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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附近的喊杀声已经停下了,吕小伟这才悠悠的“苏醒”了过来。
眼睛一扫,知道这374个败类已经被诛杀,这就算是死无对证了,
毕竟他们挟持钦差,这可是几千人都看到了,说他们是叛军一点错都没有。
至于为什么反叛,全在吕小伟的嘴上了,毕竟当时的谈话,只有吕小伟一人活着。
吕小伟“醒来”后,先是看了一眼战场,然后痛心疾首的对蒋同知道:
“怎么全部诛杀了,难道没有一个人投降?好歹留几个活口,拷问一下这次反叛是否有幕后主使啊?”
蒋同知无语了,好么,英雄你当了,黑锅还得我来背,这是什么事啊。
要说还是当官的脑子快,蒋同知赶紧说道:“大人,下官已经拷问清楚了,
是这帮人和倭寇勾结,准备先是占据黑风口要道,然后暗中联系倭寇,
准备重演抢劫宁府的惨况,幸亏大人神机妙算,发现了他们的阴谋,
这才使得这帮人狗急跳墙,劫持大人,大人,下官审问的可对?”
好!吕小伟不由心中点了个赞,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让你编这么个故事,难为你了。
吕小伟装作为难的样子问道:“可是,据我所知,这群人都是上次杀了倭寇,领了赏银的,怎么又和倭寇勾结在一起了?”
蒋同知心道:“坏了,把这茬给忘了,看来,只能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于是,蒋同知只好和盘托出这群人杀良冒功的那些丑事。
吕小伟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原来如此,蒋同知,将你刚才所说写成条陈,然后交给我,
但是此事肯定牵扯众多,还是暂时保密,本官自有分寸。”
蒋同知心道这是吕小伟的手段,自己也不得不做,自己的条陈在吕小伟手里,自己就是揭发杀良冒功的人,以后但凡有事,自己也是被报复的对象。
吕小伟这次既杀了这群杀良冒功的贼人,给梁村的百姓报了仇,
又拉了蒋同知下水,掩盖了周峰告密的事情,还为将来彻底查清杀良冒功一事埋下了伏笔,此乃一箭三雕。
吕小伟下令,将这274人直接在梁村口挖个大坑,直接掩埋,只留头颅上报兵部请功。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半年前,这群贼人在梁村杀良冒功,割下300多人头,今天,被吕小伟的部下砍杀于此,也被割下头颅请功。
就在一队士兵挖坑掩埋叛军尸体的时候,吕小伟不顾蒋同知多休息的建议,骑在马上,使用天眼通看向梁村上空。
只见梁村上空的怨气不断翻滚,一具叛军的尸体扔进深坑,怨气就仿佛冲淡了一分,而从怨气中就分出了一个小小的白点,冲向吕小伟的丹田。
吕小伟有了上次的经验,知道这是好东西,也就不再闪躲,静静的接受。
374人全部扔进深坑,掩埋的时候,吕小伟通过天眼通,发现梁村上空的怨气已经全部消散,
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而吕小伟的丹田内,经过这么多的小点融合,自己的白丹已经彻底变成了金色。
这可能就是以前那些小说中的金丹吧?吕小伟心中暗想。
通过内视,吕小伟还发现自己的金丹虽然比以前小了点,
但是更加的紧实,而且旋转的速度也更加快,可以自主吸收丹田内的雷电之气。
一次演习,搞成了平叛,吕小伟也只能传令,打道回府。
蒋同知不敢怠慢,回到宁府备倭军军营后,连夜就写好了条陈,呈送给吕小伟,
里面详细说明了这群军士杀良冒功、勾结倭寇、挟持钦差、当场被诛的全过程,看的吕小伟连连点头。
蒋同知这就算彻底上了吕小伟的船,不过能够攀附上钦差,也算一件好事,
蒋同知早就看开了,只要能够升官发财,至于跟着谁干不一样?
所以,既然献上了投名状,蒋同知就开始以门下走狗自居,
言出必以“吕大人说”开头,引得其余众人纷纷嫌弃。
蒋同知也知道其余众人虽然表面不说,但是内心肯定鄙视自己,但是他根本不在乎,
心想:走着瞧,看看最后谁笑到最后。
吕小伟这边也在写密疏,毕竟发生反叛这么大的事情,根本没法掩盖。
不过杀良冒功这件事还是不能写,以免惊动了兵部这群人。
所以吕小伟只写了演习中这群士兵认为当兵太辛苦,准备反叛后,上山当土匪,被发现后挟持了自己。
既然蒋同知的把柄抓在自己手里,自己也就当他半个自己人了,顺便推他一把。
于是在吕小伟的奏疏中,蒋同知一马当先,神勇无比的营救了自己这个文官,
还和张虎、赵龙等人联手,彻底平息了反叛,
自己举荐蒋同知任备倭军指挥使,张虎、赵龙两人从百户升任千户。
别看只是从三品到正三品这一级,好多人一辈子都升不上去。毕竟副职和正职的权利有着天壤之别。
事情出奇的顺利,一个月后,吕小伟的推荐全部被批准,当初讥笑蒋同知的人傻眼了。
如果知道巴结吕小伟这个七品钦差有这么大的好处,谁不巴结谁是傻子。
张虎自从跟了吕小伟,短短不到两年时间,已经从一个小旗,摇身一变成了正五品的锦衣卫千户,
虽然手下的人并没有变多,但是官职上去了,总有一天可以单领一军。
赵龙就更是传奇了,从一个悬赏逃兵把总,也成了正五品的千户,单独领备倭军一卫。
蒋同知更不用说了,自己辛苦奋斗了近20年,位置丝毫没变,
仅仅认识吕小伟不到一年,就满足了自己的终身理想,不由窃喜自己的正确决定。
只有吕小伟换来了一顿首辅的斥责,并且免除了监军备倭军的职务。
虽说并没有什么损失,但是吕小伟还是小小郁闷了一下。
可是看着跪在大帐中间的蒋同知和赵龙,心里还是有着一丝优越感,
三品如何,还不是自称我的门下走狗。
蒋同知也知道吕小伟被斥责了,只能小心翼翼的宽慰道:
“吕大人,首辅大人也就是遵循惯例而已,毕竟反叛发生在大人监军之时,一顿斥责已经是格外照顾了,
假如下官这种武官军营发生反叛,抄家砍头都是轻的。”
吕小伟转头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别看武官升得快,但是死的也快啊,顿时心理平衡了。
但是自己身兼巡按职责,而且首辅当时安排张大人,
表明让自己查明宁府被倭寇洗劫一事,经过这段时间师爷和赵龙的暗访,已经查明真相。
吕小伟的密疏中,表明了备倭军中贪污军饷,士兵疏于训练,看见倭寇胆怯畏战,在梁村杀良冒功等等。
同时附上了这段时间收集到的近300份证人证言。
既然朝廷想听真话,自己在密疏中也就没有隐瞒,已经能看到这个的,除了皇上,也就是内阁几位大学士。
对于吕小伟而言,兵部的那些侍郎都是暂时撼不动的庞然大物,
但是对于内阁大学士和皇上来说,真要办这些人,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备倭军的事情了结了,自己也卸了监军的差事,也就不好呆在军营了,
于是安排张虎等人,带着自己的行李离开军营,到了宁府的巡按衙门。
临行之前,蒋同知来请教吕小伟,自己应该怎么做好这个备倭军指挥使,才能避免和上任吴凡一个下场。
吕小伟沉思片刻,给蒋同知16个字“军纪严明、训练有素、作战勇敢、身先士卒。”
吕小伟说道:“我是文官,只会纸上谈兵,但是假如下次倭寇来犯,
还是仅仅几百人就让你们退避三舍,把老百姓置于铁蹄之下,我会直接斩了你!”
看见吕小伟那凶横的眼神,蒋同知,哦不,现在是蒋指挥也不免吓了一跳,
跟着就单膝跪地,口中发誓:“大人放心,下官一定遵照大人指示,勤加操练,
再有来犯之敌,下官一定身先士卒,死而后已。”
回到巡按衙门,处理了一些积攒的公文,得知最近并没有人来告状,也就闲了下来。
但是吕小伟并不是一个混吃等死的人,毕竟死过一次的人,对于时间的珍惜,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于是,巡按大人又发挥了自己的职责,带着师爷、张虎还有小夏,乘坐马车,出了宁府。
金秋九月,正是瓜果飘香的日子。
这一日,东湖水畔,一个英俊到不像话的男人,摇着折扇,带着一个管家,悠哉悠哉的闲逛,
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出行,后面慢悠悠的跟着一辆马车,
赶车的人五大三粗,满脸胡须,一脸横肉,一看就像打手多过车夫。
一行人正是微服私访的吕小伟,
赶车的张虎现在也很熟练,而小夏此时挑起车上的帘子,
向前喊道:“老爷,回车上喝杯茶吧?奴婢刚沏好的。”
吕小伟不悦的转过头去,看着小夏道:“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老爷,
把人都喊老了,还有别自称奴婢了,咱们都姓吕,是一家人。”
李师爷看着斗嘴的两人,不禁笑了起来。
自家的老爷是越来越随性了,完全不像是手握生杀大权的钦差,
倒像是一个无所事事的公子哥。
这几个月,在吕小伟家吃的好、住的好,
小夏的个头都蹿了一节,脸上也有了红润,不再是满脸菜色,
小夏听见吕小伟的话,也不像以前那么惶恐。
毕竟这段时间的接触,自家的少爷一直都这样,
从来不像其他人家那样,对待奴婢随意打骂。
小夏弯着两条柳叶眉,浅浅的笑道:“知道了,快上车来喝茶吧?少爷。”
最后两个字还故意加重语气,引得李师爷和张虎一起嘿嘿大笑。
吕小伟看着众人,也是一脸无奈。
毕竟人家是关心自己,不再推脱,
上车开始喝茶,一边喝,一边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风景。
这时,街边几个路人的议论声音传到了吕小伟的耳朵里:
“快走,听说今日知县老爷审理吴家的案子,咱们赶快走,不然一会赶不上了。”
“是啊,听说吴家小姐未婚先孕,还准备骗婚,真该浸猪笼啊”
吕小伟听闻此言,顿时八卦心起,
早就听说东湖这里的知县善断案,百闻不如一见。
对着赶车的赵虎道:“咱们也去县衙凑个热闹吧,
看看这位名声在外的知县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那么善于断案。”
“是,大。。。。少爷。”
来到县衙门口,这里早已经人山人海。
古人平时的生活基本都是枯燥无味,
听说了这么劲爆的一个案子,都是早早来打听消息。
吕小伟对于这种涉及妇女或者隐私的案子,都是不公开审理。
但是其他的知县并没有保护隐私的意识,
为了显示审案光明正大,都是在衙门口拉一条绳子,不超过的话都可以旁听。
只见公堂之上,有一个容貌美颜、端庄大方的少女,正跪着指天发誓:
“皇天在上,厚土为鉴,小女子对天发誓,如果不是清白之身,有骗婚之嫌,
情愿身首异处,变成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
在外的众人听闻此誓言,都是倒吸一口冷气。
古人普遍相信人死有来世的,这个誓言已经是非常毒的了。
一般情况下,没有十足把握,不敢发这样的誓言。
可是堂上的知县大人好像并不为所动,
而是面色不悦道:“好一个尖牙利齿的女子,
这事证据确凿,你还在这里强词夺理,如果都凭发誓断案,要本官干什么?
本堂县衙岂容你如此嚣张,
看来不给你点颜色,你是不会认罪的,来人啊,上拶刑。”
吕小伟看见知县不问青红皂白,就要给犯人上刑,正要出手制止,
谁料这名女子突然出声:“大人,
这种酷刑,就连男子都无法忍受,何况我这等瘦弱女子?势必会含冤屈服。”
女子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接续道:“与其屈辱招供,身背污名,不如死在这堂上,
只要县太爷忍心背负无中生有杀人的骂名,我甘愿一头撞死在这大堂之上!”
见到该女子大义凛然的样子,知县也面露异色。
旁边的师爷提醒道:“不如让接生婆检查一番,不就真相大白了?”
知县听见提醒,这才赶忙让衙役前去传召接生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