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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来覆去的思考了好久,沈易安都没想好。
突然有谁在敲窗户。
沈易安吓了一跳,一下跳起来,顺手抄起一个茶壶,警惕的走到窗边,“谁?”
“是我,顾辞。”顾辞的声音有点儿喘。
沈易安紧提的心骤然放下来,她放下茶壶,推开窗户,“好好大门不走,你翻窗干什么,搞得好像我们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一样。”
烛火的光亮照在顾辞的身上,他眉眼沉沉,“帮我个忙。”
沈易安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心又悬起来,“什么忙?”
他这严肃的态度,不会是让她干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她赶紧加了一句,“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不干啊。”
顾辞点点头,“只是让你帮忙收留一个人。”
沈易安脑子里一瞬间略过江洋大盗,通缉犯,杀人犯等等等等。
反正没有一个好的。
她内心是拒绝的,可是,还有求于人,她不得不违心道:“什么人啊?”
顾辞让出一个身位,露出后面一个穿着道袍,鹤发童颜的男人。
男人朝沈易安微微一笑,好一派仙家道长,世外高人的模样。
沈易安嘴比脑子快道:“天哪,道长您是怎么保养的,能教教我吗?”
男人脸上的微笑龟裂了一瞬间。
他都想过了这女人如果不收留他,他要怎么说服她。
卖惨的话都在嘴边了。
没想到,这女人的脑回路如此清奇,不按套路出牌。
他随机应变道:“你收留我,我就告诉你我的独家秘方。”
沈易安迟疑,“道长您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仇家,或者被朝廷通缉吧?”
道长举手发誓,“我用三清祖师的名义发誓,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沈易安放了心,“那行,明天我去牙行买人,您随便在路上怎么装,凄惨一点儿最好,我就把你买回来,这样也更合情合理,就是委屈道长了。”
否则,这院子里到处都是伺候的丫鬟,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藏得住?
道长皱眉,犹豫道:“下人啊。”
沈易安惊诧,“那难不成您还想当主子吗?”
顾辞尴尬的咳了一声,用眼神把道长瞪到后面去,道:“你别理他,只要能收留他半个月一个月,我就想办法送他出城。”
“对了,他道号玉衡,是我师兄。”顾辞介绍道。
沈易安朝玉衡点点头,算是认识了。
她复又看向顾辞,“那你总得叫我知道道长为什么要躲躲藏藏,我不能稀里糊涂的就帮你的忙,万一他有什么不妥,连累了周家,我可不依。”
顾辞和玉衡两人对视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顾辞叹息一声道:“三皇子献给皇上那枚‘长生丹’,就是我请师兄炼制的,在师门中,师兄的炼丹术学的最好。”
闻言,沈易安都惊呆了。
她肃然起敬。
连讨价还价都不讨了,直接拍板道:“道长,您这忙我帮了!”
帮她把男女主摁进地里,让他们以后都没法威胁她的生命。
这天大的恩情,不就是收留一下么。
这算什么?
刚才沈易安还一脸不情愿,一听玉衡会炼丹,沈易安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顾辞担心沈易安看上玉衡的炼丹术了。
炼丹可不是开玩笑的,搞不好要毒死人的。
顾辞忙看似贬低,实则劝导的对沈易安道:“你以后不要道长道长的叫他,他也就比我大三四岁,你叫他的道号就行了。”
沈易安惊诧,指着玉衡一头的白头发,“这叫比你大三四岁?”
古代可没有满地的理发厅,想染什么发色就染什么发色,染个彩虹在头上都行。
现在的人只有两种发色,一种年轻人的黑色,一种老头老太太的白色。
顾辞笑了下,扫了眼玉衡的头发,道:“这啊,是他炼丹的时候,偶然发现的一种染色剂,他就把头发全染成白色了,这几年靠着这头头发,坑蒙拐骗没少赚钱。”
沈易安无语。
亏她还以为真碰见驻颜有术的高人了,感情都是假的。
终究是错付了。
顾辞揶揄道:“这次要不是靠着他这手,三皇子那边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取信。”
“现在就担心三皇子报复他。”顾辞有些担忧。
沈易安道:“那现在得赶紧把他的头发先染回来,不然就他这发色,一抓一个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更何况还是顾辞亲自开口求情。
沈易安还有点儿着急,“都这会儿了,药铺应该都关门了,上哪儿去买染发的药材啊,你来的也太晚了。”
玉衡笑眯眯的从背后拖出一个包袱来,“都准备好了。”
沈易安:“……”
这是万事俱备只欠她同意啊。
沈易安让开身子,“那还等什么,快点儿的吧。”
两人从窗户爬进来,不小心碰到了桌椅,外面的丫鬟隔着门板道:“二姑娘,您怎么了?”
沈易安食指竖在嘴边,示意两人轻点儿,朝外面喊道:“没事儿,我不小心把桌子碰了,你快睡吧,有事儿我叫你。”
丫鬟答应了一声。
沈易安趴到门边,听到外面窸窸窣窣了一阵,就没声音了。
她低声朝他们打了个手势,几个人做贼似的坐到桌边,把包袱里的东西往外掏。
顾辞把一样样药材磨成粉末,沈易安就找了个笔洗过来,“凑合着用吧。”
把粉末都倒进笔洗,顾辞拎起桌上的茶壶就把里面的水倒进去搅和。
不多会儿,粉末就变成了近似于灰色的粘稠物体。
把桌布扯下来,从中间剪了个洞,套到玉衡脖子上,就用刷子开始刷他的头发。
条件简陋,只能凑合了。
大夫的心就是细,顾辞一点点的把每一根发丝都刷上药物,刷好后,就把他的头发全部拢在头顶。
“等半个时辰,用水一洗就成了。”顾辞抬起两只黑乎乎的手道。
沈易安:“那么,问题来了,水从哪里来?”
顾辞:“额……”
沈易安认命的让两人藏到床后,叫丫鬟,“翠柳,我头好痒,你给我烧一桶水来,我要洗头。”
翠柳闻声进来,还打着哈欠,“二姑娘,您现在要洗头吗?”
翠柳看了眼外边的天色。
这都快亥时了。
沈易安面不改色心不跳道:“对。”
翠柳满腹狐疑,嘀嘀咕咕的认命去小厨房烧水。
也不知道二姑娘什么时候这么爱干净了。
沈易安小声的在心里对翠柳说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