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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提出来,黎妍儿也有自己的小骄傲,必然是不会同意的。
黎妍儿抹掉脸上的泪水,觉得此时的自己特矫情,故意装作很潇洒很淡然的样子,“我们终于把话说开了,日后我们各自安好,大家都会有彼此的幸福。”
江怀瑾缓缓地收回手,深深地看着黎妍儿,好像要把她的样子牢牢地记在脑海中。
浴室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氛围。
直至手机铃声响起来,黎妍儿看向屏幕,那是余以木打来的电话。
她的神色有些不太自在,推开江怀瑾转过身去,轻轻地滑动屏幕接通了电话,“以木?”
“妈妈,是我啦,我等你的电话好久,都没有听到你打给我。”
电话那头传来小糖宝天真可爱的声音。
黎妍儿没想到来电人是小糖宝。
浴室太安静了,静得都能听见孩子的声音,黎妍儿惶然地回头看向江怀瑾。
江怀瑾那张冷峻的脸皲裂出震惊的神情,视线死死地盯住手机。
那头继续传来小糖宝奶声奶气的童声,“妈妈,你怎么不会说话了?你是不方便吗?”
那样的眼神看得黎妍儿心慌意乱,连忙掐断电话,尴尬地回头向江怀瑾解释,“我收养了一个女儿,年纪比那个孩子大一岁。今年五岁半。”
当初为了掩盖孩子们的存在,黎妍儿拜托余以木将孩子们的年纪改大一岁,并且对外宣布也是收养。
江怀瑾那双深沉的墨瞳像是铁链般锁住黎妍儿,“你说孩子是收养的?”
“对啊!当年陈助理把孩子抱回去,我内心受到很大的创伤。在医生的建议下,收养了孩子。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
“黎妍儿,我要听你说真话。”
江怀瑾从后面抓住黎妍儿的手,咄咄地逼问。
黎妍儿回过头看着江怀瑾,浅笑道,“你想什么?认为我还能生育另外一个孩子?你可以去查我在生产病历,只生了一个孩子。还有刚才我们也说清楚了,从今日后,你走你的康庄大道,我走自己的独木桥。”
然后,她使出浑身的力气,强行掰开江怀瑾的手,有些落荒而逃。
江怀瑾心中的感觉落空,心仿佛都落空了,胃部也在隐隐作痛。
但他还是强撑着身体给陈旭打了电话,“你去查下黎妍儿在国外的生活,最重要是查清楚她是不是还有个女儿。”
为了江氏的重任,他不得不放手。
但两人如果还有一个女儿,尤其那个女儿长得像黎妍儿。
江怀瑾不可能放手,他想要自私一点,那些人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们生死存亡都没有他的女儿重要。
女儿!
江怀瑾快要枯死的心,在想到这个词汇忽然迸发出无限的生机。
陈旭恭恭敬敬地回道,“好的,董事长。”
黎妍儿慌忙地从江怀瑾的房间走出来,打开自己的房门给小糖宝回复了电话。
小糖宝接到电话,似乎有些不太开心,“妈妈,你都不搭理我。”
“刚才妈妈有事,你拿了以木叔叔的手机了?”
“嗯,我本来想问你,我穿的花童衣服好不好看。”
余家找了人算黎妍儿和余以木的生辰八字,说两人在下个月18后结婚最合适。
婚期的时间比江怀瑾还早上两天,也不知道余家是不是故意要为黎妍儿出气。
黎妍儿放柔语调哄着小糖宝,“你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小糖宝的小鼻子冷哼一声,“妈妈,你这个样子像极陪着老婆去看衣服的男人,看都不看都会夸好看。”
别看小家伙年纪不小,鬼精鬼精的。
黎妍儿不得不哄着小公主,“怎么会呢?你可以问以木叔叔,他也会夸好看。你能放以木叔叔接电话吗?”
小糖宝虽然有些小生气,但妈妈的话还是会听,“那你等一下。”
然后,电话那头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小糖宝可爱的奶泡声,“蜀黍接电话。”
“孩子正生闷气,说你忙得都不理她。”
余以木接过电话,声线中全都是宠溺。
黎妍儿那颗忐忑不安的心在听见余以木春风和沐般的声音,立刻安静下来。
她真诚地向余以木坦白,“我在川古城遇到了江怀瑾,他喝醉了,我的男同事想要撩他,我就跟了上去阻拦。他听到小糖宝打来的电话的声音,可能会安排人去调查小糖宝和小墨宝的事。”
余以木并没有生气,温柔地回道,“我相信你,那边我叫人帮着下。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早上的飞机。”
“好,我和孩子们一起去接机。”
余以木的声线一如既往地平静。
时隔多年,黎妍儿终于体会到有人接机的感觉。
她和江怀瑾结婚三年,因为两人要隐婚,要低调,有时候,媒体会跟踪他,所以两人很少一起出现在公众场合。
挂完电话后,黎妍儿开始收拾回去的行李。
但她整晚都睡得不太好,同时睡不好的人还有南锦屏。
她应酬完后回到家里,正要扭开浴室的门。
浴室的门从里面打开,薄凉只穿着短裤,露出上半身走了出来。
说是男孩,他满身的腱子肉,充斥着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已然是成熟男人的身躯。
说是男人,他的头发松散带着水珠子,下面是张年轻又英俊的奶油小生脸,看上去还是带着少年的稚气。
南锦屏那张清冷的脸徒然沉下来,蹙眉质问,“家里还有另外一个浴室,你为什么非得要来我房间里的浴室洗澡?”
“因为这件浴室有属于你的味道,很香。”
薄凛装都看得装下去,光明正大地撩南锦屏。
南锦屏的脾气再好,经过半个的折磨也没有什么好脾气,转身打开衣柜拿出行李箱往里面塞东西。
薄凛走上去拦住南锦屏,“你要干嘛?”
“你是我的祖宗,你不走,我走总可以了吧?”
南锦屏使劲推开薄凛,拼命地往行李箱里塞东西。
她都不知道遭了什么罪,惹上薄凛。在他二十岁时,薄凛就要向她表白,向她求婚,行为非常的激进又疯狂。
甚至为此囚禁了她两个月。
后来薄凛的父亲出差回来得知事情,就狠狠地收拾薄凛,把他送去战场,回都回不来。
南锦屏也认为那时薄凛是年纪小,性子孤僻偏执,并不认识什么异性。等他长大了,在外面闯荡一番后,就会忘记她。
三年过去了,薄凛从战场回来,直接拿着枪夺走他父亲的权利,成为薄家当家人。
人又跑了过来。
薄凛就是个十足的疯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她惹不起只能躲人。
她收拾行李的动作,成为惹怒薄凛的导火索,抬脚使劲地一踢,箱子直接开裂了。
他走过去使劲地掐住南锦屏的下巴,“我不允许你走,我都卑微得当你的小三,你还想怎样?你为了一个心里有别的女人的男人,一次又一次地拒绝我。你倒是为江怀瑾守身如玉,可你知道他背对你做了什么?”
说着,薄凛打开室内电视,里面放出一段视频,正是黎妍儿跟着江怀瑾走进房间的视频。
他勾起薄唇讥讽道,“你猜两人正在房间做什么?”
南锦屏扭过头冷冷地扫向薄凛,“你安排人跟踪江怀瑾?”
薄凛倨傲地仰起头,“对,我就是想要让你看清楚,江怀瑾是怎样的男人?你看清楚没有,他不爱你,一点都不,你干嘛非得要犯贱,嫁给他这种男人。”
“我相信江怀瑾的人品,他的心里确实爱着黎妍儿,但他答应和我结婚,就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
“男人都是一个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你认为两人共处一室,女方又是他的前妻,什么事都不会发生,这就是个笑话。”
南锦屏慢慢地坐下来,用异常镇定的口吻回道,“就像我们住在一起半个月没有发生任何事。不要用偏见代表全面.......”
忽然,一个挺拔的黑影挡在南锦屏的面前,唇上传来温热柔软的触觉。
薄凛已然俯下身去亲南锦屏。
南锦屏鼻息间都是男孩清新的柠檬香味,不同于江怀瑾霸洌的沉木香。
她的眼睛倏然瞪大,对于薄凛突然地袭击感到惊愕,都忘记了伸手去推开对方。
在薄凛探进来时,南锦屏猛地抬起手朝着薄凛的脸狠狠地甩上一巴掌。
刺耳啪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顿时,薄凛那张年轻帅气的脸印上五道手指印,他抬手摸着脸颊冷嘲道,“不就是亲一下,至于吗?还是说这是你的初吻?”
南锦屏抬手使劲地擦拭唇角,那双眼睛泛着通红,恨不得扑上去杀了薄凛。
那天,她骗了黎妍儿。
留学在外那些年,南锦屏确实遇到不少追求者,但她从未和谁在一起。
因为她觉得谁都比不上江怀瑾,他成为她的一个执念,所谓的逃婚也是个谎言。
不仅骗了黎妍儿,也骗了江怀瑾,就是为了掩盖一个真相,看上去精明干练的南锦屏在感情上,就是完完全全一张白纸。
薄凛看着南锦屏的反应,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你都29岁,还有初吻。天啊,你这些年来活得多没劲。我以为江怀瑾没有和你发生关系,他就连亲都没亲过你?”
“滚!”
南锦屏拿起床头的枕头朝着薄凛那张得意洋洋的脸砸过去。
对,这就是她的初吻,还被一个不满24岁的小屁孩拿走了。
这个小屁孩几乎都是她看着长大,她当过他的老师,叫他学中文,辅导过他的作业,看过他中二少年,离经叛道的样子。
薄凛看着处于暴怒状态的南锦屏,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得意的笑了。
“南锦屏,你有多久没有生气过了?我都以为你快要成为假人了。现在你生气多好,你是个人,也有自己的七情六欲。你要是真的和那个叫作江怀瑾的男人在一起,他也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你们都要成为假人。你们真的不适合.......”
“你不走是吧?你信不信我拿拖把赶你出去?”
今晚,南锦屏彻底失了控,只想赶走面前的薄凛。
薄凛没有离开,而是又低下头去亲南锦屏。
这次,南锦屏早有防备扭过头躲开,伸手又要去打薄凛。
薄凛敏捷地擒住南锦屏在半空中的手,咄咄地盯住她一字一句道,“我不知道你曾经经历了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但我想要把你从旋涡中拉出来。你只是个女人,并不是无坚不摧的战士。你需要温柔,也需要有人的呵护。”
然后,他低头飞快地在南锦屏的脸颊亲一口,然后直往后躲闪,跑出南锦屏的房间。
那带着些许少年感的声音从门外面传来,“南锦屏,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我的女人。”qqxsnew
南锦屏气得拿起床上的枕头又往门板扔过去,腮帮子都鼓了起来,“明天,你就给我搬出去。”
在偏头时,南锦屏看见镜子里的自己。
那张素来淡漠清冷的脸有了生气。
尽管是恼怒的神情,但不再是面无波澜,把自己装在厚重面具之下,没有任何的波澜。
南锦屏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异常的陌生,陌生得心里都感到害怕。
多少岁开始她就学会察言观色,做到不悲不喜呢?
十岁时,妈妈去世后,她在爸爸和后妈的眼皮子底下讨生活。那个时候,她就知道没有生气的资本,也没有任性的资格,永远都要保持淡定的样子。
否则爸爸会生气,后妈会不喜欢她,那样她就没有居住的地方。
所以,南锦屏第一次看见黎妍儿好生羡慕,原来在这个世界有一个人和她长得很像很像,但黎妍儿过着和她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她想笑就放声大笑,想要生气就生气,想要哭泣就哭泣。
黎妍儿活着就是为了自己,不需要刻意讨好谁。
南锦屏伸手摸着自己恼怒的脸,摸着蹙起来的眉眼,鼓起来的腮帮子,还有气得潮红的脸颊。
内心有一种什么东西正在冲破厚重的泥土,冒出芽。
那种东西陌生得她害怕,想要克制住,却阻止不了它来势汹汹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