道该如何相处和应付。她不求能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好处,至少不要为自己不知不觉下埋下祸患就是了。
如今她在几位前辈面前表现得懂事知礼。凡有问话的,按照每个人不同的性格回答,果然很得人心爱。何况她本来就是玄真子的关门小徒弟,所以大家看了她都只有爱护关照的份,一时混得如鱼得水。只有三仙二老中的矮叟朱梅底下叫住她说:“你这女娃娃好是好,也够乖巧,就是肚子里心思太多了,有些不爽快!”
芷仙听了,不知为何心中一股不服气起来,先是微微一笑,紧接着却把眉一挑,不卑不亢回道:“朱师伯明鉴,物性有不同,人性何尝没有差别?弟子生来就是容易想多的性子,要是勉强自己去学师伯这样直爽的性子,反而东施效颦。倒不如自己该怎样就是怎样,只要不妨害他人,心怀坦荡,想多想少又有何妨?”
朱梅看着她扬起的小脸上有隐隐的不服和傲气,虽然言语有些不驯,却不以为忤,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果然是他的徒弟!看上去好说话的样子,稀奇古怪一肚子心思,实际上却骄傲得紧!这般性子,竟也像他一般!你这个样子,不错!不错!”连说几句不错后大笑而去。
剩下芷仙忽然警醒:自己明明不那么容易被激惹,偏偏今天无意中被朱梅说到了自己最忌讳的那一点,不错,自己对好多人都或多或少的用了心思,心中岂能无愧?所以自己便忍不住发了性子。这朱梅慧眼无差,果然难缠得紧。好在自己此话出口,语出真心,反而想通关节,豁达许多。
心里这才知道这些老前辈们没有一个省油的灯,见他们有要事相商,自己也不愿在这里讨人嫌了,忙过去找到轻云,拉着她窜往偏殿,去寻那班年纪相仿的同辈人去了。
一进殿就看见一个白衣的绝色少女,正和一个颈带金圈,梳着两个冲天髻的童子说话。另一个白衣的俊雅少年在一旁微笑着倾听。
芷仙仔细看去,那童子长得真是精致可爱,果然如传说中观音坐下善财童子一般俊秀。她二人才进来,还没有和大家互通姓名,那童子侧过头来看了看芷仙,眼睛骨碌碌的转着,说不出来的狡黠灵动,忽然笑道:“你就是我玄真子师伯新收的关门弟子裘芷仙吧?我听他们说过你了。听说你那里有两个化作人形的何首乌,给我说说好不好?”
芷仙此时也没有多想,听他说得天真,不由得也笑了起来,正要开口说话。白衣的少女却嗔怪道:“你总是这样顽皮,还没有给师姐妹们介绍自己,就劈头盖脸的说了这么一句,人家心里不定怎么糊涂呢!”
那童子金蝉不耐烦的吐吐舌头,说:“我才不像你这么假道学呢。他们肯定也是知道我们的,何必那么麻烦介绍来介绍去?”
轻云见这两姐弟的样子,怕他们吵起来,忙接过话说道:“想必你二位一定是灵云师姐和金蝉师兄了,还有这位,一定是孙南师兄了。我是黄山餐霞门下周轻云,她是东海玄真子门下裘芷仙,在这里见过了!”说着携芷仙一起行了个礼。
灵云忙伸手扶起二人,说道:“二位师妹客气了,大家都是同门至好,无须如此。请快起来说话吧!”
轻云年龄要大些,秉性又温柔,自然和灵云说到了一块,而金蝉则偷偷的拉了拉芷仙,说:“听她们在这里说话多么气闷!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芷仙也觉得枯燥,看一旁的孙南还是认真倾听的样子,想起书上说他和灵云有宿世渊源,心里不由得想,只要是灵云说的话,他都会这么专心听吧,只可怜自己陪坐着实在无聊。听得金蝉的话也乐得脱身,和他一起来到了花园,还不得等坐下,金蝉就兴致勃勃地要她说说何首乌的故事,芷仙奇怪,自己是头一次下山,金蝉怎么会知道这些?
金蝉笑着说:“那次我母亲着急长眉祖师的紫郢剑不见了,说此事关系将来峨嵋广大门户,相当重大。正找父亲一起商量。过得几天玄真子师伯就传言来说他新近收了一个关门小弟子,入门前就有天大的缘分,长眉祖师的剑就是被她得了,还收了不少天才地宝。我母亲这才放下心来。那时候传言说得不明白,我只听得一些大概,心里很是好奇。所以才想从你这里知道个详细。”
芷仙这才明白过来。
金蝉其实是个很特别的人物,虽然年龄幼小,却是峨嵋掌教齐漱溟前世的长子转世,从小就被齐漱溟夫妇带回山修行,备受宠爱。因为他出生后也记得前生记忆,所以也相当于两生之人,和芷仙的现状到有异曲同工之妙。芷仙一想起这点就感觉格外亲切。此时他二人外表年龄也差不多,都因身体影响难免带几分孩子气。
芷仙见金蝉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心里也不觉得得意起来,有心炫耀,果然把自己在苍莽山中的经历一一说来,在得剑,杀山魈,得朱果,驯马熊,得万载温玉等方面更是说得精彩纷呈,让金蝉听得眉飞色舞,大喊有趣。
等芷仙说完了,金蝉却意犹未尽,也向芷仙说起了自己和灵云,朱梅,孙南几人,在不久前在九华山诛杀了一条千年蛇精并收服千年肉芝的事情。这些事芷仙虽然在书上看过,但听当事人说来却又不一样的感觉,更有身临其境的刺激和惊险!也不由得连连拍掌叫好大叫精彩。
此间,芷仙听得出金蝉对他的朱梅姐姐(现在与矮叟朱梅同名)一片赤诚爱护之心,不由得羡慕的说道:“你对你朱梅姐姐真好!要是有人这么关心我,我一定开心死了。”
谁知道金蝉听了这话之后反而有些郁闷的神色,芷仙这才想起他二人青梅竹马,本来最是亲密不过,但朱梅在此事后为了避嫌,老是避着金蝉。便有些后悔说错了话。
金蝉闷闷的说道:“连你都知道我的一片好心,朱梅姐姐最近却总是避着我。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芷仙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说:“说不定是朱梅姐姐最近忙于练功才疏忽了你,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金蝉没精打采的说:“也许吧……”
正在此时,忽然听见远方一阵吱吱乱叫之声,叫人听了牙酸,接着便是一声怪啸,伴随着鬼哭神号,声音凄厉。二人大为奇怪,异口同声道:“有事发生了!”说着一起跃起身来,往殿内跑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