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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千世界,位面层叠,宇宙浩渺,奥秘无限。
其中,能人辈出,奇士云涌,多如过江之鲫;普通凡人,更是数不胜数,犹如蝼蚁,匍匐前行,卑微而渺小。
纵然如是,总有人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练武技,修仙道,觅长生,成了每个人的追求,而能有所成就者,毕竟少数,拥有通天彻地之威、神鬼莫测之能的,更是,凤毛麟角,寥寥可数。
而在万年之前,中土神州更是出了一位令万界胆寒,使神魔惊惧的绝世人物,不在三界六道众生之列。
史称神魔不许。
其只一个分身,一缕神识,?便可震撼天地,颠覆乾坤。
佛门、道门,儒门此三教,凭借岁月之始,混沌初开之际便形成的三教本源,联合无数大能为者,各大神兵法宝纷纷出世,又有奇人异士智慧卓绝,呕心沥血,研制出专克神魔不许的封禁岩,才勉强将之镇压,却不能彻底剿灭、永除后患。
人们世代栖息生存之地,转眼已过万年之久,俯仰之间,是为陈迹。
许多事,许多人,如云烟消散无踪。
人非物换,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葬旧人。
新的故事,开始了。
……
位处琼玉城之东的狼旗司,发展势头极旺,正是一副繁华昌盛、欣欣向荣的景象,令多方势力艳羡嫉妒不已,却是不敢有所侵犯。
在这样的状态下,又是若干年,狼旗司几乎可以说是发展到了巅峰。
这一年,叶宏远心里很高兴,因为他的妻子陆小婉为他生了一个儿子,狼旗司属东方,叶宏远给这个孩子取名叶东。
一切本应该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直到这一天的到来。
没有任何征兆,像是突然之间,天地就变了颜色,天空乌云密布,滚滚奔走,惊雷霹雳,闪电把狼旗司照得雪白。
似是酝酿已久的一场暴雨终于降临。
这场暴雨整整持续了一个月,天色一直晦暗不明,黑暗中不时传来各种巨响,地动山摇,天崩地裂。
洪水犹如猛兽,所过之处,房屋倒塌,人畜被卷走,哀鸿遍野,伤亡无数。
人们来不及作出思考和反应,来不及回顾过往,追忆美好,忏悔错事;来不及跟爱人告别,忽然就结束了这一生。
有的人就像生前从来没有来过这世间,生前无人注意,死后无人悼念。
这一刻,有人舍生忘死,有人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天柱峰地势高绝,成了避难所在。这上面修真炼道的仙人神通广大,是天下苍生的希望,定能救民于水火,力挽狂澜。
但不知为何,最后就连这座高耸入云,世人顶礼膜拜的奇峰也逐渐土崩瓦解,轰然崩塌。
可谓千年大劫,更是形成了一处震惊世人的天下奇观,横亘在地,阻断洪水排泄,使狼旗司成为一片汪洋泽国。
往昔的无上荣光、荣耀、荣誉;无数的权势、富贵、生灵,全部湮灭在这座奇峰之下,或下黄泉,或散于九天。
所幸的是,叶东一家逃出生天,得脱大难。
叶宏远只好带着妻儿投奔岳丈大人家。
叶宏远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受不得半点异样目光和闲言碎语,加上之前与现在落差实在太大,没多久就撇下妻儿,忽然失踪,杳无音信了,就这样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
陆家比起叶家自然大大不如,相去甚远,不过人丁兴旺,是罗禅村较大的一个家族。
叶东母子跟陆家虽然有这一层亲戚关系,却也不能长期白吃白住,于是陆小婉就去给大户人家做帮工,以此赚取薪资,维持生计。还要攒钱等叶东大了些送他去书塾读书,肩上的担子很是沉重。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叶东初来陆家不过岁余,很快就到了六岁这个年纪。
于是,陆小婉回来准备送他去书塾读书。
叶东穿着新衣服,兴高采烈地跟着母亲来到书塾。
天气也是晴朗的,微风拂面,不冷不燥,带着几丝凉意,令人心旷神怡。
一栋有些陈旧甚至破败的房子出现在叶东眼前,走进里面,便看到一个年轻男子坐在一张桌子前,一只手点着铜板,一只手用笔在纸上勾勾写写。0
叶东暗忖:想必这是在报名,这个人就是教书先生了。
“姓名?”年轻男子面无表情,冷生生地问道。
陆小婉忙道:“这孩子姓叶名东,东方的东。”
“报名费二十文钱。”年轻书生头也不抬地说道。
陆小婉掏出包钱的一方绣花手帕,将之打开,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的小心翼翼地数了两遍。
年轻书生有些不耐烦地近乎抢一般接过铜板,问道:“哪里人?”
陆小婉想了想,犹豫了一会儿,道:“狼旗司的。”
年轻书生脸色变了变,直接说道:“不行,狼旗司的不收。”说完,便是把铜板还给了陆氏。
“为什么?求先生通融一下,行个方便。”陆氏哀求着。
“不行,说不行就是不行,既然他是狼旗司的,便该当在狼旗司读书才是,跑到罗禅这里来算怎么回事?”
“狼旗司遭了大水,我们不得已才来这里的。”
“哟,狼旗司以前这么厉害,已经沦落到上学都没地了吗?”一个尖酸刻薄,尖声尖气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我说你们让开点,别挡着我们啊,我们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声音发出者是一个白白胖胖,满脸横肉,颇有富贵之态的妇女。
陆小婉还想再开口求情,叶东拉了拉她的衣袖,道:“娘,我们走吧,我不读书没关系的。”
陆小婉看了看自己这个比同龄人害羞腼腆许多,也懂事许多的儿子,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说,然后牵着叶东的手离开了书塾。
*?*?*
陆家。
“狼旗司的不收,哪有这个道理?这不欺负人嘛!”叶东的外婆愤怒地说道。
陆小婉沉默不语,她能说什么呢?这个外柔内刚的女子只能默默忍受,暗自伤心而已,谁叫自己落魄了呢。
叶东的外婆具体名字他并不知晓,只知道外公叫陆奇。
在叶东眼里,外公陆奇是一个脾气刚硬,很有威严的人,给人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外婆则温柔贤惠,脾气很好,做菜很好,针线活很好,这次为了叶东读书的事生气,着实是心疼自己这个女儿和外孙。
“你们知道什么,这个教书先生估计是想多收你们一些钱。”不知何时,外公陆奇从外面回来,听到他们在讨论读书的事,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
陆奇似乎已有应对之法,道:“这样,这个事我来解决。”
叶东怀着忐忑的心情吃饭睡觉,等到了第二天。
他背着母亲陆小婉为他缝制的书包去了书塾,教书先生没说什么特别的话,给他发了书本,然后开始上课。
叶东听得很认真,尤其喜欢诗词文章,在其他方面比如算数他或较其他人有所不如,在这个方面,他还是相当有天赋。
慢慢地,随着他在这方面突出的表现,冷面书生,也就是被叶东取外号的这个先生,渐渐地,竟是对叶东刮目相待。
特别是叶东在背出很多诗词,说出许多典故,甚至能自己做几句诗,对几副对联时,他更是眉开眼笑,频频点头。教出这样的学生,说明他不仅学富五车,知识渊博,更是因材施教,教导有方,他怎能不高兴不开心。
他高兴开心了,自然也有人不高兴不开心。
这人也是他的学生,似乎还不止一个。
嫉妒就像是一条毒蛇,致命而难以摆脱。
一旦被它缠身,会做出许多不可思议、难以控制的事。
这件事就是,叶东被打了,被打得鼻青脸肿,走路一瘸一拐。
这就相当严重了,而对方家里有些势力,平时恃宠而骄,骄横跋扈,欺负人的事没少干。每次都安然无恙,我行我素下次继续。
在陆小婉看到儿子被打得这般严重时,却是没有选择沉默不语、忍气吞声,而是十分愤怒,大有拼了命也要讨个公道说法的样子;甚至浑身颤抖着,说话声音都有些哽咽。
叶东头一次看到母亲这样,心里也是十分的焦虑和难受,虽然他很懂事,不过毕竟只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大人的有些心思和想法他还不能完全体会。
一家子人围坐在堂屋里,起初的讨论过后,便是一片沉默安静,他们知道对方来头不小,不好招惹。
陆小婉也没有多说什么,默默的走了出去。没多久,叶东听到外面传来了很大的争吵叫骂声,里面夹杂着自己母亲的声音。其内容大概是陆小婉想要去讨个公道,结果对方父母不仅不道歉,反而十分护犊子,说了一些难听的话,结果陆小婉再也忍受不住,也是和对方对骂起来。
整整骂了一天,从天明骂到天黑。
陆小婉回来买了一些膏药,在给叶东上药时,泪水慢慢地流了下来,她的动作很轻柔,对叶东说了一句话:“东儿,你记住,龙困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要想不被欺负,只有变得强大起来,所以你要好好读书。”
叶东默默点了点头,看了看自己肿胀的腿,那种疼痛和屈辱的感觉真的是,很不好受啊。
这个小插曲对于其他人来说不值一提,很快就过去了。
叶东这个外来人口仍然每天上学,每天和欺负他的那些人见面,共处一室,一起读书。
虽然经过上次那件事,陆小婉大闹一番,又兼冷面书生对叶东的照拂,那些欺软怕硬,蛮横霸道的混球们不敢如往日那般明目张胆,嚣张无限地打人,却还是不时口出恶言,用冷眼藐视,用语言嘲讽,轻贱叶东甚至其母亲陆小婉。
说叶东是野种,说陆小婉是人尽可夫的娼妇。
叶东握紧拳头,朝着那张满嘴口臭,大放厥词的嘴巴砸去,恨不得把那玩意砸个稀巴烂。
“啊,流血了!”被打的小胖子用手摸了摸嘴巴,放在眼前看了看,满脸惊恐,随即大怒,“给我往死里打。”
书塾旁的林荫之中,阴冷潮湿,暗沉不见天日和阳光。
叶东被拖进这里面,四个人按住他的手脚,然后小胖子对他一阵拳打脚踢,打得累了,便直接从旁边捡起一根木棍,朝叶东脑袋敲去,鲜血洒落,叶东头晕眼花,闷哼一声,强忍剧痛。
“你们干什么?!”不远处忽然响起一个清脆的女孩子声音,这声音虽是呵斥,仍是十分动听。
“不好,是这丫头,快跑!”小胖子招呼一声,带头溜了。
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朝着倒在地上的叶东走来,叶东勉强抬了抬头,鲜血流下,模糊了他的眼睛,依稀看见那个女孩衣衫翠绿,随风摆动,恰似一个仙子精灵,摇曳而来,步步生莲。
然后天旋地转,他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