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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硕听着林铭玉的话,目光从许重卿身上扫视到孙泽怀中的木匣之上,很快地收了回来。看过七巧琉璃尊,再瞧这楼船,便不觉得楼船有何奇特了。他一个帝都贵胄,总也不至于沦落到跟几个穷酸书生争夺物件的地步,忒掉价!
要争,也得争这稀罕的不是?
涂硕的目光再一次落在琉璃尊上,流露出势在必得地气势。
林铭玉目光一转,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啜饮了一口,掩饰住眸中狡黠的神情,
不多时,伙计们捧出三件精巧器物,虽说比不得琉璃尊的惊艳,却也是件件巧思,不落窠臼。众人品评了一番,张掌柜道:“不知涂爷可有中意的?”
涂硕笑着瞧了林铭玉一眼,不说话。
林铭玉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先是不舍,继而又是神色间显出开朗的神情,眨眨眼,笑道:“涂公子对这琉璃尊可还看得上眼?”
涂硕一笑,挑着眉道:“看得上眼又如何?这可是铭玉心爱之物呐。”
林铭玉摇头:“虽是喜欢,但君子有成人之美,若是涂公子喜欢,不妨拿去。我不过是个爱顽的,东西放我这儿不过糟蹋了,不若在涂公子手里,能得它的归宿。”
“哦?铭玉是要让给我了?”涂硕眼睛一亮。
“说不得让字,我只是约了掌柜的看货而已,并未有何买卖之约在。涂公子既然喜欢,当然可以自便。”
涂硕点点头,连说两个“好”字。
张掌柜忙笑着道:“是现下包起来,涂爷带走?还是小的着人送去府上”
涂硕挥挥手,小厮小青从怀里掏出银票。张掌柜忙示意伙计带去结算,亲自把琉璃尊重新包好,放入紫檀木匣子,交到小红手上。
“涂爷可还有看着中意的?”
涂硕已经站了起来,余者都跟着站起来。“不必了,下回有好东西,记着给爷送个信儿,再有这样的事儿,别怪爷不给你脸面。”他手中的玉佩一抛,往许重卿的方向扫了一眼,又对林铭玉道:“爷还有事儿,先走一步。有空过府找你玩儿。”
林铭玉拱手,做出请的姿势。涂硕靴子一踏,转身气势惊人地走了。
张掌柜送至店外,松了一口长气,回来对着许重卿三人深深一礼:“今日多亏三位客官担待,小店多有过意不去,客官们若是还有看中的玩意,不拘寻常贵重,但请随意挑选一件作为赔礼。”
许重卿与同伴们互换了一下意见,把掌柜的扶起来,道:“张掌柜言重了,未料得遇上这样的主儿,要说委屈,还是林公子委屈了呢。我们不过受些闲气,若收什么赔礼,那可是枉为读书人了。林公子为了保全我们的心爱之物,放弃自己的心爱之物,这份恩义,在下足敢钦佩。”
说着三人齐齐对林铭玉拱拱手,算是作谢了。
林铭玉回礼,笑道:“许兄,诸位不必再多礼了。相见即是缘分,何必如此拘礼。三位若是有别事,请先自便,我与张掌柜还有一些事需要请教,三位……”
许重卿连连摆手:“我们与同窗有约,正在告辞,林公子请自便。告辞了。”赵更、孙泽俱是拱手,然后三人一齐出了店门。
待店铺里客人都走了,张掌柜才躬身重新对林铭玉行礼:“东家。”
林铭玉点点头,张掌柜又道:“此处人多眼杂,还请东家移步后院说话。”
张掌柜把林铭玉请到后院,把他让到上座,自己在下头搬个凳子坐了,丫鬟沏了新茶上来。张掌柜亲自接了,奉了茶,把丫鬟挥退,只留下自己并一个帐房在房间里,向林铭玉汇报铺子的收支情况。
林铭玉顺便把帐查了,这位账户记账清晰,账目很有调理,又有张掌柜在旁边解说,帐查得顺利。说着已经到了饭时,张掌柜请示林铭玉之后,去太白楼叫了一桌酒菜,送到后堂来,伺候林铭玉吃了。
林铭玉再三请了,张掌柜与帐房才坐下来,同桌吃饭。在不那么正式的场合,林铭玉也是不那么守规矩的。三个人慢慢吃着饭,席间偶尔说笑两句,并不谈生意上的事情。待林铭玉放下筷子,张掌柜与帐房也停了箸。
用过饭,林铭玉想着账目没剩下多少,便也不多休息,又把两人叫过来,把账目都对齐了,最后汇总一个数字。
“……上月盈余七千八百两,本月方过来一勋,账上盈余三千五百四十八两银子,下旬有批东洋新货过来,皆是上品的好物件,料想利润更丰厚一些,到月末盈余万两银子总是有的了。”帐房先生禀告道。
林铭玉点点头:“很好,大家都辛苦了。张掌柜,这月的盈余拿出三千两,你与帐房各得八百两,余者给伙计们分了吧。另再放一万两银子再这儿,下月,我打算卖一种新品,是一种专供贵妇人们用的香水。如今走礼的人,三节两寿的,送与各处权贵府邸夫人们的礼品也是大头,这些香水可派上用场,到时利润更为可观。这一万两银子,就用来预备这个事儿,你好好思量思量如何做,有事便让人来找我。”
张掌柜颇激动,比如今的利润更为丰厚的营生,那得能赚多少银子啊!但他不会怀疑林铭玉眼光的准确性,过去的经历已经给了他无比浓厚的信心,跟着林铭玉这位东家做,总不会吃亏的。
两人双双谢过林铭玉的赏,又把铺子里需要决断的事情汇报了一番。待做完这些,已经是下晌,日头慢慢落了下去,林铭玉惊觉已经在外头忙了一日,便不再多留,让张掌柜送了出来。
回到林府,林海落衙回来了。林大得了信,在府门口迎了林铭玉。林铭玉没问,先去林海初请安,陪着林海说了会儿话,又等着林锐回来,三个人用过晚饭,再说了一会儿家常,方各自回了院子。
林锐初来京都时,与林铭玉住一个院子,后来林海来了,林锐中了探花,两人谁也没提起,便一直还是住在一处,也为搬开。前些日子宋文宁来林府备考,住进林铭玉的院子。一个院子住三个大男人,倒是有些挤了。林府也不是没有多余的院子和房间,林锐便提出来,另选了与林铭玉的醒花院相邻的歇桐院住了。
林锐把林铭玉送到院门口,见他进去了,方改道回到自己的院子。
进了院子,丫鬟们迎上来,林锐让丫鬟伺候着更了衣,方屏退左右,一个人进了书房。六月初九的万寿节,届时各路总督将入京朝贺,远镇西北的昌平王必然会依诏入京,届时京都又会搅动怎样的风云?
如今铭玉已经成为乐福王府的伴读,今日又与忠顺王府涂硕扯上关系,只怕有心人会拿此做文章。且,叔叔对昌平王府的态度,总觉得有些不对。
林锐思索着,把平日里发现的细节都串联起来,越发觉得林海对昌平王府态度暧昧。说不上对立还是支持,总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在两者之间若隐若现。
林锐想些什么,林铭玉自然不知的。他一回到醒花院,也领着林大进了书房,同样不留人伺候。
“说吧,你发现了什么?”
林大隐隐有些激动,平复了一口气,回到:“大爷,您让我查的太白楼的底细,小的寻摸了近十日,今儿终于查出了些许眉目。太白楼杜掌柜祖籍姑苏,二十余年之前只身匹马来到京都,开了这家酒楼,然后安安稳稳发展到今日的地位。自他营生之日,太白楼便没有遇到过灭顶之灾,几乎所有在太白楼惹事之人,最后都会莫名被清理。”
“清理?”这个词让林铭玉觉得奇怪。
“是的,清理。所有得罪太白楼的人,不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当官之人,或是富商豪强,最后总会卷入一些奇怪的事件中,当官的可能会被调职活着削官,为富的或是惹上官司散了财,总之,不是在京都呆不下去了,便是再无能力挑衅太白楼。太白楼的背后有一股神秘的势力,让他能超然京都所有的酒楼店铺之外。成为京都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之一。”
“顺着这条线索,小的暗中寻了人帮忙,结果却很奇怪。”林大自小在京都长大,他是管家之子,自小便沉默寡言,处事沉稳,直到被放到林铭玉身后服侍一段时间之后,林铭玉才发现他身手不错,同时脑袋十分的灵活,在外头人缘极好,三教九流,都能找得出一些门路。这样一个人才,又是家生子,林铭玉一直很信任他。
“如何奇怪?”他这样说,必然是发现很疑惑的东西了。
林大想了一想,似乎在梳理自己的思绪:“……他背后有皇宫里的势力,似乎还有,还有咱们家老爷……”
我爹?林铭玉皱着眉,一时没有说话。联想起太白楼杜掌柜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是突然变得不一样的,若说与老爹有关,那自己是老爹的儿子,看在爹的份上,他若是对自己特殊看待,也该是从开始便是同一个态度,不至于突变。
是什么引起他那种改变?林铭玉慢慢回忆着,却始终差了那么一点。脑海里好似有条线索要跳出来告诉他答案,却朦朦胧胧隔着一层纱,一闪即逝。
林大等林铭玉沉思足够久的时间,方请示道:“大爷,还要不要再查。这次的兄弟跟得不小心,对方甚是警惕,应是被对方察觉了,也许,老爷那头也有所察觉。”
林铭玉想了想,“不要再查了,我只需要确认他确实有问题便行了。下面的事情,你不要插手,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你找的那个人,重重谢他,也让他不要再查了,当什么也没发生。”
“是,我这就去办。”林铭玉点点头,林大立刻出去处理了。
林铭玉想了想,让丫鬟进来更衣之后,重新走出院子,往林海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