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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被抢救过来的徐老师眼神呆滞,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
面对警方审讯,她一言不发。
医生说,她失忆了。
人在受到巨大打击,会选择性失忆。
男子叫林少峰,因长期被注射药物,双腿无力,喉咙发不出声,一时半刻也恢复不了。
他要来纸与笔,写了整整五大页,交给警方。
一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同志一边看一边瞳孔瞪大,很快,他拨出另一个号码:“敲开北面墙,看有没有新发现。”
此时,病房门被推开,一名、体态圆润、打扮得体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她打量着病床上的林少峰,眼神闪过错愕、震惊、激动,最后他扑倒在男子的怀里,嚎啕大哭:“哥、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她双肩抖得厉害,悲恸欲绝。
男子拍了拍她的后背,无声地安慰她。
中年妇女名叫林可俐,是林少峰的亲妹妹。
“爸爸和妈妈,几年前相继去世,弥留之际放心不下你,生怕你吃不饱穿不暖,嘱咐我不能放弃找你。”林可俐抚摸着林少峰那满头白发,心痛不已。
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北大才子,转瞬间变成白发苍苍,老态龙钟。
这消失的40年,不知他经历了什么苦难。
听到“爸爸妈妈”四字,他平静的眼底有了一丝碎裂,张了张口,喉咙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像烧开的水,在锅里叫着不停。
林可俐抓住他手臂:“哥,别怕,医生说,你是长期被注射的药物,导致身体机能失调,过一段时间恢复后,你会变得正常。
林少峰好不容易平常下来,点点头,示意她也别难过。
此时,电话铃声响起,一直注视着他们的警察同志接通电话。
“好,我知道了。”
他挂断电话,走到床前:“林少峰,我们根据你书写的内容,在北面墙发现了一具女干尸,你认识她吗?”
林少峰拿过笔和纸,巍巍颤颤地写下两个字:姜怡。
林可俐瞥见白纸上的黑字,瞳孔颤了颤:“哥......那可是我认识的姜怡姐姐?”
林少峰点点头,眼底闪过一抹忧伤。
警察同志像抓到什么重要信息,看向林可俐:“你认识姜怡?”
林可俐点点头,双眼看向窗外,回忆道:“姜怡姐姐与我哥在校园相识,一个是北大才子,一个是北大才女,当年,他们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可是,哥哥当时有交往的女朋友徐盈盈。
“哥哥觉得亏欠她,于是,那一年,他带上姜怡姐姐一起南下,然后再也没回来了。”
“你们没有去找他们吗?”警察同志问。
“当然有,也报警了,警察也来到徐盈盈任教的学校调查,只是,徒劳无功。”
此时,林少峰将另一张写满字的纸条交给警察。
纸条上面交待:当年,林少峰带着姜怡南下,找到在海城中学任教的徐盈盈,希望得到她的原谅。
徐盈盈将他们带到化验室,趁他们不注死,将一支麻醉针扎向林少峰,然后当着林少峰的面,将姜怡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地切下来,最后将奄奄一息的姜怡藏在北面墙,注入水泥浆,永久消失。
林少峰被注入药物,变成哑巴。
双腿无力,只能坐在躺椅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被关在密室,也不知关了多久,只知道每隔一段时间,徐盈盈会带来一个妙龄少女,当着他的脸将少女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地切下来,直到淹淹一息。
这么多年,他一共亲眼目睹次。
他想死,可徐盈盈不让。
直到昨天,不知什么原因验室报警铃声响起,才发现这起惨绝人寰的杀人案。
林可俐听完后,吓得嘴唇发紫:“这个徐盈盈,死后一定下地狱!”
此时,房间再次被推开,另一名警察人员走了进来:“徐盈盈跳楼自杀了。”
一室安静。
她死有余辜,只是,被残害的少女与林少峰,再也回不到从前。
40年了,林少峰与姜怡音讯全无。
再传来消息时,一个白发苍苍,一个被残害身亡。
***
蓝千觅提心吊胆地度过整个下午。
今晚情况特殊,学校破天荒地取消晚自习,全部师生留在宿舍,不得外出。
所有人都惶恐又热烈地讨论着事件始末,只有蓝千觅坐在床边,一边帮小风野拆快递,一边竖起耳朵听八卦。
“徐老师跳楼自杀了!”
“真的?”一群人瞪大眼睛。
“消息是从医院传来,珍珠那么真!”
“天呀,不打自招,原来真是她干的。”
“后面又挖出第六具女尸,传说,传说是她的情敌,死状非常难看。”
“这么说,那个男人,就是她当年的情人,被她一直软禁。”
“得不到你的心,也要留住你的人,酷!”
“40年呀,情杀。”
“所以,不要得罪女人!”
“......”
蓝千觅听得胆战心惊。
她的关注点不在于事件来龙去脉,而是她和小风野有没有被发现。
徐老师死了,秘密永远烂在肚子里。
可是还有一个男人,他亲眼看着小风野把刀扎进徐老师的大腿,也看着他俩从密室逃出去。
他会不会把他俩供出来?
其实她也是受害者,本应主动投案。
但,小风野告诉她不需要,除非她不怕影响高考。
离高考只有17天,她犹豫纠结中。
她也不知道要不要听一个两岁小屁孩说的话,万一......”
小风野却像没事一般,看着新到的衣裳心花怒放。
今天上午置办了新衣服,昨天下单的两套衣服也到了,总共4套,加上新鞋新袜,那种感觉,像小时候过年似的,笑得合不拢嘴。
质量勉勉强强,虽然没法跟千年前的绫罗绸缎没法比,但比起身上那套破旧的,好多了。
人嘛,也不能太贪心,得一步一步来。
他第一个进了浴室,折腾一番,再出来时,焕然一新。
一身玄黑棒球服,配上一顶鸭舌帽,脚踏一双崭新的球鞋,摆着嗅脸,单手插袋,又嗅又拽。
“哗塞,我的宝贝儿......”
一群疯女张牙舞爪地向他猛扑而来,像极了饥渴的野人见到食物,奋不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