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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钟,那边给江怀瑾回复了信息。
“江少,我们让人查过了,黎小姐确实只生下一个孩子,也就是君临少爷,后来他收养了一对孩子。孩子的母亲在生育时去世了。”
江怀瑾看着信息的内容,陷入无限的黑暗之中。
最后的希望吧嗒的断了线。
那边又说道,“并且,黎小姐和余先生一起领养的,两人是以夫妇的关系。他们应该是在四年前就结婚了,只是不对外公布而已。”
内心中的黑暗开始肆意蔓延,拉着江怀瑾深陷其中。
看来,她对他的爱那么浅。
只过一年,她就和别的男人结婚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床头的闹钟响起。
黎妍儿从睡梦中醒来,透过门帘缝隙看见些许的光亮透进来,外面的天空仍是灰的。
她习惯性地从床上爬起来。
可能昨晚和江怀瑾聊天的缘故,一大早她又想起江怀瑾。
这个时候,他应该也起来了,每天都是准时六点半起来,然后去晨跑。
那时候,黎妍儿觉得江怀瑾就是个永不知疲惫的机器,不对,机器都要充电。
而江怀瑾永远都是精神抖擞,她完全无法想象每天早上六点半起床,那是怎样的生活。
但离开江怀瑾后,黎妍儿反而养成六点半起床晨跑的习惯,也许真的验证那句话,我们的身上留下读过的书,爱过人的痕迹。
收拾好后,黎妍儿从房间里出来。
再次碰见从房间里出来的江怀瑾,尤其的默契。
黎妍儿落落大方地打招呼,“早上好。”
江怀瑾整晚都睡得不好,人的反应能力稍微慢一点,又撞见的人是黎妍儿。
等黎妍儿擦肩而过时,他才回过神应道,“早上好。”
航帆酒店的下面是个公园,空气清新,鸟儿叫得欢喜,再往外就是海。
跑到中途,黎妍儿和江怀瑾再次撞见,这次两人像个熟悉的陌生人颔首示意,然后朝着各自不同的人生规矩走去。
应该如此的,要不是突然冒出五个戴口罩的男人。
他们气势汹汹地走上前围住江怀瑾,“你就是江怀瑾?”
江怀瑾防备地看着面前的五个男人,“你们是谁?”
另外有个年轻男声响起,“他就是江怀瑾,就是他强行收购我家公司,搞得我家破人亡,逼得我爸心脏病突发去世。你们是我的兄弟,还愣着干嘛,上去给我报仇啊!”
看着就是不良少年。
江怀瑾阴冷冷地扫向男人,“你是朱亚东的儿子?”
“是,就是你逼死我的爸爸,今天我们非得给你一点教训不可。”
男人的声音极其癫狂,看上去就不是正常人。
另一边的黎妍儿偷偷地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报警。
年轻男人看见黎妍儿准备打电话,拿着匕首就跟嗜血的野兽般扑上来,“谁让你tm多管闲事,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在年轻男人离黎妍儿还有十几厘米的距离,她猛地抬脚准确无误地提到他的裤裆。
男人疼得直接倒在地上鬼哭狼嚎,“是兄弟就上,你们怕个女人不成?”
其他人见状就跟疯了似的,全都调转方向对准黎妍儿,事情来得很是突然。
幸好,江怀瑾还算有良心,见状不对出手去帮黎妍儿,三下两下,他把五个不良少年全都收拾妥当。
不知哪位好心人士报了警,过来扣押人,还叫黎妍儿和江怀瑾回去配合调查。
黎妍儿和江怀瑾坐在后车座,本能地去打量他有没有受伤,毕竟对方五个年轻人,各个都拿着刀。
忽然,她发现江怀瑾的手腕渗血,“你受伤了?”
江怀瑾拉高黑色上衣袖子遮挡住伤口,“我没事。”
黎妍儿强行抓过江怀瑾的手,“你遮什么遮?等会,你去医院拍了片,他们敢得拿刀子砍你,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眼前的伤口惊得黎妍儿闭上嘴,因为江怀瑾的手腕处不仅有一条血痕,而是很多条旧伤疤。
有些血痕是旧的,又有一道特别深,深得几乎要割断了手腕,伤疤尤其狰狞。
这是什么?
有什么针扎般刺入黎妍儿的眼里,抬头去看江怀瑾,“这些伤疤是怎么来的?”
江怀瑾推开黎妍儿的手,冷着脸回道,“这些不重要。”
“江怀瑾,你必须老老实实告诉我,这些伤疤怎么来的?谁伤害了你?这条是新的伤疤,很多都是旧伤疤......”
黎妍儿说着说着,就想通了。
以江怀瑾的身后根本就没有人能够伤得了他,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自己伤了自己。
这些伤疤分明就是自杀留下来的,他不仅试过一次自杀,而是试过很多次自杀。
天突然间塌下来的感觉,怎么会?
在黎妍儿的心目中,江怀瑾是那种容忍克制,冷静勇敢的男人,他所向披靡,不可能会做出自杀的蠢事。
那种行为太过懦夫了,但江怀瑾胳膊处一道的伤疤,明明白白地告诉黎妍儿一个真相。
江怀瑾可能生病了,并病得很严重!
黎妍儿死死地握住江怀瑾的手,紧张地舔着嘴唇出声问,“怀瑾,这些伤疤是不是你自己割伤的?”
“时间不早了,你不需要搭早上十点钟的航班,你该走了。他们针对的人是我,我会帮你解释清楚。”
江怀瑾面色闪躲,都不去看黎妍儿。仟千仦哾
那种闪躲像极不愿面对病情的患者。
黎妍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严肃地问,“你有没有找心理医生沟通过,昨晚你的病情是不是又发作了,这条伤疤是新的。”
江怀瑾那双黑沉沉的眼睛,死死地盯住黎妍儿,“昨晚你说我们要划清界限,你管我那么多干嘛?你可怜我,我不需要你可怜我,你走吧!”
“江怀瑾,你听我说......”
“黎妍儿,你会回来我的身边吗?”
黎妍儿沉默了。
江怀瑾那张冰雕的脸露出残酷的冷笑,“你不会回来,那你问那么多干嘛?”
黎妍儿的脑子乱糟糟的,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呆住了,完全无法冷静下来。
江怀瑾被黎妍儿的反应刺激到了,“你不是要和余以木结婚吗?你们的婚礼比我提前了两天,恭喜你再过半个月就能成为新娘,你能穿着华丽的婚纱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嫁给余以木。这些都是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你。”
是的,他在黎妍儿的日记本看到过这样的描写。
算不上多特别,毕竟每个女孩子在自己年少时都会有新娘梦。
嫁给自己的意中人,风风光光,而他江怀瑾给不了她,现在余以木能够给她。
可他终究是嫉妒了,终究心有不甘,所以昨晚心中的恶魔占据了他的内心,黑暗一点点被内心吞噬掉了。
明明他已经打败了它。
在黎妍儿离开时,江鹤年回来亲自囚禁了江怀瑾。
他为了逃出去找黎妍儿,开飞车奔赴外省,而江鹤年安排的保镖紧追在后面。
为此,江怀瑾发生了车祸,差点丢掉命,他在床上呆了整整半年,他处于身体和心理最脆弱的时候,家族遗传的精神病找上了他。
黎妍儿想要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了。
电话那头传来余以木温柔的询问声,“妍宝,你准备出发了吗?”
黎妍儿只能背对着江怀瑾回道,“快了。”
“好,我们两个小时候见!”
余以木体贴地回道。
车子停了下来,江怀瑾走下了车,黎妍儿跟着下来,她上前想要抓住他说上几句话。
江怀瑾却无情地甩开她,态度来了个三百八十度大转变,“黎妍儿,你走啊。昨晚,你和我说得明明白白,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关。
前几日,我就是逗着你玩的,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向你真情表白,说喜欢你就是真的喜欢你吧?我就是占有欲作祟,见不得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才想着说一些挽回你的话,想过让你当我的情妇。你不会当真,忘不了我,要当小三吧?”
各种难听的话如同巨浪般朝着黎妍儿袭来,她呆呆地看着江怀瑾。
直觉得眼前的江怀瑾特别的陌生,陌生得她很遥远,很缥缈。
黎妍儿伸手想要去拉回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远去。
江怀瑾头都不回地说,“黎妍儿,你好好骗。我说你不是替身,就真的不是替身?你根本比不上南锦屏,现在她是霍氏的外孙女,国际法律师,律师所合作人。而你呢?说得好听点,你就是个国际珠宝设计师,说得难听点,你的工作就是有钱人的奴仆。”
最后,黎妍儿还是回去了。
下了飞机,看见余以木带着孩子们来接她。
余以木笑容温和阳光充满希望,小糖宝笑得也是天真烂漫,小墨宝可能是年纪大了,小男孩成熟了,没有像往日那样笑得露出两排牙齿。
笑得很是腼腆害羞。
余以木亲自开车带着黎妍儿和孩子们去吃中午饭。
小糖宝尤其的开心,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妈妈,造型师姐姐给我做了好几个发型,你帮我看下那个更好看。”
这时,君临在旁边幽幽地说了句,“要结婚的人不是你。”
他可发愁了,应该用什么办法阻止妈妈和以木叔叔结婚。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君临觉得以木叔叔确实不错,人很好,对孩子们也很有爱心。
在某种程度来说,以木叔叔确实比他爸爸更适合结婚,成为伴侣。
小糖宝不满地嘟起嘴巴,向黎妍儿抱怨,“妈妈,你说一说哥哥。最近都不知道他怎么了,我一说婚礼的事,他就急个不停。”
黎妍儿看着墨宝,脑海中又想起江怀瑾,以及他手腕处的伤疤。
所以,她都没有听见小糖宝喊她。
小糖宝又喊了两声,“妈妈,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黎妍儿回过神来,问道,“你说什么?”
“妈妈,你都不听我说话,你遇到不开心的事?”
小糖宝心里有些不开心,但她还是很懂事,知道妈妈遇到难事才会分神,不听她说话。
余以木偏头去看坐在副驾驶的黎妍儿,“对啊,你的脸色很不好。”
黎妍儿摸了摸脸,“今天遇到的事情比较多,忙得都没有顾得上化妆,所以看上去肤色不太好。年纪大了,就是不一样。”
年轻的时候,脸上都不用化妆都白嫩嫩的,一旦过了二十五岁,尤其是生了孩子。
皮肤一年不如一年,身材也没那么好了,再不能向年轻时,只涂一层薄薄的口红,就敢得出席各大活动。
余以木轻笑哄道,“你是有心思沉重,人看上去不太开心,你的皮肤还是很好。”
“对,妈妈永远都是最漂亮的。你说对不对,哥哥?”
小糖宝在夸妈妈的事情上永远都是最积极的。
君临也煞有其事地回道,“是,你是最美的。”
黎妍儿听得摇头,“你们就联合起来,一起哄骗我吧!”
等进了餐厅后,黎妍儿走进洗手间准备画个妆容,来掩饰有些苍白的脸色。
她没想到世界那么小,竟然遇到了何秋慈。
可能日子过得还算是舒心,何秋慈的眉眼间再没有往日的尖酸和刻薄,人反而变得温和很多。
甚至算得上是容光焕发,慈眉善目,还有几分像菩萨。
但何秋慈看见黎妍儿,面色就变得不对了,扭过头假装不认识黎妍儿。
犹豫再三后,黎妍儿还是走到何秋慈的面前,凝重地出声说道,“我们可不可以谈一下?”
“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
何秋慈冷着脸拒绝,时不时看下手表。
她的宝贝孙子进去洗手间都有两分钟,还没有出来,不知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此时,何秋慈只想黎妍儿赶紧走开,以免看见她的宝贝孙子,可不想看见什么母子相认的画面。
黎妍儿握紧手提包,终究出了声,“你知不知道江怀瑾有自杀倾向?”
顿时,何秋慈的脸上凝重起来,眼睛也瞪得老大,“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前段时间,我也在川古城出差,碰到了江怀瑾。今早,有人袭击他,我还以为他的手腕被对方割伤了,结果我发现他的手腕处有好几大伤疤,有些是很多年的旧伤疤,还有一道新伤疤。”
“不,不可能。医生都说怀瑾的病情好了,他怎么会又割腕?”
何秋慈说出来后,意识到说错话。
然后,她别过于冷漠地说道,“这是我们江家的事,你已经不是怀瑾的妻子,就不要再过问.......”
“奶奶!”
一个奶萌甜软的声音响起,然后一个穿着手工小西装的男孩子走了出来。
他笑得露出两排牙齿,看上去要多讨喜就有多讨喜。
黎妍儿看见男孩,瞳孔剧烈地收缩一下。
这不是小墨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