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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夕日将近没入地平线,楚歌才伸了个懒腰,准备和陆海空回去守株待兔。楚秋正好和方圆圆游玩回来,相聚后一同回了酒店。
“今天出去玩的开心吗?”楚歌问。
大约最近经常和方圆圆凑在一起,高岭之花慢慢地浮现出了被青春期虚掩下的本性。楚秋跳着跑过来,挎着楚歌的胳膊,眉飞色舞地说着今日行程,又连连惋惜,“可惜你和陆哥都不能去,小吴做海盗船都能吐出来,最后还是张哥把他背回去的。哥,我觉得他们之间不太单纯。”
“你给我单纯点儿就行。”楚歌低头弹了她脑门一下,眼角不经意瞄到方圆圆的高跟鞋,他抬头诧异地问,“圆圆你今天穿这双鞋跟小秋他们玩的飞伞又去了游乐场?”
“对啊。”方圆圆点点头,“我这双高跟鞋立下过汗马功劳!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件事吧?”
陆海空和楚秋齐齐看向楚歌,十分不理解高跟鞋能力下什么功劳,难道是楚歌见义勇为的时候,借了方圆圆的高跟鞋当飞镖揍趴了盗贼?
楚歌一脸无奈地开口,“上次她座公交车,因为鞋跟太高了,别人给她让了座。”
陆海空:……
楚秋:……你开心就好。
“卧·槽。”方圆圆忽然颤抖着手指向前方,惊吓道,“楚歌你看大晚上的闹鬼!”
楚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前方有光影浮动,他抬手把方圆圆的胳膊放下来,“你今天是不是又忘记带眼镜了?那边应该是在放电影呢。”
楚秋拉着方圆圆过去一看,果然是在花园里做了一个露天小电影场,周围小径上的路灯都熄灭,只剩老式的放映机投射出一束光打在对面的墙壁上。光与影浮动的画面,将周围鲜艳交错的花木也带入场景,三三两两的客人驻足观看,倒也颇有一份情·趣。
因为客房内都布置完善,楚歌倒也不急,和陆海空他们也加入进来。电影播放了大多半,但偶尔几个镜头就能辨认出来是经典电影《返老还童》。放映机旁放着一张轮椅,一位看似五十多岁的男人悠哉地看着电影。过了不久,过来一位年龄相近的人,在他腿上盖着一张毯子,在站在一旁安静地观影。
等到电影播放结束,小径上的路灯也次第点亮。影片里的故事已落幕,周围的花木却顿时更加鲜活起来。客人也说说笑笑地向轮椅上的男人一面道谢一面散场离去。最终只剩站在轮椅旁的男人,弯腰把毯子往对方身上又盖了几番后,摆弄着放映机,时不时地凑近在耳畔说着话。
陆海空见楚歌频频回头,也好奇地回望了一眼,刚好看见不远处两位略有些年纪男人,举手投足之间皆是气质。两人正交耳不知说着什么,画面却让人感到如同夏日微风,冬日暖阳般。
“在想些什么?”陆海空伸手揽着楚歌的肩,也凑过去问了一句。
“想我们到那个年纪这样也不错。”楚歌,“没事儿给大家伙放个小电影……”
话未说完就见走在前面的楚秋和方圆圆一同幽幽地转过身,一脸“没想到你是这种五仁”。
“居然给年轻人放小电影。”楚秋说,“呵呵陆哥当年我哥还把小泽玛利亚当女朋友呢。”
楚歌赶紧解释道,“那是跟赵大一块忽悠我妈。”
又立刻枪·头指向楚秋,“你不解释下你怎么知道小电影和小泽玛利亚的?”
楚秋打了几声哈哈,强硬地转移话题,“那个,哥,要是你也像电影里的主角一样拥有这种能力,可以穿越到你二十岁或者其它年龄,你会做什么改变吗?”
楚歌思量片刻,摸着下巴道,“我们看的真的是同一部电影吗?”
“要是我的话,”方圆圆接话道,“是绝对不愿意的!谁特么还想继续经历一次高考啊!”
楚秋:“哥你呢?”
“在中学的时候转学。”楚歌说,“但转学之后可能就不是现在的生活,我不会遇见赵大也不会认识方圆圆,更不可能和海空在一起,这么选择没什么意义。”
“就一个假设你也能讲这么一堆道理。”楚秋撇了下嘴,“真没劲。”
楚歌皱了下眉头,忽然感觉心里梗着的东西松动了些。
陆海空低头蹭蹭他的额头,“那我会去找你。”
楚歌弯起唇角,“然后我就把你拐进庙里当童养夫,跟老三一样。”
……
回到房间已经是十一点钟左右,按照平常楚歌的作息,现在大概已经做了一半的梦。
楚歌站在房门前,趴在门上听了听,对陆海空勾了勾手指,“你听,好像动静不是很大,他们会不会还没来?”
话音刚落就听见房间内传来嗷嗷几声撕心裂肺的叫唤。楚歌被惊地向后一仰,打了个哆嗦,“嚯,这一嗓子,看来还挺有活力,中气十足啊。”
陆海空在他背后站着,刚要凑上耳朵听的时候被楚歌撞了个满怀,他正好搂着怀里的人,下巴搁在楚歌的肩膀上,“要不要进去看看?”
楚歌靠在陆海空怀里,摇了摇头,“再等一会儿,听声音好像是被老鼠夹子夹上了。”
“不担心小木头?”陆海空在身后咬了咬他的耳朵。
麻酥的感觉从脖间过电般传来,楚歌不禁地打了个激灵。陆海空抱着他闷声笑,楚歌心里一恼,头一偏啃了陆海空下巴一口,啃完还伸舌头悄摸摸地舔了几下。
陆海空:……我媳妇总是给撩不给吃怎么办。
楚歌拍了拍陆海空绕在腰间的手,道,“老三护小木头跟老母鸡护小鸡似的,他肯定没事儿。”
幸好酒店隔音不错,不然隔壁一早就打妖妖灵了。等到房间内声音渐渐弱了下来,楚歌在门缝处又听了一会儿,估摸算了一会儿时间,“该小木头喂他们水喝了,不然嚎这么久嗓子肯定受不了。”
陆海空无奈地问,“你把药……”
“抹在杯子里,你放心。”楚歌眼神亮了几分,来了兴致,当即解说道,“这药其实是梁泯弄出来治疗早·泄的,就是效果太棒了,最后成了一直泄不出来。”
陆海空:“那为什么说是不举?”
“是不举啊。”楚歌摊手道,“下面虽然举不起来泄不出来,但其他症状大部分还是有的,主要是浑身燥·热口干舌·燥精神亢奋亟需发·泄。”
陆海空觉得背后有些发凉,搂着楚歌的胳膊也不禁收紧了几分,“梁大夫最近不太忙吗?你们最近还常联络吗?”
楚歌摇了摇头,“梁泯他忙着追我师兄呢,没工夫搭理我。”
陆海空心里终于是松了口气。
“嘘。”楚歌做了手势,便贴在门缝处凝神静听,只听里面断断续续地传来痛苦的呻·吟声。
“小木头,快听话,离我远一点儿。”章程忍着内心的奔腾欲·望,一摇一晃地努力避开木桐。
“师兄你怎么了?”木桐见章程这副模样,心里更是担心地七上八下,努力想捉住不停晃动的章程。
彭乐乐努力晃了一下,狠狠撞向小五,“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还师叔坐月子体质,走一步喘三口气。我就问问你,你现在喘不喘?”
“你,你别碰我啊!”小五哀嚎,“我也忍不住啊!”
……
听够了的楚歌,终于打开了房门。
陆海空打开灯,便看见阳台上挂着三个手脚被吊起的人形腊肠,身上不同部位还夹着老鼠夹子。因为药的原因,个个脸红脖子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章程为了躲开木桐,整个人如同荡秋千般晃来晃去,脸色潮·红中又掺着一丝丝难忍的苍白,似乎下一秒就会吐出来。彭乐乐因为撞了小五一下,现在两个人像是筋疲力尽的陀螺,一面打晃一面互相碰撞着,场面甚是美,让人忍不住再虐一番。
众人见门终于打开,眼睛像是能放出光一般,救命恩人似的齐齐略过楚歌看向陆海空。
“如此高大勇猛丰神俊秀的人,一定人如外表般路不拾遗拾金不昧古道热肠乐于助人!”小五着急地说出来一连串成语,双眼渴望地看着他。
除了木桐之外的三个人纷纷狂点头,表示小五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这就是我们的心声。我们庙里虽然看上去魔窟了一点,其实师承特别棒!山医卜命相样样精通!说学逗唱不在话下!英雄你一看面相,就是踩着七彩祥云来拯救我们的大侠!
陆海空在热切的目光注视下仍然不为所动,他耸了耸肩,指着楚歌对吊着的众人道,“我家领导在这儿。”
“切。”众人顿时泄了气,一同表示刚才我们的话一定要收回来。虽然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但我们就是这么无理取闹没办法。
楚歌走过去揉了揉还在呆愣着木桐,见他眼角都急出了泪光,便伸手给他擦了擦,惹的章程瞪着眼却又无可奈何。
“辈分在这儿呢!”章程在半空中乱嚷嚷,“师叔!”
楚歌安慰好木桐,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根细细长长的羽毛,走到章程面前,“师叔还摸不得了?”
章程:“……”师叔,您自个儿琢磨琢磨,这话是不是不太对味儿,您对象还在后面站着呢。
“梁大夫的药2.0版感觉怎么样?”楚歌眯着眼,拿着羽毛挠着他鼻子,“是不是比1.0更舒·爽的根本停不下来?”
景程浑身烧汤的难受,他本来就特别怕痒,让楚歌这么一逗弄,顿时涕泗横流。
逗完景程,楚歌把羽毛伸到小五面前,吓得小五面色惊恐地连连晃着躲。
“师叔是那么不讲卫生的人吗?”楚歌叹了声气,恨铁不成钢道,“小时候带你去后山捉了那么多只兔子和山鸡,居然还不了解师叔。”
楚歌随手把羽毛丢进垃圾桶,小五心里一颗大石头终于落地。
“师叔给你留了这个,你小时候最喜欢的东西。”楚歌走向小餐桌,从上面的盒子里取出一个透明的瓶子,里面还装着一只扭来扭去的蚯蚓。
小五一见瓶中的蚯蚓,脸色大变,拼命晃着脑袋扑棱着腿,杀猪般嚎着嗓子。
楚歌头疼地揉着额角,“再叫我塞你嘴里了?”
小五立刻闭紧嘴,唔唔地说着听不清的求饶话。
楚歌不为所动,打开瓶盖,捏着蚯蚓从后颈露出来的缝隙里放进去。小五登时面如死灰,浑身颤抖着却又僵硬地像死尸般。
彭乐乐看着小五这样,内心又惊又怕又有一点……想笑。小五小时候得了一种怪病,师祖不知弄了一个什么偏方,面团裹着活蚯蚓给他吃了下去。天真烂漫的小五还仰着纯真的小脸,笑嘻嘻地问,“师祖师祖,你给我吃的什么呀?又q又弹!”
师祖摸摸他光滑的小光头,和蔼可亲道,“你养的小蚯蚓呀。”
小五到底是吐了多少天,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每次路过厕所,都能听见小五吐的要把肠胃翻个的声音。不过病倒是治好了,他一直觉得是因为吐太多的缘故。
楚歌走到彭乐乐面前,拍了拍他的脸,笑眯眯道,“别担心,这个房间里没有给你准备东西。”
彭乐乐眼泪涌出眼眶,“嘤嘤师叔你对我太好了!”
“是啊。”楚歌长叹一声,“师叔不但没有给你准备,而且特备关心你,今年下半年你的行程师叔都特备关注。”
彭乐乐警惕地看着他。
“我已经把行程都发给卢冲了。”楚歌咧嘴一笑,露出来两颗小虎牙,“同门师兄不要有解不开的矛盾嘛,听说相杀才能相爱。”
彭乐乐:……我一点都不想和那个大魔头相爱啊!
楚歌慢腾腾地走向一旁看戏递羽毛接玻璃瓶当助手的陆海空身边,“我觉得差不多了,你觉得呢?”
陆海空见三个人因为药·效已经折磨得不成人形,现在更是让人不忍直视。便同情地看了他们一眼,在众人又一次的期盼目光中,坚定地说,“你什么时候开心了什么时候放他们下来好了。”
还停留在半空中的人:……祖师!这人我们为您看过了,千万别让他过门!咱家庙小嘤嘤这魔头太大。
楚歌摆了摆手,陆海空走到窗帘处将人一一放了下来,甚至感叹能在不损坏室内一花一草一物的情况下把人折腾成这样,可见这种场景已经不知上演过多少次,楚歌和赵大才能这么顺手的摆弄。
被吊·打数次却仍不死心,这三位的勇气可是不可估量。
被放下来的三个人顾不得活动手腕,章程迅速跑到洗手间抱着马桶吐了个昏天暗地。小五挠虱子一样浑身难受,直觉得蚯蚓繁殖出一个星球,里面的居民都驻扎在他衣服里。彭乐乐看不过眼,一巴掌拍过去,把衣服里面的蚯蚓找了出来。接着三个人一涌而出。
“他们去哪儿了?”陆海空不解地问。
“发泄药力。”楚歌笑着回头说,“小木头,走,陪师叔吃饭去。”
夜色如墨,月高悬。
细细波浪卷碎着粼粼波光。
柔软湿润沙滩上狂奔着赤·裸着上身的三个健壮青年。
其中一个个子中等的时不时气不过,还伸腿踹前面的人一脚。三秒后,又扭打成一团,一起滚进了海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