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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历七五三年三月二十日,兰城破第四天,此前消声匿迹的屠夫部队突现,联军驻兰城守军遭诈营偷袭,对岸友军过河救援,又受重骑兵突击,仓惶退回,血色鹰旗衔尾急追,顺势过河,蹄踏连营,两岸守军逃生者缪缪,至联军大部星夜回师,恐怖之神又露狰狞面目,死者碎尸将完好无损的浮桥盖得满满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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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城的地下管线,早已千疮百孔,要想藏匿部队,殊无可能,而联军对于其顿峡谷这条并非交通要道上的对峡山,并没进行大规模搜寻,贯性思维使得联军以为外城的屠夫部队必定也已远扬,只是派小股部队敷衍了事般地察看一番,草草收兵过境,这错误绝对是致命性的,当然仅是对驻守兰城的联军来说,而对于浮桥的毁坏,却并不是什么问题,半天的时间足够搭起两座同样的桥。
毁桥这个因素也在我考虑之内,毁桥之举并不能令敌补给线受到命损害,消灭有生力量才是致胜之道,而驱蛇吞象却是极不明智之举,蚕食才是胜利的根本。我布置着袭营前的准备,一队两百人的重骑兵虽然打扮得歪盔斜甲的,但这仅是表面现象而已,但只要一声令下,他们手中的长矛就会闪着慑人的寒光收割生命,他们的眼神会变得如狼似虎般凶恶。
老帕身为这支重骑兵的领军人物,也不得不佩服这个晚辈,仍一如既往的冷静,头脑并没被胜利冲昏,而袭营的时机选择更让人自愧弗如,像这种大白天诈营之举,真还少见,成功就是一场完胜,失败充其量也是一场大胜,两百的重骑兵?即便识破,也可以发起平地突袭?步兵拿什么抗衡啊。没列阵的步兵还不是像秋日的稻谷一样任人收割啊!但最令老帕叹服的却是对这支部队的调教,这些战士没有一丝的怯畏,完全处在放松状态,这样的部队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他们可以在瞬间转换状态,将精力全用在战斗之中,如出闸的猛虎,将对手轻易打跨。
而诈营之举也是经过精心策划的,老帕曾为蓝旗军统领,对于谋略之道还是懂一二的,这次的计划不可谓不细致,将两岸守军全部算计在内,如果不考虑联军人数优势的话,对方根本连还手的机会也没有。
联军驻扎在兰花河南岸的哨兵,在早餐号响起后不久,就发现有一支骑兵向大营缓慢行来,凭军号判断,来的方向正是内城,今天没接到上面的命令啊,怎么今天有换防行动吗?
因为兰城内城相对安全,成了轮换休息的最佳场所,两岸的守军隔几日就轮换一次,这是我们从内城搜获的文书中查找到的,这一有利于联军保持战斗力的体贴措施,反倒成了我们手中可以利用的良好条件,也为诈营奇袭大开绿色通道、方便之门。
哨兵杰克一丝不苟地履行着他的职责,吹响了发现不明目标的号角声,但他的直属长官在来到他面前后,看着渐行渐进的骑兵队伍,不由失声笑骂:“紧张个啥啊,不就是换防吗?每三天一次,咦,今天好象是第二天啊,难道是搞错时间了。”
杰克一边忍受着长官的批评,一边撤销了警报,看着来的队伍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虽然身披重甲,全副武装,但你看看这长官是怎么带队的,要是让主官汉斯看到,免不了一顿板子,只是懒散的虐根性并不是一两顿板子可以纠正的,像这种程度的触犯军纪,在兽族军队来说,简直和吃饭睡觉般自然。
只是这次换防的部队好象多了点吧,因为骑兵的后面跟着相同数量的懒散的步兵,不过这也叫走吗,半天才迈出一步,以比虫子略快的速度向前挪动,而骑兵们为了队伍的完整,还时不时停下来等待一下他们可怜的步兵兄弟,等的这些位也没闲着,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大声吼着什么,更有人催促后面的弟兄们走快点的,但迎接他的是白眼和唾沫,加之无穷无尽的谩骂,简直比菜场还热闹,幸亏这带队的长官也不全是无能,大声呼喝着压制了愈演愈烈的骂战。就从内城城门到兰花河边营地短短几百米的路,这些人硬是走了近半个小时。
开始还有人感兴趣,瞧一瞧好戏,但这好戏没开锣就息鼓了,而饿了一夜的肚子可敲起了边鼓,还是先吃饭解决温饱再说。在兽族领地内,天大地大不如吃饱肚子事大,你让兽人战士饿肚子试试,保证没几天就炸营了。
根据格兰帕的回忆录所述:不得不对小狐狸的精明算计抱以热烈的掌声,连这么轻微的细节也计算在内,发动突袭的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要说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小子什么人都算计,包括自己在内的许多人,不知道帮这小子数了几回卖身钱了。
队伍在不知不觉中接近了营地,而营地关卡早已被挪开了,哨兵根本无心再看这队嘻哈怒骂中的杂牌军,但轻视往往是致命的,这队衣衫不整,看似毫无战斗力的军队整体一进入营帐,就开始控制附近的卫兵了,而先前散漫不成气候的形象一扫而空,哨兵几乎是刚想敲响警钟,就被撂翻在地了,而狰狞面目突现的重骑兵却开始发动冲锋了,虽然冲锋距离并不能让骑兵发挥应有的攻击力,但这已经足够给予营地内的敌人致命一击,重甲骑士,即便是站那不动让你砍,也不一定能在两三下间砍透厚重的装甲,锋厉的长矛加上战骑的冲击力,把吃饭中的兽人们穿成了糖葫芦,但这些明显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兽人战士,虽然被突然袭击打晕了头,但还是操起手中的武器,聚集在一起,以期能抵挡住骑兵。
老帕轻皱了皱眉头,继而一扬,要不是诈营突袭,这块骨头还真不好啃,对于现在的情形,敌人如果各自为战,那仅有死路一条,但一旦集结起来,却反倒增加了逃生的机会,只是这样的机会,曾身为统领的他,怎么会坐看其发生呢?长枪一指,当先向集结的核心处突击而入,我站在内城的一角,观看着城下士兵们的表演,看来这老帕还真有一手,竟然未卜先知般突入敌想集结的圆阵腹中,硬是打乱了其集结意图,将刚有抱成团趋势的敌军重新搅成一盘散沙。
轻步兵跟随在重骑兵身后,一半人手持单手刀或斧盾,将骑兵席卷后留下的联军伤员尽数砍成了碎片,而另一半或手持弓弩,或手持拒马等物,在小包的率领下快速占领浮桥一端,狙杀着妄图逃到对岸的敌战士;伴随着重骑兵发动突袭,一队轻骑兵在阿年的率领下,由内城疾驰而出,快速插向敌营地,他们将负责对溃逃士兵的追杀。现在唯一空闲的就只有我和兽巫们,他们刚才给轻骑兵们加持了各种攻防魔法后,已精疲力竭,只有我笑嘻嘻地蹲在城头看着好戏。
并不是我不想领兵出外,而是所有军官反对,对他们来说,我无疑是最好的精神领袖,上次的教训已足够了,毕竟还要我带他们脱离困局。再说了,要是让我有个好歹,估计兰城的各位主官也不会放过他们的。所以任我如何威逼利诱,还是被一致反对,无所事事下,我唯有干坐在城头观望。
警讯在袭营三分钟后传出去,而对岸的敌军行动也满迅速的,六分钟后就有大队的战士向这边冲过来,但此时的营地,已没有成群顽抗的联军士兵了。一切尽在预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