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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儿呀!”孙氏忍不住再一次哭了起来,却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孙氏虽是女人,但是却也懂得,男儿保家卫国的道理,儿正值精壮之年,如何能像她们女人一样,躲在窖中茍延残喘。
“娘,莫要伤心,待儿杀了鞑子,拎几颗人头回来下酒,娘守好家中米酒,等儿回来!”孙阳喃喃的说道,轻轻的搂了一下孙氏,在孙氏压抑的哭声当中,跟着老姚大步出了院子,他失去了一位母亲,不能再失去位。
在此之前,孙阳只是一个看客,一个藏在一个傻子体内的看客,他曾跟这小镇子里最有学问的梁秀才学过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曾跟着杨老拐习过武,练过大枪,他曾见过县城中的青楼女子为成衣铺子穿着美丽的衣裳在台上走秀。
他曾见过县衙的父母官将流浪小儿,孤寡老人送进专门的大院里进行赡养,他甚至见过那硬气的书生父母官硬挺着脖子被蒙古人的刀子砍掉却仍未倒下。
他只是一个看客,可是当傻子最后一缕神识消失的时候,他就不再是看客了,这里是中国,这里是华夏,这里是中土,这里正在蕴育出全世界最为辉煌的文明,毕竟,在宋朝积弱的时候,东边那个恶如犲狼的小日本,虽然这时候已经出了倭寇,但是攻击的,却多是占据臣服于蒙元的朝鲜,而到了大宋境内,仍然保持着敬神一般的崇敬,算是第一次被大宋的文明所征服。
到了这里二十多年来,他没有学到什么,只学会了一些这个时代最基本的识字等基本的东西,特别是繁体字,却没能学到更加高深的知识,比如天文地理之类,但是在后世,却也有所了解。
不过这傻子的体质倒是极强,二十郎当岁,又没有失过元阳,身高体壮,足足一米七五,没错,在这个时代,一米七五已经是大高个子,古人所说的身高丈二,或许最多不超过一米八吧,毕竟这时候小日本个子不过才一米四几左右,还时常到中土来借个种什么的来改良自己的民族。
孙阳前期的体质强,力大不亏,倒是有一把子力气,十里八村,还真就没有比过他的,虽然他的枪法练的并不顶尖,但是晃起膀子来冲撞,竟被人称为千斤傻孙,现在,傻孙却不再是傻孙,别人都说是老天开眼了。
这年头没什么公共交通系统,大宋又缺马,一般有什么事全凭两条腿来跑,天长日久下来,这腿力倒是练得非凡,只是两条腿跑得再快,也是没有马快。
大宋最后败得一塌糊涂,不身处古代,真的很难想明白,在这个年月,骑兵丝毫不亚于二战期间的坦克,轻骑就是轻型坦克,重骑就是重型坦克,而大宋骑兵甚少,还是近年来牛壮大将军占了河北、山西北部地区以来才培养出少量的战马来,可想而知,大宋打得倒底有多么坚苦了。
当孙阳和老姚赶到校场,其实乡勇的校场就是打谷场,宽大得站下几百人也不显拥挤。
小小的一个沽唐村所能抽调出来的乡勇精壮也不过百多号人而已,剩下的不是年纪大的,就是女人,这些年打来打去,使得临近前线的青壮越来越少了。
领头却是都头王棍,看到孙阳来了,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伸手点着孙阳喝道“阳子,不在家好好养伤,跑出来做甚?回去回去!”王棍挥舞着双手吼道。
“都头,我的伤已经没事了,而且,老天开眼,阳子又回来了,咱清醒了!”孙阳梗着脖子叫道,伸手从旁边修复的武器堆里取过一把长刀来,又接着捡起了一杆白蜡杆子的长枪来,乡勇多负责修复一些武器,现在倒是不缺这些,就是太缺弓弩之类的远程武器了。
“你清醒了?”王棍瞪着眼睛问道。
“要不要我给你背一遍三字经?”孙阳笑道,手上的长枪舞了几个枪花,刷刷竟然舞出一套**大枪来,虽然多有生涩,却也像模像相。
“唉,咱这百多号人一去,能回来几个还不知道呢!”王棍叹道。
“保家为国,若是咱都当缩头的王八,谁都不出头,等蒙古鞑子的刀子砍到父母妻儿的脑袋上,可就没人为咱出头了!”孙阳哼了一声大声说道。
“呀喝,你还来劲的,不过说得有道理,你们都听着没有,就连孙傻儿都懂这个道理,还用老子再跟你们说一遍吗?”王棍扯着脖子吼道。
“杀他奶奶的!”几个壮硕的汉子扬着手上的刀子吼道,农耕文明虽然潺弱了些,可若是被逼到炕头上,再有几个领头的,所爆发出来的威力,可比那些游牧民族强多了。
“沽唐乡勇们,随我去县城,保家护乡杀鞑子!”王棍扬着手上的刀子大声吼道,一众乡勇轰然应声,一时之间,套上牛车,骑着驴子向县城赶去。
鞭子抽在牛背上啪啪做响,驴子也被打得尔啊直叫,一路跑得竟然飞快,半途遇上了其它几乡几村的乡勇,汇合起来,竟然也有七八百人之多。
这一带,也只有滨临县才有城墙,不过却只有可怜的五米多高,范围也小得很,但是那里确实是阻敌的好地方,凡是宋人与蒙人打起来,吃的亏就是没有骑兵,只有据险而守,才有几分自保的可能。
七八百乡勇都是由各乡勇的都头带领,多者二三百,少者二三十,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只是近年来蒙古鞑子不时的轻骑袭扰,乡勇多次备战,各都头倒也相熟,聚在一起谈论着,却也不会误了赶路。
离县城还有十余里的时候,地面轰轰的抖动着,却听得远处传来了轰轰的声音,是马蹄声,没有人会认为是大宋骑兵,宋骑多位于西北,或是正北前线,极少调回,而又听得鞑子来了的消息,哪里还会是别人。
果然,几个站在高处的乡勇大声吼叫着鞑子来了,乡勇们登时乱了起来,平原对抗骑兵,十不敌一呀,何况还是仅受过基本训练的乡勇,连厢军都不如。
没有统一指挥的弊端暴露了出来,各都头下令不一,七八百人,零零散散的各自为战的聚在一起,倒是没有逃命的,一个个持枪拎刀,不管面上是否露出惧色,总算是摆出正面迎战的架式来。
果然,那些戴着兽皮帽,身上披着皮袍,一人双骑的蒙古鞑子骑兵出现在地平线上,直奔他们这七八百乡勇而来。
对方的骑兵数目并不是很多,只有一百来人,甚至可能还不足百,当孙阳看得清楚的时候,对方的骑兵已经冲到了近前,手上的弯刀也举了起来,嘴里发出一阵阵怪啸声,扬刀便杀了过来。
铁蹄踏处,毫无组织的乡勇登时杀得大乱,甚至不少人都直接被马匹撞得飞了起来,庞大的马身以高速冲撞起来,杀伤力比刀子还要可怕几分。
骑兵冲杀而过,血水飞射,孙阳只觉得眼前一亮,手上的刀子半举而起,一股大力传来,虎口登时便麻了,手上的刀子也飞了,但是却也躲过了一名骑兵的一刀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