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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微的呼吸,让脸庞两侧的银色“彼岸花”不住的摇晃。
有一种甜甜的故乡的味道……陈到费力的昂起脑袋,唯一仅剩的一只右眼打量着前方。银色海洋的尽头不远处就是那道让人叹息的“奈河”。
身周路过的新死之魂,一个一个木然的走向远方。奇怪却又一点不出乎意料的,没有一位停下询问这个在月光下匍匐爬行的“残缺人士”。
右腿早已齐膝断掉,断口处和那抓爬的手掌划开的豁口处不停的流淌着鲜血。一朵朵“彼岸花”在吸食了陈到所流下的血液后显得更加的饱满,远远望去一条樱红色的人宽直线在银色的海洋中慢慢的延伸开来。
由于只能凭借双手插进泥土拖拽自己的身子,当来到“奈河”岸边的时候。陈到双手的指甲也已经全部脱落。
再次费力的将身体拖上从对岸划来的红色光桥。陈到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在受的如此的伤势后,居然还能走如此的远。可能人的潜力大小还真的和心中的执念有关。从逃脱到“阴间”开始,陈到就忘却了所有的一切,忘记了会有谁来救自己,也忘记了自己还有没有可能继续的活下去,唯一的想法就是想尽量的争取最后一点气力将所得到的信息告诉“阴司”。因为这个世间有太多的东西需要他来守护了。
可能是接近终点后,心态的放松。陈到终于意识逐渐的模糊下来……当他的最后一只眼睛闭上后,“奈何桥”无情的判定陈到属于放弃希望之人。桥散人落。“扑嗵”一声溅起那粘稠的黑色水花,却无法再激起陈到。他太累了,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任由平静之下深藏的暗流将自己的身体推送向远方,直到撞击到一块宽大而光滑的“礁石”后,陈到才从死寂中回过神来。手脚并用,瞬时爬上了石顶。盘膝坐下后,傻愣愣的打量着自己已经恢复如常的肢体。
为什么自己没有像“马先生”告诉自己的那样,会被“奈河”所溶解吞噬,反而是像肢体重塑般将自己修复完整呢?唯一的差异点无非是自己是个活生生的生体来到了阴间。“规矩?还真不知道是谁订的?”陈到回想起来“痛苦”向自己责问的话语。
低头发现看似光滑的石头全身有着密密麻麻的凹凸点,细细的***一番。陈到反应过来,这就是“马先生”曾经告诉过自己的那个传说中的“三生石”。
相传:“三生石”在“奈河”中随处的漂流。但是如果是灵魂还是活人有幸碰到后,可以将自己和心仪之人的姓名刻在石背上,这样上天就会安排三次两人相遇的机会。但成与不成不由天订全由自己……当时谈起之时,马先生并未明说,但陈到现在如此细想推算起来,当时阳世的人是可以自由来往于阴间的。
而如今。阴阳被分的如此的清楚。阳世之人无法在活着的时候进入阴间,而阴间之魂也无法再回到阳世。就仿佛一个原本完整的天地被一个隐形的规则线狠狠的划成了天涯两方。
突然感觉到背心的“月痕”依旧的麻木,陈到好奇的别转过头,却发现“月痕”已经不翼而飞。惊骇间举目四望,遥远的地方尚能看到有灵魂不时的通过“奈何桥”。再一伸手,红色的光芒仍然的出现在手心处。能力尚存!而且是在失去“月痕”的情况下,陈到依旧能够使用灵魂的力量。
“这算个什么事情啊?提前下岗?”陈到摇摇头自嘲起来。太多的不同发生在了自己身上,真的伤脑筋。
想之不通,不如不想。陈到本来就是个随遇而安之人。思量一番,决定还是先回到阳世。既然自己现在已然无事,不如私下去和“马先生”汇报好了。如今这个状况贸贸然前往阴司,只怕就像马先生曾经告诫过陈到的那样,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念转之间,一道银色光柱在身边突兀的出现。陈到略一惊愕,随后既自嘲的笑了笑钻身进入通道之中。可能陈到现在自己还不知道,他那看似相同的“月痕”能力早已千差万别。虽然效果类似,但是“接引者”是经由“月痕”印记来沟通自身于天地,然后再产生能力。也就是为什么每次使用能力之时,都要做一定的手势或动作,无非是借助动作沟通“月痕”再由“月痕”传输出能量。而现在,陈到这种能量运用方法却已经是失去了那个限制。简单来说,就是不需要借助任何的媒介直接的去沟通天地了。只是所能沟通的能量太过渺小,所以看起来和原本的能力效果无甚区别。但是要知道的是,无论是什么,一旦突破了规则的限制……
回到阳世时发现,陈到已经离开了1个星期之久。如果算上阴阳两届那30:1的时间差距,那自己不是已经在阴间待了足足有7个月有余。瞋目结舌之后,陈到用手机向马先生汇报了一番,只隐去了自己在阴间的事情不谈。电话挂断,陈到决定还是先到罗家。虽然王斌已死,但是自己却更加的想要先一步寻找到“古墓遗书”。不管那是个什么东西,但是肯定对“四煞”来说很为重要。既然在能力上陈到无法去抗衡对方,那剩下的途径也就是去尽力的阻挡和拖延对方前进的路线。
再次来到罗家大宅,陈到惊奇的发现罗家的佣人们都很奇怪的戴上了口罩。好奇的陈到不禁询问起原因,佣人们皆都躲躲闪闪的避而不谈。
穿院过宅,尚未到内堂大厅。一股子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
早有下人将陈到拦在了台阶处。不多时,罗晓阳的妻子胡宣萱从堂内奔来。蓬松的头发和那猩红的双眼,看的出来已经疲惫多日。
不失礼节的微微一福。胡宣萱憔悴着笑容问道:“陈先生你好。你这次来是找老太太和晓阳的吗?”
陈到点点头,眼神环视一周好奇的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了?”
胡宣萱拘措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想起老太太曾经吩咐过不要把陈到当作外人来看待。咬咬下唇后,欠身说道:“确实不巧,老太太和晓阳都病了。”
“生病了?”陈到惊讶的问道:“严重吗?”
胡宣萱警惕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低声说道:“要不你还是和我进内堂来说吧。”
陈到点头应道:“恩。既然生病了。我也应该探访一下。”
未进大门,胡宣萱突然转身尴尬的问道:“你需不需要戴上这个?”手指在嘴边划了个口罩的模样。
陈到眼神盯视对方反问道:“你怎么没带?”
“我不一样。我需要照顾老太太和晓阳。而且,我也是他们的亲人。”胡宣萱解释起来。
陈到不禁笑了笑。没有说话,展手示意胡宣萱带路,不用再说其他。
胡宣萱咬了咬下唇,憔悴的眼眶仿佛更加的红了。还以一个微笑后,转身向内堂卧室走去。
古朴质简的卧室之中,罗雨雯双目紧闭的躺在床上。床边板凳上的一碗中药尚有余温。枕边的地板上放置的一个铜盆内黑糊糊的呕吐物恶臭难闻。管家王元清静静的矗立一旁,不时焦急的看向不远处的几位正在争执讨论的白褂医生。
见到胡宣萱领着陈到走进卧室,王元清赶紧上前迎接。颔首打了个招呼,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低声说道:“陈先生来啦。老夫人刚刚睡下,小声一点。”小心翼翼的回望一眼,痛心说道:“刚刚又吐了。唉,到现在还没查出来是什么病因呢。”
无法深眠的罗雨雯听到王元清的说话声后,悠悠的醒了过来。虚弱无力的抬起眼皮观望后,焦干的嘴唇微启:“老王,是谁来了?”
“罗奶奶,是我来看您了。”陈到走前几步后,欠下身子关切的询问道:“您这到底是怎么了?”
罗雨雯勉强撑出了一个微笑,幽幽说道:“咳咳。老了,不中用了。唉,我这把老骨头到没什么。只是让晓阳跟着我一起受罪,我心里不舒服啊。”
跟过来的王元清低声的在陈到耳边介绍起情况。就在陈到离去的第四天,罗雨雯和罗晓阳从清晨醒来时就突然感觉到周身酸痛,身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蠕动蚕食着他们的气力。而且无法进食的他们却总不时的吐出许多的黑糊糊的东西。各种的专家和医生都来看过了,却皆都无法找到病因。现在也仅仅能够靠着一些中医开出的滋补方子维持着。
听完王元清的介绍。陈到开始关切的安慰罗雨雯。猛然间,眼神一闪。陈到疑惑的凑近一些,仔细察看后。皱眉说道:“罗奶奶,您能不能转下脖子。我看您脖子后面好像有个红点……”
罗雨雯疑惑的看了陈到一眼。她了解陈到,绝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依言将脑袋转到一旁,露出后颈让陈到查看。
“我怎么没看到有什么红点。”王元清盯视了半响,以为自己老眼昏花。揉了揉眼睛后,还是看不见有什么异常。
陈到眉宇紧锁,小心翼翼的指尖在那个深**进罗雨雯后颈的一个红色针状物体的末端上触碰了一下。
“疼疼……”罗雨雯突然大叫起来。
陈到赶紧缩回手,沉声询问道:“罗奶奶,您刚刚是什么感觉?”
只那轻微的一下,罗雨雯额头瞬间就渗出了汗水。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息后,仿佛虚脱般说道:“就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搅动了。不过,只在那一瞬间。现在又一点感觉没有了。我脖子后面到底是什么红点?”
陈到心中暗自思索。应该是一个红色的细针插在了罗雨雯的后颈。因为只露出了一点点,所以看起来末端就像一个红点一样。而且王元清他们都看不到,那只能说明这个红针不一般。
陈到当然不能直白的告诉他们:很有可能罗雨雯的病就是由这个细针所引起的。思考一番后,陈到说道:“罗奶奶能不能让我单独和您说几句话?”
罗雨雯凝视了陈到双眼后,转头吩咐道:“老王你让屋里的人都出去。我要单独和陈到待一会。”
王元清疑惑的看了看陈到,低头应诺。将卧室里的人都清空后,反手将大门关上。
罗雨雯看出陈到的犹豫,微微一笑:“陈到。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老太婆也见得多了。你说什么我都能接受。”
陈到点点头,直言道:“罗奶奶。我怀疑您这次根本就不是生病。而是中了毒。”
“中毒?”罗雨雯惊讶了一下。随即又反问道:“就算是毒。那医生为什么查不出呢?”
陈到再次加重了肯定的语气:“是毒。而且是巫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