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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夷见不得唐季绅,便打印了离婚申请书,放在床头柜。
他回来就能看见。
随后,她开始收拾东西搬出唐季绅的住处,庆幸的事是两人没有操办婚礼,她的行李并不多。
一个行李箱就能装完。
辛夷关上门时,觉得一切都像场梦。
梦中她结婚了,嫁给女孩子梦寐以求的对象,很快她就离婚了。
辛夷的情绪不太好,想要找个人倾诉,却不能把心里的想法告诉家里人,于是她给黎妍儿打了电话。
黎妍儿接通辛夷的电话,说话的嗓音沙哑,“你来我家吧,孩子们去奶奶家了。”
“好,我过去。”
辛夷启动车子来到黎妍儿的小区。
她拎着黎妍儿喜欢吃的熟菜上了楼。
黎妍儿看见辛夷,手背捂住嘴巴轻咳嗽一声,“近几日感冒了,你要不要戴个口罩,以免传染给你。”
辛夷笑了,“我总不可能吃饭也戴口罩吧!没事,我的体质向来强壮得像头牛,没有那么容易传染。”
黎妍儿迎着辛夷进门。
辛夷看见黎妍儿大包小包的纸箱,狐疑地问,“你这是?”
“我正在打包行李,等这边的项目完成后,我便带孩子回去了。”
黎妍儿抬手抹去额头晶莹的汗珠,朝着辛夷浅笑。
辛夷心口猛地遭受一拳,很不好受,“你又要走了?”
黎妍儿就把自己和余以木退婚的事告诉辛夷,又说了下江怀瑾,“我离开,或许对双方都是好事。他没有我,应该会过得很好。”
辛夷向来都是两人的cp粉,看着两人和好又分开,再次重逢,分明有和好的苗头。
结果黎妍儿仍是要走,江怀瑾即将迎娶别的女人。
辛夷觉得很是悲观,“相爱的人都不能在一起,那我搭伙过日子的婚姻更应该毁灭。”
黎妍儿担忧地看着辛夷,“怎么了?”
“唐季绅的白月光回来了,其实早点离婚也是好事,反正两人都没有感情。白月光还主动提出要给我赔偿,要是以前的我,肯定会怼回去,骂对方老娘比你更有钱。现在我听到对方要赔我钱,我觉得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妍宝,我变成自己都瞧不起,讨厌的人。”
辛夷笑得很是凄惨。
黎妍儿走过去主动抱住辛夷,“你很棒了,叔叔去世后,你一个人独自担起照顾家庭的重任。现实点总是好的,那样能够过得舒服点,也更好地保护自己。”
她知道辛夷的过去,不管怎样,都会喜欢和理解如今的辛夷。
辛夷无力地趴在黎妍儿的肩膀,自嘲道,“其实我也是活该,明知道唐季绅不爱我,还想要嫁给他。其实我是存了私心,觉得嫁给他,身上的担子会轻一点。
你都不知道我变得多么抠门无趣,每天都在想着怎么省钱,为了一个月多出十几块电费难过,又为了能够抢到打折食品开心,仅是便宜几十块钱。我怎会变得那么世俗?”
她更害怕回家,担心看见妈妈问她,爸爸怎么还没有回家?
辛夷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撒谎,“爸爸去出差了。”
是啊,她爸爸出差了,一趟永远都回不来的差。
她更害怕发病的母亲,平时温柔如水的女人发起疯来,她会不停地撞向墙壁,撞得血肉模糊。
那样的生活好像身处在黑暗中,再也见不了任何的光亮。
黎妍儿抱住辛夷,像哄孩子般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你会很难过,很难熬,甚至你认为自己熬不过去,但随着日子一天又一天过去,你总会熬过去。我离开江怀瑾时,也是那样度过来的。”
那时,黎妍儿查出怀孕了,她被软禁在房间里。
她除了房间,什么地方都不能去。
那时候,黎妍儿也认为人生再没有奔头,直至她看见新生的孩子。
在人生最黑暗最无助的时候,熬过来后,就会发现有新的可能,人生并不算完全糟糕。
后来,她把所有的希望和爱都转移到小墨宝和小糖宝的身上,忙着给孩子们创造好的生活环境,希望他们有天能够以她为骄傲。
黎妍儿忙于照顾孩子,忙于工作,那样一点点熬过来。
辛夷扭头去看黎妍儿,“人生真的会变好吗?”
黎妍儿浅笑道,“最糟糕就是如此,最糟糕的时候都不能打败我们,凭什么不能变好呢?”
辛夷抬手抹掉眼泪,“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一起去做饭,我肚子好饿。”
“好啊,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黎妍儿抚去辛夷鬓边有些紊乱的发丝,哄着她。
辛夷随着黎妍儿走进厨房,看着忙来忙去的黎妍儿,她的身上有种温柔的母性光泽。
抹去身上的棱角,有种学会和残酷的人生相处的智慧。
辛夷轻叹,“妍宝,你越来越美了。”
黎妍儿翻动木铲,轻笑,“我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比不上年轻的时候。”
“不,这样的你才美。”
辛夷郑重地点头。
两人吃晚饭就一起聊天,随后抱着一起睡。
可能是说出堆积已久的委屈,辛夷沉沉地睡了过去。
以至于床头的手机响起都没有接通,黎妍儿看见睡容恬静的辛夷,实在不忍心便帮她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干净清洌的嗓音,“你在哪儿?”
黎妍儿慢慢地起身,低声抱歉地说,“辛夷睡着了,我是辛夷的好友,她在我家睡着了,你是唐季绅对吧?”
那头微愣了下,再回道,“是!”
黎妍儿犹豫了下,轻手轻脚走出房间,“今天辛夷和我说了你们的事,也许我不应该插手,但我还是想唐突地和你说几句话可以吗?”
唐季绅礼貌地回道,“可以!”
“以前的辛夷是个很可爱,天真烂漫的女孩,同时,她很善良的。高中时,我们学校有坏人利用残疾孩子来乞讨,我不会给,不想被有心之人利用。但辛夷每天都会给孩子们,她说知道有人利用她的善心,但孩子们拿到钱,那些大人心情好就不会殴打孩子们。
我是中期转校过去,有一部分看不惯欺负我,她挺身保护我,辛夷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孩,后来家庭变故,她才会变得斤斤计较,不再那么可爱。”
黎妍儿不知不觉发现说了很多话。
唐季绅很有耐心,静静地听着黎妍儿的话,“谢谢你告诉我那么多。”
黎妍儿无奈地笑道,“她那么好的女孩,应该得到幸福不是吗?”
“麻烦你告诉我居住的地址,我去接她吧!”
唐季绅又沉默了下,沉声道。
黎妍儿爽快地应道,“好!”
她的婚姻不幸就够了,身边的朋友应该获得幸福,尤其好姑娘,辛夷。
等了约莫一个小时,唐季绅敲了门。
黎妍儿看见唐季绅眼底闪过惊艳之色,他看上去就是锦衣玉食养出来的公子哥。
气质偏清雅,同时也有世家公子惯有的毛病,就是人看起来疏离飘远。
难怪辛夷会冲动地嫁给唐季绅,确实属于人中龙凤。
唐季绅客气地递给黎妍儿一个礼盒,“匆匆赶来,也没买什么东西。”
“害你破费了,辛夷在里面睡得正香,我去叫醒她吧!”
“不用,我抱着她回家就好了。”
唐季绅跟着黎妍儿进屋,拿着厚重外套抱住辛夷,弯腰抱起她。
黎妍儿送着唐季绅下到楼底下,打开车门。
唐季绅轻柔地放着辛夷坐在副驾驶,再回头对黎妍儿说,“你回去吧!”
黎妍儿深深地注视唐季绅,严肃地叮嘱,“我能不能拜托你对辛夷好一点?若你真的不爱她,又或者真的决定离婚,方式稍微缓和点。其他女孩的背后都有爸妈,辛夷没有了,她只能靠自己,还要成为妈妈和奶奶的依靠,可她也不过28岁。”
唐季绅微愣了下,然后恍然大悟,“以前我不懂江怀瑾为何对你深情一片,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黎妍儿的心猛地揪痛下,受不了别人突然提起江怀瑾。
她勉强地笑了笑。
唐季绅俯身帮辛夷系好安全带,“有天,我们一起聚会,每个人身边都有女伴,唯独他没有。有人就给他安排女伴,说他都离婚了,何必洁身自好。江怀瑾说,我不是为她洁身自好,只是我忍受不了其他女人而已。他一定很爱很爱你。在我们那个圈子,他就是稀有品种,绝世好男人。”
黎妍儿听得眼眶发热,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可能遗憾吧!因为我们都知道江怀瑾始终都在等你,只要你一句话,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回到你的身边。人生说长不长,要是不能和深爱的人共度,终究会遗憾。”
“人生并不仅有爱情。”
黎妍儿理智地回道。
唐季绅了然地点头,“你说得对,除了爱情,还有亲情,友情,梦想,但人们都会忽视一点,亲情友情梦想都不能代替爱情。有些人能够爱好几个人,而有些人太过偏执,太过专一,只能爱一个人。恰好江怀瑾就是那种人,也许你可以大胆点,勇敢点。他都往前走了九十九步,你能不能往前走一步?”
唐季绅离开很久后,黎妍儿的脑海中仍是他的话。
过往如云飘过黎妍儿的脑海,她内心有种深深的遗憾,也有挥之不去的悲伤。
但她和江怀瑾的故事到此为止吧!
不甘会随着时间渐渐抹灭!
可为何她好想看见江怀瑾,明明她和他前天才见过。
前天的事蜂拥般涌出脑海,黎妍儿就是很想见江怀瑾。
他从北城回来了吗?
后天就是他和南锦屏结婚的日子吧!
黎妍儿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启动车子往两人曾经住过的月庭别墅驶去。
她的脑海中有两个声音不停地在喊着:江怀瑾在家。
另外一个理智的声音警告道:他不在家!
两个声音吵闹个不停,闹得她脑壳都疼了,车子停在门口处。.qqxsΠéw
她仰头看见微弱的光亮,不确实江怀瑾在家,还是保姆点亮的。
黎妍儿的全身都不受控制朝着门口走去,密码始终都没有变,她打来门往卧室走去。
动作很轻很慢,像个小偷。
事实上,现在的她确实就是小偷。
江怀瑾并没有在卧室,里面只有一盏忘记关上的灯。
黎妍儿庆幸的同时,有点遗憾。
庆幸的是江怀瑾没在,她没有制造成错误,遗憾的是,她和他故事在此结束。
她缓缓地关上卧室的门,扭头要离开。
耳后忽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黎妍儿嗖地转头,看见江怀瑾正从书房走出来。
他穿着干净的白色浴袍,应该是洗完澡去工作了。
紧接着,黎妍儿就跟疯了一样,快步朝着江怀瑾冲过去。
江怀瑾没有任何的防备,整个人都被黎妍儿撞得往后退了好几步,错愕地看着面前的黎妍儿,“你怎么在这?”
黎妍儿没有说什么,踮起脚尖捧住江怀瑾的脸亲了上去。
江怀瑾浑身都僵硬住了,那双纯黑的墨眸定定地凝视黎妍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黎妍儿抬起潋滟的桃花眸,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不想要我?”
江怀瑾激动得全身都在微颤,搂住黎妍儿的腰肢按在墙壁上,反守为攻加深了吻。
黎妍儿配合地扯开江怀瑾的白色浴带,两人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
干涸的旱地突遇到甘露,沙漠里看见了绿洲。
一切都那么美好,都如此美妙。
事后,江怀瑾迷惑地问,“今天,你不是要举行婚礼吗?”
自从分别后,他没有再去关注黎妍儿的事,害怕自己会抑制不住冲动,跑去阻拦她的婚礼。
可原本要做新娘子的黎妍儿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又主动去问她,太过惊喜,以至于他都忘记追问。
黎妍儿趴在江怀瑾的胸膛,笑着说,“傻瓜,婚礼取消了。”
“你取消的?”
江怀瑾惊喜地问。
黎妍儿摇头,“我是被甩的那个,很可怜对不对?”
江怀瑾抱紧黎妍儿,暗自窃喜不已,“那是余以木没眼光,也没福气。”
黎妍儿回抱江怀瑾,“我怎么从你的语气中听到幸灾乐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