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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吧。”凤眼女孩说了一声,带着妹妹转身离开河边,其他人快速跟上,护在其左右。
甄建听到他们离开的脚步声,偷偷扭头看了一眼,正好那个大眼睛的小女孩也回头看他,二人四目一对,那个小女孩顿时笑了起来,甄建也礼貌地回了一个笑容,还把双手放在头顶,做了一个爱心姿势,左右摇晃,小女孩顿时笑出了声,凤眼女孩听见笑声似乎发现了什么,回头来看,甄建赶忙转身就走,抱着自己的银子美滋滋地回家去了。
甄大力没在厨房,也没在主屋,甄建赶忙偷偷把银子放到自己房间里,塞到床下面,然后开始思忖,忽然弄这么多钱,该怎么跟父亲解释,说实话的话,他会信吗,石头里面长出花来,一听就好假啊,况且这是自己的异能,告诉父亲真的好吗,会不会吓到他。
但若不说实话,好像也编不出什么其他原因来啊,到时候他再以为自己是用不正当手段弄来的,那便不好了要不就说自己这些年来一直在偷偷地培育花朵,卖花赚钱?嗯,这个说法虽然有点牵强,甄大力会不会细问呢……
甄建正在思忖,忽然听到后门有声音,甄建赶忙从房间出来,只见甄大力从后门走进屋,边扎腰带边道:“吃早饭吧。”很显然,他刚去屋后上茅房了。
“嗯,好。”甄建点头,和父亲去厨房吃早饭。
父子二人在厨房吃着早饭,都各有心思,甄大力在想怎么跟甄建开口讲媒婆所说的婚事,而甄建则在想怎么解释这些钱的来源,这可不是一点啊,是一百五十两白银啊,估计他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可能是心灵感应吧,父子二人居然同时准备开口说话,对视了一眼,甄建道:“爹你先说。”
甄大力点了点头,道:“小建啊,你也长大了,爹应该给你找个媳妇了。”
甄建顿时虎躯一震,赶忙摇头道:“不不不,爹,我暂时还不想娶媳妇。”
“为什么?”甄大力闻言皱眉。
甄建眼珠连转,很快就想好了说辞,道:“男子汉大丈夫,未立业,何以成家,我就算要娶媳妇,也是要凭我自己的本事去娶,而不是让爹挣钱给我娶媳妇。”
甄大力闻言欣慰一笑,道:“爹知道你懂事,孝顺,体谅爹,但等你立业了,只怕已经快三十岁了。”
“不会的,爹你放心,我有本事的,而且我很快就能赚到很多钱。”
甄大力也看出来了,甄建肯定是那天晚上偷听到他和媒婆的说话了,估计是不中意吴家的闺女,便笑问道:“你想要娶个什么样的媳妇?”
甄建想了想,道:“就像刚才河边洗脸的那两个,一定要漂亮。”
甄大力顿时脸上笑容顿时不见了,双眉渐渐拧起,道:“你这简直是做白日梦,咱们是什么身份,人家是什么身份,你这简直……简直……”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形容了。
甄建接话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甄大力对儿子打击起来一点也不手软,其实他也是为甄建好,免得他好高骛远,变得跟老四一样。
甄建的四叔已经二十岁了,但还没成亲,与他同龄的人,孩子都会打酱油了,这是为什么,就因为他好高骛远,他认识的那些大户人家的子弟,娶的媳妇都是大户千金小姐,就算不漂亮,那也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穿金戴银,就算是他三婶,那长相在十里八乡也是数一数二的,虽然有点刻薄,但颜值即正义,所以他也想找个家境好的,而且最好是长得漂亮的千金小姐,于是乎,这个看不上,那个瞧不上,关键人家也看不上他,到最后就剩下来了,奶奶虽然很着急,但甄老四自己一点也不着急,他认为自己总有一天会崛起的,到时候还不是大把美女投怀送抱,毕竟自己认识这么多富家公子,人脉广嘛,出来混靠的是什么,人脉。
甄大力对自己的四弟太了解了,他就怕甄建变成那样,所以就想打击甄建,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谁知甄建咧嘴一笑,道:“不想吃天鹅的癞蛤蟆,注定是个没出息的癞蛤蟆。”
甄大力差点没被粥给呛到,他忽然觉得自己可能对甄建太好了,也许应该抽抽他了,嗯,有空去找点柳条回来,先编一根藤条……
就在甄大力酝酿着做一根藤条抽甄建的时候,李咸鱼和范贤气喘吁吁地冲进了院子,停在了厨房门口,甄建和甄大力睁大眼睛望着他们二人,几乎异口同声:“什么事?”
“那个……”李咸鱼手撑膝盖,喘息如牛,过了好一会儿才气喘吁吁道,“有个很有钱的老爷,带着一帮人来咱们村了,说是把甄大庆的东西送回来给大力叔。”
甄大力闻言一阵激动,好久没听到他大哥的消息了,现在终于来消息了,他赶忙丢下饭碗,站起来问:“人在哪?”
“被甄家奶奶拉她家去了。”范贤也终于喘够了,说了这么一句。
甄建闻言蹙眉问道:“不是说是送东西来给我爹的吗,为何被她拉家里去了?”
“是呀。”李咸鱼道,“所以我们才来通知你们,全村人都在那瞧热闹呢,那老爷可有钱啦,身上穿着丝绸,他的护卫有七八个,每个人都骑着高头大马,每个人都佩刀……”
甄建一听这话,顿时一惊,护卫可以佩刀,那主人的身份绝非寻常,赶忙也丢开碗筷,起身道:“走!去看看!”
甄大力人也不落后,四人飞速往村里跑去,李咸鱼和范贤早就累了,自然被他们远远甩在了后面。
甄建和甄大力跑进村的时候,只见甄家篱笆院外围满了人,全村老少都来了,热闹得紧,远远便可看到,甄家的院中有七八个骑着高头大马,比篱笆院还高,隔着老远便能看到。
此时此刻,甄家的篱笆院中,一个中年人满面微笑地坐在一张红木太师椅上,这个椅子明显不是甄家能买得起的,那么只有一个解释,是他自己带来的,出门在外,还带着一把红木椅,这逼装的……啧啧啧……
这中年人留着短短的山羊胡子,面容削瘦,约三十四五岁,头顶白玉狮吼冠,身穿蓝白青丝绸袍,腰间配玉,这一身华贵行头,确实非常能唬人。
七个腰间佩刀的护卫并未下马,就这么骑在马背上,拱卫在中年人的左右和身后。
甄老太满面尴尬地站在中年人面前,道:“金老爷,我真是甄大庆的娘,他和甄大力都是我生的,你若不信,这么多村邻都可作证的。”
那个被称为金老爷的中年人闻言淡然一笑,道:“老人家,不是金某不信你,而是郑有为他说了,他没有爹,也没有娘,他只有一个孪生弟弟,叫甄大力,而且我也不知道他叫甄大庆,他特地叮嘱,他的东西,让我必须亲手交给甄大力,甄大力若是在家,你叫他来取东西,金某在此等到天黑,若他不来,金某只能打道回府,也不算违背了我与郑有为之间的约定。”
“大力来了,甄大力来了……”院外人群中有人高呼起来,村民们纷纷主动让开道,甄大力和甄建走进了院子。
那个金老爷闻言缓缓起身,挥手让挡在院门口的护卫们让开。
众护卫纷纷拉缰绳,操控着马匹让开一条道,甄大力带着甄建走到了金老爷的面前。
金老爷看到甄大力时,顿时一愣,眼中露出复杂之色,甄大力走到金老爷面前,行了个礼,道:“见过老爷。”
“我可不是什么老爷。”金老爷微微一笑,略带自嘲地说道,“在下姓金,单名一个鹏字,是个浑身铜臭的商人,你就是郑有为的孪生弟弟甄大力吧?”
“郑有为?”甄大力闻言一愣,完全没听过。
还是甄建脑袋活泛,插嘴道:“爹,大伯出去之后估计是改名了。”
“小兄弟真聪明。”金鹏笑眯眯地望着甄建,赞了一声,然后道,“甄大力,你和你哥哥确实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你要比他黑一些,也稍微矮一些。”
甄大力尴尬笑道:“常年做农活,被担子压矮了,也被日头晒黑了,让金老爷见笑了。”
“何来见笑之说。”金鹏摆手笑道,“郑有为是金某的好友,当年我们曾一起做生意,可惜啊,郑老弟英年早逝,当真是天妒英才,现在看到了你,倒是让金某感觉仿佛又见到了他一般。”
“你说什么!”甄大力闻言失声惊呼,“我大哥他……过世了?”
“是的。”金鹏长叹一声,面露悲然之色,道,“金某此次来,就是受他临终之托,将他的一点遗产和一封遗书送回来给你。”
甄大力的眸中已经湿润,双眼通红地望着金鹏,问道:“我大哥……他怎么死的?”
金鹏道:“郑老弟是得病而逝的,不过你放心,你走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容,没有受太大的痛苦。”
甄建听到这句话不禁感觉怪怪的,貌似在前世的时候,这是视频的某个梗,比如然后金鹏忽然来一句:“其实我是骗你的,他死得老惨了……”这样就会显得很皮。
当然了,这个时代的人可没有这么皮,金鹏也不可能知道这个梗,只是单纯地想安慰甄大力。
“他怎么就走了呢,怎么就这么走了呢……”甄大力悲伤念叨,他不在乎什么遗产,他只想再见见他大哥,因为他们二人当年的兄弟感情真的非常深,毕竟是孪生兄弟。
“人死不能复生,你请节哀。”金鹏劝了一声,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甄大力道,“这封就是郑有为的遗书,他临终之前再三嘱托,一定要亲手交给你,而且,除了你之外,不可让任何人看,包括你的父母。”
他说话间斜睨了一下甄老太,很显然,他已经看出这个甄老太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他身为一个成功的商人,眼力那是绝对数一数二的,一个人只要与他交谈两句,基本就能瞧出个大概,甄大力为人老实,重感情,他能看得出来,甄老太私心重,其性贪,他也看得出来,所以他对甄老太和甄大力的态度截然不同。
甄建已经暗暗佩服这个金鹏了,这金鹏一看就是极为成功的商人,这样的商人,必然认识很多官宦权贵,眼界极高,但他并没有看不起甄大力,与甄大力交谈之时完全没有倨傲之气,谈笑自若,彬彬有礼,甚至还劝慰甄大力,这说明这个人的心胸非常广博,宛若汪洋大海,能纳天下之川,无论是长江黄河还是涓流小溪,他都能接纳,这是个能做大事的人,也难怪他能如此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