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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袖洗去一身疲惫,换好衣裳坐在床边擦着湿发,心神不定。
“公主睡了吗?”房门外传来晋离的声音。
容袖弃了手中的软巾,起身前去开门,温润如玉的面孔映入眼帘,他唇边的浅笑,似乎能扫去一切惆怅。
“阿离,进屋吧。”她侧身,让其进入。
晋离见她发尾还在滴着水,担心她会着凉,牵着她折回床榻边坐好,取来她丢弃的软巾,为她擦拭湿发。
“这一路过来,累么?”他语气温和,缠绕耳边。
“来见你,不累。”这些甜言蜜语,对他总能轻易脱口而出。
晋离心下动容,好似沁入了蜜罐中:“我得到消息,柳秋浦带兵逼宫,可有惊着你。”
容袖想到此,眸色突然一沉,往他身边挪了挪,主动靠进他怀里:“阿离,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不知该从何跟你说起。”
鼻息间依旧是那股淡淡的药香,哪怕他现在已经不再服药,这股味道也将永远伴随。
晋离呼吸略促,伸臂将她拥紧,不禁怀疑当初拒绝她跟来,是否做错了,让她在京都受了委屈。
“你平安就好。”
容袖抬眸望他,这张脸,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病态之相,留下的,是只属于他的那股温柔和煦。
倘若他知道自己心里住下了别人,会怎么想。多年来依赖着他,仰慕他,也习惯了他对自己的体贴呵护,若他因无法接受而离开,那该如何。
“对不起。”她嗓音很小,声如蚊呐。
“我和你之间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必说对不起。”他不解,隐隐发觉她不对劲。
容袖没有再说话,继续靠回他的怀中,闭眼感受他的存在。
要怎么说?说自己爱上了别人,可仍爱着他,是祈求他别离开,还是点明让他离开,不管是哪一种,她都无法接受。
“是累了么?”晋离见她不答话,也没有过多追问。
“嗯。”连续奔波多日,说不累是假的。
“睡吧,我陪着你。”他语气温和,卷入心底荡起涟漪。
容袖知道他没别的意思,可仍觉脸侧发热。移开在他身上的视线,拉过被子盖在身上,躺入床中。
晋离坐在床沿边,握着她的一只手,望着她入眠。
美人肌肤似雪,散发着淡淡的柔光。颈下覆盖的洁白衣领不时翻开,揉白刺目,似能勾魂夺魄。
喉间干涩难耐,目光落在她红润诱人的唇上,难以自制,不由自主地低头附去。
容袖身子疲倦,累到不想睁眼,却也不想扫他的兴致,闭眼迎接他的贴近。
温热的薄唇落下,轻允着她,带着无尽的温柔和缱绻。容袖抬起手臂,环上他窄紧的腰身,让他更加靠近自己。
晋离心头间的一池春水荡漾起涟漪阵阵,体内热意浮动,拥紧身下女人,吻也更加炙热轻狂。
容袖任由他细密的吻落在脸上,落在颈项,没有去反抗,可也没有力气去全心对待。
晋离吻上她的脸侧,随即停下动作,深吸了口气,知道她有心无力,不想过多勉强。
他回身,在她唇上轻轻一吻:“睡吧,你睡着我再走。”
“好。”容袖阖上双眼,紧握着他的手入眠。
只要他愿意,任何时候都可以拥有她,可以占有她,可他想要的,是她完整的对待,她全心全意的给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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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十月的天气,西炎竟落了雪,容袖打开房门,入眼是白茫茫的一片,寒风凛冽,雪花飞卷,满地素白。
“公主醒来了,可要随我去见故人?”晋离不知何时走近,在身旁言语。
容袖知他口中所指的故人是谁,自然要一同前往。
晋离与容袖并坐着,对面是裴恒与寒宫锦落,中间隔着一张桌案,上方摆满了早点膳食,各式糕点,米粥,包子,应有尽有。
“长宁公主,好久不见。”裴恒面容和善,语气平和。
“裴将军,别来无恙。”容袖也大方回应,语气平淡。
紧接着她的目光落在寒宫锦落身上,他如初见时那般的风神俊朗,墨眉似剑,面白似玉,左眼的眼尾点缀着一颗小小的黑痣。
少年比往时多了几分沉稳与内敛,经历一场国破变故,也领略到了世态沧桑。
“这饭再不吃可就凉了。”晋离说着,夹了个小笼包放入容袖的空碗中。
容袖勾唇笑了笑:“又能跟裴将军一起吃饭了。”
裴恒见她春光满面,很是得意,无奈扯出一抹笑意,终究是成王败寇,得看人脸色行事。
这一顿饭下来,只有容袖与晋离吃的轻松,对面的俩人,心情紧绷,食之无味。
几名宫婢进入厅中收走了餐具,顺道添了些炭火,保证屋内热气不散,堪堪退下。
此前,晋离与他们已正经谈判多次,今日不用点明也知结果如何,所以场面没有那么多的拘束,很是随意。
西炎的宫殿与北宣的有所不同,较为华丽绚烂,北宣多是典雅简洁,容袖更为喜欢北宣的装置。
容袖见对面的两人正襟危坐,闭口不言,不由觉得好笑:“阿离,裴将军与西炎三殿下,似乎不爱说话呐。”
晋离闻言抬眸扫了眼对面二人,有些忍俊不禁,知道容袖是故意嘲讽他们。
裴恒轻挑起眉梢,寒宫锦落则是一瞬不瞬地打量着她。
“敢问长宁公主,北宣何时能退兵。”裴恒问道。
他既如此说道,就证明对溪风谷的地界已经松口,待北宣军退出西炎,一切都将恢复如常。
容袖唇边笑意浓郁:“嗯...这宫殿不错,本宫想多住段时间,看看雪,听听曲,再尝尝裴将军做的饭。”
他们故意刁难晋离,让他逗留西炎月余不能回北宣,她也得治回去,不能丢了面子。
三人听了她的话,神情各异。
晋离依旧笑而不语,裴恒不自在地咳了两声,寒宫锦落面色沉了几分,紧抿着唇。
“退了兵,这西炎的宫殿,也欢迎长宁公主随意入住。”寒宫锦落说道。
“本宫胆小,退了兵,住着不踏实。”她淡然回道,目光紧锁着对面二人,看他们脸色忽白忽红,煞是好看。
“长宁公主是何意,不妨明说。”裴恒又道。
容袖敛住唇边的笑意,恢复平静。她不笑时,清冷而淡漠,自有股难以接近之感,那张绝世无双的容颜,出尘绝艳,似雪中红梅,暗香浮动。
她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随即将手臂撑在桌案上,不骄不躁。
“能有何意,说了多住些时日,就只是想多住些时日,不急?”
对面二人一阵无语,同时抬眼望向晋离。
后者浅笑如常,望向容袖:“那便多住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