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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进逼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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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秋之时,天空中成群北雁向南飞去,且在空中不断地变换阵形,时而变换一字长蛇阵,时而变换“人”字阵形,好不威武,天空下万木在经过夏季的阳光浴后,显得甚是疲累,只见得片片黄叶掉落。

    在一条狭窄且悠长的官道上,三骑轻骑风驰电掣般略过,只见为首的将军一袭红铠甲、红披风,面庞且有胡须甚是清秀,身后两名亲兵也杀气腾腾,往弘农郡城飞奔而去,他是谁?

    弘农郡城刺史府,深夜的卧房内,蜡烛并未熄灭,昏暗的榻上身着一袭青长衫的宇文泰在呼呼大睡,只听得门外”主公。。主公。。。“,熟睡的宇文泰此时缓缓睁开眼睛,伸了伸懒腰且并未起身,询问道:”承先,何事?“

    门外甚是漆黑且幽静,只见侍卫蔡佑隔着窗回道:“韦将军从晋阳而来,有重大军情陈奏!”

    宇文泰此时立刻坐了起来,长发甚是凌乱,于是简单收拾了一下,赶忙回道:“让韦将军来卧房回话!”

    只听得窗外道:“诺!”侍卫蔡佑立即消失在茫茫暗夜。

    宇文泰此时走到卧房中堂,吹燃火捻点燃蜡烛,顺势把火捻放在了案几上,用手随意盘了盘头发,正在此时听得门外“主公!韦将军到!“

    宇文泰此时缓缓坐在中堂的椅子上,对门外说道:“进来。。。”

    只听得门缓缓打开,侍卫蔡佑和一袭红铠甲、红披风的韦孝宽将军进来,只见韦孝宽将军立即拱手行礼并单膝跪地道:“深夜打扰主公安寝,臣心甚不安!”

    宇文泰立即起身去扶起跪在地上的韦孝宽将军,且吩咐侍卫蔡佑道:“无妨,给将军搬把椅子!”

    侍卫蔡佑于是迅速搬了把椅子,宇文泰拍着韦孝宽的肩膀示意其坐下,缓缓道:“韦将军长途跋涉,且坐下说话!”只见韦孝宽在其对面坐下,宇文泰则回身中堂落座。

    于是宇文泰又吩咐道:“承先,给将军上茶!”

    只见此时韦孝宽慌忙拉住侍卫蔡佑的手,并对中堂的宇文泰说道:“主公,正事要紧,客套就免了!”

    宇文泰见势于是手一挥,侍卫蔡佑立即出去且带上了门。

    庄重的宇文泰脱口道:“韦将军,东魏高欢如何动应对柔然且有何动作?”

    韦孝宽正要起身拱手行礼,却被宇文泰摁在了椅子上,于是开口道:“韦将军不必恭谨,说事即可!”

    韦孝宽看着宇文泰并回道:“谢主公,东魏高欢拿出最高规格亲率大军在汾阳谷地与柔然对峙,但并未展开厮杀,东魏朝堂一时说法不一,有人说高欢要与柔然和亲,有人说是要死战柔然,以臣观察,东魏高欢或委屈求全和亲要更确切!“

    宇文泰大笑一声,回到中堂落座后,不屑道:“高六浑能吞下这奇耻大辱吗?我看未必!”

    韦孝宽见宇文泰不屑一顾,于是又说道:“主公不可小觑高欢,此人老谋深算,英明起来往往出人意表,臣听说一直在镇守洛阳的候景也到了晋阳,此人虽未亲眼得见,但空穴来风往往有道理依据!“

    宇文泰于是右手食指不自然敲打着案几,其在迅速思考,顿了顿脱口道:“这么看东魏一时无法从晋阳抽身,洛阳只剩下猛将高敖曹,那我军可乘势攻占洛阳进而威胁邺城!”

    韦孝宽将军听到宇文泰此话,起身道:“主公且不可如此行事,战线过长,我军无法全身!”

    自信的宇文泰于是起身,回道:“将军不必担心,此消彼长,将军可先回晋阳潜伏,秘密探查东魏动作!”

    无奈的韦孝宽劝阻并未见效,只能无奈拱手行礼道:“诺!主公!那臣先回晋阳!”说完正要向卧房门走去。

    只听得一声:“将军且慢!”于是韦孝宽迅速回身,只见宇文泰此时吩咐道:“此次潜伏晋阳,你要秘密关照一个人,此人叫苏绰,不知将军知否?”

    韦孝宽脱口道:“臣不知且从未听过此人名号,不知主公之意。。。”

    宇文泰于是凑近韦孝宽道:“此人现在是无名之辈,未来却是无可限量,将军只管关照且要其结交,其余诸事,等候命令即可!”

    疑惑不解的韦孝宽不知宇文泰是何意,思忖后执手行礼并回道:“诺!主公!”于是匆匆开门消失在漫漫暗夜。

    此时站立在中堂宇文泰虽哈气连天,但全无睡意,于是对门外大声道:“承先!”

    侍卫蔡佑立刻进来,并执手行礼道:“主公。。”

    宇文泰随即吩咐道:“且把我战甲拿来!”

    侍卫蔡佑不明所以,于是到睡榻边上拿起宇文泰的战甲走到其身边,边给宇文泰穿战甲边说道:“主公,晚上穿战甲做何?“

    宇文泰边看着忙活的侍卫蔡佑边对其说道:“视察军营,马上就要大战了,去看看将士们!”

    蔡佑给宇文泰穿好战甲后,委婉道:“主公,将军们的担心不无道理,主公要不再仔细斟酌下!”

    只见宇文泰白了侍卫蔡佑一眼,生气道:“战机稍从即逝,不抓住这个间隙,我西魏军无法发展,无须多言!”

    侍卫蔡佑无奈拱手行礼道:“诺!主公!”

    宇文泰于是携侍卫蔡佑匆匆出了卧房朝大营方向而去。

    深秋的洛阳城内天高云阔,烈日当头,端庄威严的皇宫大殿早已不复存在,换之而来的则是一片荒凉,只见碎砖残石满地,野草却异常茂盛,残破之景象让心感慨,自孝文帝从遥远的平城迁都到洛阳后,天下之中洛阳就成了北魏王朝的中心,几经战乱,距离西魏、萧梁较近,故东魏丞相高欢把都城迁到邺城,只是派重兵防御。

    此时只见在洛阳城内,一座恢弘的王府内,一个微胖且黝黑的男人在榻上沉睡,只听得鼾声如雷,突然两手不停扭打着什么,不知其梦到了什么,满头大汗,且自言自语道:“我杀了你。。。我杀了你。。。。我纵横半生,居然死在你手上。。我杀了你。。”

    只见一个仆人来到榻前轻轻拍打着此人,并试图把其叫醒,未过多会,酣睡之人突然坐了起来,硕大的两只眼睛呆呆的看着榻上之帘,显得甚是恐惧。

    仆人于是跪下安慰道:“不知高行台梦到了什么,甚是吓人!”

    只见满脸汗珠之人气喘吁吁的回过头来看着下跪的仆人,于是迅速下榻,走到中堂随手拿起战刀,边拔战刀边走向榻前,说时迟那时快,仆人见情况不妙,未经许可便起身跑到院内躲避,惊惧的大声道:“行台,我并无过错,为何要杀我?”

    行台?原来是东魏大将高昂,字敖曹,出生在渤海高氏家族,虽与高欢无血缘关系,但高敖曹屡建奇功,颇得高欢宠幸,尤以善打硬仗恶仗著称,其帐下之兵个个勇武,在高欢起家的岁月里,一路南征北讨,罕见其敌,官至行台骠骑大将军。

    只见威武的高昂大将军拿着环首战刀追着其仆人到了院内,口中振振有词道:“你个狗东西居然想暗害我,我自问待你不薄,为何要暗杀我?”

    惊吓的仆人连哭带喊道:“行台何出此言,行台对我有恩,我怎么会要暗害你呢?”

    高昂依旧紧追不舍,仆人连哭带喊的跑出三进院落,来到二进院落,只见高昂手下将军韩贤将军及两名副将迎面而来,看到如此景象,于是上前拦住高昂道:“大将军,何故如此?此人跟随将军多年,一直与将军形影不离!有话好好说,这是做何?”

    仆人见高昂将军被韩贤将军及副将拦下,于是赶紧给高昂跪下,边哭泣边擦拭着眼泪,可怜巴巴的样子。

    只见高昂衣服凌乱且光着脚丫子,杀气腾腾的拿着战刀并生气道:“我今日午睡梦到我被这狗奴才所杀,想我高昂纵横一世,临了却死在这狗奴才手里,真是气煞我也,韩将军你别拦着我,我今日一定要杀了这狗才,防患于未然!“

    说时迟那时快,挥舞起战刀正要砍,却被韩贤拦了下来,哭笑不得的韩贤劝阻道:“我当是啥呢,原来是黄粱一梦,大将军不可当真!“

    仆人见有人劝阻,于是慌忙边不断对高昂磕头边祈求道:“行台,你对我有恩,我怎么可能会杀你,望行台手下留情!”

    高昂虽被按下战刀,怒气却依然未消,对韩贤说道:“万一此梦当真呢?我岂不一世英明付水流,高相钦差我都杀得,何况这个狗东西,放眼东魏除了高相,谁敢对我不敬!”

    哭笑不得的韩贤将军安慰道:“大将军盖世英雄,但毕竟是一场梦,不可当真的,况且梦都是相反的,或许此人会给将军带来福气也未可知,大将军且消怒气,属下有事禀呈!大将军衣衫褴褛有失体统,走,回屋去!”

    韩贤将军边拉边推搡着高昂进到三进院内,高昂依旧瞪着眼珠子,对仆人大喝道:“还不感谢韩将军,狗东西,快给韩将军上茶!”

    仆人不断对韩贤磕头以示感谢,边说道:“多谢韩将军,多谢韩将军。。。”于是起身匆匆跑回到三进院落房间内。

    回到卧房内,两名副将皆在门口站岗,韩贤将军于是拿起铠甲给高昂穿了上去,边说道:“大将军怒气可消?”

    未过一会衣着整齐的高昂坐在了中堂上,韩贤也搬了把椅子坐在其右侧,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大笑了起来,韩贤将军更是笑的前仰后合,高昂随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韩将军,有何事?”

    韩贤此时沉浸了会,依旧面带微笑回道:“大将军,近些时日臣察觉不对,北方柔然入侵,丞相无暇南顾,我军在此练兵,你说西魏草寇会不会趁此间隙来攻?”

    只见仆人端着托盘进来了,面带惊惧把茶放到中堂案几旁,偷偷瞄了高昂一眼,此时高昂却瞪着眼睛盯着他,仆人于是躲避且给韩贤案几上摆上茶,感激道:“韩将军且慢用。。。”说完后匆匆退了下去。

    高昂此时才回神,不屑一顾道:“西魏宇文泰不是傻子,我军精兵强将,且与金墉城互为犄角,他若敢来,我必让其有来无回!”

    韩贤喝了一口茶,自言自语道:“这茶真香!”于是放下茶杯,回道:“大将军,凡事预则立,我军应做好准备,以防止西魏乘势来攻袭,如洛阳一旦丢失等于整个黄河以南全部丧失,进而会威胁我东魏首都--邺城!“

    高昂顿了顿,若有所思道:“韩将军所言不错,丞相把侯景将军调回晋阳,把整个黄河以南交于我等,俨然一方诸侯,西魏虽弱小,但犹如饿狼,我等还应谨慎从事,以不负丞相所托,韩将军可加紧金墉城与洛阳的策应,一旦有警,可相互支援,以保万全!“

    韩将军起身拱手行礼道:“诺!大将军!”

    高昂于是挥手示意韩贤坐下,接着说道:“韩将军守卫金墉城,可谓功不可没,新招来的兵士被将军练得有模有样,敖曹在此不胜感激,说到底只有我等骁勇善战,东魏朝廷才不敢小视我等,将军且留下,晚上喝个通宵,明日备战!”

    韩贤在椅子上对高昂拱手行礼道:“多谢大将军,那韩某就却之不恭了!”

    高昂此时面带微笑,指着韩贤道:“你少来,你跟随我征战多年,啥时候客气过!”

    二人说完同时大笑了起来。

    就在此时,城外一片黑压压的大军缓慢逼近洛阳城,凑近看大军装束全都是黑头盔,黑铠甲,战马低鸣且杀气腾腾,天空中时有盘旋的大雁不断尖叫,只听得其声响彻云霄,大军从何而来?

    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