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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凤砚卿而言,五百两黄金不值一提,签完协议后,他便让账房取给了楚鸢歌,后者第一时间拿去钱庄兑成了银票,方便携带
。
晚上,楚鸢歌脱衣服准备就寝,那本从阿锅话本行拿回来的无名书掉出来,她这才想起来,书上的文字,她只认识批注的“渡春
蛊”三个字。
楚鸢歌来回翻了几次,稍作犹豫,重新穿上衣服,起身去了主院。
凤砚卿正在泡药浴,见她进屋便睁眼问:“有事?”
“你手底下是不是有很多能人?”楚鸢歌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托着下巴问。
“嗯。”凤砚卿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两条胳膊搭在浴桶边缘,神情格外放松。
楚鸢歌走到他面前,将无名书翻开给他看:“你认识吗?”
凤砚卿走南闯北,自诩见多识广,却也没见过这豆芽菜一般的文字,顾左右而言之:“你从何处得来的?”
“阿锅给我的,里面应该记载着和渡春蛊有关的东西。”楚鸢歌坦然地道,略苦恼,“可惜我看不懂。”
又是那个阿锅。
凤砚卿在心底冷哼一声,道:“这应该是西南部族的语言。”
楚鸢歌猜也是:“你的下属里面,有西南部族的人吗?”
这倒是没有的,但想将这本书通译成凤国的文字,并不是难事。
凤砚卿道:“你将书放下,我自会给你找通译誊写。”
楚鸢歌将书放在桌上,道了声“谢谢”,转身欲走,却被叫住,她扭头问:“怎么了?”
凤砚卿指了指木架上的锦袍和里衣,面不改色地说:“名诚去办事了,劳烦你帮我穿下衣服。”
门外,掐着时间前来的贺名诚默默离开。
楚鸢歌瞥他一眼:“你自己没手吗?”
“没力气。”凤砚卿满眼真诚地说,看她不为所动,他轻飘飘地丢出一句,“五十两。”
没出息的楚鸢歌脚步一顿,扭头就走的决心有点儿动摇。
凤砚卿又道:“黄金。”
楚鸢歌的双腿不自觉就往回迈了,心想: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是圣人,她只是个大夫,今后行走江湖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能赚
一点是一点。
凤砚卿瞧她一脸不情愿,却为了那点银钱去拿衣服的样子,嘴角浅浅地勾了起来。
他好像找到治她的方法了。
楚鸢歌记得上次看他出浴,腹肌很漂亮的样子,她其实惦记着能摸一把来着。
她拿了干净的帕子走到浴桶边,正要说话,就见他站了起来,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溅了许多水在她脸上。
水温不算高也不算低,楚鸢歌本能地去摸脸,担心她师父给的药丸被融化,露出她本来的样子。
凤砚卿看着她的动作,眸光闪了闪,伸手想去蹭蹭她的脸颊,被她一巴掌拍开,他眸中的兴味顿时更浓了。
看来,温水克制她脸上的东西。
楚鸢歌简单擦了擦小脸上的水,而后帮他擦身子,目光直视前方,争取不看到不该看的地方。
看被伺候的人一脸坦然,她不由得道:“上次看你一眼,要死要活的,现在怎么不扭捏了?”
凤砚卿张开双手,方便她的动作,大言不惭地说:“医者有救无类,在你眼里,我是男是女,有何区别?”
楚鸢歌没给他擦腿,抓过上衣就往他身上套:“哟,突然这么有觉悟?”
凤砚卿但笑不语。
穿好里衣,楚鸢歌伸手要钱,却见他用下巴指了指锦袍,她眨眨眼:“你要穿着那个睡?”
凤砚卿不答反问:“夜探,去不去?”
楚鸢歌双眼一亮,随即道:“你今天折腾得够呛了,不能改天吗?”
“名诚发现了很重要的线索。”凤砚卿道,催促她快点。
人命关天,楚鸢歌也不能眼睁睁地袖手旁观,依言帮他穿锦袍。
系腰带的时候,她双手环过他的腰,看起来像是主动依偎进了他怀里,淡淡的药香味萦绕在鼻尖,凤砚卿想起了白天的吻,略
微有些躁。
楚鸢歌这是第一次伺候人穿衣服,半天不得其法,不得已靠得更近,好方便将腰带弄好。
一心只想着五十两黄金的她没意识到,此时此刻,她整个人都在凤砚卿怀里,他比她高,她的额头扫过他的下巴,他只要稍稍
低首就能亲到。
凤砚卿也确实这么做了,可惜楚鸢歌没给他亲到的机会。
她系好了腰带,退开两步站稳,朝他摊开手心,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闪着光:“我的酬劳呢。”
“小财迷。”凤砚卿点了点她的鼻尖,而后将自己的手搭在她掌心,反手拉着她往门外走,“回来给你。”
他的手掌很暖,轻易就能将她的包裹其中,楚鸢歌第一次被男人这么牵着,心头掠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不自在地抽了回来。
“你不戴面具了吗?”楚鸢歌蜷了蜷手指,没话找话,无所适从的感觉让她忍不住话多起来。
“我们走着去吗?被发现了怎么办?你的下属给了什么重要消息啊?”
凤砚卿心思细腻,发现了她的异常,偏头问:“鸢歌,你在紧张吗?”
是因为他牵了她的手?还是因为他们要去王大财的宅子?
“啊?我、我没有啊。”楚鸢歌将五指收紧,极力忽视他手掌残留的温度,干巴巴地笑了笑。
凤砚卿不太相信,却也没追问,伸手想扣住她的腰,和上回一样带她过去,她却猛地退了一步,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怎么了?”凤砚卿不解地问。
“我……”楚鸢歌转了转眼珠子,“我突然有点困,想睡觉,你自己去夜探吧。”
话音落下,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她转身就朝着自己的院子跑,一直到卧室才停下来,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凤砚卿站在原地愣了片刻,将夜探的任务交给贺名诚,也回了房,思索那小财迷为何忽然反常。
他打死也不会想到,反射弧极长的楚鸢歌将白天的吻和夜间的牵手联系了起来,并从中品出了不寻常的心悸。
她是个戒备心很强的人,对亲密行为有一定的心理抗拒,若有人突破了她的防线,她慌张的同时会非常愤怒。
但是,凤砚卿接二连三地成为例外,她不仅没离他更远,更没有一针扎死他,这根本不正常。
感情经历一片空白的楚鸢歌找不到原因解释,痛苦地捂住脸:“楚鸢歌啊楚鸢歌,你个颜狗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