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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祈旌镇定的插言:“是你们跟阿玥合作,我不擅长跟人打交道,这些方子放在手里,若不是阿玥发现,又去尝试,也早就成了废纸,所以,是你们合作,我只跟着跑跑腿,帮帮忙。”
周娘子悄悄瞪了唐时玥一眼,意思是“你们都这样了还跟我装蒜!”
唐时玥只能装没看懂,咳了一声。
周娘子爽朗的笑道:“那就是我们跟你们合作呗!是不是,当家的?”
这个唐四叔倒不在意,他想了想:“那就这样,赚得钱,你们八,我们二。”
这个分成,很厚道了。
唐时玥是个别人越想算计她就越不给,别人越大方她反而不会叫人吃亏的性子,笑道:“四叔可太大方了,你不如把小酒坊白送给我得了!不用这样的。”
唐四叔严肃的道:“方子贵重,我们小酒坊眼见是不成了,有你们这方子许能救起来!应该的!”
唐时玥笑道:“那也不用如此,我图的是一起发财,大家都过好日子。”
两人来回说了几句,祈旌直接道:“不要争了,我们六,你们四,就这样罢!”
喂!你就是一个背锅侠,不要拿出一家之主的派头好吗?什么就这样了!
唐四叔和周娘子对视了一眼,感激不尽的答应了。
祈旌随即道:“附近村落我不熟,后续果园之类的,四叔你去找,镇上我倒是有几个朋友,到时酿出酒来,卖酒时,我可多出些力。”
然后大家开始商量具体出多少钱,先用什么水果……最终商定了,一家子先出二十两,后续再说。
什么叫一“家”子!唐时玥默默扶额。祈旌又道:“四叔,这件事没做成之前,先不要同别人说起,我怕对阿玥的名声有损。”
“不是,”唐时玥忍无可忍的戳戳他肩:“祈小郎,我们本来就不熟啊!”
“嗯,”他平静的看着她,顺着她道:“不熟,只是一起做生意。”
唐时玥:“……”
周娘子笑了两声:“放心,咱们心里都有数。”
几人说的热络,谁都没有注意,有人急步过来,瞥了一眼骡车,认了出来,登时神色一沉,别开了脸,急匆匆进了宗塾的大门。
这是大房的长子唐时金。
他嫌弃自己的名字太俗气,所以进学之后,已经请先生把名字改成了唐时进。
端午节宗塾休沐,他自然也回了家,一进村,就感觉到了非同寻常的气氛。
村里人对读书的小郎君向来是礼待的,他每次回家,遇到的人都会殷勤的跟他打招呼,还装模作样的问他学的如何,他虽是不耐烦,但心情好时也会应上两声,乍然变的无人问津,他一下子就察觉到了。
回家一问,唐时进险些没背过气去!
他没想到他们居然做出这种事!还叫人知道了!再想想进村时那些人的眼神,他就觉得脸上直发烧!
他接连两天门儿也没出,从昨晚就拾掇着想早点回宗塾,可是没想到,一说要交束脩,孙婆子竟是迟疑了许久,问能不能拖几日!或者俭省一二!
他闹了一晚上的脾气,到早上孙婆子也只给了他二两银子!交完束脩和伙食费便所剩无已!甚至他想坐骡车来宗塾,孙婆子都迟疑了很久,想跟人搭伙,可等了一早上也没人要坐骡车,闹的他都来迟了!
以前可从没出现过这种事情,孙婆子亏谁也不会亏了他,每回给了交束脩的银子,还会额外偷偷给他二三两银子,就怕他一个人在镇上吃了亏。所以,他在这间小小的宗塾中,一直都是人人艳羡巴结的存在!如今,没了那些银子……他难道要跟那些泥腿子一起吃例饭!他丢不起这个脸!
唐时进揣着一肚子火,小跑着进了号舍。
号舍都是四人一间的大通铺,因为他贿赂了管事,所以他住的是朝阳的一间,只有两个人。这会儿舍友已经去了讲堂,唐时进急匆匆放下了行李,拿了书正要走,却听有人道:“阿嵘!”
唐时进脚下一停。
号舍中间的天井里栽着树,种着菜,用篱笆围了起来,唐时进隔着篱笆,隐约能看到两个人站在斜对面的号舍前,是唐时嵘和唐俊琛。
唐俊琛正把手里的绢包硬塞给唐时嵘,一边道:“这是玥儿的一份心意!我听玥儿说,祈兄给了她二十两的谢仪呢,她这会儿手头宽裕,也是一片好心,你就收起来,先交了束脩再说,也好过整日抄书这么辛苦。”
唐时嵘又是无奈又是感动,这会儿也来不及多说,只能先接了,进去把绢包锁进了柜子,拿了书本便出来了。
两人急匆匆去了讲堂。
上午的课上完了,大家从讲堂出来,准备去饭店吃饭,才刚一出来,就见管事站在门口,道:“这个月的束脩还未交的,用过饭速速来寻我交了。”嘴里说着,又特意狠盯了唐时嵘一眼:“尤其是你,再不能拖了!交不起束脩就不要读了!”
唐时嵘脸上一红,急垂首应了,唐时进却走上前,亲昵的笑道:“唐管事,我把银子带来了,用过饭就交给你罢!”
“嗯,”唐管事也笑了:“我也正要找你!你这小子惯是个手里散漫的,若不快些交了,你又不知散到哪里去了!”
唐时进笑道:“您老别取笑我了,我也只是爱结交朋友而已,”他笑着搭住他手臂:“唐管事,既然都知道我初几日是富裕的,不如我就先请您老吃一顿再说。”两人说笑着去了。
这间宗塾,是唐家一个家有薄产的人出资建的,也就是个略大点儿的私塾而已,有两位先生,一个管事,所有钱粮支出,都需经过管事之手,两位秀才更像是受雇于他们的员工。
这管事四十许的年纪,为人极为势利,对像唐时嵘这样没有油水可榨的贫寒子弟,向来不假辞色,但对于唐时进这种手里宽裕,经常请他吃上几顿,送些东西的,却是万事都好说话。
唐时进一进了饭堂,便点了几个荤菜,约了相熟的同窗,几人围成一桌吃着,嘻嘻笑笑的,愈衬得旁边加倍的冷清。
唐时嵘只低头吃着青菜。
唐俊琛扫了那边一眼,就他这般八面玲珑的性子,都忍不住道:“孙阿婆,心真是偏的没边了!”
他实在有些心疼唐时嵘这个同窗。
进了宗塾这么久,很少有人知道他和唐时进是一家子兄弟的。
宗塾的伙食费一个月三百文,例饭就是一些素菜,没有油水,吃不饱也饿不死,谁不是隔三差五的炒个小炒,或者从家里带些吃的,只有唐时嵘从来没有,孙婆子卡着一文也不会多给,汪氏又从没有这样的心思,他小小年纪,就得经常抄书,才能给自己赚到笔墨纸砚的钱,多吃一点,那是想都不用想。
尤其最近汪氏被孙婆子赶了出来,他更是拼命的抄书,想攒够这个月的束脩。
但他小小年纪,书坊也是会压价的,到现在也还没攒够,放假前去求管事延后几日,也是受尽了冷眼。幸好唐时玥能赚到银子,他真挺替他高兴的。
急匆匆吃过了饭,唐时嵘便回号舍取银子。
他们号舍有四个人,家境都不好,平时也不锁门,但床头的柜子却是锁着的,可是唐时嵘一推门,当场愣在了那儿,他的柜子大开着,仅有的两件衣裳落在了外头。
唐时嵘脸色一白,急冲上前,藏在衣裳底下的绢包没了,他抄书攒下的约摸九百文的铜钱也没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