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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带鲁肃过来见秦玊儿,周瑜背手站在秦玊儿旁,昂首道:“这位就是绝命医庄小姐,我未婚夫人秦玊儿。玊儿,这是我结拜兄长,鲁子敬。”
秦玊儿没言语,张着大眼睛把鲁肃上下打量,鲁肃也不计较,笑容可掬的呈上一盒包装精美的礼信:“在下鲁肃,初次见弟妹,不知弟妹喜好,一点薄礼,还请弟妹笑纳,等你二人大婚之日,再备厚礼。”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面人,鲁肃这副低资态,谁也不会拒绝。秦玊儿把礼盒接了,就准备打开看送的是什么东西。
“没规矩,”周瑜忍不住提点道,“哪里有当人面拆礼物的?等会再看。”
送礼不能当送礼人面打开,秦玊儿这点礼节都不知,幸好鲁肃不是外人,但也正因为不是外人,才要早点教她,以后当着外人面才不至于失礼丢人。
“谁稀罕?”秦玊儿不高兴的把礼信丢给周瑜。
“哈哈,”鲁肃毫不介怀的笑道,“弟妹没经人事历练,直来直去,毫无矫揉造作之态,甚好。公瑾把那些人情规矩都放一放,小事而已,莫要对弟妹太严厉了。”
秦玊儿听此话才拿正眼看鲁肃,总算有人替自己说句话了。
“子敬兄,她本就被父母宠坏了,还差你来惯着她,日后我如何调教?”周瑜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鲁肃捋了捋胡须,对周瑜一本正经批评道:“公瑾,你啊,太好面子,凡事都要顾全大局,讲究礼节,那些官场上的条条框框把你束缚得太死了,弟妹不是官场中的人,你该区别对待,迁就她些,怎动不动就端起架子训人?”
鲁肃性格谦卑,不好与人争高低,心胸阔达,随遇而安,秦玊儿是周瑜未婚夫人,把她当妹妹看待,有颗爱护之心,相比较周瑜对秦玊儿要求甚高,这不满意,那也看不顺眼,对待的差别便出来了。
秦玊儿略带委屈的抱怨道:“他最自以为是了,总拿一套‘礼义廉耻’来教训别人,好像没这些东西人就活不了,听着就烦。”
鲁肃“哈哈”大笑:“公瑾,现在弟妹就嫌你烦了,回去后,书房务必备张好床,以后孤枕独眠的日子多着呢。”
周瑜道:“我也是为你好,圣人也云,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是人人都不讲道理,不按规矩???”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秦玊儿捂着耳朵道。
“哈哈,”鲁肃笑得前俯后仰,周瑜也是又好气又好笑,指着秦玊儿装生气道:“秦玊儿,你说谁‘王八’呢?”
秦玊儿也不好意思笑了:“你把这礼盒打开,就不是‘王八’了。”
鲁肃也跟着附和:“公瑾,为了不做王八,就把这礼盒开了,我当没看见就是。”
周瑜看着手中礼盒,他也是倔脾性,认为不对的事情就不会做,这辈子最为难的事,便是娶秦玊儿为妻,这他都做到了,开个礼盒算的了什么呢。
周瑜又想,自己若开了,岂不是认可秦玊儿的没规矩,以后更放肆了,这不行。开礼盒事小,讲规矩事大。
“开啊,”秦玊儿催道。
周瑜把话题转给鲁肃:“你这个鲁子敬,知道玊儿后台是绝命医庄,立即‘倒戈相向’去讨好了,真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
周瑜在路上已对鲁肃倒了一肚子苦水,把秦玊儿的胡作非为,心胸狭隘,心狠手辣,无理取闹,不知尊卑一一列举,鲁肃却做玩笑,听得津津有味,开怀大笑,好似听戏一般,半点分担之心都没有。
鲁肃也了解周瑜,不为难他了,笑眯眯对秦玊儿道:“听说弟妹医术不凡,公瑾进医庄求亲,九死一生,多亏弟妹出手相救,真羡慕公瑾好福气,能娶到弟妹为妻。美人平常,但像弟妹这般有本事的,天下难找第二个。”
鲁肃由衷夸赞,秦玊儿听了十分受用,也不计较礼盒的事了:“那的确找不到第二个了,可有的人,还不知足,对我挑三拣四,在外招蜂引蝶,很是不知好歹。”
周瑜面色尴尬的看了一眼鲁肃,鲁肃解围道:“公瑾他是木秀于林,树欲静而风不止。弟妹在侧,把‘绝命医庄’的旗帜竖起来,任什么狂蜂浪蝶,都不敢近身。”
秦玊儿听着好笑,对鲁肃好感倍增:“鲁大哥真会说话。”
周瑜口才虽不错,但也不敌鲁肃能这般厚脸皮夸赞秦玊儿,他们二人能聊得来也是好事,以后秦玊儿胡作非为,也有人帮着劝说。
下人准备好伙食,过来请几人用膳,众人各自安顿休息,明日分拨上路。
第二日晨起,司马青苛带着袁氏姐弟和巧昀单往庐江方向去,周瑜带秦玊儿、鲁肃继续赶路吴郡。
周瑜贴心,居然还为秦玊儿买了两个丫鬟,一个伶俐点的叫紫善,一个粗笨点的叫春茗。
紫善嘴乖手懒,很会讨乖,知道秦玊儿闷,一路上说着自己历来听来的笑话和见闻,春茗嘴笨手勤,路上帮秦玊儿捏肩捶腿,缓解疲惫,有这二人作伴,打发时间,路上也不特别无聊了。
因是赶路,路上几乎没停歇,直到傍晚,方停靠一处驿站借宿,鲁肃安排众人休息。秦玊儿下车没见到周瑜,上前问鲁肃,周瑜去了哪里。
鲁肃道:“公瑾吃坏东西,闹肚子,下马就赶去了茅厕。弟妹奔波一天,一定累了,我已经安排好客房,弟妹先去休息,饭菜随后送到。”
秦玊儿没有多想,回到客房,难得有个床榻可睡,用膳后,紫善和春茗还打来热水,秦玊儿泡了个热水澡,早早休息了。
第二日用完早膳,众人继续赶路,秦玊儿上车前依然没见到周瑜,心中起疑,鲁肃解释道:“公瑾说前面好似有条近路,但记得不是很清楚,他先去探路,让我们在后面慢行。”
秦玊儿道:“他肚子没事吧,要不要我帮他看看?”
“没事,大概是旅途太劳累,身子吃不消,休息一夜已经好了。”鲁肃笑道,“弟妹对公瑾体贴入微,我待会告诉他,他听了高兴,什么毛病都没了。”
秦玊儿红了脸道:“真是多嘴,我随口问问罢了。”自上车不提。
又行了一日,车队到了会稽境界,过了会稽,明日便可到吴郡了,众人都颇有些兴奋,秦玊儿也有些慌张不安,在医庄内她是嚣张,那是在自己的底盘,后有父母撑腰,前有人员听命,庄上大小都唯她是从。
可现在来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巧昀也不在身边,说话的人都没了。秦玊儿把糯米搂在怀中,莫名起了退意。
鲁肃带众人落脚在会稽一家很有名的“人好花笑”酒家停宿,这里客如云来,熙熙攘攘,十分热闹。饭菜和客房住宿条件都比昨日驿站好了许多。
秦玊儿留意在人群中寻了一圈,只有鲁肃和他的家仆,依然没见到周瑜人影,隐隐觉得不对,抓住鲁肃质问周瑜到底去了哪里?
鲁肃解释道:“公瑾在会稽有个数年没见的故友,他路过此地,抽身去拜访,跟故友叙旧,顺便请故友来日参加他的大婚,这些人情应酬是必要的。”
秦玊儿并不全信:“那他回来后,你要他来找我。”
“弟妹想公瑾了?”鲁肃问。
“不是,”秦玊儿道,“我有事找他。”
“弟妹一定是想公瑾了,”鲁肃肯定道,“你二人是新欢,恩爱正常,不像我同我夫人旧爱,半年没见,都不挂念。”
秦玊儿已然生了疑心,暗生闷气道:“谁想他了,我怕他不是去找什么故友,而是哪个红颜知己等着他赴约呢?”前有巧昀和夏晚晴的殷勤,后有袁染沬作对比,秦玊儿已把周瑜划为“风尘浪子”一类了。
鲁肃笑道:“哈哈,这点弟妹放心,公瑾现在与弟妹定了亲,必对弟妹一心一意,他若敢在外沾花惹草,做出对不起弟妹的事,不需弟妹说话,我帮你把他绑来,跟你磕头认错。”
“磕头认错?”秦玊儿挑眉不屑道,“他若敢在外面厮混,我让他连男人都做不成!”
鲁肃又是吃惊又是好笑:“弟妹好手段,此话我一定转给公瑾,让他引以为戒,不敢乱来。”
鲁肃的嘴比石头还严,秦玊儿问不出个所以然,悻悻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