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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一连串的刺激, 陆振华仍旧昏在床上。文佩坐在他身边暗暗拭泪,依萍被如萍、梦萍两姐妹拽出去聊天。依萍的主要仇人是九姨太和梦萍, 现在九姨太改嫁了,梦萍任她讽刺了几句也只是蔫呆呆的不说话, 如萍只在一旁哭哭哭哭哭哭。
陆家家门不幸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可云当然也知道了,她总是三天两头的跑去陆家,看自己的情郎有没有被工作累坏。梦萍因为偶像大人是开舞厅的,又在陆赖牟恍概o拢退墓叵岛昧诵矶唷h缙寄兀匀皇俏蘼酆退墓叵刀己芎, 她这样性子绵软对人柔顺的女孩子难得有个仇人。在今天, 可云她当然也来了,带着按内部价格哈斯曼舞厅里买的几样点心,来看看陆家仅剩的三兄妹。
可云可没料到,她居然在桌椅残缺、杯脏茶冷的客厅里看到了根本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依萍。可云没有发疯, 她爸李正德也没去文佩那里借钱, 依萍对可云和李家的情况不怎么了解,只以为可云和陆家和陆蓝济挥泄叵盗恕r榔己苷鹁目醋潘骸澳阍趺蠢戳耍俊
可云愣了愣,看了一眼清瘦又疲惫的陆溃炝肆车溃骸拔依纯纯馈!
梦萍站起身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可云,你能不能帮我看看,你那里有没有合适我去做的工作?”
可云皱了皱眉, 有些迟疑:“有倒是有,只是那里乱的很,你。。。”
梦萍羞恼的跺了跺脚:“可云,哈斯曼再乱,能比咱家更乱么?现在家里的日子很拮据,我爸爸又病倒了,需要钱治病啊。”
依萍道:“可云,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哈斯曼,我听同学说那里好像是个舞厅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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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萍虽然和可云不太亲热,可是她更不喜欢依萍,当下道:“可云和赖亩邮枪孤杼习宓母啥樱馨踩摹!
可云羞红了脸,把点心盒放下,往楼上跑:“我去看看老爷子。”她始终是个本分的、以陆牢斓呐19樱淙晃囊锒v龉故窃诩父鲈轮缶桶衙投锹蓝拥氖率蹈嫠吡寺馈h缓舐栏嫠吡嗣纹既缙迹3已狭盍饺瞬恍砀嫠呔乓烫月秸窕膊恢浪约旱乃镒酉衷谠谝桓鲋阶斫鹈缘奈杼铮灰蝗合械拿皇碌墓筇侨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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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绎窝在六哥怀里撒娇,过一会觉得肚子饿,又想起自己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梳妆,就把两人都请了出去。洗脸刷牙梳头换衣服,喝了两碗粥,打扮的像个成熟稳重美艳的老板娘,穿着高跟鞋、高开叉的旗袍,晃着细腰跑到六爷的屋子里,继续挤进他怀里,要求抱抱。
老六心里知道,她等着自己来找她的这一个月里被吓得不轻,整日里担惊受怕,又对发生事情的根本不清楚怎么回事。按照她凡事都往坏了想的性格,虽然没有日夜垂泪,但心里没有一刻是不痛的,好不容易养好的心脏病肯定又出来了,自己抱着她也算是抚慰一下心灵。
老二在一边嗑瓜子,磕了一会觉得无聊,双手抓起一把瓜子搓了搓,瓜子皮化成碎屑落了下去,只留下手心里一把瓜子仁。直接把瓜子仁丢进嘴里嚼嚼,抓起帕子擦擦手,闲的没事儿伸手逗她:“来让二哥抱抱~别老和老六在一起,你当心他那天馋了把你吞掉。”
文绎笑嘻嘻的眨眨眼,伸手挠了挠老六的下巴,娇声道:“六哥,会吗?”
老六被她轻轻柔柔的指尖挠的痒痒,忍不住笑了起来:“不会的,我饿疯了也能认出你来。不过老二和老五倒是可以吃掉。”
老二翻了个白眼,继续一把一把的搓瓜子仁吃:“不来我这儿就算了。你多和老六亲近亲近也好,下次再出事他也能不忍心下狠手。这次就是的,你要不是缠了他这么多年,天天耳鬓厮磨的,他也不至于在那样生气的情况下还留你一条命。换别人,肯定先杀再调查。”
文绎咯咯娇笑,就是不信:“二哥老是骗我,很好玩么?”
老二摇摇头,很正经的说:“我从来没骗过人。老六发狂的时候,就连大哥都咬过呢。多亏他不是毒蛇,最后把大哥又吐出来了。”
“哎呀,好可怕哦。”文绎捂了捂胸口,觉得生吞活人再吐出来真的有些恶心,压着没显露出来,笑盈盈的说:“我前两天叫人运来了几十坛花雕,还有两坛子四十年的状元红。刚才叫人预备了几盘家常菜几样甜点,开了坛酒。六哥,二哥,赏个脸一起喝两杯好不好?”
老二挑眉:“好啊,喝酒聊天讲笑话最好了。老六一天到晚都在和你吃喝玩乐啊,他这些年也算度假了呢。各种羡慕嫉妒恨呐。”
“哎呀,我腿麻了。”文绎嘟了嘟嘴,忽然又笑了起来:“六哥这十几年很不容易呢。把我这种学什么都没有天赋的人,一点一点的教导到如今这样的博学多才文武双全,很辛苦呢。二哥您别不信,您漫天遍地的找一通,都找不到一个比我更笨的人了。你瞧,我在六哥腿上坐了一会,六哥没被我把腿压麻,倒是我自己腿麻了。嘤嘤嘤,好丢脸哦~”
老二捂着胸口,做陶醉状:“我终于知道他们怎么一个个的都是妹控了。太萌了,又乖又怪又可爱,真是太萌了。老六,把她抱走。”
老六已经用公主抱的方法把她抱到门口,闻言顿时抬起脚在他大腿上踹了一脚:“我都抱起来了你才说!好了,你可以滚了。没你事儿了。”老二居然被他踹了一脚就真的走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留下来也碍事,反倒让老六和她之间有很多话不能说清。毕竟他和文绎不算熟人。
摆下一桌丰盛的下酒小菜,四盘热菜四盘凉菜,四色小中点,四种西式小点心,四盘小拌菜,四种水果的拼盘,还有一坛子酒带着金酒勺用小炉子温着。老六和文绎推杯换盏的喝了起来,把事情说开之后都松了一口气,决定喝个畅怀大醉,就算天翻地覆也不管。
文绎拿大杯喝了几杯酒,一时兴起,撩开高开叉的旗袍前襟,拍着肥而圆的大腿暂代玉子板,唱道:“二人对坐饮刘伶,我与兄长慢酒三盅。一人喝酒杯不动,二人喝酒盅换盅,三人吃酒团团转,四人吃酒满堂红。喝个五福来捧寿,喝了个福禄寿三星,喝个明星赶明月,喝了个明月就赶明星,赶不上明月罚酒三盏,赶不上明星罚酒三盅。”
老六叹了口气,伸手给她盖上前襟。又怕她耍酒疯,想了想,手中法力一闪,愣是把她旗袍的开叉处往下挪了二十厘米。
虽然是罪魁祸首,但是既没来这里也什么都没说整整消失了一个月的梅山老五传信:“那个啥,小黑胖子,别生气了,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哥立功了,但是也受重伤了,现在在这里养伤。你来看看他不?”在纸上写好了,三下两下叠了个纸飞机,吹了口灵气丢出去。
老六一伸手,从空气中抓出来隐形的纸飞机。用力一抓,再抖开来一看,道:“小绎,老五说你哥哥受了重伤。”
文绎醉醺醺的抱住六爷,用胸部蹭了蹭他的胳膊,色迷迷的笑:“不管他!六哥我们来打牌吧,谁输了谁就脱一件衣服~”
虽然两人喝了一样多的酒,但老六显然没怎么醉,毕竟他是仙人啦啦,凡间的酒醉不倒他。摇摇头,按住她天灵盖:“你真是喝多了。”
文绎直觉的从天灵盖往胸口,一阵清明灵净的感觉驱散了醉意,这感觉,好似凉水浇头怀里抱着冰,顿时就一激灵。接过信,拿着看了一会,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难看。咬着牙,许久才狠狠的说道“哥哥没事。”文绎用力的抿了抿嘴,她说的话虽然极力做出轻松的样子,但她那惨然的脸色,有些失常的举止,还有砰砰乱跳的心脏,全然没有说服力。“文一和我是不一样。”她搓了搓额头,极力的想让自己别那么担心,冷静下来:“文一做的每一件事都在计划中,除了我以外,没有人能逃过他的计算。他这次受伤,一定很有必要。”
老六在空中又抓出一封信来,只看了一眼就诧异的说:“天河卫!二爷怎么会把一个刚刚入职尚未正式成仙的人调进天河卫?”
“天河卫怎么了?”文绎已经镇定下来,喝了一杯浓茶,又吞了两枚药丸:“那是个很危险的地方吗?”
老六皱了皱眉,肃然的答非所问:“天河卫分为九旅‘天蓬、天任、天冲、天辅、天禽、天英、天芮、天柱、天心’,这九旅依仗天河先天威势,结成奇门遁甲阵,整条天河浑然一体,无人能够攻破。自天河总督去后绞成一团,养敌以自重,九名元帅狼狈为奸。前天蓬元帅稍有异心,就被联手算计乃至落入猪胎,换了个新的天蓬元帅,也是他们的人。天庭派进去控制局面的散仙在捉妖、治水时,证据确凿的‘意外’死了三十三个,文一差点就是是第三十四个。天河卫常常换将,常和四方交战,伤亡巨大也极容易积累军功。天河卫本该二爷接管,但二爷总没空处理他们。但二爷因为派进去的人太容易被‘意外’死,一直都舍不得把真君神殿名下的兵将送进去。”
文绎喃喃道:“那么多散仙都死了,我哥哥他修行的日子很浅,怎么会没事?他再能算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白搭啊。”
“你不是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么?文一的本体与众不同。在二爷手里拿了千年的扇子,用法力温养千年,可比一般的神将强健有力呢。他的木头取自天河岸边的阴槐。”老六也觉得狐疑,安慰性的说:“你要不要回去看看他?”呃,你别装淡定了。
文绎点点头,老六又接下一封信,挑眉道:“文一任职天芮旅青鳞军骠骑长,当天,敌军倾巢而出,天芮旅十名将军带着二十万天兵迎敌。天芮元帅已被敌酋重伤,十名将军阵亡三人,重伤五人,轻伤二人。在乱军中暗算他的两名俾将误杀青鳞将军,后被敌军剁为肉泥。”他把信递给文绎看,狐疑道:“将军在中军,骠骑长在右翼,巨力神、聚水神在左翼,那两个去暗算他的俾将要怎么努力才能误杀将军呐。”
文绎听得心惊肉跳,捂着胸口道:“好血腥,好残酷。文一你一定要把所有碍事的人都收拾掉啊。六哥,咱们走吧。”
老六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腾空而起,驾云直奔长白山真君别院而去。在天上问道:“从排兵布阵和对天河卫的了解来说,那青鳞将军应该是你哥哥刺杀的,那两名俾将也应该是你哥哥杀的。阵亡如此惨重,你哥哥的功劳绝对不小。呃,他明面上的功劳也一定不小。”
文绎没怎么听懂。以为她既不懂得排兵布阵,对于天河卫更是听都没听过,只说:“只要他能好好活下去就好。”
“刺杀同僚、上级将军是万劫不复的重罪,于情于理也都不应该。”老六皱了皱眉,试探道:“你不觉得他做得不对么?”
“做事根本不用管对还是不对。只要他能活好,只要对他有好处他又愿意做,对和错根本无所谓。”文绎抿着嘴:“以文一的聪明才智和口舌,他能让所有人把黑的当成白的,把错的当成对的。我虽然了解他的手段不会被他迷惑,但无论他做什么事我都支持他。”
老六深深的看了她一阵子,用一种沉重严肃的语气说:“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样的事情?两军交战比你想象的要严重。”
“我知道文一做了什么事。我也知道什么叫做两军交战。”文绎道:“哥哥他得了极大的利益,伤亡了许多性命,这就一定是坏事么?”
“这样的事情如果不叫坏事,还有什么事叫坏事?”老六叹了口气:“你不认为他是个冷血无情,毫无仁义道德可言的坏人么?”
“为了他的军功,为了他的军功军权敌我双方死伤惨重,他就一定是坏人?”文绎抿着嘴笑,她没心思笑的太开心,却也轻飘飘的笑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说的可不只是仇人。六哥呀,‘在乱军中暗算他的两名俾将误杀青鳞将军,后被敌军剁为肉泥。’这句话,是私底下传的小道消息?是真君大人的下属亲眼所见?还是公开的正式的官方说法呢?”
“当然是官方说法,也是有些人亲眼所见的事实。”老六道:“军报上是这样写的。天庭的军报和凡间不同,天庭的军报事无巨细,要把除了最底层士兵以外的所有将官的战况写上去。而且一切事情以军报为主,天河是个独特的地方,既不能录像也无法卜算在天河上发生了什么。只要是写在军报上的,就算是假的也是真的。但假的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假的,坏人永远没法变成好人。”
“六哥,你说了这么多,我基本上听懂了。我也基本上猜到了六哥您要问什么。”文绎盯着自己脚下一双高跟鞋看着,沉吟半响,抬起头看着六爷,很认真的说:“如果他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呃,得是我承认是十恶不赦的坏事,我和一般人的评定标准不一样。我或许会劝他,和他辩论,求他迷途知返。但无论他做了什么我都不会和他作对,给他捣乱。我绝不会从任何角度、用任何方法伤害他。就算终有一天我和他分道扬镳了,如果我知道有人要杀他也有能力杀了他,我一定会告诉他。或许,无论他做了什么,无论他是好是坏,只要是他,我就会永远站在他身边,陪着他一起坏,帮着他坑人害人杀人。无论是正义,公理,人性,在我眼里都比不上哥哥重要。”
在花园里挂着乾坤镜(和王母的昊天镜一个作用)看实况直播的杨莲和敖寸心对视一眼,假装啥都没听见,继续该吃吃该喝喝。
杨二爷摇着扇子突兀的出现在两人身后,一身淡漠淡然的神仙气度:“娘子,三妹,看什么呢?你们两个怎么了,眼圈都红了。”
杨莲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低头对手指:“二哥。。。”她没好意思说什么,站起身红着脸道:“我回去睡一觉。”
敖寸心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只是杨莲显得很尴尬,带的她也觉得有些尴尬,站起来道:“我去哄三妹睡觉。二郎,你,呃,没事了、”
另一边,六爷道:“你不怕他误入歧途,或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牵连你,害了你么?”
“文一是个聪明人。非常聪明的人。”文绎颇为骄傲的微笑起来:“他只会害别人,不会害他自己。更不会害我。”
“你能这么想就好。”老六有些迟疑的微笑起来,伤感的回忆道:“如果当年我也能这样相信他就好了。”
杨戬无奈的微微笑着,摇摇扇子目送二女手拉手落荒而逃。瞧了眼飘在空中堪比电影荧幕大小的乾坤镜,端起杨莲喝剩下的半盏残茶抿了一口,喃喃道:“你们都想的太多了。如果文一不是她的第二人格,她绝不会对他这么有信心。”
不多时,六爷在真君别院百米之外按落云头。文绎刚一落地就觉得好冷,从小包里掏出一件淡咖啡色的曲裾套在旗袍外面。虽然她心里很着急,但还不至于方寸大乱,还记得摆出一副很恭敬的样子慢慢走进去。老五倚在二重门上挥了挥手:“小黑胖子~我等你好久了~”
文绎整了整裙角,快步走了过去:“五哥。辛苦五哥在门口等我。我哥哥他还好吧。重伤是伤到什么程度?”
“乖。”老五笑眯眯的对老六挑挑眉,看着文绎意有所指的说:“我还以为你一见我就得像老六那样扑上来咬我呢。果然是个好孩子。”
文绎干笑两声,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老五带着她在复杂的院子里走:“重伤就是被伤的现原形了,虽然没死但得好好疗伤一阵子。”
到了一座一如其他地方一样清幽雅致的独院中,还没走到近前就看到杨戬在院中大石上,坐在蒲团上,静静喝茶。文绎看着他在院子里坐着,也不知怎的就觉得情况不妙,立刻鼻子微酸眼圈一红。尽量沉稳的走进去,盈盈下拜:“拜见二爷。二爷,您在这儿等我么?”
“起来吧。”杨戬瞧了她一眼,心里好笑:“别哭出来,文一没事。虽然受了重伤,但在我这里调养上一周就彻底好了。也不知道他是早有谋划还是一时激愤,倒是在一片死路中杀出一条光明大道,不仅让本君有了借口,也让自己有了锦绣前程。本君还真是低估了他。哦,你哥哥伤愈后回归本阵,代管天芮旅青鳞军副将军一职,你告诉他,本君会压着其他人请命的奏折,让他这个代管副将军一职的人代行青鳞将军一职。”杨戬微微一笑:“待他资历足够,就可以正式任职,而后代职将军。若能立下足够的功劳,呵呵。”
文绎很开心的点点头:“太好了~我哥哥好厉害!多谢二爷给他机会,让他能一展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