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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校,您就别再打哑谜了,赶快告诉我答案吧。a”布劳恩央求道。
霍夫曼微微一笑“这位中国医生的名字叫做齐天勇,他就是齐楚雄的父亲!”
“!”布劳恩像弹簧一样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他竟然是那个杂种的父亲!”
“世界很小对吗?”霍夫曼由衷的感叹道:“还有一件事情恐怕连齐楚雄自己都不知道,那就是我们曾经见过面。”
“少校,这也是在您姑父家中发生的事情吗?”
“不,我们是在慕尼黑见的面,当时我姑父在身体痊愈后,为了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领着全家到齐天勇设在慕尼黑的诊所里登门道谢,当时齐楚雄就站在他父亲身后,时光虽然过去多年,可他的外貌却几乎没怎么改变,所以我才能在阿姆斯特丹宪兵司令部的囚犯档案里一样就认出了他。”
“少校,看起来您和他还挺有缘分的!”布劳恩忍不住惊叹道。
“这只是你个人的看法,他肯定不会这样认为,”霍夫曼继续摇头道:“几个月前他刚被带上潜艇的时候,我之所以邀请他和我一起共进晚餐,就是想趁这个机会叙叙旧,顺便和他商议一件事情,可还没等我的话说出口,这个不识抬举的家伙就掀翻了餐桌,这件事情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中国人在我印象中,几乎都是一副内敛谦虚,逆来顺受的模样,可他却完全相反,那种被仇恨所激发出的愤怒让我很是头疼”
“少校,”布劳恩插话道:“我要是您的话,就不会和他客气,我就不相信还有人会在皮鞭和枪口之下依然不屈不挠。”
“这一套对别人也许管用,但是对他就不行。”霍夫曼断然否定了布劳恩的提议,他接着又说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奥托,你吃过仙人掌吗?”
布劳恩被霍夫曼的奇怪问题问的一怔,他随口答道:“少校,我从来不吃那些奇怪的东西。”
“那么我建议你今后应该去品尝一下。”霍夫曼回忆道:“战争爆发前,有一年我去墨西哥旅行,当地的一个旅店老板向我推荐了这道菜,我当时就在想,这玩意上面满是刺不说,还有一层坚硬的外皮,用它做出来的菜能好吃吗?由于好奇,我跑进厨房,想亲眼看看这道菜是怎么做出来的,当时我看到旅店老板手里拿着一把小刀,他先是耐心的把仙人掌上的刺一个个去掉,然后再轻轻的刮掉那层坚硬的外皮,一种淡绿色的果实便呈现在我面前,当我试着把果实送入嘴中后,我惊讶的发现,原来仙人掌隐藏在尖刺和硬皮之下的竟然是如此柔弱的内心”
在一旁听得如坠云里雾中的布劳恩忍不住打断霍夫曼的话:“少校,您到底想说什么,我为什么一点都听不懂?”
霍夫曼没有理会布劳恩的疑惑,他继续说道:“那天我们刚一抵达雅利安城,莱希特博士就来到码头上找到我说,他发现有一个被打伤的犹太小男孩虽然下肢已经瘫痪,可不知为什么腰部以下的肌肉却还有微弱感觉,他对此非常好奇,希望我能允许他对这个小男孩进行**解剖,以此找到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
“**解剖!莱希特博士一定是疯了!他难道不知道施特莱纳将军早就禁止这样干了吗?”
“是啊,我当时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莱希特博士的要求,可就在他走后不久,齐楚雄就给我们上演了一出恶作剧,当时我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就是让我把那个犹太小男孩和他父亲一起抓到消毒处!”布劳恩迅速接上霍夫曼的话。
霍夫曼赞许的点头道:“没错,我这样做的目的是要给齐楚雄一个机会,如果他的医术没有我想象中那样高明的话,那他的人生之路也就走到了尽头!”
“但是您没有想到,齐楚雄不但准确的找出小男孩的病因所在,而且还奇迹般地让他又重新站立起来。”
“是啊,我原先以为只要他能够找出小男孩的病因并且提出治疗方案,我就会再给他几天时间来证明自己的能力,可没想到他居然干得如此出色,我当时心里第一个感觉就是上帝一定听到了我的祈祷,他在保佑我完成自己的赌注!”
布劳恩捂住自己的胸口,紧张而又期待的问道:“少校,请您赶快揭晓答案吧,我的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上了!”
“奥托,”霍夫曼突然神情严峻的对他说道:“我要你发誓,无论如何都不能把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情泄露出去!”
布劳恩心中暗自一惊,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霍夫曼如此紧张,但是为了让长官放松心情,他在惊讶之余还是坚定的答道:“少校!我从穿上军装那天起就一直追随在您的左右,毫不夸张的说,雅利安城乃至整个德国都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您,至于说到我自己嘛,如果我是一个多嘴的人,相信您也不会一直把我留在身边!所以请您放心,无论您接下来要告诉我的是一件多么令人震惊的事情,除非我死去,否则的话,我将永远保守这个秘密!”
“奥托,我就知道你是个值得信赖的人”霍夫曼重重的点了点头,他没有理由怀疑这个自己最信任的亲信。于是,他将自己的赌注和盘托出:“在许多人看来,施特莱纳将军是一个典型的普鲁士军人,他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举手投足之间总是蕴涵着一种伟大人物所特有的威严!但是却很少有人知道,在这种威严的背后却是一副饱受病痛折磨的躯体。”
布劳恩登时目瞪口呆道:“这怎么可能呢?在我印象中,施特莱纳将军的身体一向很健康,每次他出现在我们面前时,都是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来他是个病人!”
“那都是做给外人看的!”霍夫曼接着道:“将军在三年前患上一种怪病,每当发作的时候不但头疼欲裂,而且还常伴有咳血、晕眩、烦躁等症状,我们的医生们想尽一切办法,可是都未奏效,莱希特博士在不久前甚至还悲观的预测将军可能只剩下一年多的寿命!”
布劳恩听着听着突然联想到一件事情“等等少校,我怎么听着将军的病情好像和您姑父得过的那种怪病一模一样!”
“不是好像,而是确定!”霍夫曼接着又说道:“想必你也知道,长期以来,一直有一小撮人躲在暗处,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将军赶快完蛋,这样他们就能够把我们踩在脚下,进而实现自己的野心!而在最近,他们甚至正在策划一场阴谋!”
“少校,您不是已经掌握了什么消息?”布劳恩担忧的问道。
“过来奥托。”霍夫曼把布劳恩叫到自己身边,趴在他耳朵上低声说了几句话
“太可怕了!”布劳恩顷刻间变得面无人色,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一切!
霍夫曼此时却冷静的出奇,他盯着布劳恩的眼睛问道:“奥托,如果施特莱纳将军发生不测,你想过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布劳恩心惊胆战道:“他们一定会杀了我们,他们早就看我们不顺眼了!”
“所以我必须保证施特莱纳将军的身体健康,只要将军一天不死,那权力就会仍然掌控在我们手中,而当合适的时机出现,我就会毫不留情的铲除那些阴谋家!”
“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布劳恩此时已经不需要霍夫曼再为他做任何解释“少校,我已经知道您的赌注是什么了!”
“哦!”霍夫曼眼中划过一丝诧异“接着说吧,奥托,让我听听你的观点?”
“既然齐楚雄的父亲可以治好您姑父的病,那么想必他的儿子也应该知道如何治好施特莱纳将军的病,而这也正是您把齐楚雄抓来的原因!”
“没错,还有呢?”
“但是您没有想到,齐楚雄居然是一个宁死不屈的人,虽然您对他不合作的态度非常恼火,但是为了完成自己的预定计划,您不得不暂时对他忍让三分!”
“奥托,你可真是个聪明的人!”霍夫曼脸上露出了野狼般的狞笑,他略显得意的说:“虽然他从一开始就拒绝与我合作,但是在接触的过程中,我发现他其实是一个外表貌似坚强,实则内心脆弱的人,于是我就在他证明自己的能力之后,把他带到山上的工地里,让他亲眼目睹那悲惨的一幕,接下来我就用那些奴隶们的生命作要挟,强迫他接受我的条件!”
“可是少校,”布劳恩困惑的问道:“您怎么就能肯定他一定会接受这些条件呢?”
“这只能说你不了解中国人的性格,”霍夫曼不慌不忙的说道:“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特别讲究仁义这个词汇,尤其是对医生更是如此,你知道他们对这种职业的描述是什么吗?”
布劳恩摇头道:“不知道。”
“第一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第二则是医者,仁者也。”
“少校,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第一句话的意思是指挽救一个人的生命是一件非常高尚的事情,而第二句话的意思是说作为一名医生,他必须拥有一颗仁慈的心。”
“听上去不错,的确是种美德。”布劳恩点头道。
“可是这种美德在我看来就是弱点!”霍夫曼眼中划过一丝诡异的目光“他既然愿意为拯救一个素不相识的犹太小男孩挺身而出,那么当一大群奄奄一息的孩子们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自然不会无动于衷;这也就决定了他必须接受我的条件,并且听从我的摆布!到了最后,当他不得不垂头丧气的告诉那些专家们,除了与我们合作,他们别无选择之时,不光是他的自信心受到极大摧残,就连那些专家们也会感到绝望!想想看吧,一个敢打德**官耳光的英雄,到头来还是不得不向我们表示屈服,这种心理上的打击难道不比你手中的皮鞭更具有杀伤力吗?”
“少校,您真是太伟大了!”布劳恩趁机拍起了马屁“我总算明白了您为什么要给我讲一个关于仙人掌的故事,虽然用皮鞭和枪口也许可以强迫他接受我们的条件,但是这样做也很危险,因为如果他在给将军治病过程中搞鬼的话,那我们就将死无葬身之地!”
“先拔掉他的尖刺!再剥去他的硬皮!最后控制他那柔弱的内心!”霍夫曼狠狠地一拳砸在桌子上“施特莱纳将军必须活着!否则之前我所做过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对我来说,梦想的破灭远远要比生命的消失更让人感到痛苦,所以我必须百分之百的控制住这个中国医生,不让他对将军做任何的手脚!”
看到霍夫曼那副原形毕露的模样,布劳恩先是随声附和道:“是啊少校,只要控制住齐楚雄,让他治好将军的病,那么您就能继续掌控住雅利安城的局势,铲除那些与您为敌的阴谋家!”接着他又口气一变:“但是您下的这个赌注实在过于冒险,虽然您害怕用皮鞭和枪口威胁齐楚雄,会导致他在给将军治病的过程中暗下杀手,可用别人的生命来要挟他,就一定可以保证他不这么做吗?我对此还是深感忧虑。”
高深莫测的神情在一瞬间又回到霍夫曼的脸上,布劳恩说中了他心底最担忧的事情,他略作迟疑,就从口袋里里拿出一封电报,递到布劳恩面前“你自己看吧。”
布劳恩困惑的接过电报一看
“天哪!怎么会出这种事情!”他那张丑陋的刀疤脸在一瞬间变得面无人色!
“奥托,”霍夫曼沉吟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无需冒险就能获胜的赌注,我们已经做完了所有的事情,接下来就只有等待上帝的宣判。”
布劳恩没有再说什么,他忧心忡忡的注视着霍夫曼重新坐回到靠背椅上,再次翻阅起那本君主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