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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颗灵珠决定着每一个孩子的命运,一颗不闪,那一生恐怕都会像这个场面,暗淡无声,这种打击同样也是一种障碍。三颗都闪,那便瞬间成为整个神兽园的明星,前路一片光辉,无需多久便和同龄人拉开差距,探寻灵之大道。
风林儿所说的概率与宁锋所见到的相差不多,这些孩子中近半数都有灵脉,可见这片土地的神奇。不过宁锋一思量便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内园每年拉走这么多孩子,若是个个都留在内园,那么外园也就不至于如此兴旺了。看来到了内园还有重重关卡,恐怕要比现在这种场面残酷得多,真正能在内园立足的想必连十之一二都不到。
各种各样的情绪充斥在人群中,欣喜多于遗憾,有祝福也有安慰。进行到一多半的时候,这次宣读让宁锋也不由得竖起来耳朵——
“先天双灵脉!白!”同一时间,两颗灵珠亮起。
人群立刻炸开了锅,“今年又有双灵脉!”
“双灵脉到了内园也备受重视,据说会被单独拔出来进行培养,留在内园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啊!”
“早就听说白家的闺女天资聪慧,竟然是双灵脉!”
“这下老白可牛了,家里出来个双灵脉,这辈子还愁什么,就等着光宗耀祖吧!”
“老白,恭喜恭喜啊!”
白的父母早就笑得合不拢嘴,白站在父母中间,她扎着两个倍显机灵的小辫子,脸蛋红扑扑的,一个只有八岁的小女孩,这时候只知道害羞了。
就在这时,宁锋看到一个熟悉的小身影跑了过去,“姐姐!你太厉害了!双灵脉!哇!双灵脉啊!”离得很远,风林儿的声音也清晰可闻。
看上去白和风林儿很熟,“林儿弟弟,明年你就能参加觉醒礼了,放心吧,你也一定是双灵脉!”
风林儿小脸比白还要红,他重重点着头,“姐姐,我明年一定会去内园找你!”
一口一个姐姐、林儿弟弟,宁锋笑由心生,不过更发笑的还在后面。
“,我们先回去吧!”白父笑道。
可白刚迈了一步,风林儿小步快走绕到白身前,接着背对白把身子躬了下来,“姐姐,你不是说过,灵脉要是觉醒了就要我背你回去。”
“哈哈哈!”人群大笑不止。
“这孩子是谁家的啊!”
“这不就是风家林儿嘛!”
“老白,你家啥时候和风家订了娃娃亲?”
白父脸上一红,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孩子胡闹,让大家见笑了。”
这白大方得很,风林儿一弯腰,没等白父说完话,小蹦一下直接窜了上去,两个小家伙很快便跑开了,惹得众人更是笑个不停。
宁锋也是哈哈大笑,不过有了这么一件事,风林儿答应自己的那些书籍恐怕暂时没着落了。
“唉!人比人气死人啊!”宁锋伸了个懒腰,“什么都不用做,天生就双灵脉,不知道器宗的弟子是不是也这样?”
宁锋一个人往回走着,人家八岁,自己已经十五了,在军中他是最年轻的,在这些人里他就是最老的了。好不容易有条灵脉,本命还给封了,“可能是刚接触这些,还没适应过来吧!”羡慕归羡慕,宁锋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目标——
从炼器开始。
之所以没有选择衍兽,是因为一来宁锋在小器堂,而且这一干恐怕就要很久,这本身就是个炼器的环境。再者,罗生伞、森罗万象盘都需要自己研究,这是现在他仅有的倚仗了。
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神兽园处处驭兽衍兽,那便意味着大片大片的珍稀炼器材料在这里并不被重视,在北国万金不换的东西,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市场,这可以说是让宁锋认定从炼器起步最重要的原因。
回到小器堂,老乌陀等人都聚在正中的那间屋子里,他正在给大家做着分工,这一次要制造的东西比较零碎,有项圈、标靶还有不知道用来装什么的盒子。大叔们难得有了几分精神,手头上有点事,不管做得好与坏,总归不会闲着了。
那便有做出一些意义来的可能。
宁锋立在一旁,老乌陀并没有给他安排任务。很快大家便忙了起来,宁锋闲来无事,也不急于回去,加上心里有了些炼器的想法,便在一旁端详起来。这屋里加上宁锋一共八个人,宁锋初见这些人制造,倒是觉得有些意外。
宁锋看了很久,直到第一个项圈成品。不得不说,这七个人对造器都有些功底,有的擅长锤打,有的擅长控火,更有甚者,是一位雕刻好手。当这些人全情投入的时候,让人觉得有点陌生,就像变了个人。
就说那位雕刻的大叔,他在雕琢项圈的时候,专心细致,眼中是异样的神采。每一刀每一笔都丝毫不苟,花纹的细枝末毫也极尽用心。最后,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把一排碧绿色的玉石嵌在了项圈周围,看上去非常精美。
给宁锋震动最大的,是老乌陀,他是这些人中惟一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铁匠。老乌陀使着一把足有百斤的重锤。节奏流畅、身姿协调,力度恰到好处,落点精准,仿佛锤头带着吸引力一般,将铁墩上的铁料牢牢锁定。这个时候的老乌陀给人以浓浓的老当益壮之感,不知不觉间,他挥锤的声响大作,呼呼厉啸不止,火星愈加浓烈,他居然用虎头大的锤头把一块凝合的铁料打成圈状,令人叹奇。
哐当!
谁也没有想到,在打出十几个项圈后,老乌陀一眼扫过那雕刻之人后,愤怒地把重锤砸在地上,“重做!”
“为什么!”
“图纸上的项圈没有玉石!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小器堂,听明白了吗!小器堂!你的任务就是准确完成任务!”不明为何,老乌陀的火气很大,“你费了这么大劲,用了这么多料,你连这些项圈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难道拴猪拴狗也要佩一圈碧血石吗?”
满屋静默。
这个擅长雕琢的人,是七人中相对比较年轻的,他缓缓站了起来,没有去看老乌陀,“我错了。”说完之后他便慢慢走了出去,宁锋望着那个失魂一样的背影,突然有些心酸。
他从头到尾观察了这个人的美化项圈的过程,就好像一个人对着自己的孩儿,但转瞬便被当成粪土臭不可闻,这种失落无以言表,伤得极深极深。
我错了,这简单三字,透着多少的无奈。仿佛,他们的空间由最初天空一样的想象变得居于一隅,从居于一隅又变得寸步难行,可就是在这寸步难行之地,还要遭受同样的羞辱,仿佛这“一技之长”就该被唾弃。
那人走后,老乌陀依旧喋喋不休,“早就让你们走,一个个都不走,还做着几十年前的梦吗?你们以为凭借点手艺就能在神兽园开荒?我们不是炼器,这小器堂就是个手工作坊,他们要什么我们就给什么!休要以这种可笑的方式证明自己的价值!”
就连宁锋这个旁人,听着这些都觉得刺骨,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真不知这些人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坚持,失魂落魄地承受着各种各样的痛苦。
是夜,哀伤酿就的死寂浸满了小器堂。
一个人在自己的屋子里吊得笔挺笔挺,他的脖子上套着那个嵌满了玉石的项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