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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在某一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循规蹈矩,按著既定的目标和理想继续前进和奋斗,而放弃则是打破这种循规蹈矩,否定原有的追求和执著,去寻求另一片全新的天地,所以坚持要比放弃来得容易得多,但很多的时候我们却选择了放弃。
唐灵现在就在坚持。
当她看到唐直摇头不语,她坚持问,所以唐直只好回答:“燕女侠无大碍,只怕任少侠已是无救了,不知是谁居然可以杀死任少侠?”
第一高峰没有回答,因为杀人者已死。
而唐灵则像疯了一样直摇头道:“不不不,不可能,他不会死,他不会死。”转身冲进马车里,看着任飘萍,这个她才认识不到两天的男人,她不知到自己为何会如此的心痛,她还不知道爱的种子已经在她的心里芽。
她用自己的手轻轻地抚摸著他的脸庞,抚摸著这瞬间的爱和痛。
唐灵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能改变很多事情的人,她抱起任飘萍,目光里是无比的执著,坚定的步伐向唐门里迈去。
第一高峰吃惊地看着这个女孩的异常举动,他早已看过任飘萍的气息了,任飘萍分明已经是一个死人,他带任飘萍和燕无双来到唐门是因为燕无双还没死只是毒太深而已,而唐门是用毒的行家,至于任飘萍他只是寄希望于奇迹生,因为唐门有一个神话般的人,也许,也许她能救活任飘萍。
第一高峰似乎突然明白,有一种人,是让你永远无法忘怀的人,这种人在你的身边的时候,无论遇到多么大的困难,你都可以坦然面对,无论遇到多么危险的事,你都可以安然度过,这种人,让你在想起他的时候,就是在你彻骨缠绵间或万分痛苦时也会感到一种无比的坚强和执著,只要他在,只要他还活在你心,你就不会放弃。
第一高峰立刻抱起马车的燕无双,毅然地紧紧地跟在唐灵的身后。
唐直从来没有见过唐灵这样坚毅的神情,震惊之余他似乎也感到任飘萍的存在,虽然认识时间很短,但是他心里清楚任飘萍是一个可以改变很多人很多事的人,至少他已经改变了唐灵,甚或正在改变自己。唐直也跟在唐灵的身后,他的心里也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在唐门里至高无上的人。
第一高峰跟在唐灵的身后不知穿过了多少道门,终于到了一个花园的门前,这是一个封闭的花园,花园的四周是一丈多高的青石围墙,从墙内飘出阵阵的浓郁的花香味,花园的门是一道篱笆扎成的门,门的上方青石刻有两个字‘禁地’。
门后突然闪出了两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叱声问道:“什么人?”
唐灵道:“唐灵,我要见姥姥。”
唐直似乎又怕又敬,躬身道:“唐门新任门主唐直求见姥姥。”
其一个老者并没有理会唐直,看了一眼唐灵怀的任飘萍,又看了看第一高峰,这才笑着对唐灵说道:“小灵儿,你可是要姥姥救这年轻人?”
唐灵催促道:“是啊,你还不快点儿告诉姥姥!”
那老者似乎有点儿怕唐灵,道:“好好好,我这就去。”
可是未等他去,从花园里便传来了一个极其威严的声音:“是灵儿吧,让他们进来。”
展现在第一高峰眼前的是成千上万的花儿,这儿是花的海洋,有花之王的牡丹,有淡然处之的兰花,有清香扑鼻的茶花等等,大凡你能说出名字的这儿都有,你说不出名字的这儿也有,花海的央有一座茅屋,茅屋的前边现在坐著一个老妇人,头已经全白,但是岁月却没有夺取她的青春,她的肌肤仍然和十八岁的少女一样富有弹性和活力。第一高峰心想这个老妇人只怕就是传说的那个神话般的人吧。
要知蜀唐门是一个女权家族,对外以门主为最大,其实极其重大的事宜只有唐门的辈分最高的女性才有决定权,而在这些辈分最高的女性推选出的武功卓绝威望最高的女子便是唐门的最高掌权者,所有唐门的人都称她“姥姥”
江湖传说传至这一代的姥姥,是一个医术极其高能够生死人活白骨的人,据说朝廷的御医总管便是他的传人,而三十年前已死了三天三夜的点苍派掌门被抬到她的面前,也就是一炷香的功夫居然也被救活了。
然而姥姥只救她欠过情的人,现在姥姥就看着任飘萍,道:“小灵儿,你真的想救他?”
唐灵道:“当然,要不我怎么会到这里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花儿过敏。”说时就是一个喷嚏。
姥姥看着唐灵,眼满是疼爱和怜惜,道:“就说嘛,平日里要你来你都不来,可是姥姥不认识这个人。”
唐直一躬身道:“姥姥,这便是我昨日说的任飘萍。”
姥姥没有看唐直只是嗯了一声,不禁又多看了任飘萍两眼。
唐灵上前拉住姥姥的手,撒娇道:“姥姥,你不是说过你最疼灵儿了,你忘了么,你说过无论我要什么你都会答应的。”
第一高峰现在才明白为何唐灵有时看起来要比唐直说话分量来得重些,原来都是姥姥宠的。
那姥姥又怎经得起唐灵这一撒娇呢,只好道:“好好好,不过姥姥要问你一句话,你可得如实回答,否则的话”
姥姥话未说完唐灵便痛快地答应了,道:“问吧,就是十句百句话灵儿都会如实回答的。”
姥姥附耳不知对唐灵说了些什么,只见唐灵一张脸已是羞得红遍了天,一跺脚,一扭蛮腰,人已退后了三步,娇声道:“姥姥,你说什么呀!”
姥姥见此情形大笑道:“好好好,你不说姥姥也知道。”遂去仔细查看任飘萍的脉象。
过了一会儿,姥姥脸色凝重地看着唐灵,道:“他这是身无色无味的‘天一神散’之毒,毒后他又妄自运功力致使毒气攻心,后又于前胸受到一笑倾城焦若兰的‘悲天夺魂掌’的重创,只怕”
唐灵听到这里已是急得哭了,道:“还说你是什么生死人活白骨,全都是骗人的。”
姥姥急忙道:“你这丫头,姥姥话还没说完呢,姥姥是说只怕只有他才能救自己。”
姥姥这一句话不但唐灵不解,就连唐直和第一高峰也是一头的雾水,俱是睁大著眼睛等待她的下。
姥姥道:“小灵儿,你要知道人的意志力很重要,一个意志力异常坚强的人有时会战胜死神从而活下来,而相反意志力薄弱的人本不至于死的有时也会死去,这个小夥内功修为很不错,他居然在临死之前全力运功保住自己的心脉,目前他只是处于一种假死的状态,我现在可以替他把那‘天一神散’的毒解除,再助他去除悲天夺魂掌的伤,至于他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就全看他的造化了。”
唐灵看着姥姥,一双水灵灵的大眼静眨呀眨的仍然还是不明白,又看了看任飘萍,一脸的迷惑道:“他真的不会死吗?”
第一高峰当然明白姥姥的话,所以他的脸上已经有了笑意,因为他知道任飘萍的意志有多么坚强。
第一高峰突然现燕无双在流泪。
燕无双左臂的伤没有伤到筋骨,第一高峰已经在第一时间给她上了药包扎了伤口,唐直也已经给她解了毒,所以现在燕无双已经醒了,而且还听到了姥姥最后的这番话,所以她现在正在流泪。
第一高峰道:“燕姑娘!”
燕无双起身对著姥姥就是一个大礼,说道:“多谢姥姥仗义相救任大哥。”
姥姥何许人也,见燕无双醒来后第一件事不是感谢救自己的人而是感谢救任飘萍的人,心下便知只怕这女子把任飘萍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嘀咕:我那小灵儿可怎么办?当下也不理会燕无双,只顾著替任飘萍解毒。
唐灵见姥姥不理燕无双,便走上前去扶起燕无双道:“姐姐不必多礼,你身上还有伤呢,任大哥不会有事的。”
燕无双不想唐灵小小年纪竟如此懂事,她心里明明记挂著任飘萍的生死还来宽慰自己,不由得心存感激,道:“谢谢你,唐姑娘。”
任飘萍毒解之后已经有三个时辰了,还不见醒来,唐灵和燕无双自是心急如焚,唐直已经走了,第一高峰仍然刀一般地站著,他相信任飘萍一定会活过来。姥姥坐在那儿闭目养神。
忽然任飘萍的的手指动了动,嘴里在呼喊著一个名字:小蝶!
唐灵和燕无双欣喜若狂,叫道:“任大哥,任大哥,你醒了!”
任飘萍的嘴里还在不断地呼唤著小蝶,小蝶。唐灵喜极而泣,道:“任大哥!”人已是一个泪人儿了。燕无双看着任飘萍道:“你总算是活过来了,要不可要把唐姑娘急死了。”
任飘萍在唐灵的兴奋的一连串话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第一高峰投去了信任的目光。然后起身道:“多谢前辈施手相救。”
姥姥看着任飘萍道:“要谢就谢小灵儿吧。”
任飘萍看向唐灵,道:“多谢唐姑娘。”唐灵双手背后一挺胸仰头调皮地看着任飘萍,似乎要告诉他她的能干和骄傲。
姥姥面显忧色道:“你能活下来最重要的还是你心的强烈的意志,那个你口一直叫著的小蝶想必就是你活下来的动力,不知小蝶是何许人也?”
唐灵即便再单纯,她也猜得出小蝶是任飘萍生命最重要的人,而小蝶分明是一个女人的名字,所以她现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任飘萍等待他的回答。
任飘萍一时语塞,然后道:“是在下的一个知己。”
谁知姥姥目光如炬盯著任飘萍,道:“只怕是红颜知己吧!”
任飘萍转过头去没有回答,目光已迷离,心已乱,他想起了焦若兰的话来:来生千万不要打有夫之妇的注意。他不知道自己死而复生算不算是叫做来生,如果算是的话,他到底应不应该忘却这个在自己前生完全占据自己身心的女人,一个有夫之妇。
任飘萍眉宇间的忧郁更浓了,是坚持还是放弃?当思念一个人已是一种习惯,当爱一个人已是一种自然,他真的能够做到放弃吗?
唐灵看着任飘萍痛苦的神色,她已经明白,有些问题是不用回答的,可是她却也如此的心痛,不为小蝶是他的红颜知己,只为他的心痛。所以唐灵走上前去,双手抓住任飘萍的胳膊,柔声细语道:“任大哥,你不必回答,只要你开心,你做什么我都是支持你的。”
所有的人都吃惊地看着唐灵,这么样的一个小姑娘就这样的万般纯洁无我地爱著他,燕无双自忖自己做不到,姥姥的眼已全是愤怒,任飘萍已经被眼前的唐灵震撼。
任飘萍以往每当念及小蝶时,心总会涌起无以名状的哀伤和失落,他只是一个身处天地之外的孤寂的个体,可是此刻他竟然觉得自己可以不再孤单,可以不再哀伤。心竟然涌起和那天晚上思念燕无双一样的感受──温暖。
姥姥见任飘萍无语,眼多了一层雾,又闭上,道:“你们去吧,我累了。”
任飘萍四人遂躬身离去。
次日,旭日初升,客栈门前。
任飘萍,燕无双,第一高峰,三匹马。
任飘萍在等,等唐灵。唐灵没有来,来的是唐直,唐直道:“灵儿说她最怕送行,她守灵七七四十九天之后自会去找你,到时只怕还要你好好照顾她。”
任飘萍道:“我一定会的,唐兄,告辞。”
三骑绝尘而去。
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三日后,已到洛阳城门前。
燕无双看着任飘萍道:“你真的能放下她吗?”
任飘萍道:“纵使苦苦思忆又能如何?一切已是覆水难收无可挽回,一切都已是铁铮铮的事实。”
燕无双道:“但愿如斯吧。”脸上却抹过一丝难以觉察的哀愁,心道:就算放下旧人,新人也不是我。
进了洛阳城,三人现整个洛阳城里似乎比平日里多了很多江湖人士,有飞剑门的,有青城派的,丐帮的更有那上官世家,南宫世家的人,还有那远在云南的翠烟门的人走动,任飘萍道:“哦,看来洛阳城今个很是热闹啊。”
第一高峰道:“只怕要生什么大事了。”
第一高峰话音刚落,只见四个人已经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四人面上俱是风尘仆仆,其为的是一个老者,华苍鬓,约莫五十出头的样子,脚穿一双抱耳芒鞋,臂上遒劲道道。老者的身后是一毛头小夥,愣头愣脑的,一见就知刚刚出道不久,只是他的一双手犹如蒲扇般大小,让人望之心惊。随行的另外两个人却都是三十出头的汉子,其一个浓眉大眼,身著蓝衫,衣料算不上华贵却也干净,一脸的豪气,另一个则是书生打扮的模样,腰间却鼓鼓的,似乎是藏著一件什么兵器。
那老者操著一口浓厚的陕西关口音,哈哈一笑声若洪锺,道:“天荒地老柳飞絮,咫尺天涯任飘萍,任少侠,一别多年,可否还记得我这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