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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氏留在屋里帮着陈氏收拾产床,张芳这时也进屋里头来搭把手。
李婉亲自把稳婆送出屋,直接到正房里拿出事先备好的红封,还有料子送到稳婆手上
“婶子,今个情况紧急,红封和料子是早前便备好的,等下晌我当家的从地里回来,我再与当家的到婶子家送大礼。”
稳婆捏了捏红封,感受到指腹间的硬度,立刻笑眯了眼。
里头可是银角子,估摸得有一两的重量,还有这料子,上手的触感就绵软,心里头别提有多欢喜,暗道,李家大媳妇果真是个厚道的。
随着稳婆李婶子踏出李家小院,李家三房生了个小子的消息,以及李婉为人大气,如何护着妯娌生产之事传遍了整个村子。
先前思婳给陈氏诊的脉象有误,依照她的形容,罗先生听后脸色略有变动,于是等凌氏和张芳把产房收拾干净后,赶忙进屋去给陈氏诊脉。
果然,最凶险的在这,陈氏产后出现血崩的情况,好在发现得及时,罗先生屋里头能用的药材都用上了,再加以施针,忙活了近一个时辰才将将止住了出血的情况。
为此,李怀池对罗先生那是一通的千恩万谢,要不是家里有罗先生这么一尊大佛,他家媳妇指定像他娘生四弟和小妹时一样难产出事。
画婳小姑娘可谓是被三嫂的情况唬了一跳,好在她并未自作聪明,不然三嫂子出事她得担上责任,也在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跟着师傅潜心学习医术,平日里要更上些心专研师傅给她的手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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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村子里有人家添丁,都会备好红鸡蛋给每家每户送上一两颗,俗称送喜馍馍,给孩子讨个好彩头;早早李婉就已经让李怀池收了两百颗鸡蛋,再加上自家养的母鸡下蛋,也够往村里每户人家里头送。
凌氏和张芳干活都是利索的,不到一个时辰便把几百颗红鸡蛋煮好,李婉找来了两个竹篮子装上鸡蛋,让老三李怀池带上老四李怀溪挨家挨户去送。
收到喜馍馍的人家都知道老李家又添丁了,祝福孩子的好话一篓筐的外往送,有的庄户人家不年不节难能吃上一颗鸡蛋,更何论喜馍馍了,李怀池是个会做人的,若是看见有的人家里的孩子多,便按孩子的人头送红鸡蛋,哪户人家不得欢喜得多祝福孩子几句。
李婆子从地里赶回来的时候,孩子已经出生了,作为老李家辈份最大的长辈,李婆子很是喜欢这个侄孙子,连说孩子赶在秋收当日出生,会挑日子出来,是个福气重的孩子。
等牛车拉回地里最后一趟粮食,地里的男人们才都回了来,趁着天还没黑下来,李婉装上一条腊鱼,一条腊五花肉,还有一斤红枣,与李怀江一块送到李婶子家拜谢。
李婶子原先以为李家大媳妇给过了红封和料子便已是诚意,没想到还真的等来如此重的谢礼,又是一番连珠炮似的贺词,连带夸着他们做大伯和大伯母为人厚道云云。
听说了李婶子这一趟到老李家帮着接生得了好些大礼,不光村子里,便连族里好几个会接生的婆子都心生羡慕,盼着日后老李家几个媳妇子若是再怀了孩子,定要提前多走动走动。
一趟忙活完回了家,小夫妻俩都已累得够呛,李怀江因着在地里收了一天的粮食累的,而李婉因着之前在产房里陪产精神绷得太紧,一遭松懈整个人都跟脱了魂似的。
灶房里,凌氏杀了一只家里不下蛋的母鸡煲汤送到三房给陈氏进补,按罗先生的说法,产妇刚生产完不宜重补,需得循序渐进,却架不住李婆子生怕陈氏太虚,孩子的奶水不够云云。
不过,好在地里的粮食都收完了,老三李怀池可以安心守在屋里伺候自己的媳妇坐月子,至于地里的土豆生长情况,收成之前李怀河一人便能打理得过来。
晚上一家人围在灶房里吃晚饭,皆因今日家里的喜气,饭桌上吃得那叫一个欢快,便连顺子都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直言自己又多了一个小辈,还等着孩子满月了到县城给小外甥挑一份大礼。
李婉能理解顺子这些年里因自己孤苦身世,对寻亲有一种魔怔了的执念,哪怕孩子仅是原身的侄子,顺子也能当成自己的亲外甥般看待。
上回李怀江从顺子手中拿到了那枚玉佩放到他俩手上保管着,顺带问了一嘴顺子对自己亲事的看法,却没想着这小子压根没有成亲的念头。
也许李婉和李怀江不是原身夫妇,在顺子成不成亲这件事没有过多的干涉,倒也是希望他能有个伴,但这事也急不来,只能一切看顺其自然吧。
夜里,李怀江从罗先生那要来一瓶生肌膏,亲自给李婉手腕上的指甲掐痕上药。
瞧着男人皱紧的眉头,李婉没好气的勾起唇角“没事儿,我那会儿也不觉得疼。”
陈氏生产的时候情况危难,李婉自然不觉得手上被她掐得有多疼,事后沾了水生疼生疼的。
李怀江看着她好不容易养得白嫩的手腕上掐出的几个月牙血痕,小心眼又开始冒泡了,自己的媳妇自己心疼不是。
“下回再遇到这种事,你只需要把事情安排妥帖便成,没得非要凑上前去。”
李婉忍不住笑了“瞧你说的,咱俩占了原身的位置,虽然日子过得普通了些,至少活在这个时代没吃多少的苦头不是。”
虽是如此,他俩投身到这里,不愁吃穿,随意花着原身夫妇抠抠搜搜攒下来的钱,但与他们在原来世界里的生活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李婉知道今日这事,让李怀江联想到从前李怀池和陈氏小夫妻俩对原身李婉的不重视,还有对他这个大哥的不尊敬,所以对三房人没个好脸。
“等你日后有了作为,不喜欢的,咱俩随时都能摆脱了这些个缠人的,如今咱只要留在这里一日,便要替原身做好一日的主。”
李怀江不置可否的哼哼两声,相较于李婉真诚的对待原身家庭留下的亲人,李怀江自知是比不过她的,且不说他是个男人,本就比女人生性淡薄,一切只看重利益往来的关系。
在他们的世界里,李怀江上头有两个亲哥,因着李怀江是家中幺子,平日里受家中长辈们关注度更多,也是老爷子看中的接班人。
所以自小他的两个亲哥将他视为竟争对手,而非手足兄弟,曾经他也是渴望得到兄长们的关爱,但那也只是小时候,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份憧憬在一次次的算计和针锋相对中,慢慢的消磨了个干净,以至于他如今面对下头的几个原身兄弟,也难能有个好印象。
“对了,方才老四提起的那件事,你心里可有想法?”
李怀江想起先前饭桌上,老四李怀溪满脸愤恨的说起那件事情,再看到老三李怀池强忍着失落的怒意,只觉得这一家子得亏了是他和李婉来了,不然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怀海一家不能再留在长留村,这事咱俩不能再被罢到明面上来,明个一早我让老三自己去一趟五叔家吧。”
李婉闻言想了想,赞同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