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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挑衅。
此刻两面的人,因为刘老四这番蛊惑,成为了导火索,直接冲突起来。
客观而言,原来难民村的人到来的时候,对前村的村民并没有太大的冲击.他们仅仅只是住在靠山的那一个角落,并没有怎么影响到渔村的生活。
反而因为大家可以相互帮忙,对渔村也很有帮助,渔村的人都很欢迎。
但由于最近灾患不断,加上南澳那边瘟疫流行。难民村的人开始失去了生活依靠,他们没有捕鱼设施,只能在海边捡一些鱼虾之类的,或者山上打点野味为生,勉强糊口。
海边能捡的鱼虾本来有都有限,捡的人一多,势必就会影响到渔村的人。于是就有些小冲突,这样一来,小摩擦就会留了下来。
后村的人因为跟难民村的往来密切,所以这种底下的小摩擦很快就没了。只是前村的人跟难民村相隔较远,显得生分了些。
本来这些都不是大问题。
可最近渔村和难民村里都爆发了寒热病,加上刘老四的有心怂恿之下,硬说瘟疫是难民村带来的。在古代,瘟疫总是悬在穷苦人民心中的一把剑,于是无知的渔村,都把苗头转向了难民村。
也因此,刘老四这一番鼓动之后,他这么一番话下来,前村竟然有不少人心动。
有几个人站到了刘老四的身后。
刘老四见自己这番话似乎有效果,他就更加带劲地叫了起来。他的身边跟着几个看起来就是他的铁杆的人。甚至有一个头发有点卷,被叫做癞痢头的家伙。一只脚跛着,一拐一拐的,居然也冲出来凑热闹。
气氛陡然间紧张了起来。
最前面的几个人,胳膊已经开始推推搡搡着。
那个气势最凶的那个猴子,此刻更是肆无忌惮地,手指点到了难民村最前面的周立的鼻子上。
“我说,你们这群穷鬼,那里来的,滚回哪里去?”
他五指张开。快速地向着周立的脸抓了过去。
这个猴子,可是练过一番身手的。只要周立做出躲闪,他就准备一巴掌扇到他的脸上。
但是他的手,却被一只像是铁钳子的手牢牢抓住了。周立可是军中校尉出身,他那一身手段,根本不是猴子能抵御的。猴子练过几天拳脚,可周立练了十几年。
只见周立顺手一带。猴子就身不由己地向前踉踉跄跄地跌了开去。然后身形一紧,他的胸口就被周立揪了起来。
“你个孙子,刚才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周立狠狠地盯着猴子,咬牙切齿地说。然后他的手往前狠狠一顿,将猴子猛地推了开去。猴子双脚不稳,跌跌撞撞地摔倒地上。
他尖声叫了起来:“打人啦,打人啦!”
这一下就像是油锅里掉了一滴水一般,把气氛带了起来。刘老四一边的人就涌了过来。难民村的人自然也不干,更多人围了过来。
大家的情绪都一瞬间被点燃了,很快场面就一片混乱,大有马上就大打出手的形势。
小云帮着五娘把那个米饭一点一点捡回来,放到碗中。
五娘还在哭。
她一直在伤心落泪。
既是为面前的这碗饭惋惜,更是因为刘老四的话,触动了她心中的隐痛,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淌。小云在一边,低声安抚着,终于五娘平静了一些。
她一回头,就看到两边对峙的紧张局面。这是马上就要进入全武行的械斗状态。
小云腾地站了起来,直接冲进了人群。
这一瞬间,她也没想什么复杂的事情,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冲了进去。至于现场混乱,自己那瘦弱的身躯,会不会被一堆大男人乱拳给打伤。这些问题,她似乎就没有去想过。
她要去劝架。
正在斗殴的两边人群,都没有意识到小云这样的一个弱女子冲了进来。于是没几下,小云就遭了殃,不知道被哪里过来的拳脚,打了几下肩膀。痛得她龇牙咧嘴。
但是她还是挤到人群中,然后伸手拦住了身后的难民村的人,再把最前面的周立往回拉着。周立正在跟猴子和对面的两个渔村的小伙手脚相向,见小云挤了过来,他就收了手。
正准备护着小云,却见小云挡在他的面前。
渔村的很多人,除了刘老四、猴子这几个刚刚从外面回来的人之外,都多多少少欠了小云的人情。所以小云一挤到对峙的人群中,渔村的很多人就不自觉地停了手。
小云用手挡着身后难民村的人,不让他们情绪激动的继续动手。她冲着渔村的人喊道:“大家都住手,不要打了!”
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你们,你们都在做什么?”
她指着对面的渔村人大声说了起来。
“难民村没有瘟疫,南热病也不是我们带来的!我们没来的时候,咱们这里就没有寒热病吗?你们都糊涂了吗?”
他指着对面的几个人说道:“大板哥、山叔,别人不清楚,你们难道不清楚吗?五哥,你娘的寒热病,山叔你儿子的寒热病,不都是在南澳那边得的?”
被小云点到名的几个人都有点羞愧,扭头不敢看着小云。
小云又指着对面的几个人说道:“你,你,还有你。你们都忘了难民村帮过你们的事了?难道就是怕我们这群没饭吃的人,抢了你们海边的几条鱼?”
人群中有些人开始脸红地低下了头。
小云说到他们心坎上了。
说实话,这些人里面,大半都不相信所谓瘟疫是难民村传过来的。
但是他们还是跟着刘老四,说白了,就是受到刘老四的蛊惑,说难民村的人,会抢走他们海里的鱼,和山上的猎物。
三四月份,正是渔民们最苦的日子,这个时节不好捕鱼,往往正是没得吃的时候。所以对于海边捡到食物这种资源争夺比较在意。
人性本是自私的。
如果自己能吃饱饭,这些都不是事。
但如果马上就吃不饱饭,这就另当别论了。
前村的众人,被小云这么一讲,心里也有愧,有几个人就红着脸退了下去。
场面渐渐缓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