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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山——一侧相对平缓,另一侧则是陡峭的悬崖,笔直如刀削,取名薄情崖。
山体整体呈现暗黑色,其上没有一棵绿植,光秃秃的,一眼就能望得见头。
林以宁爬上黑山,山顶,站在高点,往崖底看去,下面被一层层薄雾,遮挡住。
一眼看过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真切。
突然,冷不伶仃的一道温润的呼唤,从林以宁的身后响起。
“以宁。”
林以宁被忽然发出的声音吓得一跳,转身看去,是陶知韫,一天不见,陶大哥看起来,面色,苦闷和阴郁了不少。
陶知韫伸手,牵住林以宁的手,转身就带着她往山下奔去。
林以宁感觉到气氛的异常,并未开口询问原由,亦步亦趋的,跟随着陶大哥的步伐。
黑山脚下。
一口气跑下山,林以宁累的够呛,反观陶知韫脸不红,气不喘。
“陶大哥,你还好吗?陶母怎么样了?”林以宁关切的问道。
“这里危险,你不该来的。这件事情你无需担心,我会处理好,你快些回去。”陶知韫蹙了蹙眉头,面上带有几丝担忧的神色,催促着林以宁离开。
“陶大哥,你在我心里早已是亲大哥了,我怎么放心留你一个人呢?”
林以宁想到在意的人,一个一个,相继离去,如今只剩下了陶大哥,明知亲人有难,难道不帮吗?想着想着,眼泪不争气的又滑了出来。
陶知韫,大大的,温暖的手掌,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擦拭着晶莹的泪花,每一次的擦拭,都带着无尽的关怀和安慰,温声道:
“以宁,你在大哥心中,也是一样的。
只是现在大哥能力不足,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舍得还搭进去一个妹妹呢!”
“乖,回去,等我。”
越是安抚,林以宁哭的越凶,她所在意的人都保护不了,这种感觉真的很窝囊。
她要变强,保护自己,保护在意的人。
林以宁握住陶知韫的手掌,坚定的眼神,注视着他,“大哥,我去求仙,听闻京都,有仙人招收弟子,等我学成了仙术,将那些欺负我们的人,打趴下。”
听闻此话的陶知韫,脸上露出了缅怀和笑容,呢喃了几声京都,“京都距离落霞城,相隔千里,此去路程凶险,以宁,当真要去吗?”
林以宁铿锵有力的‘嗯’了一声。
“以宁,若你当真踏上了修行之路。
修为筑基以后再回来。
若没有,你便寻一处住处,等大哥处理完事情,就去找你。
答应大哥,好吗?”
“好。”
陶知韫听到林以宁答应的话,紧张的神色放松了不少,询问道:
“挂在你腰间的荷包还在吗?”
“在。”
林以宁从胸口处,取出一个精美的荷包。
上次在醒来时,发现腰部多了一个东西,心知这一定是陶知韫留给她的,一直贴身放好。
“这里面有一块玉佩,一些药粉,一瓶药丸,遇到不能解决的事情,可以拿玉佩,上官府求助。
药粉可以迷晕一个人,数个时辰,具体时间,因人而异。这是解药。”
陶知韫打开荷包,一样一样的拿出荷包里的东西,详细解说,随后,还说了一些路上注意事项,让她尽量走官路,若是偶遇商队,可以让对方搭她一程,在外的衣着什么的……
说了一大堆,林以宁仔细听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两人最后依依惜别。
林以宁一路北上,经过一座城池之时,买了一份夏国的地图,越往北走,遇到的人也越来越多。
偷听这些人谈话,得知,他们也是前往京都的。
最后,地图都无需查看,跟着人流走就对了。
在前往京都的最后一座城池——桃花城,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小惊喜’。
官道上。
一名身着白色道袍,白发,白毛,手持浮尘,一副仙风道骨的老者,步伐轻盈,踏云而来,沉稳而浑厚的声音,传出。
“吾乃白毛仙人,诸位可是求仙问道之人?”
林以宁跟随众人,一起仰望半空中,漂浮的老者,一种难以言明的违和感迎上心头,此处距离京都,再花上一日,便可以抵达。
仙人突然出现在此是什么意思?
周围连日赶路的众人,见如此威力,定是仙人无疑了,连连跪拜,嘴中回应,“仙人,求收我为徒。”
“求收我儿为徒。”
“求收……”
林以宁见周围的人皆是跪拜,若她还杵在这里,就显得太独树一帜了,快速做出反应,降低身位,蹲了下去。
跪是不可能跪的——女儿膝下有黄金。
白毛仙人抚摸着胡须,笑容满脸,连连道好,挥手间,一叶扁舟突然出现。
围观的众人对老者,凭空造物的能力,更加恭敬,和敬畏。
“想要拜吾为师者,登上飞舟,不落者,便可。”
这个飞舟并不大,按照林以宁自身的体型来看,最多只能上去二十个人,而周围却有上百个人。
抢夺,势在必行。
但她不会参与其中——天上掉陷阱她相信,天上掉馅饼她不信。
一群人为了抢夺名额,打成一团,你推我,我推你,你扯我,我扯你……
踩踏事件,一直都有发生。
很快,血腥味,口水味,脚臭味……弥漫开来。
被臭味熏的林以宁,有点找不着北了,赶忙逃离这群人远些,第一次被嗅觉攻击——威力竟如此之大。
人群还在争抢。
凡是能想到的手段,皆被尝试了一遍,这一场大战,持续了一个半时辰,才终于在十几个家庭的联合下,告一段落。
白毛仙人对此,喜闻乐见,对上连连安抚,“都有机会,别急。”,嘴上这么说着,然而实际上,并没有做出任何出手阻止的意思。
待最终确定下来,只上去了十五个强壮男子以后,扁舟就再无其它空余的位置站人。
白毛仙人,道了一声‘起’,衣袖一挥,飞舟逐渐升空,紧随老者身后,逐渐远去。
被留下的皆是惋惜,扁舟上的少年们喜气洋洋,有的甚至嘚瑟的向失败者吐芬芳,有的则和底下的亲人挥泪道别。
白毛仙人走后,其他人继续赶路,只不过相较于先前,情绪或多或少的压抑。
在他们眼中,大好的机会,失之交臂,怎能坦然?
有的甚至责怪父母,亲人——用点力,他就上去了。
京都之行,反而有了孤注一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