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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深秋的风沿着街道吹来,带来一阵寒意。华灯初上,人影朦胧,胡不归沿着长街向城西走去。转过一个街角,前面不远处一块招牌在灯光摇曳里显现出“悦来客栈”几个大字。
波ok胡不归看看左右无人,遍轻轻跃上屋顶,矮身前行,来到悦来客栈之上。他绕到后院屋顶上伏身向下张望,猛然在院中看到一个人,心中不觉一动。那院子颇为宽阔,一个女子独自一人站在院中一角的蔷薇花架下,出神的望着院中几株菊花。屋内透出的灯光映在她的脸上,那脸上是几份莫名的惆怅。这女子竟然是许青青,才没多少时日不见,却见她面容清瘦了不少,在灯影朦胧中更显出几分落寞神情。
波ok胡不归心道:她怎么会在这里?莫非毒龙他们要伏击的却正是梵天谷的人吗?却不知道她师傅来了没有?想起南塘秋,胡不归不觉有些气往上冲,这老小子竟然施法暗算自己,搞得自己现在这般状况,这笔账却早晚要跟他算!但若真是他们梵天谷遭受毒龙等的伏击,却也不能不管。仇要报,人却也不能不救。与自己有仇的不过是南塘秋一人而已,等这事儿过去之后再找他算账也不迟。
波ok胡不归并未猜错,这后院所住确实是梵天谷的门人弟子。原来南塘秋那日带着一众弟子到青城山之后,见事情没有结果,却不愿意就此回山,还想等一个月后再次上青城山看天玄老道的热闹,便带了门下弟子在外游玩,只等一个月后再度上青城。众弟子自然是欢呼雀跃,难得有机会在外游玩,个个都是游兴甚浓,只有许青青一个似乎忧心忡忡,失去了往日的活泼。
波ok许青青自从在青城山见了昆仑派前去找胡不归问罪的阵仗,又见到师傅与往日不同的言行,不由得一丝忧虑浮上心头,却不知道那个古怪小子这次能否过的去这一关。一片心思却又无人能说,就此闷闷不乐的随着师傅、师兄们四处游逛。师姐、师兄们也发觉这个小师妹有些不大对头,却都道是小孩子又使小性子了,也没怎么在意。而南塘秋现在一门心思就是如何能够将胡不归这事儿闹得更大些,叫青城派无法收场。更没心思去管自己小徒弟为何不甚开心了。
波ok胡不归正躲在屋顶上偷偷窥探,却见屋门打开,一个梵天谷的女弟子走了出来。那女弟子走到许青青身前,拉着许青青的手道:“小师妹,怎么一个人在外面坐着?外头风冷,小心着凉了。”
波ok许青青道:“我没事儿,江师姐,我就是想在院子里清静清静,一会儿就回房间去。”
波ok那江师姐道:“那你早点回房休息啊,明天一早还要出去游玩呢。”说完回便到房里去了。
波ok胡不归正在想如何通知许青青有人要来暗算他们,突然瞥见小虎百无聊赖的趴在自己身边,不由得眼睛一亮,身子如烟般的蹿了出去。片刻之后,一只白猫懒懒散散的出现在青青面前。青青不由得一愣,这不正是与那家伙形影不离的那只小猫嘛!却见那小猫口中叼着一张纸条,一个心儿突然怦怦直跳,伸手取下那纸条,却见其上墨迹淋漓,上面歪歪斜斜写着一行字:小心,今晚有人要来偷袭。
波ok许青青说不出来是失望还是惊讶,她对小虎道:“破猫,那人在哪里?”
波ok小虎不满的嚎叫了一声,厥着尾巴跑出了小院。待许青青追出去时,却已经不见了小虎的踪迹,只得悻悻回去了。青青拿着那张纸条走进了师傅的屋中,将纸条交给了南塘秋。南塘秋看完纸条皱着眉头问:“青青,这纸条你是哪里来的?”
波ok许青青道:“是在门口地上捡到的,却不知道是谁留下德,也不知道这纸条上说的是真是假,不过师傅,我们还是小心点的好。”
波ok南塘秋道:“是该如此,你去召集众位师兄、师姐,为师有话跟他们说。”许青青应声去了。不多时,众弟子都来到南塘秋屋中。
波ok南塘秋道:“今晚或许会有事发生,大家都警觉一点,男弟子全都睡到北厢,女弟子都睡南厢,每屋留一个守夜的弟子,如有异动,则唤醒其他人,但没我口令不得出屋。都听清楚了吗?”
波ok众弟子应了一声知道了师傅,南塘秋挥挥手道:“好了,都去休息吧。”南塘秋虽觉得这纸条来的蹊跷,但目前却也只能静观其变。他盘腿坐在床上,不知怎的突然想起那个胡不归来,此刻他早该是心脉断绝而死了吧。这小子中了自己的炎龙破元气却还敢跟玉珏等人动手,简直就是自取灭亡。不过这下倒也可将胡不归之死推给玉珏等人,这下昆仑派算是于青城结了仇,以后可有的热闹看了。
波ok南塘秋得意了片刻,便收敛心神,闭目修炼起自梵天宝典上看到的练功法门来。一直到月上中天,院子里却依旧是静悄悄一片,不见敌人来袭。突然,南塘秋听到屋顶上一阵轻响,那声音极细微,却逃不过南塘秋这等高手的耳朵。
波ok南塘秋悄然打开房门,飞身跃上屋顶,却见一条人影,肩上扛着一条麻袋,正向远处掠去。那麻袋里似乎是个人形,南塘秋瞥到南厢女弟子所住的房子,窗户却是打开的。南塘秋暗道不好!立即驱动身法追了上去,却没想到,前面那人发觉有人追来,立即加快了速度,飞也似的朝城外奔去。
波ok南塘秋在后紧追不舍,眼见着越追越近,突然那人后背生出一双翅膀,一下子冲天而起,飞上了夜空。南塘秋略一动念,一柄精光闪烁的飞剑从他腰上蹿了出来,他驾驭着飞剑,紧紧跟在那人身后。南塘秋的速度已经是快得惊人了,身子几乎化为一道淡淡的烟气,却依然距离前面那人二十余丈距离,始终难以靠近。转眼两人一个追一个跑,便出了襄阳城,那人向着长江边上飞去。南塘秋也随之而去了。
波ok那人在前面喊道:“老东西,你追我做甚?”
波ok南塘秋道:“老夫瞧你鬼鬼祟祟不是什么好人,你肩上背的是什么?”
波ok那人道:“你要吗?那就给了你吧!”那人突然脱手将那麻袋抛入长江,其时一朵乌云遮住了月亮。南唐秋大惊失色,生怕那麻袋里装的是自己徒弟,转瞬之间赶到那麻袋前,一手抄起麻袋,伸手一撕,麻袋破开,里面却是悦来客栈里的小伙计。南塘秋心知上当,猛一扭头,却早已不见了那人踪迹,只是夜色无边。
波ok南唐秋挟着那昏迷中的小伙计,化为一道淡影,朝悦来客栈飞掠而去。待回到悦来客栈,丢下那小伙计,冲进后院,直奔南厢房,却见里面已经是空空如也,女弟子们早已一个不剩,不知去向了。他立即朝北厢房高声喊道:“慕白!苏慕白!你们在不在!”却没有人应答。南唐秋一脚踹开北厢房门,却见北厢房里也是人去屋空,所有带出来的弟子都不知去向了。南唐秋不由得一阵焦躁,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只觉的一股无名怒火直往上冲。
波ok南塘秋一声轻喝,腰上飞剑绕身而出,一人一剑直冲上天。南塘秋飞上天空之后,向四周极目望去,只见夜色沉沉,却哪里有弟子们的踪迹,不由得有些茫然失措,情急之下,驱动飞剑在襄阳城上空急速盘旋找寻。一条人影在夜空中又如幻影一般,闪来闪去。
波ok却说胡不归让小虎递完纸条之后便躲在悦来客栈对面的楼上一间空屋子里,静静观望着。到了子夜时分,却见一条人影扛着一个麻袋飞上了对面的屋顶,却并不下到院子里,而是脚不停步的向前飞掠而去。胡不规正自诧异,不知道那人在搞什么名堂。却见南塘秋飞身上房朝那人追去,心中恍然,原来如此,糟糕糟糕!胡不归心中大骂南塘秋笨蛋,却也无计可施,只得眼睁睁看着两道人影转眼就消失在远处的夜色之中。
波ok胡不归心道:这下正主该出来了吧。果然,片刻之后,六条黑影浮现在悦来客栈屋顶之上,犹如黑烟一般,悄无声息的落在院中。其中两条人影分别贴在南北厢房窗户下,而另外四名则守住了两侧门口。那窗户底下两人分别从怀中取出了件事物,将尖细的一端轻轻插入了窗纸,似乎将什么东西注入了屋内。却听北厢房内一声爆喝:“什么人!”北厢房的窗子哐的推开了,一个人仗剑蹿了出来,正是梵天谷的大弟子苏慕白。
波ok而这时南厢房也是一阵骚乱,听见颜如雁的声音响了起来:“不好!贼子施放了迷药!大家快屏住呼吸!”南厢房房门大开,几个女弟子晃晃悠悠跑了出来。
波ok守在北厢房三人不等苏慕白看清楚,同时出手,只见黑影一晃,数根暗龙缚神索向苏慕白缠去。苏慕白若然不愧是梵天谷的大师兄,手中长剑一阵叮当作响,剑尖灵动无比的点在那数根猛然袭来的暗龙缚神索上。在北厢房围攻苏慕白的正是毒龙、苍龙和孽龙,三人同时感到手上一麻,都不由得暗自吃惊,原来这小白脸修为这般了得。
波ok苏慕白守势未消,攻势又起,一柄长剑电闪般的刺向孽龙脖颈。孽龙大惊失色,身子向后疾退,手上尖刺不住在身前挥舞。却不曾想,苏慕白这一剑实而虚之,若是孽龙动作太慢,这一剑就笔直刺出去,而孽龙只要一动,这一剑便又成了虚招,猛一转折刺向旁边苍龙。苍龙不避不让,手中两柄龙爪迎了上去。苏慕白身随剑走,眼见这就要与苍龙撞在一起,却突然整个身子向后一翻,猛然刺向毒龙小腹,这一剑却比前两剑更快了数倍,这几下动作端的是如行云流水,又快如闪电,如此变化多端令人叹为观止。胡不归在对面楼上看的是连连暗自叫好,从前却不知道这姓苏的竟有如此本领,倒是小瞧人家了。
波ok眼见着刺向毒龙这一剑便要没入毒龙身子,苏慕白却突然身子一软,扑通倒在地上。毒龙左手魔元狂涌,一道拇指粗细的暗龙缚神索立即捆在了苏慕白的身上。而此时毒龙的冷汗才冒了出来。眼见着苏慕白便要出奇制胜了,却突然倒地被俘,不由得叫胡不归大感意外。
波ok而对面冲出来的几名女弟子还没跟狂龙等过上一招,便即瘫软在地,失手被俘。而陆续冲出房门的男弟子们也都三两下就软倒在地了。这时孽龙才笑道:“多亏三哥准备了金仙倒,否则这群家伙倒还真不容易对付呢!”
波ok胡不归不禁恍然,原来毒龙他们先前吹入屋内的东西叫金仙倒,却不知是种什么迷药,药效这般厉害。却听毒龙道:“别罗嗦了,赶紧把人带走!”毒龙等六人施放出暗龙缚神索,将软倒众人一一捆绑了,抬了出去。屋内没来得及出来便被迷倒的弟子也都一一被捆起来,抬了出去。六人脚不停步,将梵天谷一众弟子尽数搬出悦来客栈,两辆马车早已停在小巷中。几个青龙会的属下将梵天谷的弟子们一一抬上马车,很快就拐进了小胡同里,朝着北面驶去。
波ok胡不归看清了他们的去路,又等了片刻,这才悄然从藏身的小楼中窜出,沿路追了出去。待追了片刻却仍不见人影,不由得一阵奇怪,于是跃上屋顶,向前眺望,却见几条小巷曲折,却都是一片寂静,那辆辆马车便像是消失了一般。胡不归足下真元暗涌,虚步踏上天空,于高处向远处眺望,却还是不见那马车踪迹,心中一阵狐疑,按说马车却跑不了这般快,怎么就此不见了呢?想到此处,不由得心中一动,返身向回找去。才走了没几步,就听见前面有些动静,便立即藏身在街边一间店铺的屋檐下。屏息凝神,侧耳倾听。只听得破空之声响起,探出头去,空中四道人影向着城外飞去,正是毒龙等人,却不知道还有两个去了哪里。
波ok胡不归悄然溜到毒龙他们飞身而去的那所宅院后面,身子贴着围墙,悄无声息的溜了上去。只见这是一所极大的宅院,院落屋舍众多,似乎是家富贵人家。却见那宅院西南处有灯火闪烁,胡不归悄悄潜入院内,向着西南处游去。
波ok待到了近前,只见院外停着两辆马车,马匹早已牵走了,只留下两具空车。而此处距离悦来客栈不过两条街,谁能想到他们会将人藏在如此近的地方呢?胡不归不由得暗自佩服毒龙的计划,一来南塘秋想不到他们的据点就在这附近,一般掠夺了什么都是携赃远遁,谁会想到这贼却就蹲在附近,待你走了他才走呢。再则,这许多梵天谷弟子,若想转眼就将他们带走却也是不能,即便动作快些,也最多不过出城而已,而南塘秋驾驭飞剑在天上一望便知了,倒不如藏在这里,能更快的销声匿迹,叫南塘秋无从找寻。
波ok胡不归小心翼翼的靠近那亮着灯光的大屋子,却听见里面有人低声说话,听声音正是从前打过交道的苍龙和孽龙二人。只听那孽龙道:“这些娘们容貌都还不错,尤其是这个姓颜的小娘们,一看就是个风骚娘们,玩起来一定他妈的爽得很!”
波ok却听苍龙道:“老十,你还是老实点吧,这些娘们可都是师傅他老人家特意关照过的,谁也不许动她们一下,师傅他老人家有特殊用途呢,你若是活的腻歪了就动一个试试,只怕你上面下面两个头都保不住!”
波ok那孽龙悻悻笑道:“若只是摸几下师傅他老人家总是不知道的吧,只要九哥你不说嘿嘿”说话间从屋内传来几声极低的挣扎之声,显然这孽龙已经对颜如雁上下其手了,料想那颜如雁身上被缚,嘴上估计也是出不了声,只得在喉咙间发出几声微弱的抗议。
波ok胡不归心思狂转,想着怎生救人。以目前自己的状况,若是正面相对,单单孽龙一人就可以要了自己的性命,更别说还有苍龙也在屋内。若想救人,看来只能智取了。
波ok南塘秋在襄阳城上空转了数十圈,却始终不见门下弟子踪迹,不由得越来越心焦,正要降下去,回悦来客栈再仔细勘察一番,却瞟见先前将自己引出城去的那人正向着西北方飞去。南塘秋猛然向更高处飞升,自高空中追向那人。那人毫不察觉头上高空中有人,仍不紧不慢的向西北方飞去,一直出了襄阳城,来到郊野方才减慢速度,向着一个山岗掠去。
波ok南塘秋在高空看得清楚,那山岗却是一个乱坟岗,一座座坟头遍布山岗,却不知道此人到这里来要见谁?南塘秋先前上了这人一当,此时便谨慎了,也不急于上前,只是悄然降落下来,不远不近的跟在那人身后,料想跟紧此人,必能得到徒弟们的下落。
波ok那人在坟头间左转右转,一个身子突然快了起来,在坟头间闪动不定,突然身子一矮,在一座大坟后面消失不见了。南塘秋猛然一惊,暗道:好狡猾的贼子啊!便不再掩藏形迹,比直冲向那人消失之处,一身真元却疾速运转起来,护住了周身要害。南塘秋刚刚飞到那大坟上,猛然一团火焰扑面而来,南塘秋不愧为一代宗师,临危不乱,一挥衣袖,劲风所致,那团火焰竟倒转回去。谁知火焰一消,身后一股大力无声无息的冲了过来,等南塘秋察觉,却已经近在咫尺了。南塘秋这才知道,自己又中了埋伏。
波ok南塘秋心知敌人必是早有准备,危及来临却冷静下来。那来自背后的一击,沉雄阴险,力道极大,又是攻了他个猝不及防,但见他手上剑光一闪,头也不回,长剑反手向后挥动,只听得叮当之声响成一片,南塘秋长剑曼妙无比的一阵切削疾刺,分十八次将那股力道化解于无形。身后力道刚消,迎面一柄漆黑的长刀直劈过来,与此同时,左右悄然飞出四道魔元构成的暗龙缚神索,南塘秋顿时陷入重围。只见他长剑随身而舞,在身周丁零当啷的一串爆响,化为千百点闪烁的寒星,向四周爆开,围攻的众人与那剑尖上蕴含的真元相交的一刹那,一股威力强大的能量自那点点剑光中爆发出来,众人全都爆退不止。南塘秋这才回转身来,手上长剑仍兀自颤动不止,显得分外灵动。
波ok却见身后一个枯瘦老者站在身后五丈开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讶。此人正是毒龙等人的师叔,巫神道的师弟方苦桐,方才那力道沉雄的一击便是此人发出的。南塘秋冷笑道:“巫冥宫还真是越来越下作了,连方长老都搞这等背后偷袭的勾当,不知道巫神道是不是也埋伏在这附近啊?不如一起上来好了。”
波ok方苦桐老脸微微一红,尚未说话,却有六条人影出现在南塘秋四周,将他团团围住,只听毒龙笑道:“收拾南谷主又岂用家师出马,有我们兄弟几个便足够了。”语声未毕,双手爆出两道暗龙气,一上一下攻向南塘秋,而其他几人也都纷纷向南塘秋攻来,顿时一股浓重的黑气将南塘秋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