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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好的小夫妻会聊很多私房话,但像钱珞瑾和慕从锦这样聊前世死法的,绝无仅有。
“当时大卡车车头灯刺得我睁不开眼睛,嘣!我都能感觉到自己骨头都碎了,好在死得快,就疼了一小下。”钱珞瑾说着竟然一副觉得自己车祸很幸运的语气:“你呢?也是车祸么?”
“病死,瘫痪两年,最后大出血一周才咽气。”慕从锦说道。
钱珞瑾感觉自己起了不得了的话题,气氛好沉重,她万万没想到慕从锦死得这么惨啊!赶紧想笑话开解慕从锦阴郁的心情。
“对了,我给你讲个搞笑的事儿,每次想起来都好笑,是我经历的真事儿。”
那是钱珞瑾上一世还活着的时候,当时她刚上大一,想自己勤工俭学赚学费。靠发传单一天二十块钱根本是杯水车薪,想找个薪酬多的活儿,刚上大学的学生又没有别的工作技能,实在没办法,钱珞瑾找到了一个最适合她的高薪工作——哭坟。
那时正好清明假期,按照习俗是扫墓的时候,但很多人在外工作没有办法亲自扫墓,就给了钱珞瑾这种人大把的工作机会。
“699号。”钱珞瑾拿着公墓看门大爷给她的号码牌,在南陵公墓里一排排地找着,今天她受一位女雇主委托,要给雇主的父亲扫墓哭坟。
“找到了,699号。”钱珞瑾拿着号码牌又核对了一遍,是编号699的陵寝没错,但也太奇怪了,坟上的照片是很年轻的清秀男子,这人……有她雇主那么大的孩子?
随后钱珞瑾又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雇主也没说她爸多大年纪,说不定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呢?不用多想,他们父女俩个之间怎么样都和她没关系,她就是来公事公办赚点小钱。
把手机调到录像模式,放好位置,这叫工作证明。
“姆爹呀,亲爹哎,你是当我屋檐上芝麻搁高我,你是当我蒸笼顶上馒头烘高我,你是三百尺鹞线放高我,你是电梯上乘人抬高我……”
钱珞瑾连丧歌的词都是从网上现搜索的,歌词无所谓,反正主要看演技,两个眼睛使劲一挤就有豆大的眼泪流出来,就这哭戏水平,怎么还不得拿个全额奖金?
足足哭了半个小时才算完成工作的时常,钱珞瑾擦干眼泪,又看了一眼墓碑,顿时傻眼了,光顾着飙戏,一开始怎么没注意到,这儿埋着的人叫梁冰啊,可她雇主姓沈,父女俩怎么能连姓氏都不一样?
钱珞瑾顿时觉得不妙,赶紧把号码牌又拿出来看,倒着看是699号,正着看应该是669号才对!
“我在别人坟头哭了半个小时!”钱珞瑾讲着讲着,眼泪都笑出来了。
慕从锦却铁黑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他永远忘不了自己穿越前的那一天。
那时慕从锦已经病逝了三个月的时间,躯体已被火化,灵魂却困在坟堆附近不能轮回,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只觉得日复一日地困在这里很痛苦。
那一日他依然百无聊赖地在自己坟堆附近游荡,看见一个陌生的女学生走到他坟前,莫名其妙哭了起来,还一直爹啊爸啊地喊着。
他连女朋友都没来得及交就住院了,哪来那么大个的女儿?就连死了都要被人污蔑清白,被人强行认爹,那女生还足足喊了半个小时。
慕从锦只能眼睁睁看着,身为灵魂的他喊不出声音也无法伸手阻止,他一个清清白白的单身男青年,坟前跪着个嗓门嘹亮的“女儿”,越看越生气,自从死后他的情绪就没这么激动过,竟连魂体本身都在动摇,直到天旋地转,他又一次降生在人间,却听满脸大汗的接生嬷嬷喊道:“男孩!皇后娘娘生了皇子!第六位皇子!”
“我前世的名字就叫梁冰。”慕从锦冷不防对钱珞瑾说。
钱珞瑾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了,只感到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不会吧……这么巧?”
那一夜,慕从锦就跟吃了药似的,把钱珞瑾折腾的很惨。
慕从锦说这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钱珞瑾竟无言以对,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就算是个死人也千万不能得罪。
事毕,钱珞瑾的头枕在慕从锦的胸膛上,感受他胸膛平稳的起伏,又听他温温柔柔的声音:“我们生个孩子吧?”
孩子吗?钱珞瑾马上脑补出她和慕从锦小的时候,也算两个锦衣玉服的金童玉女,想起两人以前一起度过的恬淡娴静的时光。
如果她有了孩子,也过着那样的日子。
似乎也不错呢。
钱珞瑾害羞地点点头,脸在慕从锦身上贴得更紧了。
慕从锦接着说:“生个男孩,就像我一样聪明,生个女孩,像我一样好看。”
“……突然不想和你生孩子了。”钱珞瑾坦言道。
时空轮转,差隔千年,该牵好的缘分也是怎么也不会散。
花逸文前脚刚回都中,受三皇子之命出使南鸦族的大臣也赶到了都中城。
召见使臣的时候,三皇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很怕南鸦族提了什么不要脸的要求,战斗民族太可怕,稍不顺心就会不计后果地闹起来,他现在还要忙活登基大典,根本没精力管西南。
南鸦女王提出的报酬让三皇子又高兴又为难,她竟然只要一个男人,三皇子暗叹,女人到底还是女人,就算当上了一族之王,想的也不过是男人。
她只要一个男人,多么小的胃口,让三皇子高兴,但让三皇子为难的是,这个男人是他皇姑母的幼子,让他如何开得了口?
自从慕从锦“舍己为人”地娶了钱珞瑾后,三皇子就视他为心腹,心里的难题也总是向慕从锦吐露。
难得慕从锦主动揽活:“皇兄别急,我和花逸文相熟,他又是我的伴读,不如由我去问问。”
三皇子非常感动,他这位皇弟总是为他不辞辛劳,三皇子一直天真的以为慕从锦对他来说是个暖男。
花逸文回到都中后一直精神恍惚,好像把魂儿丢在了别的地方,嘉裕长公主以为他在外面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从东流道长那儿求了好几道平安符压着他。
花逸文是把魂儿丢在了别人心里。
在南鸦族时,花逸文觉得南鸦女王很没礼貌,又是关着他,又是强迫他发生关系的,总之和都中的淑女们怎么都搭不上边。然而就是这样一个野蛮过度的女人,让他恋恋不忘,百转千回,俱是柔肠。
慕从锦问他,可曾想过余生都生活在南鸦,可能忍受?
花逸文说,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无谓在哪里,吃的是什么住的是什么也不再重要,只要心被填满了,什么都是满的。
有花逸文自己的决心,三皇子就成功地把锅甩了出去,嘉裕长公主也只能怪她自己的儿子任性,怨不得旁人。
钱珞瑾一点都不意外,她认为花逸文和南鸦女王在一起很符合科学发展观。花逸文的曾祖父嫁给了村长的女儿,花逸文的祖父嫁给了御史的女儿,花逸文的父亲嫁给公主,轮到花逸文了,怎么也得嫁个女皇帝才符合递增数列。
花逸文自己心里还是有点紧张,不停地追问钱珞瑾:“外甥女,我这样算不算和亲?”
这问题把钱珞瑾都难住了,从来都没有男人和亲的例子,光凭这一点,花逸文就足够载入史册。
趁着谢谡元也还在都中城里,慕从锦又找上郁斛,一起给花逸文开最后的单身派对。
四个伴读唯独少了管幸书,说好的去西北记录谢谡元作战的英姿,谢谡元都打回关中来了,他还固执地留在西北,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郁斛也早有了妻室,作为四人中唯一的单身狗,谢谡元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冷酷无情。
郁斛和慕从锦露出的荷包明晃晃都是自家老婆的杰作,尤其是慕从锦那个针脚粗糙图案怪异的荷包,除非绣房不开眼雇了瞎子当绣娘,不然绝对做不出来这种水平的东西。
南鸦女王虽然不会绣花,但她让使臣顺便带来了南鸦族珍贵的黑石玉佩,也算定情信物了。
谢谡元再看看自己,全身上下的东西都是买来的,心好累,比打仗还累,借着酒劲胡乱嚷嚷了几嗓子。
谢谡元说着话是半开玩笑,却不知道自己的话都听在了另一个人耳朵里。
符四小姐强行包下了他们隔壁的屋子,一整晚耳朵都紧紧贴在墙上,听他们这边的声音,主要是想听谢谡元说了些什么。
谢谡元又喝了两杯酒,说道:“对了,我最近好像惹了不干净的东西。”
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三个人都哄堂大笑。
“你一个将军还信这个?人你都杀过,还怕什么东西。”
“真的,走哪都好像被一双眼睛盯着,现在就有人盯着我!”谢谡元浑身不自在地说。
三个人在屋里瞄来瞄去,屋里就他们在喝酒,纷纷嘲笑谢谡元:“什么都没有,谡元兄,你喝多了。”
没有人知道,就在隔壁,符四小姐炽热的目光仿佛能够刺穿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