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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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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练无邪忽然喝道。

    杨真猛然惊醒,搁下杯盏,巫门蛊术神秘莫测,制人于无形,这酒喝下去,说不定会有什么后果。

    “莫不是怕蚩某谋害尔等?”蚩越脸色一沉,不悦道:“你们也太小看我蚩越了,我巫门法术博大精深,又岂在释玄两道之下?”

    练无邪给杨真打了个眼色,起身道:“小女子不敢领受头领的美意,既然别无他事,我们就此别过。”

    杨真随之也站了起来。

    埋头饮酒的邪玉琅突然道:“蚩越,你搞什么鬼,别跟两个小鬼玩了,我等不及要尝尝这丫头的血呢,嘿嘿。”

    蚩越看了邪玉琅一眼,摊手冲练无邪故作无奈道:“练姑娘看见了,巫门非蚩某一人说了算,只要练姑娘留下,直到我大荒军攻破洛水城,就还你自由,这期间蚩某可以向女娲大神起誓,保证你不受分毫损害。”

    “早知你不怀好意,想不到竟这般卑鄙,以小女子为质要胁我义父,好让你得逞是么?枉我以为你算得英雄人物,不料竟是这般坏种!看来你巫门没一个好东西!”

    “放肆!”随着两个沙哑低沉的声音传来,练无邪和杨真两人同时感受到一座冰冷的山岳压来,呼吸欲窒,说不出话来。

    练无邪终究修为不俗,当先恢复过来,怒瞪着左首斗篷男子道:“不愧是巫门大巫师,练无邪领教了!”

    局势急转直下,双方剑拔弩张。

    “慢着!”蚩越打出手势,阻止了蠢蠢欲动的邪玉琅,对杨真道:“杨兄弟乃昆仑门人,为不伤我两门和气,还请杨兄弟置身事外。”

    练无邪朝杨真望来,目光里有着警惕之意,更有不易察觉的愤怒和倔强。

    杨真给了她一个坦然的眼神“既然蚩头领目无视我昆仑派,在下只好得罪了。”

    他心中却暗暗惊骇,这蚩越极是工于心计,先是说辞将两人压至下风,再分化二人,手段刚柔并济,不可不谓高明。

    蚩越神色微变,若说他不顾忌昆仑派,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怎肯放弃到手的肥肉?他哈哈一笑道:“既然杨兄不识时务,蚩某只好拿下杨兄,日后有机会再向昆仑请罪。”

    屠方目闪幽芒,森森道:“蚩越,这两人根基不错,让老夫瞧瞧。”

    邪玉琅不满道:“老鬼,你炼那天尸,不知坏了多少良材美质,这两个我看就让与我血巫。”

    屠方端坐不动,目光来回在杨真和练无邪身上,越看越奇,最后竟喜不自抑道:“这女娃儿天生神骨,本是千年难得一见,这男娃儿身具的天脉更是举世难求,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呵呵”两人旁若无人,仿佛杨真两人已经落在他们手中,任其摆布一般。

    杨真还沉得住气,练无邪却早是怒容满面,她闪电踢出了一脚,脚下长几带着酒器果点轰然飞向蚩越。

    蚩越淡然一笑,手捏轻拳按在右胸当前,飞至半途的案几半空打了个转,猛然回挫。

    练无邪和杨真陡然发现一只水桶一般粗大的黑色大蟒怒啸扑袭而来,粗长的猩红蛇信乱吐,湿燥的腥气在空气中呈乱流卷向两人。

    杨真慌忙从乾坤印借法,虚空结印,在身外生成一个元气罩。

    “是幻术!”练无邪厉喝一声,灵巧至极地腾空而起,一腿如鞭一般横扫而出。

    “轰!”巨大的黑蟒从头至尾瞬间碎裂成无数木屑碎片,漫天回震反击向大厅四面八方。

    练无邪刚刚旋飞落地,两人眼前陡然一黑一沉,无数道火蛇铺天盖地从深黑的鬼域深处攒动着扑来,直将两人焚至灰烬。

    一听幻术,杨真已经警醒过来,万象法急速运转,眼前虚幻瞬间破碎,一切皆如实反映在如明镜一般的灵台中。

    眼前万道火蛇尽是与罢风浑然一体的木屑碎片,练无邪祭出浑天绫,如龙卷动两人身前,形成一道气幕,顿将所有幻象尽数破掉。

    “练姑娘果然不凡!”蚩越大声震喝,只见他双手交叉在胸,口中短促古怪的咒语念动不迭。

    幻象刚去,忽然又从蚩越两眼处传来一股莫大的吸引力,杨真和练无邪两人心神却渐渐迷糊起来,不由自主地朝蚩越望去,转瞬之间,两人元神仿佛直欲脱体而去。

    就在这危机关头,练无邪脸色由白转红,舌头发着颤音乍喝道:“破!”

    仿佛一面琉璃镜“啪!”一声破碎了一般,摄魂之法尽破,蚩越身形晃了一晃,险些受到反噬,他显然低估了眼前两人的能耐。

    “蚩越,还是我来!”话音未了,一旁亟待复仇的邪玉琅忽然凭空消失在原地。

    顷刻,杨真两人面前出现了七八道凝幻似真的邪荡身影,邪玉琅横在半空,同时以不同身姿挥舞出千百道尖锐的手爪,破空尖啸,空气被撕裂成无数碎片,仿佛有数个邪玉琅齐头并发同时攻向两人。

    道道是实,道道又是虚,快到了极致,让人不辨真假虚幻。

    “你这吸血妖找死!”练无邪猛然暴起,一只如玉粉拳探袖而出,轰散了眼前的一干人影。

    “咔嚓!”清脆的骨折声起,邪玉琅惨叫一声,倒飞了出去。

    蚩越闪身横在邪玉琅身后,拙声起咒,邪玉琅飞抛的身形蓦然定在半空,接着一个横空兜转落回了右首席位上。

    一个声音沙哑道:“废物!”

    邪玉琅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手软垂在地,叫苦不迭,他右手臂已经完全折断,他完好的左手指着练无邪,扭头对屠方道:“屠老鬼,这小妞天生神力,你不信自己接她一招。”

    屠方身形虽不动,他望着舱中两个戒备的年轻男女,一双隐隐跳跃着蓝色阴火的眸子却大为炽烈。

    一阵骨胳爆响,邪玉琅脸色由白转青,再转红,右手笔直平举,袖内一阵波伏鼓动,他再甩甩手,仿佛已经恢复如初。

    练无邪两人看得心中一寒,眼前三人任何一个修为比他们只高不低,一个巫法诡异,一个打不死,当中尤以那稳坐的斗篷巫师修为深不可测,两人齐齐生了遁走之心。

    “想不这小妞这么辣,看来本巫君低估你了,哈哈。”邪玉琅冲练无邪嘴一笑,嘴角露出了两颗白森森的獠牙,分外阴狠。

    “我们走!”练无邪一拽杨真,两人就欲破窗而遁。

    “练姑娘莫急,只要你肯留下,左某担保你无事。”一个得意非凡的男子声音飘忽而来。

    在这两面通道紧闭船舱中,四面八方杀气凛然,一阵五行符阵之光四壁流转,水色光影迷幻,隐约加持了一种奇门禁制。

    “糟了!”练无邪回袖飞一击,鼓荡如力柱一般的红却撞上了一堵水墙,赫然有人在舱外布置了五行奇阵,防止二人脱逃。

    “这是我遁甲宗-小五行阵-,想必两位同道当不陌生,哈哈哈”杨真这回听清了那声音,一脸怒容道:“是左清河!”

    练无邪也慌了神,眼前形势对他们极是不利,这三个巫门中人任意一个修为都在他们之上,方才不过是侥幸伤了一个,硬拼之下,必然讨不得好果子吃。若她不幸被擒,被用以要胁武王府,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蚩越踏步逼近“练姑娘,束手就擒罢,你们就是插了翅膀,也难逃这间舱房。”

    杨真彻底动了真怒:“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巫门,竟这般下作!”

    左清河的长笑声传来:“杨兄弟此言差矣,昆仑派玄门至尊之位早该换人坐坐了,九州风云方始,好戏才刚刚开场呢,哈哈哈”杨真怒声打断道:“你小五行阵很了不起吗,看我遁给你看!”

    他出其不意一把拉住准备力拼的练无邪,乾坤印遁字诀第一次施展开来,本得手在望的船舱众人脸上神情渐渐凝固,只见两人被一团清光笼罩,扭曲不成形状。

    “五行葵水矢,看你往哪里遁”左清河话还没完,已经说不下去,船舱地板上水光起伏,一圈圈涟漪荡了开去。

    然间,杨真拉着练无邪仿佛水遇沙土一般,沉入在甲板之中。

    “这是什么遁法?”左清河的身形现身在舱壁,刚探头出来,却迎来两个愤怒的目光。

    蚩越怒喝道:“你还不快追!”

    邪玉琅弹指一声脆响,斜目不屑道:“遁甲宗也不过耳耳。”

    左清河刚一脸羞恼交加地消失在墙壁内,舱中同时失去了大巫师屠方的身影。

    第一回施展乾坤印地行遁法的杨真,火候不到,刚勉强遁出,就被迫弹出行迹,眼前黑漆漆一片,下半身似乎在水中,上半身却在空气之中,陷入了困境。

    练无邪刚从杨真奇怪的遁术中回过神来,恼道:“遁术不到家,就敢拖我下水?”

    杨真额头冒汗道:“马上,马上就好!”在清幽的遁光下,两人这才恍然发现被卡在了楼船最下层密封舱与船底之间,练无邪急急催促着杨真,却是越催越乱。

    “小鬼们,哪里走?”一团蓝色幽光在两人眼前升起,一个斗篷黑衣人半身横现在两人身前不远。

    杨真大急,谁想他越急心神越不定,无法沉入乾坤印遁诀玄奥之中,驱动不了密法。

    练无邪腰身被凝固,难以动弹,不由薄怒道:“亏你是巫门大巫师,竟然欺负我两个小辈!”

    练无邪焦急之下,探掌而出,浑天绫先手射出,屠方阴森一笑,化爪为拳,蓦然穿过抖成罗圈的红绫,直轰练无邪的手掌。

    那来势竟不比速度惊人的巫君邪玉琅慢上半分,练无邪眼前一花,浑天绫已经被一只拳头穿过,她的手掌只觉一股排山倒海、寒中带热的大力传来,由身及下,船舱地板轰然裂开。

    练无邪肺腑在这一击下翻江倒海,心焚如火,直接昏死了过去。

    昏迷前,她惊讶着,自幼天生神力的她,第一次在力道上落了下风。

    船底破裂,巨大的水流冲击而上,杨真在危机之下,潜力爆发,将练无邪抱到怀中,乾坤印再起神威,屠方志在必得的一爪,却抓了个滑不溜手,迎来更大的水花浪涌。

    盛怒之下,屠方轰然一爪下拍,整个船底全然塌陷下去。

    江夜之上,楼船巨震,缓缓下沉,杨真两人却遁入水中不知去向。

    蚩越一脸铁青在船首指挥着兵士撤离,不一会儿工夫,就见左清河垂头丧气地从河面上飞起,落在正下沉的甲板上,虽从水中出,他一身却是干爽俐落。

    “人呢?”

    左清河恨声道:“跑了,那小子五行遁法古怪得紧,居然能破掉我遁甲宗的小五行阵!”

    蚩越叹息一声,望着深黑的江面远处,道:“计画要加紧了,必须月内拿下洛水城,否则我们的协定不谈也罢。”

    左清河拍拍手道:“若是你大荒军拿不下洛水府,越国哪有胆子北上,那群秃驴掌持的吴国更不用讲。”

    他转头望一眼附近一艘改作旗舰的楼船,话锋一转,不满道:“若非你手软,那两人如何逃得?这回我遁甲宗彻底没了退路,我倒怀疑你是否故意放他们一马。”

    蚩越脸色一沉,不悦道:“云梦大泽遣出人手不足,不然哪会找上你遁甲宗的人,方才你不也出手布置了阵法,我倒怀疑你遁甲宗徒有虚名。”

    左清河冷冷笑了一声,拂袖飞身掠出,消失在夜空中。

    蚩越回顾楼船,见人货撤离差不多了,猛一跺脚,整个足有二十丈长的楼船轰然分崩解析,化做一块块浮木,七零八落顺流而去。

    他高高的浮在河面上,脚蹑虚无,昂首夜空,目中星芒如电。

    杨真在胸腔中最后一丝空气挤掉前,挣扎着,终于从从冰冷的江流中浮出,水天皆是漆黑一片,眼前一沉一浮,他怀里还抱着一具柔弱的躯体。

    早前逃生连续发动土遁和水遁之术,脆弱的元神不堪负荷,此时他心神极度疲惫,失去真元后,**承受的巨大负担,很短的工夫里,几乎抽空了他一身的力气。

    “这是哪里?”他大口呼吸着带着水腥味湿寒空气。

    顺着江流浮载浮沉漂了一段,他终于能分辨哪里是天,哪里是岸,他紧紧抱着人事不省的练无邪,如两根浮木一般,顺着江流,往黑影巍巍的河岸缓缓游去。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杨真才将练无邪拖上乱石横生的河岸上,发现她还有气息,这才放下了心,瘫坐河滩上,他打坐调息了好一会儿,终于恢复了少许力气。

    凭借着微弱的念力,他在附近漆黑的一座小山壁处找了个小洞穴,方安置好练无邪,压力一松,极度虚弱的身心顿时令他昏迷了过去。

    当第一束阳光投入浅穴内时,杨真醒了过来,他呆呆地看着穴外河滩和碧绿的江水,哗哗的水声刺激着他的神志。

    “哈嚏一一”身上未干的衣襟已快凝霜,一阵麻木的寒意袭遍了他全身。

    他猛然想起了练无邪,回头一看,她斜躺在长满青苔的灰石壁上,歪着头,一脸青白,几缕干凝的长发挂在脸庞上,一张青紫的嘴唇闭得紧紧的,坚强而惹人爱怜。

    “该死,自己怎么能睡过去呢,她受了那大巫师一击,只怕伤势极重。”杨真心里念叹着,抓过练无邪的手,试图给她疗伤,却忽然想起自己法力尽失。

    无奈下,他摸了摸练无邪的额头,发现出奇的滚烫,内伤未去,风寒袭身,仓促慌忙中,他很快作出了判断。

    短暂的失措后,他急急冲出了洞穴,来到江边。

    这是一个晴朗的清晨,洛水两岸青山起伏,奔忙好了一阵,杨真收集了一堆松枝匆匆回穴,这才发现身上根本未带火折子,看着娇躯微微发抖的练无邪,分外无奈。

    方才他寻了个小山,站在高处发现方圆几里根本没有人烟,尽管他下山前就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决心,眼前困局仍旧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想尽法子后,杨真只好起出天诛,试图用剑内的雷霆之力,点燃松枝,怎奈折腾了那灵物半天都不见一点星火,看着游鱼一般飘浮在半空的剑丸,只能苦笑。

    突然,一声幽幽的长叹从他心里升起。

    杨真呆了半晌,迷惑,惊喜无数思绪浮现他脑海,他然站起道:“狐、狐娘,是你吗?”

    飘浮在前的天诛悄然亮了起来,闪过一道小电光,打在松枝堆上,一阵劈哩啪啦声暴响,松枝冒着白烟燃烧了起来。

    杨真激动得浑身颤栗不止,一股失而复得心情充满心间,他不住地问:“你在哪儿,你在哪儿?”

    一道白衣请影悠然出现在洞穴中,背对着他,一阵轻风从她身外而起,将穴内熏人的烟气卷了出去。

    杨真刚巧与转过身来的白纤情面面相对,两人一时都怔住了。

    白纤情的眼波还是那么温柔,那么充满眷恋,她一双巧指轻柔地捻着胸前垂顺的长发,柔情如水地俏立在当前,整个洞穴仿佛变成了洞天福地。

    杨真好半晌,才憋出一句:“你去哪儿了,我怎么找不到你?”

    白纤情手指纤巧地在发丝上缠绕打转,美眸深注杨真,点唇轻启道:“奴不在的日子里,你有想奴吗?”

    杨真俊脸一片通红,顾左右言其他道:“你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元气恢复了吗?”

    白纤情面上掠过一丝失望之色,道:“奴其实一直都没离开你,只是你自己没发觉罢了。”

    杨真-然,忽然他想起了方才天诛的异状,豁然醒悟道:“你进入了天诛?”

    白纤情点了点臻首,道:“奴在你入定练功的时候,偶然发现在天诛内,对奴的元神体来说实是一个无上妙境。”

    杨真挥手招回天诛,剑丸在手中颤跃不休,灵性十足,值得惊喜的是,驾御起来比以往更得心应手,他神念深入一探,赫然发现剑体中百余只妖灵体少了大半。

    白纤情感叹道:“女娲族确实非同凡响,这天魄神兵奥妙无穷,比你道门传说中的仙兵神器分毫不弱,奴凝练了里面大部分妖灵,补足了元气,且可令这柄神兵释放出更大的威力,一举两得。”

    杨真感受了一下,发觉确实天诛内剩下的**只妖灵体,单论个体比以前强大的多,当中尤以那头蛟龙的元神为甚,他不解道:“如果是这样,当初以妖皇的强**力,他为何不这样做?”

    白纤情白了杨真一眼道:“你道行能跟妖皇比?他能令所有天魄俯首听命,你却只能用血契压制天魄,九部众自古强者为尊,强大天魄吞噬掉弱小的天魄,神兵更纯粹,对你来说,正是拣了大便宜。”

    杨真收起天诛,忽然脸色一变,盯着白纤情嗫啜着,却又问不出口。

    白纤情自然知他想到什么,却不作解释,她指向一旁的练无邪,笑问道:“这姑娘不是打伤你的那个么,看样子伤得不轻呢。”

    杨真一拍脑袋,急道:“我欢喜得忘了,狐娘,她受了重伤,你看看有无办法?”

    白纤情俯局一手搭上练无邪的腕脉,一边回头幽怨道:“看来奴要盯紧你了,不然不知你要惹下多少孽缘呢。”

    杨真一看她故态复萌,哭笑不得,索性蹲坐在火堆旁,撩起衣袍烘烤了起来。

    “呀!”白纤情突然脸色大变,她拉着练无邪的手有些紧张道:“这姑娘有些不同寻常啊”杨真奇道:“她跟我一样是修真界中人,这奇怪吗?”

    白纤情神色凝重地盯着练无邪,叹息一声,答非所问道:“她内腑内伤倒不是太棘手,关键是这阴极生阳的阴尸毒火尚好的是她体质很特别。”

    杨真放下心来,道:“那就拜托你了。”

    等了片刻,白纤情将练无邪摆放成盘坐姿态,回头见杨真仍旧稳坐在一旁,白他一眼道:“还不出去?”

    杨真看白纤情好像准备给练无邪脱衣换袍,赶紧起身跑了出去。

    来江畔,他坐在石头堆里,看着碧绿的波涛,无数思绪浮上了心头,下山以来,他一直浑浑噩噩的,入王府,交恶巫门中人,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孤独始终萦绕着他心头,好在失踪的白纤情又回来了。

    心中总算有了那么一点根,知道总算还有人没有抛弃自己。

    想到这狐妖,他冰凉的身体内升起一股暖意,抚慰着他彷徨、茫然的身心,只是,他该如何去面对这痴情的狐妖?

    前世,今生。

    对他来说,仍旧如一场大梦,纵然融会了莫天歌留给他的烙印,但他还是潜意识中排斥那些繁芜杂乱的庞大记忆,纵然那些记忆对他修行和人生有着莫大作用和意义。

    他倔强,他认定的事情很难被改变。

    望着浮荡的迢迢江水和青山,他暂且抛开这一切烦心的事,目运转起炼神心法,淬炼起元神本源,很快天地元气源源不断地从乾坤印结下的领域中汲入紫府,沉入了修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