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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雅一面往雍都赶去, 一面使人去告知了和列两名剑客。
雍都在秦献公以前是秦国的都城, 也是政治经济文化极繁荣的地方,现在虽迁都咸阳,但祭祀庆典还是在故都, 所以地位还是很高。况且还有秦国历代先王陵寝、宗庙在此。
赵雅带着从咸阳城畿雇来的两名下人婆子及一个车夫,在雍都上算热闹的街上倒也不扎眼。到了地方, 赵雅自然去打听劳役所。那几个下人婆子拿着赵盘的画像,跟着打听了半日便嫌累, 不肯再动。
赵雅扬言要解雇他们, 他们倒也不着急,说反正她不雇总有别人雇,秦国不比关东到处缺人。
赵雅无奈, 一时也没找到合适的下人, 他们也说得在理,换了别人恐怕也这幅懒骨头。
便克扣了他们些饭食当做惩罚, 这三人也光棍知道给主家出出气, 反而不抱怨了。
这样慢吞吞打听了,看了三日,终究是没个结果,赵雅只得回驿馆收拾行装,准备回赵国。
正在这时, 那雇来的婆子大呼小叫地跑了进来:“夫人,夫人,那画像上的人, 我刚才在街上瞧见啦!”
什么?!
赵雅又惊且喜,赶忙拽着婆子往驿馆外跑。
“在哪里看到的?”人来人往,哪里有?
婆子喘着粗气,“方才我在前面那家瓦罐店看到。那画像上的人在里面做小工。”
什么?
赵雅又好气又好笑,这婆子消遣自己么?
赵盘又不是朱由校,最是厌恶体力劳动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人了,说他逃婚游山玩水被逼当苦力,她还信,若说他看破富贵跑来当瓦匠,真是滑稽!
那婆子也看出赵雅神情,急了,拽着赵雅就往那瓦罐店走,“真的,夫人,这店就两步路的事,婆子我哪敢骗你?这不一看就戳穿了么?”
这婆子说的煞有其事,赵雅将信将疑,抱着一线希望还是跟着去了。
瓦罐店门面很小,又不朝阳,里面黑咕隆咚,惟有摆在门口的瓦罐被阳光晒到显出点光亮来。
婆子扯着嗓子喊:“掌柜的!有生意上门,我家夫人来买东西了。”
里面人沙哑地“哎'了一声出来,是个老头,橘皮似的皮肤皱了吧唧,一见有客人,立马笑成一朵菊花:“夫人,是买器物还是烧瓦砌墙啊?”
赵雅并不注意他,而是朝里张望。
婆子会意:“掌柜的,你家那小伙计呢?”
老头讪笑:“他送货去了,还没回来。您二位要不看看,待会我让那小子给你们说道说道。他对这个瓦啊陶啊罐的都能说出个四五六来。“又冲里一喊:“老婆子啊,出来给客人斟茶!”
赵雅连忙说“不用不用”,怎么看赵盘都不会对这些东西说出个四五六的,要是走鸡斗狗还差不多。瞪了婆子一眼就要走。
婆子一脸委屈:“夫人在等会嘛……”
这时,那老妪也提着水壶出了来,招揽:“夫人,这日头大,先喝杯水再走。”倒是有些买卖不成仁义在的味道。一只手提壶一只手端茶水,送到了赵雅面前。
赵雅见她年老辛苦,便接了水来,皱着眉看这粗陶碗上隐约的污垢,正纠结着喝不喝的时候,背后一声“娘!”让她回过身来。
一个黑脸小子,笑得见牙不见眼,推着小车站在那。
瞬间,街上的人流黑白了。
全天下的阳光只集中到他一人身上。
赵雅想走过去,却发觉全身血液停滞般动弹不得。
“娘,孩儿回来了,可渴得紧!”黑小子把小车放下,三步两步走过来,经过赵雅时冲她笑了一下,却是凑到老妪面前抢过水壶,仰着脖子灌了起来。
赵雅看着他,眼睛发涩,心却猛地沉了下来。
婆子讨赏:“夫人这人可找到了吧?那婆子我的赏金……”
赵雅喝骂:“滚你个老泼奴!像个屁,一点都不像!”
婆子大感委屈:“夫人这人明明跟画像一样!”
赵雅心情却不是一般二般的难过,手指着驿馆:“你滚不滚?再不滚回去,本夫人将你赶走!”
“好好,我滚,我滚……”婆子也是个人精,见赵雅情绪激动也不敢留在此处继续被责骂,走得一步三回头,可惜她的赏金,嘀嘀咕咕骂赵雅小气。
瓦罐店一家人突然见这个夫人发飙训斥家奴,倒是也不敢上前相劝。终于等赵雅撒完了气,那黑小子才上前迟疑着问:“夫人,听我爹说,您来买瓦?”
赵雅看着面前与赵盘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压住心中的激荡和对赵盘的担心,点点头:“我想买些……”一时也对编造借口无趣,便道:“你给我随便讲讲吧。”
黑小子为难地看向了老头。
老头道:“夫人,我家的瓦都是些粗鄙货色,您要不要去别家看看?”
这是明显地逐客了,赵雅一看就不是像来买东西的,反倒对他儿子一直看得紧,老头虽是平民,却也是生意人,恐怕儿子吃亏。
赵雅自嘲地笑了笑,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也不想就这么回去驿馆,怕忍不住有拿那婆子下人出气,引得主仆关系太僵,便找了家酒馆进去。
在这个空间几年,对酒也有所了解,没有蒸馏的工序,都是低浓度的甜酒,根本喝不醉人的。赵雅也就叫了壶酒来自斟自饮。
哪知一入口,她就呛到了,这什么酒这么辣!
掌柜的看出她不是秦人,便笑道:“这是我们秦国特有的酒,项太傅的方子酿制而成。”
原来是项少龙,难怪。
赵雅尝了两口,觉得味道实在太冲,明显是才酿的,堪比酒精兑水,妈的,售价还不低!
喝完了酒,赵雅就准备回驿馆了,哪知刚出门,转过一个角,便觉脑子嗡嗡,心里难受,一阵恶心,一个没忍住扶着墙,便吐了出来。
直吐得眼泪汪汪。
突然,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被,小心地拍着。
她连忙想回身,可胃不答应,一下子又狂吐起来。
那只手顿了一下,还是继续拍着,让她舒服一点。
吐完了,胃空了,舒服了,赵雅却不敢回头了。
那只手也停住了。
直到收了回去。
赵雅猛地回身,拽住那人:“你搞什么鬼?!好好地逃什么婚?!你这样突然不见了,我到处找你,我,唔……”却是被那人紧紧抱入怀里,口鼻压在胸膛。
赵雅死命推开他:“脏!”她刚吐过,嘴上全是中午的饭混着胃酸。现在全蹭他身上了。
赵盘笑了笑,“现在干净了。”
赵雅看他笑得无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赵盘倒是得寸进尺,拉着她衣袖在手里抖抖,“你怎么认出来那瓦罐店中的少年不是我?”】
赵雅鼻子里哼着说:“人家那么听话懂事,不让人操心……”一边斜眼偷瞄赵盘神情,却见他依旧笑眯眯,并不着恼。心下讶异,这赵盘才两年就不耍小孩脾气了?
赵盘道:“我要是不让你操心,你也不会来找我吧。”
“赵盘……”赵雅心里也不是滋味起来,两年前最后一句竟是说不再见他的话。
“不过,你好好地跑出来,不会就为了引我吧?”
赵盘勾了勾唇,“是啊,为了引你。反正你也没成亲,闲着也是闲着。”
这下戳到赵雅的痛处了。
赵盘倒没继续“打击报复”,而是道:“我这几日躲在一个好出去,带你去瞧瞧吧。”说着也没问赵雅同不同意,拉了她的手就大步往前走。
赵雅也有一肚子话要说,便由着他了。
可待到他的“好去处”,赵雅傻眼了——“玉娃馆”!
这个,是不是妓院?!
她一拽赵盘,“你这几日逃家就是躲在妓院鬼混?!”
赵盘夸张地叫“疼”,把手腕抽出来,来回搓着可疑的痕迹。
这时一个脸比墙粉厚,嘴像刚吃了孩子的中年妇女一摇三晃地走了出来,两眼含春地超赵盘抛了个媚眼:“赵大爷可知,小店不招待女客的?”
赵盘顺手摸了一把这女人的肥臀,“妈妈行个方便。”
直把赵雅看得鸡皮疙瘩直起。
那老鸨笑嘻嘻:“那好吧,两位里边请。”
赵雅却不干了,说什么都不肯进去,也拽着赵盘不让他进去,“这地方都是些腌h的!”
赵盘却讥笑道:“可比朝堂后宫干净多了。”
赵雅一愣,想宽慰几句,又觉得地点不对,便要拉着他另找地点说话。
赵盘也看出来赵雅是极不愿进这玉娃馆,终是答应了她。
两人一路无话地走到了城郊,雍都并不大。
驰道边上的亭子,葱翠烟率相掩,却是临别叙话、宴客的好地方。
赵雅只觉得两年不见,赵盘长大了,也更深沉了,让她觉得陌生看不清了。
她有一肚子话想说,可是临了还是说了正事:“项少龙好像怀疑你的身份,在邯郸城外到处找线索。”
赵盘吐了一口气,“他怀疑就怀疑好了,又能耐寡人如何?反正嬴政早死了。”
赵雅也没当成事,要是项少龙真发现真相,傻眼的第一个就是他。
赵雅又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宫?”
赵盘不说话,抓起赵雅的手,反问:“李园是不是因为我,才不娶你了?”
赵雅见赵盘情绪低沉,想他也在为婚姻的事情烦恼,记得剧情中他好像是喜欢过吕娘蓉的吧。
“李园他没说不娶我。”
赵盘挑眉似笑非笑:“寡人是一国大王,下聘问名不过才寥寥数月,你二人却为何两年了还没动静?寡人记得李园连跟赵王都问过吧?你二人根本无甚关系!”
赵雅这两年随着时间渐逝,而李园毫无动作,从一开始的焦急不安,到后来的担心猜度,直到现在顺其自然。
苦笑道:“那又怎样?除了李园也没其他人让我挑。”
赵盘哑然。
两人一时无话,赵雅既然谈到李园,就道:“现在山东各国准备趁此次秦国新君刚立,结成九国联盟攻秦。李园是楚国的监军。”
赵盘轻蔑道:“九国联盟看似浩大,实则各为其政,正好让我们个个击破。真正能打仗的只有三晋韩赵魏,而首领楚国地处南方远离秦国根本不会尽心,其他偏远小国亦然。”
赵雅是知道历史和剧情,才这么不担心,没想到赵盘身在局中也如此不凡见识,很是高看他两眼。
赵盘得意起来,“怎么,本公子很是英武吧?”
赵雅扑哧笑出来,这才是赵盘嘛。
赵盘意动,止住了笑,“这次,你别走了。留在秦国,我定护你周全。”
赵雅惊疑,她不知道赵盘怎么这么有把握,同样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接着逃婚跑出来。
“你,不信我?”赵盘见赵雅迟迟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