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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沧溟见身侧‘女’子忽而身子一软,如同风中残叶一般,他反应奇快,顿时伸手一扶,同时出声喝道:“云舒,进来!”
这声蕴含着内力的低吼使得院外的云舒立即浑身一震,虽不知发生何事,但也立即转身飞奔进屋,刚一进去,便瞧见了昏死在沧溟怀里的笙歌。。 。
“娘娘!”云舒大惊失‘色’,顿时上前将笙歌揽入自己怀里,于此同时,便见她虽是‘女’儿身,看是单薄的身子,居然双手将笙歌打横抱了起来。
沧溟眸光一扫,旋即起身,他看了一眼正将笙歌安顿在榻上的云舒,压低了声音说道:“这几日她身子将养的不错,但这葵水却来的不是时候。”
云舒一怔,替笙歌掖好了背角,顺着沧溟目光所指,顿时有些惊愕的上前捡起方才笙歌所坐的那片软垫。
只见那软垫之上,沾了些星点未干的血迹。
“娘娘她...她...”云舒面‘露’惊讶,其中夹杂着几分欣喜,可面对沧溟忽然投来的眼‘色’,她顿时收敛了情绪,低头道:“令主,属下听闻御医说过,娘娘虽伤的重,但所幸得救即使,好好将养定会康复,如今既已有康复的迹象,是否能趁此缘由送娘娘回宫?”
沧溟眸光闪烁,沉‘吟’了片刻之后,目光落在榻上昏‘迷’不醒的笙歌身上,良久之后他忽而问道:“云舒,你与她的关系,应是除去皇上最为亲厚之人,你可曾听她提起过自己的身世?”
“属下未曾听她提及过,”云舒仔细思索了片刻,接道:“或许是因‘门’主的缘故,她对这些素来不会多提,属下也不好追问。”
沧溟闻言,了然的点了点头道:“也对,她本就是被胁迫入宫,被人问起身世自然也会警惕些,不过...”他话音停顿了瞬息,凝视着那张布满忧虑的面容接道:“如今得知两国联姻一事,她必然愈加迫切的想要回去,你继续呆在她的左右,待她醒了,按我接下来的这些话,设法套出她的真实身份。”
“真实身份?”云舒一愣,有些不大明白,沧溟皱眉道:“这张脸太过蹊跷,而她一名弱‘女’子当初‘混’入帝都时,偏又那么巧进入了逍遥‘门’的地盘,我只是怀疑她或许与东洛国有着什么关系。”
“属下明白,东洛国因安宁公主一事耿耿于怀,安宁公主又是东洛国主最为疼爱的唯一的‘女’儿,明面上虽未表态,但暗地里,或许早已知晓了风向,”云舒点了点头,道:“只是若她真是东洛国派来的细作,又怎么会轻易告诉属下呢?”
沧溟心中所想的真实想法并未打算告知云舒,他转身走到榻边,斜睨了她一眼道:“如若她与耒阳郡主皆是东洛国派来的细作,而她本可登上高位,享尽荣华,如今却将成为一枚弃子,你觉得任谁会心甘情愿的老死在此处?”
这番言论虽是猜测之语,但细推下来却也着实有迹可循,其中一条,便是耒阳郡主既然命大活了下来,本可一举将笙歌这个后宫劲敌推向死路,届时东洛使节过来,她也可因太妃唆使这一缘由要挟留在宫里,而最后她竟替笙歌作证保下了对方,而其二,如若不是带着任务和目的来到轩辕国,任谁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都不会想要继续留在这水深火热之地,而今东洛使节前来,耒阳郡主本可因此回国,如今反倒促成了两国联姻之事。
其中细节,牵扯太多,虽只能猜测,但必然不会如此简单,也因此事,坚定了沧溟回朝的心思。
“云舒,接下来我所‘交’代的,你可要记清楚了,”沧溟心思一转,压低了声音,淡淡看向云舒。
云舒抿‘唇’颔首,屋外天‘色’‘阴’沉,灰‘色’的云层如同棉絮一般低低垂在半空,令人透不过起来。
没过多久,便有细碎的雪沫从山谷之上的天空悄然飘落,随着碎雪渐渐细密,很快便将整片天地染成一片素白。
屋外没有起风,雪‘花’安静的飘落,屋内燃起暖炉,将寒冷一并杜绝在屋外。
此时笙歌身上已经由云舒换上了干净的衣衫,手炉也烧好塞入了她的被褥里,御医面带喜‘色’,跟随着沧溟出了屋子走到了‘门’外屋檐之下。
“如今娘娘身子已有恢复迹象,但严冬将至,我这地方着实简陋,实在不宜将养身子,”沧溟看着‘花’甲之年的御医,知晓对方在宫中资历最深,轩辕煜之所以派他随行,定也是真心期望笙歌早日康健,但这御医毕竟年纪也大了,长途跋涉受得住,但毕竟是在优渥的环境之下生活,到了这山中茅庐,呆上短时间倒还好,时间久了只怕他也受不住。
“如此,下官正好回宫复命,娘娘身子好转,若是及时滋补尚且能恢复许多,”御医面‘露’喜‘色’,原本他就已经诊断出笙歌的身子有好转之象,之前诊脉之后听闻其葵水未至,本还有些奇怪,回去之后正要加重‘药’量,岂料没过多久便得到这样一个好消息。
沧溟等的便是对方的这句话,他伸出手拍了拍御医的肩,笑道:“皇上极为在意这位淑妃娘娘,如今你可是立了大功,趁着年节之前,早早回去呈禀皇上吧。”
“下官这就收拾一番,明日早些启程回宫复命,”御医说着,正要退下,沧溟却是轻咳了一声道:“看这势头,明日恐怕就要大雪封山了,况且还不知会连下多久。”
“这...”御医闻言,抬头看了一眼纷纷扬扬的飞雪,脸上‘露’出犹豫之‘色’,只是他虽早已想要离开这简陋之处,但也不好在人前表现的太过明显,沧溟心中冷笑,脸上却是‘露’出和善的笑意道:“不如趁着积雪未深,我此间就派人送你回宫吧。”
“如此,有劳令主大人了!”御医掩下眉尖喜‘色’,告退之后匆匆回了自己的小屋收拾行装,沧溟则在其离开之后,脸上的笑意逐渐化为冰寒。
雪越下越大,天‘色’渐晚,山谷之内除去这座小院还亮着灯火,其他处皆是一片黑暗,远看过去,好似这天地之间只剩下这座小院了一般。
‘床’榻上昏睡的人儿嘤咛了一声,似有转醒迹象,云舒立即发觉,连忙起身跑至‘床’边。
笙歌意识逐渐恢复清明,也渐渐发觉身子暖融融的,舒适的很,不似之前那般冰冷,她略有些疑‘惑’的坐起身来,却陡然觉得腹内一痛。
“嘶...”轻轻吸了口气,云舒立即替她掖好了被褥道:“娘娘,您葵水已至,千万不要着了凉。”
“哦,”笙歌乖巧的应了一身,将自己裹得掩饰,但下一刻她脸‘色’突然一僵,顿时惊呼道:“你说什么?我什么?”
“您的身子恢复了!”云舒见笙歌这般神‘色’,眼眶莫名一热,脸上却是带着笑意的答道。
笙歌蓦然瞪大了双眼,脑中回想了片刻,她忽而向四下看了一眼,发觉窗外一片漆黑,顿时惊愕道:“沧溟,沧溟呢?我昏‘迷’了多久,他在哪儿!?”
云舒已经猜到笙歌在知晓自己身子恢复之后必会欣喜万分,也必会因此而更加迫切的寻找沧溟,因为,她拥有了一个回宫的理由。
“沧溟大人他在您昏过去之后,招了御医过来,之后也没留下,径直就离开了,”云舒眸光闪烁,忽而垂下了头。
“离开了?!”笙歌脸‘色’一白,顿时就要掀开被子下‘床’,云舒见状,连忙按住了她的身子道:“娘娘,过些日子沧溟大人还是会过来了,您身子刚见好转,就安心养上些时日吧!”
“不、不...云舒...你不明白,我必须回去,我要马上回宫啊!”笙歌双目泛红,面‘露’悲怆之‘色’,云舒皱眉,顿时关心道:“奴婢知晓娘娘思念皇上,可...”
“云舒,”笙歌摇了摇头,打断了云舒的安慰之语:“沧溟他没有告诉你么?”
“沧溟大人?”云舒见笙歌双眸之中泛着血丝,眼角噙着泪意,她顿时惊道:“可是宫里发生什么事了?”
笙歌悲然一笑道:“皇上要娶耒阳郡主了,婚期便在十天后。”
“什么?!”笙歌见云舒一脸震惊的模样,心中刺痛,她起初听到这个消息时,何尝不是这副神‘色’,但与其不同的是,云舒或许惊愕的是这件事情,而她之前的震惊,则是这件事背后的暗‘潮’涌动。
“我要回宫,我必须马上回宫,我要见他,我...”笙歌内心的不安如同‘潮’水一般不断涌动,她挥开云舒的手,踩上鞋子,刚刚套上厚实的狐裘披风,便见云舒忽而站到‘门’边,神‘色’有些古怪的看着她说道:“沧溟大人离开时,说了一些话。”
笙歌眉头一紧,顿时问道:“他说了什么?”
云舒上前,扶住她坐回了榻上,将手炉塞到了她的手里:“娘娘,这个地方古怪的很,怕是除了沧溟大人知晓出去的方法,我们无论如何都是出不去的。”
笙歌哪里不会知晓,之前自己平日除了抄经便是四处寻找出路,到了最后,得到的结论便是,除非自己长了一双翅膀,否则无论如何都是出不去的。
那时她便有些羡慕那些个武功高手,例如行踪隐秘辱鬼一般的逍遥‘门’主。
“沧溟说了什么?可是说了何时回来?”笙歌拉住云舒的手,迫切的想要知晓答案,也迫切的希望沧溟如他所想那般。
“不是,沧溟大人他说...”云舒的脸‘色’渐渐发白,眼中的隐忧与凝重令笙歌原本温暖的身子忽而打了个寒颤。
“他到底说了什么?!”笙歌急了,忍不住喝问出声,手上力道也未拿捏,竟是在焦急之下将云舒的手掐的泛红。
“沧溟大人他说娘娘您身份不明,极有可能与东洛国有所牵扯,便命奴婢好生看守着您留在这里,”云舒浑身一抖,蹙眉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