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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三十左右年纪的女子捧着白花花银子怯生生问:“若是被欺负了,奴家们能找落红帮做主吗?”
其中一个分银子的红衣女冷冷道:“不可以,从来只有我们落红帮找人,无人能找到我们。但你们若遇到难处,或者无法谋生,可去城南‘朝凤’绣庄,只要送上一方手帕,不分什么布料,就算用破麻布缝纫的也可,但一定要绣上‘金以坚利断,兰以扬芳馨’十字,他们见了,说不定会给你们一份活做,或为绣娘,或为厨娘,或做些杂活,各取所长吧。好了,快走吧,去隐姓埋名,别再给官府抓了。”
“多谢女侠。”女囚纷纷跪下给落红帮侠女磕头,孙小妹见了也觉热泪盈眶,既是为侠义心肠的落红帮女侠,也是为生死由命的可怜女囚。
孙小妹顿时热血沸腾,她本就有一副侠骨柔肠,按捺不住道:“你们放心,我回去一定跟哥哥说,让他放过你们,绝不张榜缉拿。”
这些女囚的男人都是被孙策手下的军将所杀,与孙氏有血海深仇,只要姓“孙”的都是恨之入骨,看孙小妹的眼神并未因这一两句肺腑之言而改变,孙小妹也感受到了四方敌意,“我孙小妹对老天爷发誓,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帮上忙的。”孙小妹也知缘故,再三诚恳的保证。
依然没人搭理她,拿了银子的女囚下山逃命去了,留下的加上白鹭还有十五个女囚。
但凡进了落红帮,也等于将性命交付出去,能有此决心的女子,或是充满仇恨,想借助落红帮势力报仇;或者看透生死,想献身拯救其他水深火热的姐妹,不屈死人间。
“你现在自身难保,该孙策来求我们,轮不到你去求他?”白鹭对孙小妹仇视的目光把她柔弱外表都压抑得阴沉沉的,她本是严白虎弟弟严舆之妻,严白虎当初派严舆出城去跟孙策谈和,严舆目睹孙策威严,吓得瑟瑟发抖,畏手畏脚,说话语不成句,孙策平生最瞧不起贪生怕死之徒,一时兴起就将他杀了。
后来黎芳刺杀孙策失败,白鹭作为家眷也难逃罪责,一并要问斩,是周瑜认为杀戮太重,像孙策苦苦求情,才免了这一干人死罪,但被贬为军奴,每日在军中洗衣做饭,砍柴烧火,十分辛苦。白鹭还差点被人侮辱,幸亏周瑜路过救了她,这份大恩一直铭记在心。但对孙氏,她是恨之入骨,听了孙小妹的话,不仅不为所动,反觉虚伪可恶。
众人继续赶路,唯独把孙小妹一人眼睛蒙上,横放在马上驮着,孙小妹倒也想得开,这样自己就不用费力走路了,对于自己性命,她是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她有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小霸王”哥哥孙策,落红帮若敢杀她早动手了,现在不杀,也是心中忌惮,再说,落红帮的女侠也不是恶人,孙小妹甚至想为落红帮做点事,以帮哥哥滥杀赎罪。
周瑜牵着美娘的白马将美娘带到秦玊儿落脚处,在山庄待闷的美娘是特意骑马进城,本想在马上搔首弄姿吸引目光,但这街道过往行人无几,甚没意思,眼前这位俊郎,又是只能看不能吃,也是煎熬。
秦玊儿关着门对鸳鸯铜镜看自己的烂脸,可恨,娘亲什么都肯教她,唯独不肯将西域的灵女炼蛇术教给她,这金麟水和冥蛇丹都属于灵女炼蛇术,母亲又远在西域,一时半会回不来,怎么办呢?听说江湖上有个鬼面王,擅长易容术,女变男,老变少,伪装得得心应手,外人根本分辨不出真假,不如找他把自己脸上蛇麟皮遮起来?
“玊儿,”
秦玊儿听是周瑜的声音,忙忙带上面巾出去,看见周瑜后旁挽着一位风骚美人,却是美娘,美娘来做什么?
美娘手挽着周瑜手臂,半个身子压着,美娘是长辈,周瑜也不敢得罪,只能把身子往旁边倾斜,步伐也偏了,二人从门口进来,在院中转了小半个圈才进门。
美娘笑吟吟道:“玊儿,你这第一次离开山庄,我想你想得都睡不着,你爹娘又不在山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闷死我了。”
秦玊儿半个字都不要信,自己在山庄也跟美娘长年累月不见面,自己苦心学医,她费心勾引男人,两不相干,今日突然造访,必有缘故。
周瑜抽出被美娘搂紧的手臂道:“玊儿,你先跟美娘叙叙话,我待会再来看你们。”急匆匆就要走。
周瑜屁股都没坐下就要走,秦玊儿十分不满,气冲冲道:“你走了就别来了,”
周瑜停住脚步,回头看着怨气满满的秦玊儿,大概忘了是谁大晚上跟男人同处一室,搂搂抱抱,不成体统的!自己在外辛苦查案,为她脱罪,刚刚又是死里逃生,片刻不得休息,还反给自己脸色看了?
“你知道最近很不太平,我要尽快找出毒杀老夫人的凶手,是为你脱罪,明日主公就找我要人,我在这坐着能想到办法吗?”
“要人你就把我交出去,我才不怕他呢!若不是我,他娘在我到的那天就咽气了,现在给她多活了几天,不说感恩戴德,还要恩将仇报?”秦玊儿自有自己的一份歪理邪说,却也难以说她的不对。
周瑜听这张狂不逊的话,知道秦玊儿又犯脾气了,跟秦玊儿讲理是行不通,只能把话在心里转了个弯出来:“救人跟杀人不是一回事。孙策是我主公,你是我夫人,他不敢拿你怎样,对我可有法子,随随便便安个罪名,比如‘追查不出凶手,办事不利’,我就可定条死罪,不仅是我,我周家数十口人命都会被牵连,你想让我周家满门抄斩吗?”
秦玊儿不懂法,但也被周瑜的话吓住,心想若有人杀了秦沛,自己也会杀对方全家陪葬,孙策动雷霆大怒,也在情理之中,心虚道:“你不是知道,此事与我无关吗?”
周瑜叹了口气,孙小妹和孙瑜都一口咬死是秦玊儿血中有毒,因为派去办事的手下都是跟随多年的亲信,绝不可能毒杀老夫人,现在孙小妹又被劫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是两个头大。
“这样吧,你跟我一起去见吴候,我们当面验血,眼见为实。”周瑜不想在这个当口让秦玊儿去跟孙策硬碰硬,只要抓不到凶手,就无法解开孙策心结,相关联的人一个都跑不掉,对比孙瑜和孙小妹两个孙家至亲,秦玊儿永远是吃亏的那个。
秦玊儿当即反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