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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虎帮,永宁坊总舵外,
张元明远远站定感慨,
上回为了杀人,黑衣蒙面,这回作为供奉第二次来,竟然光明正大。
人之际遇,果然难料。
走到门口,张元明不想耽误工夫,直接向门卫道明身份,
门卫大惊,直接入内禀报帮主,
不久,陈文东亲自出来迎接:“张供奉,文东等候多时。”
“张二来迟,帮主恕罪。”
两人客套着,前后脚进到总舵大堂聚义厅,
张元明一进门,发现里面竟已站满了人,黑压压不下二十之数。
但人虽多,却无一人喧哗,
不由心中一凛,黑虎帮众纪律竟似不弱!
陈文东见到张元明反应,大为满意:“在场兄弟皆帮中元老,今日为见证张供奉入帮仪式而来。”
张元明当即脸一肃,抱拳行礼一圈:“张二初来乍到,今后有不到之处,请诸位兄弟多多包涵。”
“张供奉客气,既入黑虎帮,大家皆兄弟。”
回应得并不一致,但内容雷同,
其中有个女声尖锐突兀,引起张元明注意,不由多看几眼,
若他此时有洞察人物跟脚的天眼,自可看出女子身份为吴老板相好,倚翠阁的当家老鸨,
陈文东鼓掌三声,门外帮众嘿哟嘿哟地抬进来三坛米酒,
酒坛厚重挤开人群,摆放在大厅中央。
张元明见此,明白这是入帮流程之一,昨日陈文东已经介绍,是除了与元老们互相认识外,
最为最重要的一环,齐饮誓酒。
“上大碗!”
时机成熟,陈文东大喊一声。
门外等候的侍女听令,纷纷托举大碗入内,交到元老们手中。
张元明分到一只,
陈文东确认众人全部拿到碗,上前打开酒坛,亲自给所有兄弟倒上米酒,最后也给自己倒上。
“今日张二兄弟入帮,大家共饮此酒!”
帮主发话,众人无不敬服:“欢迎张二兄弟,吾愿饮。”
喊声震撼屋宇,张元明感受其中,生出些异样情绪,只觉再把他们当做工具,倒有些冷血。
“多谢帮主,诸位兄弟,张二亦饮!”
举起碗来,一饮而尽。
“好!”“好!”“好!”
张元明的豪迈,引来元老们齐声叫好,
虽然有流程安排原因,但他年纪轻轻却不怯场,多少有几分真心。
如此,极具黑虎帮特色的入帮仪式结束,张元明正式成为黑虎帮供奉,只受帮主等有限几人管辖,
可谓一步登天。
接下来,是惯例的服众环节,每一位升上去的元老都必需经历,
陈文东安排帮内实力最强的打手与张元明切磋。
“这位是陈施行,武力尚可,张供奉指点一下他。”
张元明脸上笑意不减,伸手虚引:“互相交流,不敢说指点。”
“看拳!”
陈施行心中不服,脸现一抹狰狞,大步挥拳。
张元明决定速战速决,直直的一掌迎上,
并未用全力,而只出两成内力,排云掌击实陈施行的拳头,
“碰”一声,两人一触即退,
张元明自然纹丝不动,一派从容宗师气度,
但陈施行则没有那么轻松,接连倒退数步才止住身形,脸上已经全是骇然。
一旁观战的陈文东,众位元老亦是震惊不已,
虽然预料张元明的不凡,陈施行不是对手,却没有想到差距这么大,
陈施行竟然不是其一招之敌。
张元明没有得意忘形,亲自上前扶住陈施行:“张二下手没个轻重,陈兄弟见谅。”
“供奉掌力雄厚,天下不做第二人,施行佩服。”
陈施行迅速纠正心理落差,抱拳一礼。
张元明不由高看其一眼,赞道:“陈兄弟的拳力也殊为难得,想来平日勤修不辍。”
“惭愧,枉费多年苦修,不敌张供奉一招。”
陈文东哈哈一笑,不想坠了黑虎帮名头:“张供奉自有奇遇,非一般人可比,施行切不可妄自菲薄。”
众人好奇询问究竟,陈文东“祸水东引”,含笑朝向张元明。
张元明无奈编个理由:“我自小天生神力,对掌法修炼更有天赋,刚才无非蛮力大些,并无其他玄奥。”
排云掌的秘密自然不可能暴露给黑虎帮。
众人虽然不信,但都露出恍然大悟之状。
到此,张元明的实力获得所有人认可,坐稳供奉之位。
陈文东考虑再三,最终没有让张元明展示剑法,那把诡异的剑,可留待今后徐徐图之。
随着入帮仪式结束,元老们逐渐散去,聚义厅徒留张元明和帮主陈文东等几人,
张元明道出此行目的:“我初入黑虎帮,想在永崇戏院包场犒赏帮内兄弟,帮主可认识永崇戏院老板?”
“颇为相熟,包场之事我可代为答应下来,也不用张供奉花钱。”
陈文东终于等到张元明相求,脸上涌出自信来。
张元明取出准备好的一百两银子,感激道:“多谢帮主相助,不过属下一片心意,不愿消耗帮主在永崇戏院的人情,钱还是要出,只不知够不够?”
陈文东粗粗一看,竟不下百两,暗惊张元明的财力,
毕竟昨日张元明为和解已经出手两个大金元宝,巴结侯君集又一个金元宝,
三个大金元宝后,现在还能拿出这么多钱,实在阔气!
“既如此,我也不驳你一片心意。”
陈文东半推半就收下了。
张元明补充说明:“最好在五天内的场次,不然时间久了,怕兄弟们说我小气。”
“哈哈,张供奉多虑,不过,早点也好,你意听什么书?”
“《风云》,最近长安非常流行的一部小说。”
陈文东记起徐行之也建议他读一读风云,只觉巧合:“我亦久闻风云大名,可惜未曾一观,如今正好沾张供奉的光,也去听听。”
张元明作受宠若惊模样:“帮主赏脸,那属下要再包一场!”
陈文东以为张元明善意,心中舒坦之极,不由降低防备:“张供奉不好太破费,咱们听一场便可。”
张元明暗道你可别给我省钱,我要的是龙元:
“属下一为帮中兄弟解闷,二为帮主与兄弟们有个相聚机会,些许身外之物何足挂齿,帮主万不可阻我忠心。”
陈文东终于动容,难以分辨张元明是忠心,还是包藏祸心。
但细细思量,又实在发现不了包场说书,能有什么阴谋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