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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共计未来
从沈悦之的学校到京大, 有一班公交。
沈悦之的学校是起点,京大则在全程驶过一大半的地方。上大学之后, 沈悦之在这班公交上度过无数时光。整条路线有55站,到离谢青阳最近的地方是32站, 如果不能在最开始时抢到座位,她就要在公交车上站将近两个小时时间。
沈悦之偶尔会站到睡着。
她喜欢去找谢青阳,却并不希望谢青阳来找自己。
真正开学之前,沈悦之有畅想过,未来有一天,她会带着谢青阳,用脚步丈量自己学校的每一条路。军训的时候, 她也有想, 不知道青阳的教官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和自己的教官一个样子……最开始那一个月,她无论走到那里,都会给谢青阳拍照片, 配字:“想和你一起来看花!”“想和你一起坐在这里学习!”“这里的桂花超级香, 想和你一起闻!”
结果在开学之后一个院,经历了四五次那辆公交的摧残之后,沈悦之自觉自主地把之前那些幻想都打消。
京大可不是起点站,从青阳那儿上车,百分百没座。连站这么久,青阳怎么受得了呢。
都说大学是所整容院,在这所整容院里, 沈悦之重新剪了短发,穿衣打扮都进步很多。剪头前咨询了女票的意见,视频里的青阳站在图书馆走廊,手上还捏着一叠要背的稿,和她说:“剪头发吗?嗯,你看着剪呗。”她是说过沈悦之长发也好看,但这两年下来,审美略有提升,加上看得久了,就觉得对方换个发型也不错。
沈悦之深深地看着视频中的恋人,低声说:“青阳,你晚上都几点睡呀?”她眼下的淡青色比高三有晚延的那段时间还重了许多。
谢青阳靠在楼梯的栏杆上,微微笑了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这次pre做完之后就暂时没事啦。”
沈悦之只觉得心疼。
那时候,她有一个月都没和谢青阳见面。两人每天都要视频,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女票各种熬夜。
还是没法说那种。她知道青阳有多努力,她怎么可以否认青阳的努力?
沈悦之重新说起剪头的事情,给谢青阳发了张图片,说:“大概剪成这个样子。”
谢青阳的手指卷着耳机线,道:“很好看。”
沈悦之说:“那,宝贝,你什么时候做这次pre?”
谢青阳道:“周五。”
沈悦之:“周五下午我去你学校找你好不好?”
谢青阳说:“好啊。”
难得有时间,剪头都成了约会项目。谢青阳坐在她旁边,理发师给她安利了一堆发型,谢青阳叹口气:“可我没时间打理啊。”
沈悦之围着一圈布巾,开玩笑道:“不然也剪短吧?洗起来快多了。”
谢青阳:“嗯……这主意好像不错。”
沈悦之:=口=
她最后还是没有剪,而是弄了个刘海,又把头发卷了卷,做出梨花头。
烫头的时间有些长,到后来,反倒是沈悦之等她。沈悦之一边看兼职群里的消息,一边和谢青阳聊天,看着女票的新造型一点点成型。
谢青阳原本就化了淡妆,近来换了口红颜色,有些日系风格。这会儿加上甜美的梨花头,从椅子上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带着一股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气质。
那之前的谢青阳是恬静的,这会儿的谢青阳则像是一杯蜜水,带着丝丝甜意。
两个人换了造型,再一起出门时,常常被人问:“难道你们是一对?”
沈悦之一般选择揽着谢青阳的肩,笑嘻嘻看着来人:“你看我们像不像一对?”话中留着很多余地,全凭对方想象。
只有在关系极好的人面前,她们才是放松的相处方式。
对此,曲璐璐表示:“你们女生之间的友谊真奇怪。”尤其是悦姐一剪头,穿个小皮衣,简直攻气爆表。
沈悦之对他无语,觉得璐儿的世界观急需抢救。但又有点好奇,不知这么下去,到底到什么时候,曲璐璐才会发现她和谢青阳的关系。
她以前一直觉得,上了大学,总会比高中轻松许多。高三那年留给她的记忆实在太鲜明,想忘都忘不掉。几年下来,唯一的进步就是她很少会在梦里见到当年的教室,改在现在的教室见当年的同学了。
结果事实是,高中好歹一周一修,上了大学,她们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青阳那边,有数不清的作业得做,数不清的ppt要赶,数不清的presentation等着准备。至于沈悦之,她自己也不轻松。一宿舍人都是学霸,得知她有个在京大的“好朋友”时,还拍拍她的肩,说希望大家认识一下,自己以后想考京大的研究生,希望能早点和导师接上头。
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沈悦之也不知道的。
她在大二的时候就下定决心,不考研,直接工作。学校的课,她分数最高的是体育,剩下的就很随缘。
就这个问题,沈悦之和谢青阳深谈过一次。
在大二过去一半、将要期末考试时,沈悦之挑了个谢青阳作业不多的时候,问她:“如果我gpa是零点几……宝贝你会失望吗?”
谢青阳很快答:“那要看背后原因啊。如果你是沉迷游戏,当然会很失望。但如果你找到了真正想做的事情,一直在那上面上心,同时还不怎么挂科,那也蛮厉害了。”
沈悦之眼睛一亮,心中一片温暖:“我现在三个兼职嘛,一个是健身教练,这个只是爱好啦,毕竟我自己也要去练,当临时工还能免费用器材。一个是家教,一周一次,初中数学,那个小孩儿蛮乖的哈哈哈,教他做题权当放松了。还有一个,我妈不是保险公司的嘛,我挂在她下面,算是个业务员。这学期我做了十多笔单,基本都是在健身房的客人里谈成的,最高一笔有十三万!”她说了一大堆,结论是,“我妈当初让我报这个专业,就是说觉得我可能适合做销售,所以后来她才给我挂职。现在看,我应该的确挺适合的?”
她没说自己研究了多久《保险法》还有老妈公司的一堆产品,又花了多长时间将那些产品分门别类,这才能在健身房客人面前直接侃侃而谈,说出对方最需要的保障。
五年期交、大病医疗……有段时间,她做梦都是这些话,倒是没再梦见嘉明的大事小事。
沈悦之总结:“这学期下来,光几个兼职的钱,我就赚了几万。青阳,我以后直接工作的话,有这些年的经历在,肯定不愁offer。”
别人或许比她成绩好,比她多了几个社长学生会长的职位,可他们有她四年的销售经验吗?再说了,她的成绩……也没真的太差,毕竟从没挂过科嘛。
谢青阳道:“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对不对?”
沈悦之拉着谢青阳的手,还和高中时一样,细细捏着对方的指节。她身上的青涩和莽撞已经褪去很多,眼神里透出坚定,还有一往无前的信念。
她说:“而且,青阳,你会继续读书的吧?”
据沈悦之所知,大学以后,谢青阳真的没再拿家里一分钱。这并不是说她和母亲关系降到冰点,与之相反的是,在谢青阳考上京大、用一个暑假带家教赚出四年学费后,她和母亲的关系反而好了很多。
沈悦之不知道太多细节,但她作为谢青阳“最好的朋友”,也加了白阿姨的微信。偶尔对方联系不上谢青阳,还会来找她。
她看见过很多次谢青阳与白阿姨在票圈的互动,甚至加上那位林叔叔,四个人一起吃过一顿饭。
饭桌上,沈悦之不小心按到油,跑去盥洗室洗手。回来的时候,不小心听到白姑苏对谢青阳说:“你现在大了,有很多自己的主意。咱们没有一般家人那么亲密,是我的责任……可我毕竟是你妈妈,我希望你过得好。”
沈悦之一顿,默默缩回步子。
很快,她又听到谢青阳说:“我以前不懂事,总和你怄气,我也有责任。”
白姑苏似乎笑了笑,旁边那位林叔叔打圆场:“好了好了,吃的高兴呢,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沈悦之这才走回桌前。当晚,谢青阳对她说:“我们可能真的没有当母女的缘分,不过当做一个住在一个城市的朋友,经常见见对方,也没什么不好。”
沈悦之尽量理解着女票的想法,把女票抱在怀里,拍了拍她。
她在大一上的成绩出来时,就隐隐约约觉得,青阳以后一定会继续读书。她分数太好了,在那样一个环境里,周围都是各省状元,还有很多参加过竞赛的保送生。这么大的压力,她还能排在年级前三。
高三的谢青阳很努力,大学的谢青阳更努力。
不仅是学习,她也在做家教。和沈悦之不同,她专门带高三考生,似乎在一圈家长中颇有名气。后来,她还和沈悦之开玩笑,说不然自己也别找对口工作了,直接开个培训机构,照样很赚。
周末一天半,她带了五个学生,都是女孩子,一小时一百五,大把家长给她送钱。
一个学生两小时,基本都住在京大周围一圈,没有太长的路程。一周赚一千五,一个月就是六千。
沈悦之叹为观止,但也知道,谢青阳收这个价格,一来是她高考成绩摆在那里,家长相信她的知识功底;二来是她在高考后的暑假已经做了一段时间,讲起课来很有经验;三来沈悦之想到这点,就无语哽咽她女票长得好看啊。
谁不喜欢好看的小姐姐。
大二谈起时,谢青阳给了沈悦之一个肯定的答复,和一个她还在考虑的问题。
“我会读研,一定会。”
“但我没想好,是继续读京大的研,还是申请国外的学校。”
这一句话,让沈悦之辗转反侧了很长时间。她之前想了很久,自己毕业后直接工作,拿的钱肯定比现在多很多。京大附近租房子不便宜,但还没到不能接受的地步。到那时候,她就能和青阳一起住。
她考虑着两个人的未来,觉得这样的日子就很圆满。
可谢青阳说,她以后可能会出国。如果是这样,沈悦之就要重新考虑,自己到底要不要在毕业后留在首都。
她们之后又谈了一次,关于以后居住的城市。论经济,江城其实更胜于首都,但首都也有很多独有的优势。
还有一个问题,在于房子。两个地方的房价都不便宜,似乎不是她们这个年纪就可以展望的。可沈悦之思来想去,还是很在意这个问题。
谢青阳说,她一开始不想留在江城,是不想面对白姑苏。可现在,随着她们关系回温,她就更倾向于留在自己的故乡了。首都再好,她们也只是再次停留过几年,江城才是真正家在的地方。
沈悦之赞同,开始留意江城近几年的楼盘。
时间慢慢过去,在大三也过去一半的时,谢青阳终于作出决断。
她约沈悦之到京大滑冰。
京大校园里,有一汪人工湖泊。在所有媒体都在报道首都超过白天无降水的时候,这潭湖水已经结了两分米的冰,吸引了众多学生。
快三年的时光里,谢青阳还是那个不喜欢体育的谢青阳。说是约滑冰,其实约会意义大于实际运动。大多时候,都是她站在那里,看沈悦之花式炫技。
一边看,一边拿手机录,再发给苏女士看。
期间遇到几个班上同学,有人没见过沈悦之,一开始单见背影,还以为是男生,打趣谢青阳:“青阳,你男票啊?”
谢青阳说:“嗯?不,她不是男的。”
来人一怔,看向沈悦之,恰好对方正面朝这边,露出一个笑。那点笑容一出来,两个酒窝立马冲散了脸上原本酷酷的神情,帅气的大男孩变成依旧很帅气的小姐姐。
她踩着冰刃,滑到谢青阳身边,和来人打招呼,顺便问谢青阳:“怎么样!有没有录下我潇洒的身影哈哈。”
谢青阳道:“已经给阿姨发过去了。”
沈悦之:“嗯哼,我妈还是比较喜欢你吧。”
在第一次月入过万时,沈悦之给老妈打电话出柜。谢青阳是之后才知道这事儿,苏女士给她讲沈悦之当时的状况,说她讲话都讲不利落,说的结结巴巴,她听了老半天,才知道沈悦之是想说她和谢青阳在一起了。苏女士啼笑皆非,后来对谢青阳道:“我以为悦悦知道我知道的。”一句话说的绕来绕去,听在沈悦之耳里,跟猜字谜似的。
此时此刻,她们和刚才打招呼的同学简单道别。沈悦之拉着谢青阳,在冰场上慢慢往前滑,嘴里还在抱怨当时的情况:“她明明早就猜到了,咱们高三的时候就猜到了,居然一直不说,弄得我心惊胆战。青阳,你知道吗,我上次问的时候,我妈居然说,你刚转来一个月,她就觉得有情况……我都不知道我喜欢你啊,我妈就说她发现了?”简直胡扯。
她滑着滑着,还小心地控制速度,越过旁边一撮一撮自拍大军。
谢青阳慢吞吞道:“其实……”
沈悦之很随意地回:“怎么了?”
谢青阳:“我高三寒假就知道阿姨知道了。”
沈悦之:“……你你你说什么?!”
沈悦之的世界观被捶打了一遍,一时之间,开始诡异地理解起曲璐璐。她深沉地:“你说璐儿是不是也有这种迷之自信,所以一直看不出来咱俩是一对儿啊。”
话题扯得这么快,谢青阳道:“看来你接受的很快嘛。”
沈悦之严肃地:“不,你只看到了我光鲜亮丽的外表,却没有看见我千疮百孔的内心。”
谢青阳:“不想看谢谢,密恐谢谢。”
沈悦之没忍住,笑了。
她好歹还记得,自己来这儿不是真的来滑冰的,主要目标是“谈谈”。
至于“谈谈”的场合,当然是在酒店。
两人很久没有像模像样的约过会,这天不仅在商城吃了饭,还一起看了电影。谢青阳的朋友唐茹竟然真的出道了,这两年发展的还不错,签到一家知名的经纪公司。
她们看了唐茹演的电影,沈悦之一路强忍,硬生生没说出一个字差评。
谢青阳倒是很真诚,还给唐茹发消息,说:茹茹,你最近上的那个新片,是不是投资人往里面塞了很多人……
唐茹竹筒倒豆子般,给她吐槽了一大堆:对啊,原本根本没有女二这个人,是拍到一半儿才改剧本,硬给她加线,前面好多内容都重拍了。原本的女二成了女三,那个女的也有背景,直接不演了,临场换人,哎……
沈悦之戳一戳女票,暗搓搓地问:“可以给退影票钱吗?”
谢青阳打着字,抽空回答:“不能,乖。”
沈悦之:?(?^?)?她吃醋!吃醋!
过了会儿,谢青阳放下手机,趴在她身上,捏着自己的头发,用发梢的小卷去蹭沈悦之脸颊。她说:“茹茹说她最近有一个新的爱好,写剧本。对哦,她中文系的。”
沈悦之搂着女票的腰,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宝贝,你居然在我床上提别的女人?”
谢青阳“扑哧”一笑,说:“你最近怎么那么喜欢这个风格啊,是看什么小说了吗?”
沈悦之一秒没气势,无奈:“就不能让我多说几句台词啊。”说白了,她还和三年前一样,动不动就戏精上身。不过这会儿外形条件更好,偶尔拍上几张照片发在微博,也很唬人。
谢青阳道:“总之,她说想先拿我们的事情来写一写。我之前那次寄东西回家,不是选错地址,把一包书点成茹茹的地址了吗。当时她收到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拆了以后才发现那好像是我的包裹,结果已经看了几页我当时的日记。”
沈悦之想想当初女票日记里的流水账:“……然后?”
谢青阳问:“你觉得合适吗?”
沈悦之脑补了会儿,想象有个人站在电影屏幕里,自我介绍:“我,嘉明一姐,笔直如尺。”
她一下子笑出来,不太在意地说:“随便吧,写完之后给咱们看看就行。”
事后,两人才知道,唐茹一开始没写剧本,写的是小说。
在她自己看的word文档里,给主角用的就是她俩的本名,最后成了一个不到二十万的小故事。
唐茹每天忙着拍戏,码字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后续的捉虫和发表,都交给了助理。结果助理也晕了头,忘记唐茹说过,要她把主角名修改一下,最后呈现在站上的直接就是沈悦之与谢青阳的本名。
后来助理告诉唐茹,说小说数据很好,有出版社编辑找她签约出版,唐茹才发觉,助理做了蠢事。
她给谢青阳道歉,发了三组99+的消息。谢青阳看到的时候,还以为手机炸了。
再后来,唐茹发消息:有公司说想改编这个拍电影……
谢青阳:les文也能过审?
唐茹:出版版删掉了感情戏,当普通友情看的。
谢青阳:……
她心情复杂地看着书柜上的作家签名版小说《你的青阳》,回复唐茹:哦……
唐茹:嘤嘤嘤
这是很久之后的事。
而在现在,谢青阳与沈悦之刚过完大三的前半年。首都的冬天很冷,但宿舍有暖气,酒店就更不必说,开上空调,就是四季如春。
沈悦之躺在酒店床上,感慨:“我想把身体留在这儿,把胃带回家里。”
谢青阳笑了下,倾身去吻她。两个人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件解开、脱下。
一切开始的时候,沈悦之抱着谢青阳,一边舔吻着谢青阳的耳垂,一边轻轻地、带着调笑意味地说:“宝贝,你腿夹得好紧啊,就那么想……”
谢青阳眼梢带出一点艳色,很想让自己的话多一些气势,说出的却是:“沈、沈悦之……呜……”
沈悦之又亲了亲她,“抖得好厉害,是要到了吗?”
谢青阳咬着下唇,想拦住那些从自己口中溢出的支离破碎的呻`吟,最后还是忍不住,将头埋在沈悦之颈窝中,咬上对方的肩膀。
沈悦之无奈,不过自家女票嘛,这样子,权当撒娇了。
但很快,她就没法继续从容恣意下去。她的呼吸快了许多,叫着谢青阳的名字,眼神一点点迷蒙:“青阳”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感,从谢青阳指尖,一直穿到她发顶,沈悦之近乎为之颤栗。
挂钟上的时针旋转了十五度时,一只纤白的手按下浴室淋浴喷头的开关。另一只手覆上来,和前者一起调试水温。
热水浇下,整间浴室顿时被水汽溢满。
在洁白的水汽里、嘈杂的水声中,谢青阳仰着头,靠在浴室冰凉的瓷砖上。她一侧的手被沈悦之握住,另一侧的手则紧扣着掌心下的砖面。背后很凉,身前却是一片火热。
她的腿在发软,喉间是低低地、呜咽一般的喘息。
沈悦之半跪在她身前,余出的一只手按住她的腿。
热水打湿了她的头发,要渗进她的眼睛。沈悦之浑不在意,只希望让自己眼前的恋人可以更舒服、发出更多好听的声音。
在最后,谢青阳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沈悦之扶住她的腰,嫣红的舌尖舔一舔自己的唇,又去吻谢青阳。
她们在蒙蒙水汽中接吻。
真正开始谈话,是第二天早晨的事。
谢青阳提前调过这一周所有家教课程的时间,睡醒后心中毫无负担,就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在身侧热乎乎的身体的感召下,谢青阳又困了。
她决定再睡一觉。
第二次醒来时,身侧已经空无一人,但被下仍有余温。
谢青阳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撑着身子坐起,慢慢穿衣服。
不久后,沈悦之拎着早餐回来。煎饼果子加豆浆,两人一人一份。吃着吃着,谢青阳开口:“我能拿到院里的推免,面试肯定也不是问题。”
沈悦之心尖一跳,没想到戏肉来的如此突然。
谢青阳小口小口咬着手上的煎饼,道:“所以说,其实我不用准备考研的。”
沈悦之心中升起一丝预感,问:“你打算接下来的时间都用来写申请学校的材料?”
谢青阳看着她,目光澄净如水。
她说:“是的,我想申h大。寒假里我会去我妈公司实习,下学期的实习还在找,总归会是和我专业有关的。还有各种别的项目……会给申请加码的事,我都会去做。”
“之后,能不能过,就听天由命了。”
“三年前,你报志愿的时候,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沈悦之沉默地吃完了手上的豆浆和煎饼果子,然后道:“青阳,做你想做的事吧。”
时间又推后一年,谢青阳拎着行李箱,上了飞往另一个国家的飞机。这一回,她和沈悦之之间有十几个小时的时差,每天能对的上的时间,不过两三个小时。
她看着沈悦之一点点成为社会人。换了穿着风格,重新留起头发,一点一点,把自己变成大众希望看到的样子。
而她自己,还是一身学生气,每天纠结着各种ddl和paper,一到期末,头发一掉一大把。
读研第一年,圣诞假期,谢青阳飞回江城,沈悦之来接她。
她开着刚刚买的车,兴致勃勃地讲,她看上了哪里的房子,价格很合适,自己有公积金……这些谢青阳在学校时绝对不会关注的话。
谢青阳看着沈悦之,说:“你还记不记得,当时高考完,咱们班聚会,王奕还是段龙说,觉得你像是我家长?”
沈悦之一乐,“怎么还记得这事儿呐。”
谢青阳撑着下巴:“真的有点像啊悦哥哥。”
沈悦之抿起唇,低声道:“调皮。”
真正进入社会后,沈悦之越来越觉得,自己和谢青阳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这并不是指两人之间真实存在的千山万水,而是说她们的阅历渐渐不同,每天经历的事也不同。
但她和谢青阳视频时,仍能聊上很多。她说自己的业绩,说自己的奇葩客户。谢青阳就坐在电脑那边,笑盈盈地听,边听边写论文。
沈悦之吐槽,说你这么写的论文能看吗。
谢青阳说,当然可以啊,她这时候主要是在查资料读东西,还没到真正字斟句酌的时候。
谢青阳的圣诞假很短,只待了几天,就又要飞走。临走前一晚,沈悦之给她说起寒假里高中的班级又要聚一次的消息,牵头人是张茂彦。他和王萱还在一起,听说要结婚了。
谢青阳听到,问:“什么时候?”
沈悦之把消息往上翻了翻,“还早,今年国庆才结,不过六月订婚。”她知道谢青阳六月差不多已经放暑假,便问,“你想去吗?”
谢青阳摇摇头:“到时候看时间吧,但不去也包个红包表示一下。嗯,我就觉得好快啊,总好像才刚刚毕业,结果她们居然都要结婚了。”
沈悦之道:“那有什么,我有些初中同学,在咱们高中的时候就结婚生小孩。”
谢青阳:“……这个合法吗?”
沈悦之一下子想起,高三的时候,青阳老是说她:“同学,不要老想着一些违法犯罪的事情。”女票当时的语气犹在耳边,这会儿,两人已经玩过女警和犯人的奇怪play了。
她和谢青阳一起,注定不能结婚。沈悦之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也不觉得挂怀。但看着王萱发在群里的婚纱照,她心中登时一动。
她问谢青阳:“宝贝,咱们也去拍婚纱照好不好?你想看我穿婚纱还是西装?”
谢青阳抬眼,像是没想到她的一时兴起。不过又不是什么大事,她很无所谓地点头,算是回答第一个问题。至于第二个问题,她认认真真地想了会儿,才弯唇道:“都想看。”
沈悦之原本无法取舍,谢青阳这么说,她自己就开始觉得这也是个办法,便道:“好好好,那咱们多拍几套。”
从这半年来她形象的变化看,沈悦之想,自己穿西装可能还是有点奇怪吧。或者,青阳也一起穿西装?
她的想法突如其来,毫无预兆。
沈悦之直接问出来:“宝贝,要不你也穿西装?”
谢青阳:“嗯……”怎么题目难度一下子提升了。
沈悦之很期待地看着她。
谢青阳拍板:“干脆来排列组合吧,就不用纠结了。”
沈悦之:“……”好像的确是这个道理。
她在心里圈出几个做这方面工作的客户,去拍的话会拿到很大的优惠。
接着,又开始想要怎么和这些客户说。
开头应该是;“你好,我和我朋友想拍一组照片。”
客户或者客户手下招待人的小弟小妹就会问:“什么主题的?”
然后回答:“婚纱和西装。”
小弟或者小妹互相看看,道:“哦,就是结婚照嘛。”
“不是,不结婚,是两个女生拍。”拼命解释。
小弟&小妹:“两个女的,拍婚纱照?”
沈悦之嘴角抽了抽。
……算了,还是不找熟人,直接看那些影楼吧。
谢青阳说,她可以在飞机上补觉,总归十几个小时,不睡白不睡。
她和沈悦之讲了一宿的话,再分别时,沈悦之说,她会在她下次回来前订好影楼。
谢青阳心中触动,口上说了句辛苦。
沈悦之笑眯眯地,吻了吻谢青阳额头:“不辛苦。”
在外两年,谢青阳一直记得沈悦之的话。可孤身在异乡漂泊,哪怕读着最顶尖的学府,偶尔梦回,还是会觉得寂寞。
她不会后悔,她从不后悔。
和在京大时一样,她周围是一圈非常刻苦努力的人。这里有无数天才,也有无数用汗水堆积出成功的前辈。谢青阳自认自己从来不是前者,那便只有尽力跟上后者的步伐。
在某一个假期,谢青阳来不及回国,便留在学校。
她在学校周围转了一圈,脚步停下时,面前是一座教堂。
其中正好有一对新人正在举行婚礼,她坐在最后,安静地看着女方的父亲把臂弯中的女儿交给新郎,两人一起走到神父面前,而神父用舒缓的语调,念出祝词。
新郎和新娘一起说“i do”,新郎亲吻新娘……
一时之间,无数画面涌进谢青阳脑海。
她想到嘉明里寂静夏夜里的沈悦之,在首都背她走路的沈悦之,和她认真商讨未来的沈悦之对她说“做你想做的事吧”的沈悦之。
她不知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勇气,竟在人群散尽之后,走到神父身前。
神父温柔而慈爱,问她:“你需要帮助吗?”
谢青阳斟酌着,问:“您好,请问您愿意主持两个女生的婚礼吗?”
番外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