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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火烧东西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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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场客场对战新泽西网队。兜兜全场打足四十八分钟,出手二十五次三分,命中了十八次!命中率高达七成有多。三分加罚球一共得到六十分!同时还有七次抢断、九个篮板。助攻次数为零。是役,链子和奥胖子两人篮板、助攻都拿到了两双,奥胖子得到十分,链子零次出手。最后结果,网队上下一副“无法置信”脸。

    赛后接受访问时,兜兜只说了一句:“今天我们打球比较合理,对方打球不合理。”就再也不发一言。

    奥胖子则抢过风头叽里呱啦地跟记者吹了一大通水,不过内容显然适合娱乐版多过体育版。

    再次回到迈阿密。走下飞机时,兜兜却感到一阵莫名的伤感,华灯依旧,桃花空瘦,物是人非,春衫湿透……

    迎面吹来一阵和暖的风。连战连胜的队友们踌躇满志,人人兴高采烈,大呼好风。惟有兜兜觉得一阵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如果是一般的肉麻爱情小说,兜兜回去必然发起了高烧,然后橘子前来探病,兜兜吐露心声,两人言归于好。

    如果是********网站的小说,吕布也会来掺一脚,然后玩起了二王一后。

    如果是玻璃小说,兜兜从此会改变他的性取向,成为专门骚扰男人的死玻璃。

    如果是琼阿姨的灰姑娘小说,兜兜会就此跟艾了小姑娘搞在一起,然后兜兜艾了、吕布橘子、链子钢管,三对壁人一起过着还猪格格式的幸福生活……

    我靠,千猪写的东西有那么老土么?

    菲帅知道这事后,送给兜兜一副写着“色即是空”的横幅——据说是某位东方高僧写就的。两人还在小黑屋里谈禅谈了半天。用链子的话来说:“那叫扯蛋!”

    兜兜自己却没有在人前表露出什么。他曾自嘲地说:“这是我从幼儿园小班被隔床的美眉踢哭以后第三百次遭受挫折了,早就没什么感觉了。”

    或许只有链子才知道兜兜的心情,但他也从不在别人面前说起任何这方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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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火队的打法在菲帅调教下逐渐发生了改变。

    菲帅很明显是以未来的数年为长远目标。奥胖子更多时候是作为球队的精神领袖而非进攻核心出现在场上——尽管他只要站在篮下,哪怕已经是快三十五岁,还是能够对对手产生足够的震慑力。而这几年的参禅使他对以前赖以成命的“三角战术”在运用上更趋化境,所有场上的球员随时都是三角中的一角,又都不是明显的一角。跑位、档拆、突破……只要有一瞬间的空档,就有人能找到得分的机会。针对场上球员不同,菲帅制定了多套不同战术。当雷牧师链子维德腋毛等年轻的球员在场上时,热火队就如一团熊熊烈火,快进快退,往往在对手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已经被撕裂了防线。当奥胖子为核心的“老年班”上场时,球队稳打稳扎,如文火煲汤般熬干对手的体力耐性,再用挡拆为盾,用灌篮为铁锤,用三分为弩箭,全方位压榨对手……迈阿密球迷被近期的华丽表演迷花了眼睛,大呼过瘾,有人大声呐喊出“这才是篮球”的口号。这句话被当成了热火队的宣传语,大大地刷在了球馆里。

    雷牧师和华人中锋的出场时间逐渐增加。而兜兜和链子则刻意帮助“自己人”捞数据,让华人中锋只要在场上,不管时间长短,都能有不俗表现。当年的“亚洲第一人”称号逐渐被人再度悄悄提起。也慢慢有人再次把他与姚明开始相比。不少人,尤其是华人球迷,都开始期待总决赛热火能跟死敌火箭相遇,两位华人巨星再次碰撞。而他自己,也逐渐打出自信,当投入一记好球时,会象其他球员那样仰天大叫。

    兜兜还是跟以前不同了。他在场上的表现有了说不出的变化。出手次数?个人数据?光看数字似乎没什么,但现场看球的,却都能感到他在球场上表现得比以前成熟、冷静、潇洒……总之,比以前酷多了。有人评论说:“兜兜就是一匹来自亚洲的狼。”兜兜对这个的回应是:“谁说的?我明明是史奴比!”

    链子做证,兜兜没说错,因为他穿的内裤上就是史奴比。

    有什么比一只因失恋而在球场上发了狂的史奴比更可怕的?

    有!

    一只发了狂的史奴比(兜兜)加上一只发了情的史奴比(链子)加上一只大了几号的史奴比(奥胖子)加上一只坏了脑袋的史奴比(维德)加上一只跑了龙套的史奴比(腋毛)加上一群以为自己是明星球员的史奴比(其他一众)……

    为了迎合兜兜说的“我是史奴比”,惟恐天下不乱的奥胖子率领球队上下一起在主场打扮成史奴比出场。当然,有没有收广告费这个问题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的。万金油趁机又接下了一系列的儿童广告,由兜兜和链子扮演两只不同的史奴比。该系列广告后来被评为全米年度最佳儿童广告之首。这些也算是无心插柳之得了吧。

    兜兜很久没有直接去跟橘子联系了。他只是通过链子向钢管了解一下大概情况。

    橘子是正式跟吕布走在一起了。有地下杂志评论说,这是全米最有势力的两大黑帮结盟的象征,势必影响全米乃至全球的黑道格局云云。在一些“地上”八卦杂志上,时不时可以看到两人出席一些社交场所的报道。当然,介绍是说华商会太子爷与某杂志女主编云云。

    兜兜弹着这么一本杂志的封面对链子说:“啧啧啧,看人家果然是郎才女貌啊!”

    的确,吕布高大英俊风度翩翩,橘子高贵典雅娟秀可人,两人放到一起端得是金童玉女,让人嫉妒都嫉妒不起来。

    链子则骂道:“草!要是老子就先去跟那厮打一架再说,打完架再拉他去拼酒。”

    兜兜说:“你觉得我打架和拼酒哪样能比上他?”

    链子翻了半天白眼才说:“厄……你……你……喝酒前他比你厉害,喝完后撒酒疯你比他厉害!”

    刷啦啦一本杂志飞向链子脑袋。三分命中,欧耶~~~

    兜兜其实心里很清楚,这事来的虽然突然,却也不是全无前兆。

    橘子和吕布可以说是从小就开始互相为敌,两人对对方的了解怕是比家里养的猫猫狗狗更清楚。尽管以前橘子每次提起吕布,总是恨得牙齿痒痒,但女人啊,恨与爱之间本来就不是那么说得清楚的事。十几二十年如一日地恨一个人,还是个帅哥,还是个有钱的帅哥,还是个有钱有才华的帅哥,还是个有钱有才华又跟自己志趣相投的帅哥……若说她心里完全没有他那才叫扯呢。至于自己?不过是错误的时候出现在错误地点的一个错误的人而已。

    回想自己与橘子这两年来的相识相处,跟普通朋友有什么区别?到现在还他马的连手都没拖过……

    自己真的喜欢橘子吗?为什么一直不肯说出口?或许她已经给了自己无数次的机会,自己却总是以为随着时间的推进两人之间关系自然会水到渠成。却原来什么狗屁“心有灵犀”都比不过一个最直接的Kiss!

    大概自己还是适应不了米国人的节奏吧。

    自己这种不肯随便表露自己感情的习惯是否应该改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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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米的天气开始变暖、变热。常规赛也接近尾声。

    全明星赛?你还关心那些纯粹表演性质的比赛干吗?难道你觉得热火这三人会进不了全明星?值得一提的是,火箭的3M组合也一起进了西部全明星……

    热火尽管中间坐过那么几天过山车,但依然是东岸最强悍队伍。即使还差六七场没打,东部首席的位置还是没跑的了。

    然而今年的火箭更为强悍!姚明、麦蒂、猫镭,这三M组合强得简直逆天啊。火箭打破了自己常规赛胜率,以西部王者的姿态迈向季后赛。

    火箭教练小范教头对媒体宣称:“我要把火箭带入总决赛,拿下总冠军戒指,作为去给我大哥探病时的礼物!”(你保证不是想害他发心脏病?)

    菲帅则没有直接回复这句话,只把历年来的九个戒指全戴在手上,翘了翘唯一空着的手指说:“今年这个手指就不再寂寞了。”

    表面看起来兜兜似乎已经忘记了感情的事,又再回到了原来那个兜兜,还是更成熟版的。一个三十一岁的单身多金男人,当红球星,兼职影星,广告明星,形象良好,一流球队绝对主力,来自东方……一切都显得那么迷人。

    在世俗女子眼中,兜兜就如那狂傲的西部牛仔。孤独的眼神,唏嘘的须根,一杯不加冰的百事可乐,以及偶尔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一丝寂寞……都是杀死人不赔命的人间凶器啊!

    尽管有不少女子抛来媚眼,但兜兜还是刻意地保持距离,让人看起来更加的神秘,更加的充满了诱惑力。

    “我现在只想再拿到一个总冠军!”兜兜对队友们说。

    当然,没有人去置疑他的话成为现实的可能性。

    最后几场常规赛在毫无悬念中结束了。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在众球员死皮赖脸要求下,菲帅允许大家在这几场中的主场比赛里随意发挥。众人商量过后,打出了一系列的Show Time:“扣篮之夜”——全部进攻都以扣篮为唯一手段,是役兜兜有超过二十次助攻,零次出手——“三分之夜”——全部只投三分的比赛,奥胖子抢到了十八个篮板,出手一次,把球直接扔到了篮板后面——“完美之夜”——所有进攻都通过挡拆分球等配合拉出空档再出手,没有个人突破,这晚上球队命中率高达六成以上,助攻数字多得吓人……面对这样一群好象吃了过期****般亢奋的打出超级自信的变态,还有什么能阻止他们迈向胜利的脚步呢?现在的热火队队员眼里,只有一个宿命的强敌:火箭。

    就这么着,热火与火箭这对三年来最大的敌人,各自杀进了东西部的季后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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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兜兜哥,我要季后赛热火主场的所有比赛的门票!”看到兜兜和链子来吃饭,门特马上扑上来耍赖。

    “哦?好吧,我去弄两套来给你和艾了。”兜兜说着,向坐在一角画着什么的艾了点点头。

    “两套?不够不够……”门特数着手指说,“我要……一二三四五……六套!”

    “六套?”兜兜瞪着门特说,“你打算做黄牛啊!”

    门特说:“我自己、我搭档阿往、他女朋友、我…朋友、我姐姐……”

    兜兜忍不住笑了:“…朋友是什么朋友啊?那还有一个呢?”

    门特说:“还有我姐姐的男朋友啊!”

    “门特!”一支铅笔从墙角飞过来,准确无误地扎在了门特后脑勺上。

    链子凑到兜兜耳边小声说:“好苗子又没了。”兜兜回应他一肘子。

    门特对姐姐的暴力恐怖行为只能干瞪眼却没有报复的能力,只能用鼻子哼哼了几声,然后接着缠着兜兜说:“兜兜哥,我们学校拿到了全米高中联赛冠军!我和阿往被称为‘全能双卫’,两人一起获得了MVP……”

    链子拧着门特的脑袋说:“好小子,有一手啊,什么时候来NBA给叔叔传球?”

    门特说:“去去去!等我进NBA,哼哼,你都成老头子了,那时候就是我的天下了!哇哈哈哈哈!”

    链子说:“那我就趁现在先掐了你这根坏苗子。”说着一手把门特举起来抗在肩上。

    墙角的艾了偷偷看着他们,眼光接触到兜兜的视线时,想起了门特刚才说的话,脸上一红,忙把头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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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后赛历来都是争斗异常激烈的比赛。即便强大如热火,在面对各支东岸球队的玩命攻势时,只要稍一大意,就会陷进麻烦之中。各球队把热火的中枢奥胖子当作了小强一般疯狂砍杀。为了防止奥胖子不必要的受伤,菲帅不得不大大减少他的上场时间。

    怪兽雷牧师在场上则凶猛攻击,防守只用唯一一招盖帽便让对方内线球员叫苦连天。接受了花大虫地狱式训练的链子和腋毛更是两只禽兽,各种阴险招数使将出来,让对方那些在奥胖子身上下了黑手的家伙们叫苦连天后悔不迭。花大虫穿着银色闪闪亮的西装,打着夸张到吓死人的领带,站在场边看着自己的两个亲传弟子在篮下搞怪,裁判干瞪眼没法吹,不由得发出了会心的微笑。

    这个季后赛成了菲帅演练战术的最好时机。面对风格各异的对手,菲帅充分展现了他的篮球艺术,哪些之前让人看起来如同万年板凳的废柴,也在他的因材施教下放射出如全明星般耀眼的光芒。

    也正因为如此,热火在三轮冲击中是以四比二、四比一、四比三的成绩进入了总决赛。输掉的那些比赛,大多是球员没能很好地领悟和贯彻菲帅的战术安排造成。不过这并不影响大局。

    再看西岸,火箭队以强横的姿态连续三个四比零横扫对手,来势汹汹,大有气吞山河的姿态,俨然新一代王者呀。

    看到火箭如此强势,而奥胖子今年表现比起去年有些下降(当然,受换帅之间的真空期影响不小),各大赌博公司纷纷看好火箭,开出盘口完全倾向火箭能夺冠。

    三连冠?上帝他老人家穿二十三号球衣时干过,奥胖子虎狼之年也干过。如今,逐渐衰落的大鲨鱼还尚能饭否?身边有兜兜链子维德这样的明星级别球员在,奥胖子又能否做到如上帝般伟大的神话?

    正所谓:球坛至尊,东部热火,号令篮坛,莫敢不从,火箭不出,谁与争锋?

    究竟是热火第三次捧杯,还是火箭王朝的开始?或许只有神和写这小说的作者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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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决赛前,兜兜和链子接到了一通电话,来自金州傅起风。

    老傅完全不提吕布和橘子那档子事,只是透露了他在国内所做的工作已经大有进展。篮协里某些顽固分子一夜之间态度大转,表示只要在NBA的中国球员愿意为国效力,祖国还是会张开怀抱热情地欢迎他们的。只是既然这几年都没回来,要回来总要做点小事表明一下自己的心愿——林冲上梁山也得要弄个投名状吧?所以,2007夏天正好有个亚锦赛,作为NBA球星,拿下这比赛当然没问题,但太简单也没挑战****?所以热火的三位华人球员要想参加2008奥运的话,必须在亚锦赛上有上好的表现。所谓上好的意思就是说:必须拿到全胜,每场要求净胜对手三十分以上,兜兜、链子、热火华人中锋三人必须拿到平均两双的成绩。至于是那两双,我们宽宏大量,就让你们自己去发挥好了。当然,失误和犯规是不能作数的……

    不知道为什么,兜兜听到这些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郁闷。他很想对着电话大喊一声:“让官僚主义见鬼去吧!”

    如果放在几年前,可能他想也不想就会喊出来。可是现在,他只是深深吸口气说:“好的,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那边傅起风接着说:“王先生和他原来在CBA队伍之间的关系已经没有问题了。只要他肯回去道个谦,立刻就能办妥手续。这事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他也表示没问题。”

    兜兜微微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傅起风说:“还有还有,你有个小朋友叫门特是吧?他和另一个叫阿往的小孩,今年刚作为主力拿到了全米高中联赛冠军,篮协查过他们还是中国国籍,因此希望你把他们也带回来。篮协希望能培养这两个好苗子,以后为国出力。”

    兜兜“啊”了一声,苦笑了一下。

    最后,傅起风终于说到吕布了:“犬子一向渴望能参加职业篮球比赛,这次他也会以你们队友的身份参加国家队……他最近似乎跟你有点过节。希望你能放开这些私人恩怨,去把握机会打好球……其实,犬子还是非常敬佩你的……”

    兜兜只能连说没什么。老傅这个电话足够他的肚子里面打翻五味瓶啊。

    一瞬间,他回想起自己刚到米国时,从打杂做起,混到给热火捡球,机缘巧合进入了NBA这个篮球圣殿,成为了全球明星,拍了无数当红的电影、广告、手上套了两个冠军戒指,还有一个已经在预订中……现在,又居然要回国为国家打球……这些事情说起来,简直就如神话故事般不可思议啊!

    结束了与老傅的电话后,兜兜与链子一起开了瓶二锅头。不知道是为了庆贺还是发泄。两人开始默默不语,慢慢开始说起当年,再一直说到现在,以至将来……

    几杯酒下肚,兜兜已经开始神游天外。

    橘子、吕布、链子、钢管、奥胖子、腋毛、猫镭兄妹、门特姐弟、大范教头、菲帅……一串串的人物如走马灯般在兜兜眼前闪过。他勉强能看到对面坐着的链子,脱得赤条条的,一口一杯滋得过瘾,还在兴高采烈地说着什么,尽管他每个字都能听见,却一个字也无法理解。

    我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我这三十年来所做的事情,有无数人渴望去做却做不到……老天是公平的,给你一样东西就一定会拿走你另一样……我是谁?我是兜兜!我是天上天下独一无二的兜兜!我是如虎扑豺狼般凶猛的兜兜!我是……呼呼……

    不知不觉中,兜兜已经沉沉睡去。

    链子看了一眼躺在桌子底下的兜兜,弯下腰去,把他推到一边去,从他背后的箱子里又抄出一瓶酒来。链子一掌劈断瓶口,倒进面前的小酒杯,又是滋地咪干,再撮起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咯吱地嚼了个香。

    他是兜兜,我是谁?我是链子!持练当空舞的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