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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上漂了将近两个月,最后在海岸警备队的协助之下,总算将那条金玫瑰沉船拖回到港口。
消息一出,举国上下都沸腾起来。
自打战后,几乎每个天|朝人心里,对小霓虹人都有一种潜意识的敌意和抵制心理,只不过大多数时候,这种敌意和抵制都被很好地掩藏了下来,节假日大家照样会去霓虹国旅游,领略异国风情。
但这种和平是脆弱而又微妙的,就好像是建在火山口的城市一样,一旦突破那个临界点,“嘭”地一下,民众的抵制情绪就会被点燃。
就像早前的金勺鱼岛事件,连开着霓虹车的都要把车标遮掉,不然车子都要被那群热血的爱国人士砸掉,靖城那个霓虹人的商场和平堂都被人打砸抢过。
金玫瑰宝船的事一传出去,全国人民都震惊了。
小霓虹人居然连死人嘴里的金牙都不放过,不知道捞了从旧天|朝捞了多少钱,原来是打着东山再起的念头啊!难怪战后赔款的时候,死皮赖脸地说没钱,当然不钱了原来钱都被运出去了。
看到新闻媒体晒出的那一张张清单,群众们都出离愤怒了。
这些小霓虹人眼睛真利索,尤其会挑东西,看这损出来的东西,全都是有价无市的珍宝!
“方先生,您捐献的这些文物对于世界文物遗产具有无法估量的价值,我代表世界人民感谢您的慷慨赠予。”国家博物馆的覃馆长扶了扶眼镜上的金边眼镜,对着方敬露出了一抹热情真挚的笑容。
“捞起来这么多珍贵的古文物,自己居然一件不留,全部捐献给国家,小方这个年轻人还是很不错的。”李博士难得一次在公共场合这么正面评价一个人,让方敬不禁有点受宠若惊。
“哪里哪里,应该的,这些珍贵的文物也只有在国家的照看下,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价值。”方敬注视着覃馆长,表情特别认真特别诚恳地道。
覃馆长对于这个视金钱如粪土的年轻人更加有好感了,看着方敬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在看一个稀有动物一样。
“年轻人觉悟高,不错不错。”覃馆长笑得像只笑面虎一样,一双隐在镜片后的眼睛透着一股精明的厉光,忽然话锋秒转:“晚上大家一起吃饭吧,我请客。”
天|朝人向来喜欢在酒桌上谈生意的传统即使是博物馆这些只对死人骨头感兴趣的山顶洞人都深谙此道。
这些人个个都是文物界的泰山北斗,以往的方敬可望可不及的对象,没想到自己今天居然和对方平起平坐——虽然他作为捐赠人,有点拿钱砸人的意思,不过这感觉还真是太好了。
“覃教授过奖了,我只是做了一个天|朝人应该做的事。”方敬谦逊的态度让一众老学究们更加满意了。
文物捐赠仪式在万众瞩目中圆满落幕,将手中那些珍贵得有点烫手的文物全部交接给国家博物馆之后,博物馆的砖家们很高兴,捐赠人方敬也很高兴,整个人都轻松起来,看谁脸上都乐开了花,好像天上落了十一二位数的人头像给他,而不是刚才捐了十一二位数人头像的文物出去似的,惹得一众老学究们纷纷点头,觉得这个年轻人觉悟实在高,对他的印象更好了。
晚上覃馆长请客,方敬对着穿衣镜左看右看,浑身不得劲。
平时在家里的时候,他和岑九打扮得都是以舒适为主,但是今天肯定不能像往常那样随便,今天可是要跟一大群他最尊敬的前辈吃饭,当然要盛装才能表现他的重视。
“你觉得怎么样?合适吗?”方敬理了理领带,不太自信地问岑九。
岑九认真地看了一眼,说:“很好,很帅。”
“哦,可是我觉得这条领带不是很搭,要不还是换之前那条吧?”方敬好像第一次走红毯的小明星似的,紧张得不得了,左试右试,务必要打扮出最合适最帅最有风度的方老板气质。
岑九“哦”了一声,默默地从床上一堆新衣服里挑出之前那条蓝色的领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抿着嘴突然笑了一下,灯光下英气的眉眼仿佛着了光似的,漂亮得不得了。
方敬顿时看得呆住了,顿时把领带衣服什么的丢到脑后,果然扑过去,“啾啾啾”在岑九脸上亲了好几下。
果然还是他男朋友最帅。
岑九扣着他的腰,笑了一下,说:“不吃饭了?”
“时间还早呢!”方敬理直气壮地道,“我们可以睡一觉,正好赶上去吃饭。”
男朋友这么秀色可餐,到时候饭都能多吃两碗。
岑九露出一副“好吧,你这么喜欢我就勉为其难地配合你一下”的表情,将床上的衣服往地下一扫,果断抱着男朋友开始睡觉。
下午四点,睡了一觉起来,方敬手软脚软地起床,冲了个澡,胡乱捞起一套衣服穿上,和岑九赶往饭店。
都是一群在文物界能呼风唤雨的人物,身为晚辈的他当然不能让前辈们久等。
作为东道主的覃馆长早已经到了,另外还有三个人也在,其中两个是方敬之前在捐赠仪上见过的,除此之外,座位上还坐了一位四五十岁有点面生的中年人,蓄着八字胡,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穿着一身青色的唐装,看起来很有些仙风道骨。
覃馆长一看到方敬的身影,连忙招呼他:“小方来了,快过来坐。”
“覃馆长客气了。”方敬笑着和另一边的姚主任和严科长两人打了声招呼,目光转向那位穿着唐装的中年人,一脸好奇地问道,“这位是……”
覃馆长哈哈一笑:“他是我的一位师弟,姓徐,职业是文物鉴定,爱好是收藏古董,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
方敬顿时眼睛一亮:“原来是徐大师,久仰久仰。”
古玩收藏界有南王北徐之说,指的就是王大师和徐大师两位收藏大师。
王大师与其说是收藏家,不如说是一位古董商人。早年家境贫寒,但是对古玩十分热爱,后来发迹后,开始慢慢收藏这些,但是他收藏的目的很大一部分是为了今后升值再转手,说穿了就是一种投资的商人行为。
但徐大师就不一样了。
徐大师本身就出身书香门第,家族底蕴深厚,对比王大师的商业行为,他才是一位真正的收藏大师。
对于这样的人,方敬从来是不吝于相交的,至于原因么,从来都很简单——所有对古董文物有收藏癖好的人,全都是他的潜在客户,尤其是王大师徐大师这种声名在外,人品财力都得到公众认可的收藏大师,更是他急于结识的对象。
他可是捞船的啊,捞了的东西多半都是要脱手的,这种知根知底又靠谱的不差钱,他最欢迎了。
徐大师抬起眼皮,打量了方敬一眼,十分高冷地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方敬一腔热血遭遇北极冰川,顿时噎得说不出话,摸了摸鼻子呵呵两声不说话了。
覃馆长却一点也不在意,仍旧乐呵呵地道:“我师兄他就是这样,看起来比较高冷,其实是害羞来的,他看到陌生人就紧张。”
姚主任和严科长显然也是认识徐大师的,两人脸上的表情也十分自然,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方敬囧了一下,心想一个十几岁的小年轻腼腆害羞他还能理解,但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你见个陌生人还害羞真是让他有点理解不能啊。
“吓到了吧?当初老覃第一次介绍我和徐大师认识的时候,我也跟你一样的表情。”姚主任哈哈一笑,解释说,“别看徐大师这样,但他对古玩的认识和见解简直让人叹为观止,眼光不比陆教授差。”
方敬:“?!!”
他知道自己的授业恩师是文物鉴定界的名人,但有名到这种程度,连国都的博物馆的主任和馆长都推崇备至,还真有点出乎方敬的意料之外。
相比起覃馆长徐大师他们这些人,陆教授简直太低调太亲民了,完全没有一点大师的派头。
方敬再一次庆幸自己的好运气,当初家中遭败,高考失利,被调剂到文物鉴定这个冷门专业,没想到反而是他人生的转折点。。
徐大师被人当面议论,脸上也没有什么不悦的神色,只是习惯性地维持一副高冷的表情,默默地喝茶。
方敬这下确定徐大师果真是如姚主任他们所说的,只是太害羞所以显得特别冷淡。
“哈哈哈,不管怎么样,今天能见到徐大师绝对是我的荣幸,以后有机会还请徐大师多多指教啊。”方敬真诚地道。
他的水泡泡里还有不少小玩意没有脱手呢,也不知道徐大师会不会有兴趣。
徐大师矜持地点了点头,一脸的面无表情,再一次验证了姚主任关于他害羞的说法。
方敬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好在覃馆长很快就按铃叫来服务生,让他们开始上菜。
不一会儿,服务生端着菜盘鱼贯而入。
八宝珍、佛跳墙、老鸭粉丝汤、蜜汁烧鹅、宫保野兔、芫爆仔鸽、花菇鸭掌、奶汁鱼片……
果然不愧为帝都最受欢迎的饭店,还没揭开盖子,方敬就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味道,鲜得不得了。
席间,覃馆长看着方敬的神色真是越看越满意,问了一句:“小方今年多大了?”
方敬毫不在意地道:“二十八了。”
岑九警惕地抬起眼睛看了覃馆长一眼,眼里带着刀子,方敬顿时觉得周围的气温陡然降了十度,冻得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蹦出来了。
奈何覃馆长此时仿佛眼瘸了一样,丝毫没有感受到岑九充满威胁的眼光,依然兴致勃勃地道:“还没有结婚吗?年轻人看重事业是好事,不过现在事业有成,也可以慢慢考虑家庭的事了。”
方敬:“?!!”
心里顿时产生了一股不好的感觉,不会是他所想的那样吧。
果然,覃馆长接下来又问道:“小方有女朋友了吗?”
方敬:“……”
“已经有对象了,我们打算今年底就结婚。”方敬回答道。
身边寒气尽褪,又恢复成宜人的室温,方敬略松了口气。
近来岑九的管家公气质越发明显,但凡别人出现一点要给他和别的女人做介绍的苗头,如果当时没有立场坚定地拒绝,过后岑九肯定会发飙。
覃馆长哦了一声,高兴地道:“我还在想你要是没有对象的话,我有一个侄女跟你年纪差不多,还想介绍你们认识的呢,没缘份啊。”
方敬露出岑九的招牌羞涩笑容:“多谢覃馆长厚爱,覃小姐将来肯定会遇上更适合她的人。”
覃馆长把目光投向在一边默默吃饭的岑九,问道:“小陈呢?”
他对这个沉默的年轻人也很有好感,长得好还特别低调,不爱出风头,听说是方敬的得力助手,这样稳重务实的年轻人现在已经很少见了。
岑九抬起眼睛,面无表情地道:“我也有对象了,我们打算年底结婚。”
“哎呀,小陈也没有缘份。”覃馆长也不以为意,他不过是看方敬和岑九两个年轻人都不错,所以想介绍他们年轻人认识,如果两个年轻人真能互相看对眼,也能称得上是美事一桩,倒不是一定要让方敬或者岑九和他侄怎么样。
他的侄女高学历高颜值高情商,完全不用担心没有行情。
酒足饭饱,覃馆长让司机送他们回酒店。
方敬吃得有点多,回到酒店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才在沙发上坐下来。
“咱家那个客栈得请个厨子才行。”方敬显得有点若有所思。
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九方客栈目前掌勺的是根婶,虽然农家饭菜做得也算地道,但比起这种大饭店就差太多了。
当然,他也不是一定要和这种大饭店的水平比——肯定比不了,但客栈餐饮方面需要改进却是不争的事实。
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是客栈的老板了,但是并不表示他不能为客栈的未来提出一两点具有建设性意见的要求。
“行,那就去请个好厨子。”对于今晚让方敬印象深刻的晚餐,岑九的表现显得有些随便。
以往宫中设宴,碰上圣上心情好的时候,他们朱雀堂也能跟着沾点光,御膳都吃过,今天的晚餐虽然味道不错,但也就是不错罢了,还不如方敬亲手烤的生蚝。
“唉,总算把这桩事了结了。”方敬摊着四肢窝在沙发里,想了想,道,“我们明天就回家吧。”
“嗯。”岑九眼睛一亮,外面再繁华美好,他却一直对东庄那个僻静的朴实的渔村念念不忘。
也许是在那里,他和方敬度过了人生最美好的时光吧。
“然后去一趟暹罗,把上次捞的那些瓶子卖掉,然后我们就去国外结婚,周游列国度蜜月。”
“嗯。”
只要是方敬想做的事,他都会陪着方敬一起,即使是要去妖怪的国度,他也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