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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元明遥望帝都方向,张父两天未归,令人担心。
张母担忧皱眉:“以前你爹总说混军伍太危险,不如村里安全,我反驳他没出息,现在觉得竟有些道理。”
“放心吧娘,我相信爹能顺利归来。”
张元明不想母亲担心,又揽过责任:“也怪我不好,要是不发明曲辕犁就没这些事情了。”
张母轻轻摇头:“虽然危险,可你爹在为张家拼搏上进,娘其实是支持的。音儿有一句没说错,今后的你想娶到媳妇,咱们张家必需做出改变,不然……”
后面的话张母不说,张元明也能猜到,
穿越前三天的骚操作已经让他的傻子名声传遍周遭村落,不改变估计一辈子打光棍。
张元明尴尬地摸摸鼻子,这个污点看来要伴随一辈子。
赶紧转移话题:
“大姐属意王泰成,儿子劝说不过,只好用蒸馏法助她成为王家正室。”
张母闻言一惊,心里还沉浸担忧之中:“这蒸馏法不会引起曲辕犁这般大动静吧。”
张元明想到酿酒必然浪费粮食,苦笑:“还真不一定。”
张母当即拒绝:“那不行,咱们张家受不了连番折腾,换一个办法。”
张元明补救解释:“蒸馏法给到王家后,我们可以事先撇清关系,确保牵连不到。”
张母才勉强安心。
可她愁容不变,张元明见了对实力的渴望前所未有强烈起来,
这样让家人担惊受怕的日子,他一天都不想过。
找个借口出门看昨日大黄狗去。
再次来到张启叔家,有人站在门口喂狗,
张启叔背对着张元明还没有发现什么,大黄狗先汪汪叫起来。
这才回头发现来人了。
张元明微微一笑,强压下被抓现行的紧张,没有拔腿就跑。
“叔喂狗呢?”
“是啊,这狗胃口刁了,今儿给它米糠都不吃了。”
张元明面上笑笑,佯作散步从他家门口走过,
心里却道还不是昨天我那两鸡蛋闹的,狗也是由俭入奢易,反之则难。
不料,那黄狗却不想张元明空手离去,尾巴连连摇摆,狂叫不止,似讨要昨日一样的鸡蛋。
张元明心一慌,不觉加快步伐。
等转过拐角,发现张启未追来,才完全松一口气。
“想要秘密地做实验太难了,跟做贼一样。”
不过,这回基本可以确定神笔画出的食物,狗子可以吃,那么,人吃自然也没事。
如此,土豆计划可以展开了。
但,不能无缘无故在大唐出现土豆,毕竟历史上从未有过,
张元明知道没有因果的事情做多了,难免让人怀疑,也非明智之举。
需设计得符合时人接受力,又不受太大关注才好,能逻辑自洽就更妙。
最后,张元明决定着落在《千金要方》上。
“后世千金方得多一味土豆。”
张元明计划先学一阵千金方,接着去终南山寻找药材,然后带回作画成真的土豆藏于家里种植。
这样不但有了因,寻药材而得土豆,有果,意外获悉产量高、能吃,
而且功劳有一半可算在孙思邈身上,一下变得容易被众人接受起来。
最关键的是朝廷不会怀疑张元明搞鬼,他能够安享功劳。
毕竟,亩产三千斤,解决百姓温饱这样泼天的大功劳,一个12岁少年如何承受的起,
若强行独吞功劳造成轰动,引来无数质疑和调查,张元明今后别想有安生日子过。
有药王孙思邈分担压力,朝廷和百姓则会认为张元明只是一个幸运儿。
越想越觉得计划完美,张元明握紧拳头,眼底满满斗志。
“接下来的任务是吸足土豆源能,作画成真土豆。
再不解决百姓的粮食问题,仙丹仙法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来到手中。”
张元明轻叹,
正好一个村溜子眼前经过,他一看头顶竟然只是一碗大米饭。
“就这点出息,天天想着吃。飞机大炮不敢想,武功秘籍也不会想。”
却忘了大唐人哪里知道现代科技,更没读过武侠小说。
张元明抱怨几句,也明白现实处境。
“一步步来吧,急躁不得。”
忽听一阵喧哗,人群三三两两向着一个方向涌去。
张元明顿生好奇,跟随人流却发现原来村南的神潭聚集有不少村民。
王泰安一身员外正装,指挥家丁搬运祭品。
确是王家祭祖快要开始。
这些封建迷信活动,张元明以前是看也不看的,不过在得到神笔后,完全改变态度。
神神叨叨的东西,往往意味着能让人产生幻想,能够凝聚出精神源能。
对于张元明收割具现成真物品大大有利。
他耐着性子,准备在一边观摩王家祭祖流程。
王家在一百年前迁来王家村,开始的时候只有一家五口人,一对夫妇加上三个男孩。
后来开枝散叶才分家,三个儿子三个分支,后代分别换做大王后代,二王后代,三王后代。
王泰安是二王后代,家族发展最好,现今执掌王氏族权。
王泰成与他一个爷爷,分属一脉,这次权力交接没有见血,这个因素也很关键。
神潭周围有六个座位,其中一个老者乃王泰安父亲,忽然发难:“泰成祭祖都不到场,虽说是官身,不免也太失礼了吧。”
其身边一个模样八分相似的老者笑道:“吾儿护送孙神医入长安,可算忠于王事,事急从权。大哥错怪他了。”
“华福公不可苛责泰成。”
其余四老纷纷站队,三人支持,一人反对王泰成,那发难老者见此只好偃旗息鼓。
张元明嘿嘿冷笑,王泰成想要执掌王家看来还有波折。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加上自己给的蒸馏法,可能就不好说啊。
想到了这里,对于大姐的选择不由长长一叹。
有他的间接帮助,王家被王泰成完全掌控只是时间问题。
王泰安暗暗摇头,一个工部员外郎在王家的分量,亲爹所有的翻盘尝试都是徒劳的。
反倒不如利索交权,可能还能留个情分,留恋不退可要成仇。
若说王泰安完全甘心,也不甘心,但又能够怪谁?
还不是自己读书不行,儿子读书也不行。人家王泰成能金榜题名,就是比他们强。
远方忽的一阵唢呐声传来,迎接三王塑像的队伍回来了。
四人一组,三组共十二人抬着三座人塑像,浩浩荡荡伴随吹拉弹唱,向着神潭行来。
座位上六名族老早就起身,来到神潭前路边跪地,恭迎祖先塑像归家。
其余晚辈一例跪在路边,神情肃穆,现场没有一丝喧哗。
张元明见此浓重宗族气息,也不敢轻视,神情凝重。
这样有凝聚力的场景,后世却已经没有了。
三座精雕细琢的楠木桌承接三大塑像,王家直系男丁上前给祖先收拾妥当衣物,摆正坐姿。
六大族老引领,站于最前排,王泰成一辈分的排成一行,仅靠后一个身位站立,
王泰安族长唱名:“取神潭净水,供奉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