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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原本就是寒潭衣的打算,这一刻他还没有开口,仇婉儿便这般的提议道,说得也是,也只有这个小妮子此刻才是适合,老头子对她向来疼爱,甚至到了害怕的地步,就算是心里面再怎么的不高心,也不会对她发得了怒,这或许算得上是身为女儿身最大的优势。
寒潭衣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厨房什么的离得并不是很远,而劳老二这般光景下,出现最多的就是那地方,对于一个厨子来说,厨房就是他最为坚实的阵地,自然要收拾得比别处更为干净,再说了,那也的确是最难打扫的地方了,这身形还没有完全的走到,隐约间就能够听到洗刷之类的声响,似乎印证了寒潭衣的揣测,少年人的脸上有一丝的笑意,那大抵也是为这个中年人所发,在寒潭衣的眼里面看来,或许也只有他才算是整个祁连山中最简单的人。
“师傅怎么了,大师兄,刚才他经过门前的时候,我看那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劲?”并没有抬头,劳老二依旧在哪儿忙碌,洗碗涮盆什么的,原本都只是些日常的工作,当然了,这山麓上的人,原本就不是很多,各有各的姿态,就算是不看,从那脚步声中也能感受得到,被他这么一问,寒潭衣轻轻的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答案,所以多少有些无奈的味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师傅回来就将自己关进了房门,现在小师妹正在那儿呢,这有些话他不想对我们说,但师妹出马,或许能有些效果,二哥,你先准备点简单的食物,师傅这般赶路,想必也是饿了,若是需要,也拿得出手不是?”
都说到这个份上,劳老二自然没有再去追问,揣测之类的字眼,原本就不是他所擅长的事情,或许这样也好,该知道的,他自然都能知道,不该知道的,也不会成为一种困扰,不过那动作倒是明显的加快了几分,几个腾挪之间,已经将那灶台什么的,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开了火,掺了水,开始做起饭来,这原本就是他的勾当,当真是每个动作都娴熟无比,寒潭衣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去处,顺势的坐着架起火来。
这样的时间,虽然算不得太快,但也只是在转眼之间,那米饭什么的,都已经摆在了眼前,腾腾的冒着热气,当然了,菜肴之类的东西,自然要晚些准备,爆火之下,不过是半刻钟的光景便行,所以也用不着这般急躁,而基本上就是在这等待的那一刻,一道身影有些怒气的窜了进来,这个人,自然是仇婉儿,要说她脸上的那种怒气,那也算不得特别的明显,但从这一点可以看得出来,小妮子这一次,也没有得到什么好果子吃。
“师?”当然了,眼下最为关心的,还是寒潭衣,若是换做以前遭遇这一幕,他或许只是关心的成份,但今儿个,却多出一些个害怕来,所以等仇婉儿这身形一站定,他便想要开口问道,可这样的算盘到头来还是落了空,那小妮子似乎显得有些急躁,完全不给少年这个询问的机会,便有些抱怨气息的大声道:“这老头子也真是的,神神秘秘,故弄玄虚,好心去问他,他还不肯说,非要我去把那一干的师兄弟都叫回来,你们说,这老头子是不是老糊涂了,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番话,多少让寒潭衣和劳老二有些好笑的姿态,原本还以为这小妮子是因为什么而生气,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理由,不过这心里面好笑归好笑,可真要笑出来,那还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寒潭衣一个稍微的停顿之下,这脑子里不由得琢磨道,师傅这到底是怎么了呢,什么事情非要当作所有的徒弟来说,难不成是他知道我偷东西的事情了,要当着一干师兄弟的面逐我去师门,不对呀,若真实因为这事,按照师傅的脾性,非得当场就对我发起飙来才是,若不是为了这事,为什么他去一趟荥阳回来之后就这样了呢?
这那里想得清楚,到头来,寒潭衣也放弃了去思索,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自己就算是再有百般的心思那也还是无济于事,他这目光,看了一下劳老二,只见这个中年人也以同样疑惑的神情打量着自己,似乎想要知道什么答案一般,至于仇婉儿,依旧是怒气满脸,那心中的不舒坦似乎并没有顺着这话消弱几分,约为一个停顿之下,寒潭衣还是决定以师兄的名义吩咐道:“师妹,你也不要再生师傅的气了,老头子也不是说不告诉你,只是要等人齐,这有些事情,你若是知道了,后面再听起来,岂不是无趣,听师兄的,还有二哥,咱们三人先分别行动,将散落山中各处的师兄弟们都叫回来,到时候师傅自然会说明这一切,也用不着在这里做无谓的纠结,如何?”
这自然是最好的应对方式,劳老二和仇婉儿也自然不可能去反对,祁连山原本就不大,而这些个人,此刻也都分散在那些常去的地方,自然找起来也费不了多大的光景,估摸着是半个时辰,那一众的岷山弟子,自然也都聚集在了正殿门前,一个个的,都站在那里,满满的都是不解的姿态,对于这些人而言,祁连山麓上的日子,实在是过得太太平,以至于虽然身为江湖四大门派之一的弟子,却和那些个乡野之间的农夫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所以,像眼下这样的一幕,那还真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所以那什么嘈嘈杂杂之类的探讨声,可谓是相当的刺耳。
“嘿,老头子,出来了,人都到齐了,你有什么话,出来说便是,也省得大伙猜得慌!”人既然已经到齐,那也算是满足了师傅的要求,仇婉儿自然底气更加的充足了几分,先前原本就有些怒气的她,此刻不免在这语调之中加了上去,多少有些挑衅的味道,当然了,这敬与不敬的,谁又能说个明白,反倒是这样的称呼语调,他们都见得惯了,也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而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无疑停留在那殿门之上,似乎都在等待着一个答案。
嘎的一声,门自然打开了来,天机道人缓缓的从那正殿之中走了出来,虽然眼下是日近晌午,阳光之类的东西,也算得上是一天之中最为艳阳的存在,可那屋子里,多少还是有些昏暗的感觉,等到着人,完完全全的暴露在阳光之下的时候,也才能真实的看清老人的姿态,一时间,一个个的眼睛都有些睁得大大的,人还是那个人,皱纹密布,满头白发,无论从那个层面上看来,满满的都是苍老的姿态,但今儿个,却有那么些不同,以前的老人,那是将这苍老两个字眼,彰显得明明白白,颓废至极的同时,再配搭上那慵懒的容颜,给人一种毫无斗志的感觉,当然了,大抵一个人上了年纪,也都是这般的模样,不过眼下,却大有不同,那种衰老的气息,明显减弱了许多,换上的,却是一种精光斗射,异常的明显。
那容颜,坚定至极,似乎在那张苍老的脸上流露出来,都有些不合时宜的感觉,那一身的衣服,也是深沉色的长袍,垂帘在地,被这山间的风微微的向后吹拂起,大有飘逸无双的姿态,更奇妙的,他手中拿着的那柄长剑,闭月这个名字,在那剑身之上,雕刻得异常的明显,这样的光景下,一种江湖豪杰所特有的气势,一下子流露无疑,说起来,这还是寒潭衣这十多年来第一次看到自己这个师傅这般的装扮。
老头子没有说一句话,他的身子往哪儿这么一站,整个气氛明显发生了变化,很显然,不知道是寒潭衣,几乎是所有的人,都觉得今儿个的情景有些不一般,一个个的都本能的选择了沉寂,想要去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天极道人,似乎并没有打算立刻去给出一个答案,他的手,轻轻的划过那柄长剑,在停留在剑尾那缕配饰的时候,那眼神变得莫名的深情了起来,就连那手,也久久的停留在其上,有些舍不得离开的姿态,半响,他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这手握紧剑尾的同时,用力这么一抽,只听到一丝清脆的剑鸣,刹那之间,就有一抹寒光,从那剑身之上渗透了出来,冰冷的感觉,锐利的剑锋,无一不在展示这柄闭月剑的不一般,老人的眼神,这一刻,反倒有些微笑的停留在那剑身之上,就恍若见到了多年不见得故人一般,嘴里面也跟着轻微的蠕动着,声音显得十分的低沉慈爱:“老朋友,十六年得时间过得真快,我以为今生都不会再和你并肩作战,但想不到,你我还有再次携手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