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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矝手火折子已是点燃,划出一道弧线直落眼前的毡帐,常小雨和刘浩轩依样画葫芦,很快距离他们立脚处最近的三个蒙古包已是迅地被点燃,风虽然不大,可是那石油却是帮了大忙,火势迅猛之极,窜起的火焰足有十多米高。
冲天火光下,常小雨的身形已是掠起,极快地穿过西岸的蒙古包,之后便消失在夜色。
冲天火光下,筱矝淡定而睿智的娇颜似是这夜开放的最为美丽的花,和她并肩而立的是如山而重、如渊而深的任飘萍,任飘萍的脸被火光映得通红,任飘萍在笑,苦笑带着无奈,因为他知道筱矝一定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刘浩轩站在一旁,起初还有些慌乱的他看着任飘萍和筱矝的样子竟是也变得异常的冷静,冷静的手持冷华四射的枪,似是随时都会刺出石破天惊的一枪似的。
很快毡帐里便传来惊恐的叫声,吓坏的妇孺的哭声,被烧着的疼痛的叫声,有喊‘着火’的,有喊‘救火’的,有骂娘的,有喊爹的,不一而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暂短的慌恐惊乱之后,从毡帐跑出的人个个手持有武器,就是那三岁的小孩,七十岁的老妪也是如此,他们正在默默地愤怒地看着眼前的这三个破坏他们美好家园的人。
筱矝知道大夏自来实行的兵役制是全民皆兵制,平时不脱离生产,战时参加战斗,是以也不感到惊讶。令他奇了怪了的是那月亮湖的湖面之上竟也是突然间燃起了大火,难不成水也会被点燃吗?
这些人只是静静地怒目而视任飘萍三人,并不进攻。
任飘萍此刻低声道:“来了!”
筱矝和刘浩轩抬眼望,但见无数人自月亮湖东岸朝自己这边蜂拥而来,不消片刻,三人周围已是乌压压的士兵,个个俱是身着白衣,有持弯刀的,有持长枪的,有拉弓引箭的,更有甚者,有两人合力拉着战鼓的。
人群站出一人来,正是‘兴庆八俊’的贺季晨,冷笑道:“三哥,真的是你呀!你可知道临阵投敌的会怎样?”
刘浩轩道:“老四,二公子的手段我清楚得很,可是你也不要忘了,燕老爷子可是他的亲祖父!”
贺季晨不语,这时,自贺季晨背后缓缓走出一个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女子,笑道:“刘浩轩,你真的不知道那燕公公的狼子野心?霸天这么做是大义灭亲,是替天行道!”正是丹凤眼,高挑眉,鼻子右侧下方生着一颗淡褐色的痣的燕霸天的母亲李玲秀。
刘浩轩嗤之以鼻,正眼也不看李玲秀一眼道,道:“哼!我道是谁呢?原来是燕夫人,只是不知是那个燕夫人?”
刘浩轩说的,任飘萍和筱矝自然不懂,但也是很乐意在此刻多多浪费一些口舌,以便为常小雨救人赢得时间,是以任飘萍笑问:“刘兄弟,不是很懂啊,呵呵!”
李玲秀的脸已经变得铁青,气得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刘浩轩的话,除了任飘萍和筱矝别人都懂。
刘浩轩道:“大哥,这个小弟已是还真说不清楚,等以后吧!”
李玲秀终于喘过气恶狠狠道:“刘浩轩,你以为你还有今后吗?!尉光远、楼玉堂、于贝溪,你们三人给我拿下刘浩轩这个吃里扒外的小人!”
任飘萍这才知道‘兴庆八俊’的这三人还在场,笑,刘浩轩也在笑,笑着看向这三人。
李玲秀忽然现她没有听到有人回应她,她又哪里知道这三人心的对刘浩轩手的枪的万分的恐惧呢?厉声道:“你们也要造反吗?”
那楼玉堂和于贝溪两人原本只是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的,此刻不禁一哆嗦,向尉光远努了努嘴,尉光远慢腾腾的从李玲秀的背后钻了出来,嘿嘿赔笑道:“夫人,不用吧,今个的正主是那任飘萍小子,”说话间瞧了一眼任飘萍,又见及筱矝美丽的脸,道:“嘿嘿,还有那个美人!”
其实李玲秀一来眼睛便瞄上了任飘萍和筱矝,毕竟两人站在那里的那份任飘萍的淡然而定和筱矝的清丽脱俗给她了最大的视觉冲击力。
所以李玲秀再看任飘萍和筱矝。筱矝却是想及那日尉光远对她的淫笑和那双色迷迷的眼,怒道:“无耻淫贼!,不要在那里呈口舌之利!”
尉光远闻及筱矝的话,再见及筱矝那张火光映照下的红里透着粉的娇嫩的脸,不怒反笑,又是淫笑,道:“美人,不要以为任飘萍武功高就能保护得了你,你想知道燕赵是怎么死的吗?哈哈哈!”
筱矝更见怒却是感到任飘萍左手传来的一股劲道,看向任飘萍,任飘萍依旧在笑,道:“燕赵是怎么死的?”
尉光远得意道:“任飘萍,你何不问问你的刘兄弟呢?”
任飘萍看不见刘浩轩的脸,刘浩轩也不说话。筱矝却是看得见,刘浩轩低头不语,脸上虽然还算镇定,却还是流漏出一分隐藏于心底的恐惧。
任飘萍笑道:“我早已听刘兄弟说过了,好像是被炸死的,虽然不知道你等是怎样成功的,但是想来也不外乎是阴谋诡计得逞的,而我这个人却是最不怕阴谋诡计的?”
尉光远似是不懂,‘厄’了一声。
李玲秀却是开口笑道:“照这么说来,少侠一定是更擅长于阴谋诡计的了?”
任飘萍笑,露出嘴里的那两颗调皮的虎牙,道:“恭喜你,夫人,答对了!”说完话的任飘萍突然出手。
李玲秀显然很意外任飘萍这样的回答,心的感觉微微有些异样,不自觉的垂下眼帘,这让她觉得任飘萍很有些意思,眼帘再启,却现自己的胳膊握在另一个人的手上,而自己的整个人已是脱离了原地,正站在任飘萍的眼前。
筱矝已是抱怨任飘萍,嗔道:“你能不能下次出手时告诉我一声?弄得人家手疼!”嘴里一边说着手一边甩着,脸做痛苦状。
可是尉光远已经是吓得张大着那张本来就已经很大的嘴,是真的一眨眼间他感到任飘萍先是在他的脸上闪电般地摸了一下,然后看到任飘萍又风一般地卷走了李玲秀。尽管他已经见识过任飘萍独步天下的轻功‘咫尺天涯’,可那是生在刘浩轩的身上。
人岂不都这样,在谈及别人遭遇某事时,总会说别人怎样怎样,别人应当如何如何,可是一旦同样的事情生在自己的身上时,就是尉光远这样。
在寻常人眼里任飘萍显然就未曾离开过原地,所以大多数人还在惊讶怎么回事时,刘浩轩已是乐道:“老八,傻了吧!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尉光远不语,李玲秀终于缓过七魂六魄,开口惊道:“任飘萍,你是魔鬼!”那李玲秀虽然不会武功,可是她这一声喊却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和魂魄来喊的,所以整个月亮湖的所有的人都可以听得见。
燕霸天当然也听见了,一个孩子对自己的母亲的声音又怎能不熟悉呢?
耳闻李玲秀的那声尖叫,正在和常小雨对峙的燕霸天心一阵抽搐!
话说任飘萍四人从沙丘上下来,甫一落地,负手而立于湖心岛燕云天的天堂的朱雀亭的燕霸天便已觉察,细微纤长的上下眼睫毛在黑暗无声地咬合在一起,然后分开。分开的眼神精光暴射,自言自语道:“鱼咬饵了!嘴角同时闪过一丝自负而迷人的微笑,慢条斯理道:“去!知会夫人一声,就说夏伤宫的人已到!”
黑暗燕霸天身后一高达黑衣人应声疾掠向月亮湖的东岸;而燕霸天身后的另一侧的一个瘦高的黑影躬身弯腰道:“二公子的这招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果然高明!”
燕云天微微一笑,道:“这还要多谢刘浩轩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瘦高之人尖尖的声音笑道:“那还不是全仗二公子火眼金睛!”
原来燕霸天自夏伤宫逃回来之后贺季晨便告诉了燕霸天,那日射杀燕赵和万紫候时,刘浩轩竟然没有射出一箭。燕霸天这才特意派刘浩轩去守西岸的沙丘,因为燕霸天心认定了任飘萍他们会从沙丘那边来袭,而且燕霸天从夏伤宫回来之时就已经注意到月亮湖到处是炸燕赵时产生的‘黑雨’落下的痕迹,而这痕迹,这石油,是很容易点燃的。所以,在燕霸天的心,任飘萍绝不是一个傻子,任飘萍一定会想到火计来制造混乱以达到救人的目的。
就在这时,东岸的三个蒙古包先后燃气了冲天大火。瘦高之人已是惊慌道:“二公子,东岸着火了?怎么办?”
燕霸天冷笑道:“雕虫小技,不必大惊小怪,不过是声东击西之计罢了!”
瘦高之人一愣,道:“对对对,二公子英明!”
燕霸天皱眉,他似乎对这种阿谀奉承之人讨厌至极。可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岂不是很需要这样的人吗?
燕霸天心忽然有一个声音在喊道:没有人可以夺走这一切,无论是燕赵,燕云天,还是李奔雷或是任飘萍,没有,绝不会有!
然后,燕霸天忽然现月亮湖岸边的湖水燃烧了起来,而且那火窜得极快,很快那火势便点燃了整个月亮湖,湖面通红,映在燕霸天的脸上,燕霸天大吃一惊的眼睛里分明在此刻窜出一团同样熊熊燃烧的火,火,是怒火,然后他的身形如风展开,极快地绕行湖心岛一周。
可是他忽然于火光明灭的空隙间看见一个人影极快地掠向月亮湖的东岸,燕霸天终于又笑了,薄的下嘴唇微微上翘,自言自语道:“想混淆视听,做梦吧!”
燕霸天面向东岸,身形快转动,不消片刻,整个人已是变成一个螺旋,飞地向对岸飘去,那熊熊的火焰似是遇见了克星一般纷纷向两侧避让开去,很快便为燕霸天让开一条道来,燕霸天就这样地突然出现在常小雨的眼。
常小雨心惊而面不惊,懒懒散散地看了一眼燕霸天,道:“等你半天了,才来啊,还以为你成了烤猪了!”
落在岸边的燕霸天眼前常小雨的身后的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数十个仍在疼痛而呻吟的人,有抱着脚的、有捂着胳膊的、也有按着腰的,俱是被常小雨一招致残的燕霸天的手下,再远处,难听雨、6翔凯和数十名黄金龙侍卫以及从六个大毡帐里被放出的龙侍卫的近百名亲人正在和数百名身着白衣的燕霸天的人战在一起,看上去似是半斤八两,不分胜负。
与此同时燕霸天眼里的六个大毡帐已是燃起了火,而且更可恶的是第七个、第八个毡帐一个个地被点燃,火光已是映红了半边天。
可是燕霸天在笑,笑道:“烤猪?哈哈哈!真是想不通,明知是来送死,一帮蠢材!”
常小雨道:“你不是早已想通了吗?要不为何事先作此精密安排布置啊!”显然常小雨在此并没有讨到太多好处。
燕霸天更是开怀,道:“你应当说是本公子洞察先机、明察秋毫、神机妙算吧!”
常小雨不说话,因为他总是一个很务实的人,他知道此刻已别无选择,只有实力才可以解决一切,况且他早已对燕霸天的狂妄自负目空一切心不服,所以常小雨拔刀,飞雪刀已自擎在右手,刀身胜雪,刀华如月。
燕霸天已是感到来自飞雪刀上的冷冷的肃杀之气,燕霸天缓缓推出一掌,在自己的周身布下一堵三寸气墙。
常小雨刀不动,刀气却见大盛,因此那把飞雪刀已似是渐渐变大,刀气也似是因刀的变大而变得更强。刀借刀气渐大,刀气借刀更强,如此一来,刀与刀气渐渐合二为一,刀气已如虹。
燕霸天身前布下的那道气墙已是慢慢地在飞雪刀下裂开一丝缝隙,那刀气便似要一泄而入燕霸天的前胸。
冷意扑面,刀气森然,燕霸天似是未曾想到常小雨的刀上的造诣已是如此之高,心神聚敛,心却是微微一笑,周身功力在体内十二经八脉循环一个周天,催动掌力,那道缝隙便又合在了一起。那堵气墙在月光下渐渐变得厚实起来,而且隐约可见气墙上七彩之色的氤氲,气墙每增厚一分,常小雨便感到刀气减弱一分。
至后来,燕霸天的气墙已是增至一尺之厚,常小雨已是渐感不支,冷汗已是一滴,滑过额头,至鼻尖,鼻尖下是飞雪,常小雨心悲苦,知这滴若是滴在飞雪刀上之时,便是自己丧命之时。
燕霸天笑,笑容已在脸上,薄薄的纸一般的嘴唇已是挤出一丝不屑,他在等,等常小雨的那滴冷汗滴在他自己的飞雪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