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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棋xìng如人品
在开区财政改革的轰轰烈烈中,时间很快到了周末,夏言一向是言出必行的人,所以他第一时间准备的,自然就是陪着自己那个关系复杂的女王姐姐去拜寿了。
在mao家饭店里宋健行的话夏言是都听进去了的,虽然自己没想就此入赘进李家,但作为晚辈,怎么说都没有空手去的道理。然而李家势大,她爷爷是退位下来的省委书记,她父亲位列省委常委,她母亲在国元证劵公司上班,月薪过百万,至于其他杂七杂八的亲戚,也都是非富即贵,想必一般的东西也没法入他们家的法眼。
于是,在和珅的提议下,夏言在周五下午下班以后,chou空去了趟芜湖,走访了几家大型的画廊,因为在和珅看来,围棋书画本是一体传承,既然李芳卿的爷爷喜欢下围棋,那么对于书画作品也必然有着一定程度的热爱。
但是在现代西方油画大举入侵之际,中国本土的水墨国画变得有些无足轻重了,以至于夏言走访了许多家画廊,都没有找到能让和珅满意的画作。最后,还是打电话问了陈伟,得知有一群安徽师范大学美术系的学生在无为开区搞画廊佳作推广,抱着死马当活马医想法的夏言,才终于在这里找到了一副凑合让和珅满意的画作。
然而在最后jiao货付款的时候却有些闹了笑话,因为这些学生已经不是第一次跟着画廊办推广了,虽说现在国内艺术品市场极为火爆,但是真正在推广的过程中,也没听说有谁卖出了画的,大多数客商也就是走马观hua的看一眼就完了。
也正因为如此,当夏言提出要买画,尤其还是极为冷门的水墨国画的时候,这些学生愣了大半晌才反应过来,让夏言体内的和珅好一阵的呜呼哀哉。
由于是学生作品,而且类别也不是市场上热销的西方油画,所以夏言还算是能够支付的,然后将画作装裱好,夏言离开。因为明天一早李芳卿说要开车来接自己,所以夏言就没有去宣艺冉那里,而是回的自己的房子睡觉。
第二天,夏言早早的就起了g,拿出了当初毕业时在合féi满天地找工作时的劲头,狠狠的把自己鼓捣了一番,穿上了衣橱里最贵的西装,梳起了锃光瓦亮的大奔头,顿时就把来接他的李芳卿给震惊了。
如果是一般人,要看到夏言这副明显是要去面试传销公司的打扮,铁定会笑得前仰后合的,不过李芳卿没有,她知道夏言为什么会这么打扮,所以她只是有些心疼的看着夏言道:“其实不用这样子的,平常的模样就tǐng好。”
对此,夏言倔强的摇摇头道:“我不能给老姐你丢人!”
李芳卿听着展颜一笑,然后温柔道:“听我的,好吗?”
老实说,如果李芳卿要继续洒出她的女王气场,那么夏言也敢耍泼皮无赖手段,顶天了学着贾宝yù来一句nai声nai气的“姐姐,把你上的胭脂赏我吃了吧”,也就能降伏这尊带着神圣光环的女人了。可是却没想到李芳卿这一次居然如此温柔,就像一位才过门的xiao媳fù一样,低声央求,再加上李芳卿那张从来都是冷傲冰霜的俏脸突然融化,饶是金身罗汉也扛不住呀!所以,夏言就这样很可耻的屈服了,最终在李芳卿的催促下换上了普通的休闲装,这才随李芳卿一起出了门。
当然,李芳卿说要帮夏言置办一身行头的想法也在夏言的抗争下没能实现,因此两人直接去到了老爷子家。
大院的保安对李芳卿是有印象的,不过看到李芳卿身旁坐着的夏言时,却顿时瞪直了眼睛,如同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对此,一贯强势冷傲的李芳卿难得的脸红扭捏了一下,倒是皮厚的夏言很是大大咧咧的和那保安打了招呼,正当准备攀谈时,这边李芳卿一脚踩下了油门,车子仿佛感召到了女主人羞愤的心情,疾驰过岗,直接开到了家门口。
李芳卿的爷爷住的是一间带院子的*平房,所以当李芳卿才把车子停稳的时候,一位中年男子就走出了门,对走下车的李芳卿道:“芳卿,老书记让你回来了就直接去他那里,他……”
这位中年人的话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因为他赫然看到了从另一边走下来的夏言,顿时也如那进来时的保安同志一般,瞪直了眼睛:“芳卿,这位是?”
这一次,不等李芳卿说话,夏言就直接上前一步,主动握住了李芳卿的xiao手,同时道:“我叫夏言,是芳卿的男朋友。”
一句话说得李芳卿俏脸绯红,不过李芳卿还是帮夏言做了介绍:“嗯,向大哥,他叫夏言。夏言,那位是向文华向大哥,我爷爷的秘书。”
李芳卿嘴上这样说着,同时手上挣扎了两下,可夏言的手就像涂了胶水一样无法挣脱,这才由着夏言就这么牵着了。当然,另一边的向文华也算是一个究竟官场的老将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热情的招呼着夏言和李芳卿进门,对于他们手上的xiao动作就当做视而不见了。
院子里,李芳卿的父母和爷爷都在,见到夏言和李芳卿手牵着手走进门,先是愣了一下,后来才反应过来,自己女儿在来之前说要带“朋友”来拜访的。于是,李芳卿的母亲林贤芬主动起身迎接,至于李芳卿的爷爷李正和父亲李金海,固然没有起身迎接,但也是笑容满面的和夏言打着招呼。一切的一切都很平常,没有传说中势利的眼神,刻薄的挖苦,反而要比一般家庭互相串门还要好客许多。
“李爷爷您好,我叫夏言,庐江人,很抱歉今天的冒昧登门,祝愿李爷爷身体健康,合家幸福!”夏言如是说着,同时拿出了自己带来的那幅水墨国画,并把画作jiao给了身边那位叫向文华的秘书。
向文华在李正的同意下打开画作,老爷子眼睛不由猛的一亮,由衷赞叹一声‘好画’,然后抬头看向夏言笑眯眯道:“xiao夏呀,想不到你对国画还这么有研究?”
“研究不敢当,”夏言说,“只是觉得这幅画tǐng有意境的,就买下来了。”
“意境?”老爷子脸上的笑容不变,接着道,“你见过这幅画的作者吗?”
听到这句话,夏言愣了一愣,然后摇头道:“画我是直接在画廊买的,没有见到过作者。”
老爷子也没管夏言说了什么,直接从躺椅上站了起来,从秘书向文华手上接过画,赞叹道:“苍翠诡状,绮绾绣错。盖天钟秀于是,不限于遐裔也。”
这时,夏言听到心中和珅的话,突然接过老爷子的话头道:“然以壤接荒服,俗参夷徼,周王之马迹不至,谢公之屐齿不及,岩径萧条,登探者以为叹。”
听到夏言的话,老爷子顿时收敛了笑容,回头深深的看了夏言一眼。这时,李芳卿以为夏言说错了什么惹老爷子不高兴了,急忙到老爷子身边道:“爷爷,夏言他一时1uan说的,你不要往心里去嘛!”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爷子叹息一声道,“不过芳卿那,这一次你可是冤枉爷爷咯,以前让你多读书你不听,现在闹笑话了不是?刚才我只是想到了一诗,有感而,却没有想到这位xiao夏居然随口就能对出下句,不简单那!”
对于老爷子的这句话,一个院子里的人都惊呆了,老爷子酷爱古典文化也不算是什么秘密,往常也不乏有登门的客人故意卖nong一番哄老爷子高兴,但这些人大都是临时抱佛脚,所以每当老爷子张口yín句时,就全都无头无脑了,可以说到目前为止,随口能对出下句的,他夏言,还是第一个。
要知道,老爷子看的古诗句是很驳杂的,要想随口对句,没有丰厚的沉淀,根本不可能。
在如是的想法下,李芳卿的父母还有那位秘书大哥,看着夏言的眼神就不由有些奇怪了,毕竟在现代,很少有人真正对中国的古典感兴趣了。
至于另一边的老爷子,他怔怔看了夏言半晌,然后慢慢收起了画作,突然道:“夏言,听xiao宋说,你会下围棋?”
夏言明白,这个老爷子口中的xiao宋,只怕就是那位省委组织部的部务委员宋健行了,而顺藤mo瓜的往深了想,老爷子问的这个问题,就不那么突然了。很显然,老爷子是以为宋健行在自己来前支过什么招了,所以自己才能随口对出下句让老爷子记忆深刻,也许诗句可以凭借人的记忆力强行记住,或者从中取巧,但是围棋却绝对需要几年甚至更长时间的沉淀了。
夏言如是想着,同时回答道:“略懂略懂。”
老爷子听到夏言的回答,立即把画卷一收,直接对向文华道:“xiao向,你和xiao夏手谈一局吧。”
与和珅这么多时间的接触让夏言知道,下围棋之所以被称为手谈,是因为下棋时,双方通常都默不作声,仅靠一只手的中指、食指,运筹棋子来斗智、斗勇。其落子节奏的变化、放布棋子的力量的大xiao等都可反映出当局者的心智情况,如同在棋局中以手语jiao谈一般,因此称为“手谈”。至于老爷子想看自己手谈,只怕不仅仅是要看自己有没有取巧那么简单,而是要以围棋为局,考察自己才是真的。
从向文华的年纪和劲头来看,也应该是个围棋方面的业余高手了,要是一般人,恐怕还真会看了一辈子人和事的老爷子考察了一个通透,但是这招对夏言却没什么作用,毕竟真正手谈的是和珅,夏言只负责表演部分,如果夏言想的话,完全可以让老爷子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只不过,夏言最后却并没有这么做,从向文华摆开架势开始,夏言就落子如飞,而且跳过布局,直接进入了短兵相接的rou搏阶段。
虽然在场的除了老爷子,李芳卿和她父母对于围棋都只是一知半解,但也知道围棋不比象棋,讲究的就是一个细水长流水滴石穿,就好像官场的形势一样,必须在保证自己不会倒台的前提下,才可以动进攻。可是这夏言倒好,根本不布局,直接开始了捉对厮杀,而且还是下快棋,就好像是要把敌人和自己都bī上一条绝路一般。
想到这里,李金海不由担忧的看了女儿一眼,他听女儿提起过,说夏言也是体制内的人,可都说棋xìng如人品,这样草莽轻率的人,能在体制内生存吗?
夏言可不管安徽省众官闻之色变的纪委书记心中在想什么,依然我行我素,不管向文华是主动挑战也好,还是避战角落也罢,他都是一意孤行的追击上去,大有壮士断腕和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架势。
然而,被老书记拎出来的向文华终究不是菜鸟,再加上那么深厚的官场阅历沉淀,在初期的慌1uan过后,开始稳扎稳打起来,很快便在棋盘的一角站稳了脚跟。然后以此为根据地,开始四下劫掠仍然战火不熄的棋盘,一点一点的在那些仍未开化的棋盘上,扩展自己的领地。
随着时间的流逝,向文华的优势越来越明显,李芳卿在一边暗暗为夏言着急,可就在这个时候,夏言几着妙手连连甩出,瞬间就将向文华一条即将成型的大龙给腰斩,让向文华在手谈时第一次愣了神。而夏言由此还不够,夏言还将mao太祖宜将剩勇追穷寇的精神挥到底,四面开hua,同时出击,又将向文华剩下的阵型给冲得七零八落。
最后,向文华败势再无可挽,投子认输。
只是,不管是向文华本人,还是旁边观战的李芳卿和她的父母,都不明白,夏言究竟是怎么在完全的劣势下,做到绝地反击,反败为胜的。只有那位满头白都快凋零完的老爷子,1ù出了满意的笑容。
老爷子思索了半晌,最终把仍拿在手上的画作,jiao给了李芳卿的母亲,同时道:“挂去我的卧房。”
一句话,让这位年薪过千万的贵fù惊讶得合不拢嘴。
(不知怎么的,今天很突然的……就卡文了,明明知道后面的内容,但坐在电脑前整整一天抓耳挠腮的不知道该怎么写了,仿佛突然不会写文章了一样,所以拖到了这么晚才,对于各位喜爱青天大老爷的朋友们,xiao方片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