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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腾瞥了眼女人牛仔裤包裹的纤细的腿,舌尖舔了舔唇:
“顾小姐,我觉得,我们应该签个协议。”
顾念脑子里‘翁’的一声:
“什么协议?”
“听说,你在计划努力赚钱,想在这里买套房。”
被人知道了秘密,顾念打死不承认:
“谁说的?”
厉腾冷嗤一声,笑了:
“顾小姐,你与我结婚是为了什么?”
为了户口,为了成为海城人。
顾念难为情的别开脸,声音软糯着带着坚强:
“厉先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任何一个外来人,都想在海城立住脚,我觉得,我即便是有这样的想法也不丢人。”
厉腾敛下眼瞳,嘴角的笑仍旧意味不明:
“是,挺正常的,毕竟,海城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国际大都市,你如果愿意配合我,在母亲面前演戏,离婚时,这套房子归你,如何?”
这是个不小的诱惑。
顾念惦了惦手里的门卡,她想拒绝,但是,出口的话背叛了她的意志:
“行,离婚的有个期限?一年,两年,还是?”
看着女人迫不及待想离婚,厉腾心头莫名不爽。
脑子里划过她与江羽阳亲密相处的画面,厉腾深邃的眸底,精致的脸上,不高兴的表情那样明显:
“我母亲活着一天,你就得呆在我身边一天。”
这话,火药味很浓。
然而,顾念都不知道哪儿又惹着他了。
回想着他的话,顾念惊出一身冷汗,她虽然想要房子不假,可是,也不能以自己半辈子时间为代价。
那样的话,还不如她努力一点赚钱买房来得靠谱。
她闭了闭眼,深呼吸压下心头的怒气,睁开眼,她挺直脊背看着厉腾:
“如果可以,我希望厉阿姨永远活着,但是,厉先生,你不觉得你这样的要求太过分了吗?”
厉腾狠狠看着她,咬了下唇,口腔里蔓延着血腥味时,他别开眼,幽幽开口:
“我母亲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如惊雷从顾念头顶滚过,惊得她差点跌倒在地。
“什……什么?”
厉腾回过头,扫向顾念的目光如利箭,他凉薄的唇再次开合:
“我说,我母亲活不了多久了,你是听力有问题,还是脑袋瓜子有问题?”
顾念感觉自己呼吸有些困难,渐渐地,她眼睛里就蓄满了泪水,不是假意,是她真的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她颤着声问:
“你骗我,对不对?厉阿姨身体那么好,怎么可能?”
厉腾烦躁地爬了爬发丝,声音清洌,如穿骨魔音:
“我骗你我有什么好处?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你觉得,我会听她的话,与你领证吗?”
顾念猛地一怔,她一直以为,厉腾是因为孝顺才同意他母亲的要求,没想到,是因为厉明珠的病。
突然得知这样的消息,顾念心头即慌乱又焦急,她抓住厉腾的手:
“到底是什么病?我们去找厉害的医生,一定要把厉阿姨的病治好,我不想厉阿姨离开,厉先生。”
厉腾是个历经千帆的男人,从小跟着母亲相依为命,他经历了人世辛酸不少,眼前的女人,是真情还是假意,他能辨别。
他低垂的目光,落到顾念抓住自己衣袖的小手上。
眼睛里有幽伤一闪而逝。
他出口的声音,平添了些许悲凉:
“找遍了,没得治了,只能看老天。”
深沉的绝望在英挺眉眼间弥漫开。
顾念心凉了半截,她不自禁退开一步,猛烈摇头,喃喃自语:
“不,不会的,我不相信。”
顾念抱住自己的头,仿若这是自己一场噩梦。
她喜欢的人不多,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残忍?
深浓的幽伤,弥漫在空气里,没人说话,世界安静得落针可闻。
厉腾弯腰,将她拉起来拥进自己的怀里。m.qqxsnew
他低着头,吸着她肩头发丝洗发水的味道,深深吸了口气:
“我知道,你对她的感情,她对你,也是同样的情感,所以,顾念,在她还在我们身边时,请你与我一同让她度过幸福的每一天,求你。”
这辈子,他厉腾从来不求人。
哪怕在最艰难创业的时候,他从没向任何人开过口。
顾念的头埋在他胸口,泪水吧嗒吧嗒眼睛里滚出,湿了他胸前的衣料,他没有阻止,任她哭着,发泄着。
刚领证时,他曾怀疑过她与母亲的感情。
让他意外的是,她对母亲,真的有种难以割舍的感情,超越了血缘,超越了亲情。
虽然,他无法理解。
肝胆相照,同病相怜的革命友情,竟是这般的牢不可破。
是他低估了,是他肤浅了。
顾念慢慢抬起头,泪水涟涟的眸子落入男人悲伤的脸,粉白的嘴唇开启:
“好。”
“以后,我都听你的。”
温柔的话语,犹如轻轻荡漾的水,在厉腾心湖荡开。
心悸微微荡漾而过。
那只搂着顾念纤腰的手更紧了。
两人回帝景园搬家,刚下车,角落就窜出来一抹人影,声音嚣张:
“顾念,你就是个不要脸的贱货。”
顾念对上汪软软难看的脸,蹙眉:
“又怎么了?”
汪软软咬牙切齿:
“你给肖辰说了什么?他怎么就不理我了?”
顾念压根不想理她,拨开她,想进入帝景园,却被汪软软一把给拉住:
“不说清楚不准走。”
顾念无奈极了,不耐烦道:
“我能与他说什么,如果他真心喜欢你,就不可能不联系你,汪软软,倒贴的女人最廉价。”
“总比你嫁不出去好,你这个老剩女,黄脸婆……”
车里的厉腾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打开车门下车,声音凛冽:
“你说谁是黄脸婆?”
汪软软瞥了眼厉腾,又看了看他身后的车,嘴角勾了鄙夷的弧度:
“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可惜,兜里没钱,所以,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横?信不信,我随便找个人就能把你给辗死。”
厉腾气得脸都绿了,这辈子,他还没把谁这样鄙视过。
顾念见他气得不轻,立刻把厉腾往身后拉,扭头对汪软软说:
“不给你计较,快点滚。”
汪软软抓住她一只胳膊,固执地喊:
“不说清楚不准走,你知不知道,我钓这个人有多不容易,好不容易他才对我有点好感,全给你破坏了。”
说着,汪软软嘴一瘪,哭起来。
“松手。”
顾念口气不善。
“不松。”
汪软软一副要与顾念卯上的表情。
顾念气疯了,她抬手就是一耳光煽过去,打得汪软软双腿一软,扑跪倒地。
汪软软从小被娇生惯养,以前的顾念都是让着她,现在,顾念竟然敢打她,接受不了这份落差,她从地上爬起来,疯了似的撞过来。
厉腾拽住顾念,将她往旁边一带,汪软软撞了个空,身体往前收不住步子,摔出去,狼狈地跌了个狗吃泥。
气得一拳头捶在地上,哇哇大哭。
顾念剥开厉腾的手,冲上前,往她身上踢了踢:
“再哭,小心妆哭花了,没男人要,可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