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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承先没有伸手接香,只是就着紫烟的手上,仔细的瞧了一瞧,皱眉道:“这信香是作什么用的?”
紫烟娇靥蓦然再度嫣红,低声道:“这香唤作十步催情香,无论男女,一闻此香,不出十步,必将乱了心性,不知廉耻”
石承先一怔,道:“这信香怎会如此厉害呢?”
敢情,他对于男女间之事,所知不多,只知那紫烟所说,十分厉害,但究竟厉害到何等程度,他却是一点也不知道!
紫烟一面将那两截催情香包好,放入怀内,一面低声道:“公子,如是小婢真个存心对公子加以陷害,只要公子入得此门,即已中了暗算了!”
石承先呆了一呆,道:“你姑娘是有心背叛于逸了?”
紫烟道:“那倒不是!于堡主待小婢有如子女一般,小婢怎会存下背叛之心呢?”
石承先皱眉道:“但姑娘明明有了背叛之实啊!”紫烟道:“这个”
显然,紫烟已然无话可答。
石承先道:“姑娘,你明日见到于逸之时,又将怎生回答呢?”
紫烟沉吟了半晌道:“公子,如要骗过堡主,似是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石承先道:“哪一条路?”
紫烟道:“明日堡主问及,小婢回禀他,只说公子身怀辟毒至宝,迷香失却功效!”
石承先心中一动,忖道:“这倒使得,只是如若那于逸再要暗中试上一试,那岂不糟了?”他心中虽然在转动着念头,口中却是应道:“这!恐怕不太妥当吧!如是于逸再差别人暗中一试,岂不”
紫烟接道:“公子,这倒不用担心,小婢怀有专解此香之药,公子只要暗暗服上一颗,可保四十八个时辰!”
说话之间,自怀中取出三颗碧绿色的药丸,交给石承先,又道:“余下的两颗,公子不妨留下,以作不时之需,此丸功效甚多,对于各种邪恶淫药,均有解毒之用,公子今后行走江湖,说不定尚有用着之时。”
石承先十分感激的接过三粒丹丸,并且,当着紫烟之面服下了一颗。
紫烟瞧着他微微一笑道:“公子,时辰已然不早了,公子早些调息一番吧!”
石承先先收好了另外两颗丹丸,长长吁了一口气,道:“姑娘,在下有件事甚是不解,尚盼姑娘指教!”
紫烟道:“什么事?公子,你如不调息,只怕天就快亮了!”
石承先摇头道:“调息倒也不必,在下只望姑娘能够释我之疑。”
紫烟道:“公子既然坚持,小婢恭敬不如从命了。”
石承先淡淡一笑,道:“姑娘,你说于堡主待你如同子女一般,为何你今日竟然不肯对石某下手?甚至姑娘还将解药相赠,这中间的道理,姑娘可否见告?”
紫烟似乎是早已知道他要问的必是此事,是以,闻言倒是毫无诧异,只是微微一笑,道:
“公子,其中道理,说来只怕公子不信!”
石承先道:“姑娘快快请讲,在下自然相信的了!”
紫烟忽然长长一叹,道:“公子,婢子说将出来,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石承先此刻只想知道其中理由,当下不暇思索,连声应道:“在下向姑娘保证,决不透露口风与人就是。”
紫烟瞧着石承先好一会,这才低声道:“公子,小婢乃是奉了我家小姐之命,不许伤害于你。”
石承先一怔道:“于苓姑娘么?”
紫烟道:“不错!”
石承先大为意外地皱眉沉吟道:“这就奇了,他们父女怎会各行其是呢?姑娘,你”敢情,石承先有些不信!
紫烟低低一叹道:“公子,此事休说你不相信,就是连小婢也觉着奇怪,当小姐要婢子不得伤害公子之时,小婢真以为小姐发疯了,不过,此刻小婢可是明白了。”
石承先道:“你明白了什么?”
紫烟道:“我们小姐没有错,石公子当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少年,堡主存心为祸公子,实在太不应该!”
石承先只觉心中一阵激动,不知道是感激那于苓,还是怒恨那于逸,刹那之间,竟是有些手足无措。
紫烟语音一顿,可未曾留心到石承先的脸色,她兀自叹息了一声,接道:“公子,我家小姐对你这番情意,公子可千万莫要忘记才是!”石承先只感浑身一震,失声道:“姑娘,你们小姐现在何处?”
紫烟闻言呆了一呆,道:“公子,是问我家小姐么?”
石承先道:“不错!”
紫烟笑道:“夜已三更,我家小姐是回转后院安歇去了!”
石承先道:“姑娘,你能不能代区区辛苦一趟?”
紫烟道:“干什么?”
石承先道:“请那于姑娘来此一晤!”
紫烟道:“公子,明早你就可见到我家小姐了。”
石承先皱眉道:“姑娘可是不愿去请于小姐么?”
紫烟笑道:“不是小婢不愿,而是小婢如此刻入内去寻找我家小姐,必然瞒不过堡主的法眼了!”
石承先沉吟道:“不错,于逸如是知晓,只怕对你和你家小姐,均所不利!”语音一顿,接道:“姑娘,那于小姐可曾说她为何要你如此做?”
紫烟闻言,不禁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石承先一怔道:“姑娘为何发笑?”
紫烟摇头抿嘴道:“公子,你可是真的不懂我家小姐为何不许小婢害你么?”
石承先道:“当然真的不明白了!否则,在下又何必相问?”
紫烟长长一叹道:“公子,看来我家小姐的心意,是白费了!”
石承先一呆道:“什么心意?怎生的白费了?”
紫烟道:“公子,就小婢与我家小姐相处以来,这多年中,小姐的个性小婢知道的不少”
石承先道:“日夕相聚,姑娘自是要比别人明白!”
紫烟淡淡一笑,道:“我家小姐向来眼高于顶,天下少年儿郎,都不曾在她眼中!”
石承先暗道:“那于苓果然长的甚美,她不把男人放在眼中,也不足为怪”但他口中却道:“于姑娘的眼界很高啊!”紫烟道:“可不?但她却却终于有了中意的人儿了!”
石承先笑道:“什么人?姑娘应为你家小姐高兴!”
紫烟闻言,心中暗道:“他是真的糊涂,还是假的装模作样呢!天下哪有这等木头男人,偏偏却被我家小姐看中”但她口中却道:“公子,你你不明白么?”
石承先一怔道:“在下明白什么?”
紫烟格格一笑道:“公子,你真是很笨!”
石承先道:“姑娘,有什么话,你最好明说,莫要跟在下打哑谜了!”
紫烟苦笑了一声,道:“公子,这事照理你应该早就瞧出来才是,我家姑娘心目之中,已然把公子当作了知心的朋友啦!”
石承先闻言,大大吃了一惊!
他没想到,于苓会对自己有意不由得张惶失措,不知如何回答!
紫烟微微一笑道:“公子,你怎么了?”
石承先怔怔的摇头道:“这怎么可能?姑娘,在下可不是那等轻浮之人”
他一急之下,竟连说出来的话,都有些颠倒!
紫烟只听得娇声笑道:“公子,本来你就不是那等轻浮之人嘛,否则,我家小姐也不会暗中属意公子,而要小婢背叛堡主之命了!”
石承先越想越觉不是滋味,当下十分烦躁的一挥手,道:“姑娘,别再谈这件事了!”
紫烟听得一呆,石承先已转身走到那张大床之前,接道:“姑娘如要调息,不妨自便,在下有些疲累,恕我先行安歇了!”
说着,人已和衣倒卧床上。
紫烟柳眉皱了半晌,终于长叹一声,就地盘膝而坐。
石承先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一觉醒来,窗外已然日上三竿。
揉了揉眼,房中已然不见了紫烟。
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就那早已摆在桌上的瓷盆,稍稍漱洗一遍,大步向外行去。
只见简鹏等三位老人,已坐在前楼聊天。
雷刚一眼瞧见石承先走来,立即笑道:“公子昨夜睡得可好?”
石承先走了过来,在雷刚身旁坐定,接道:“连日舟车劳顿,不想竟是睡得这么久”
语音一顿,向简、齐二老抱拳一笑,道:“于堡主来过没有?”
简鹏摇头道:“没有!”
齐逖却哈哈一笑道:“那一本过山拳谱,够他忙上一夜的了!”
二人说话之间,只见于苓姗姗而来。
石承先一瞧见她出现,心中顿时大感不自在,而于苓也似有些不安,只看了石承先一眼,便低着头向三位老人问好。
显然,那紫烟已把昨夜之事,向她说过了。
简鹏这时微微一笑,向于苓道:“姑娘,令尊呢?怎地不见到来?”
于苓笑道:“家父尚在书房之中,苦读拳谱”话音一顿,接道:“简伯伯,早点已在前厅备下,侄女特来请几位过去用餐!”
简鹏笑道:“有劳姑娘了!”
四人随在于苓身后,出了那迎宾楼,来到了大厅。
石承先目光过处,只见那大厅之中,已热腾腾的摆子一桌酒席,如说是用作早点,未免教人难以相信!
于苓肃请四人入坐以后,笑道:“简伯伯,家父立即就来,四位请稍坐一刻”
娇躯一拧,转身由侧门而去。
齐逖睹状,一扬白眉,冷哼道:“这是什么意思?于逸的臭排场倒真是不少!”
雷刚也冷哼道:“放过这一回,他可莫叫老夫在江湖上遇到,哼!总有一天,老夫叫他知道雷某不是那等叫人指使之辈!”
四人正自心中不快,只见于逸在于苓和另外一位中年文士陪同之下,含笑而来。
几人略一见礼,于逸指着那位一身杏黄衫的中年文士,向几人介绍道:“这位老弟,人称‘圣手药王’葛天森,不知简兄可曾耳闻?”
简鹏、齐逖、雷刚三人,闻言同时一怔!
这“圣手药王”葛天森,在武林之中大有名望,据说此人不但一身武功,十分高明,而且尤精歧黄之术,几乎经他伸手医疗之人,就从无不治之症。
想不到此人竟会在这神机堡中!
只有石承先因对葛天森之名,乃是茫然得很,是以十分从容,丝毫不为所动。
这时,那葛天森在于逸话音一顿之间,立即抱拳向三人一揖道:“葛某有幸能会见几位高人,实是有幸得很”
简鹏心中虽是吃惊,但此刻却不能失礼于人,连忙大笑道:“葛兄好说,圣手药王之名,老朽闻名久矣,今日幸会,实在是平生一大快事”
齐逖、雷刚,这时也略略欠身还礼。
圣手药王葛天森淡淡一笑,道:“葛某区区微名,如与铁胆简兄、铁拐齐兄和烈火太岁雷大侠相较,那真是腐朽莹光,难期皓月,简兄这等客气,叫葛某汗颜得很!”
敢情他对三人的来历,明白得很。
石承先闻言,心中却是愣了一愣,暗道:“原来雷大叔还有一个绰号叫做‘烈火太岁’,想必当年雷大叔的个性,定是十分火躁的了!”
他思忖之间,只听得简鹏哈哈一笑道:“葛兄好说,简某的区区微名,如与葛兄相较,只怕差的太远了”
葛天森依然淡淡一笑道:“简兄,咱们彼此彼此,”语音一顿,接道:“简兄和齐兄侠踪不现武林,几有廿余载,如今忽然重履红尘,莫非武林之中,又有了重大的变故发生么?”
齐逖冷冷一笑道:“葛兄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武林中没有什么事,咱们就不能在江湖上走动么?”
圣手药王葛天森呆了一呆,道:“齐兄,你怎的这大火气?”
齐逖冷笑道:“葛兄可是听的很不受用么?那你最好塞起耳朵不听!”
这话说的不但难听,而且使得那葛天森的面子十分下不了台。
石承先心中暗道:“这位世叔的脾性,看来比雷大叔还要暴躁得多,只怕那葛天森要变色反脸”心中转念,不禁暗中提聚了功力,准备他们一旦反目动手,自己也好出手从中劝解!
但事实上却是大出石承先意外,那圣手药王葛天森不但没有变脸,反倒哈哈一笑,道:
“齐兄,兄弟为人,向来不动肝火,纵然齐兄说的更为恶毒,兄弟也不会动怒,只怕齐兄这挑衅之心,是无法得逞的了!”
此人修养之好,果是人所难及!
石承先不觉的轻轻吁了一口气,将那凝聚的功力,缓缓的散去!
简鹏这时心中也大为钦佩,葛天森会有这么好的脾气,却是大大出人意表。
当下他也不愿齐逖太过难堪,微微一笑,接道:“葛兄一向高蹈自隐,卜居太白绝顶,不顾江湖是非,如今怎地来了终南,不知是葛兄仁心大发,有意一展鸿图,为武林同道造福?”
葛天森哈哈一笑道:“简兄好说,兄弟隐居太白山之事,说来叫人惭愧,无非是秦人避祸,苟全性命之举!”
语音顿了一顿,忽然长长一叹,道:“目前兄弟闻说我那对头已然仙去,这才放心下山一游了。”
简鹏闻言一怔,道:“葛兄一向与世无忤,怎么也有生死对头?但不知其人是谁?”
葛天森双眉一耸,沉吟道:“兄弟的仇家,乃是青城山主姜浩然!”
简鹏闻言呆了一呆,道:“姜山主?”
葛天森道:“正是这位老魔头!”
齐逖忽然冷笑道:“姜浩然也是魔头么?你葛神医又算哪一道人物?”
葛天森哈哈一笑,道:“姜浩然的为人,巧言令色,外表忠厚,一般人都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可惜”他忽然一顿话音,倏然不语。
齐逖道:“可惜什么?”
简鹏也笑道:“姜浩然也属魔道中人,倒是兄弟第一次听说!”
葛天森沉声道:“不错,天下除了兄弟,果然是没有人再知道他的一切作为了!”
简鹏道:“葛兄可否把姜浩然的为人,向兄弟等人解说一番呢?”
葛天森沉吟道:“这有何不可?”语音一顿,接道:“那姜浩然身为青城山主人,外表上,也算得一位正人君子,而且,在武林之中沽名钓誉,颇有清誉”
齐逖冷冷一笑道:“这些事人人皆知,阁下何必多费唇舌?”
葛天森淡淡一笑道:“齐兄,事情总得打头说起啊!”齐逖道:“那你何不删繁就简,拣那重要的关键说明呢?”
葛天森目光在众人身上一转,接道:“姜浩然与区区虽然是生死对头,但如论起渊源,我俩也可算得同门的师兄弟!”
简鹏一怔道:“葛兄的师尊,是哪一位高人?”
葛天森道:“青城剑客姜太虚!”
简鹏失声道:“上一代青城山主么?”
葛天森道:“不错!”
简鹏道:“原来葛兄是青城门下!”
葛天森道:“简兄,兄弟出身,武林之中,一向少人知晓,如今说出来,实是万不得已”话音略略一顿,接道:“姜浩然自幼与兄弟相处,尚称融洽,只是,后来恩师收养小师妹以后,情形就大大的不同了!”
齐逖道:“怎么不同?”
葛天森道:“这个齐兄可知那小师妹是谁么?”
齐逖冷哼了一声,道:“兄弟与那姜浩然相交不深,自然不知道他们家中之事了!”
葛天森长长一叹道:“我那小师妹,也就是现在的青城山主夫人龙三娘!”
简鹏失声道:“姜夫人么?”
葛天森道:“不错!正是姜夫人!”
齐逖冷笑道:“原来是情海生波,这就难怪了!”
葛天森道:“齐兄,所谓情海生波,那也是姜浩然自己疑心生暗鬼而已,葛某可以指天发誓,对于龙师妹可是从无丝毫染指之心!”
齐逖笑道:“奇怪!”
葛天森道:“奇怪什么?”
齐逖道:“一个巴掌拍不响,阁下如是真可指天誓日,那姜浩然又怎会疑心什么?”
葛天森道:“这个”
齐逖道:“显然阁下有了心病!”
葛天森黯然一叹道:“齐兄,兄弟如是真的有心病,那小师妹又怎会嫁给了姜浩然?”
齐逖白眉一扬,道:“那那是因为姜浩然乃是姜太虚的儿子,姜太虚如果从中稍加压力,阁下当然就要在情场之上落败了!”
葛天森忽然凄然长叹道:“齐兄你错了!”
齐逖道:“错了?老夫倒要请教,错在何处?”
葛天森道:“齐兄,那龙三娘自入师门,就与姜浩然处得十分亲密,姜浩然居然疑心于她,在情在理,都是大不应该之事!”
齐逖道:“谁相信?”
葛天森道:“姜家之人,谁不相信?”
齐逖大笑道:“阁下这话,只怕有些欺人之谈!”
葛天森脸色本是十分沉重,但这时忽然一变,怒道:“齐兄,这事与你齐兄根本没有关系,为何处处与兄弟作对呢?”
齐逖笑道:“就事论理,兄弟几时与你作对了,其实,姜浩然的为人,老夫向来也不耻得很!”他话音一落,立即又哈哈大笑,接道:“不是老夫对你们青城山的弟子有偏见,武林之中的九大门派,青城一支,成就如何,阁下心中应是明白!”
葛天森神情刹那间变得十分激动,但他却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强自忍了下去,摇头苦笑道:“齐兄之言,也有道理,不过,青城武功未能发扬光大,责任不在葛某身上,这一点,齐兄应是知晓!”
齐逖道:“责任在谁?你不也是青城弟子么?”
葛天森道:“齐兄,兄弟自从小师妹入门以后,不及三年,就自动下山,离开师门了!”
简鹏闻言插口笑道:“为什么?莫非那姜浩然不容你再在青城伫留么?”
葛天森沉吟了一阵道:“姜浩然表面之上,自是不敢,但兄弟又何必自寻苦恼,被人视作眼中钉呢?”长叹一声,接道:“当年兄弟离开青城,便改投在先师太白樵隐门下”
简鹏忽然大声道:“怎么?葛兄是武林第一大国手门下,怪不得能够获得圣手药王的雅号!”
敢情,对于葛天森的师门来历,今天他们方始知道!
葛天森摇头一叹道:“简兄,先师在医术之上,素有武林第一人之誉,但兄弟所得,不及先师十之一二,如今思之,真是愧对恩师殊多!”
简鹏笑道:“葛兄这是客气了!”
葛天森接道:“兄弟改投先师门下之后,就甚少再与青城交往,但想不到就在先师仙去的第二年,姜浩然忽然寻来太白山中,向兄弟找事!”
简鹏道:“姜太虚呢?他不曾阻止么?”
葛天森道:“姜师父那时也已驾返道山了!否则,姜师弟也不会前来找我!”
简鹏道:“姜浩然找你作甚?”
葛天森冷冷一笑道:“必欲杀我而后快!可惜的是,姜师弟的武功,却差我太多!”
齐逖大笑道:“兄弟阋于墙,想必乃是一场好仗!”
葛天森眉头一皱,道:“齐兄莫非有些幸灾乐祸么?其实,兄弟斯时已然尽得樵隐恩师真传,在心性修养之上,已可到了动心忍性的地步”
齐逖哈哈大笑道:“这么说,你让了他?”
葛天森道:“不错,兄弟没有与他动手,只是,知道如果不露上一手武功,姜师弟决不会甘心离去的了!”
简鹏接道:“能够惊退姜浩然,那必然是一门十分奇特的功力了。”
葛天森道:“奇特倒也说不上,兄弟只是露了一手练气成丝,弹指断竹的气功而已!”
石承先一直在旁静静的听着,这时听他提及练气成丝,弹指断竹,不禁心中一动,忖道:
“这一门武功,自己在四绝谷中,也曾学过,但不知这位葛天森有几成火候?”心念一动,立即接道:“葛老,当日你在多远使的弹指断竹的?”
葛天森闻言似是吃了一惊,回顾石承先:“老弟可是练过这种武功么?”
石承先微微一笑道:“稍曾涉猎,只是不精!”
葛天森笑道:“老弟小小年纪,就练有这等工夫,令师不知是那位高人?”
石承先起身应道:“家师人称哈哈狂剑。”
葛天森呆了一呆道:“甘布衣,甘大侠?”
石承先笑道:“正是家师!”
葛天森忽然抱拳道:“老弟原来是甘大侠传人,葛某真是失敬了!”
石承先拱手笑道:“不敢,葛老乃是前辈高人,晚生当不得你老这般称谓!”
葛天森大笑道:“当得,当得,昔年先师见到甘大侠之日,都要称呼一声前辈,葛某托大叫你一声老弟,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了”语音一顿,接道:“老弟,你能多远弹指断竹?”
石承先道:“晚辈最远的一次,不过只有一丈七八尺!”
葛天森听得呆了一呆,道:“一丈七八尺么?”
石承先道:“如与家师所望,正好差了一半。”
葛天森道:“老弟,不是老朽捧你,当今之世,能有这等功力之人,只怕也难以找出五位了!”语音一顿,接道:“当日我惊退姜师弟之时,也只不过一丈五尺之远啊。”
简鹏笑道:“那也够惊人的了,葛兄,姜浩然回去之后,可曾再去找过你?”
葛天森道:“找过,不过,兄弟却避而不见,使他无功而退!”
齐逖笑道:“这姜浩然也真没有出息的很!他自己生了疑心,不跟老婆算帐,却要找你,岂非失算么?”
葛天森摇头道:“那倒不是,只因其中别有缘故。”葛天森道:“姜师弟在接掌青城门户之后,就渐渐入了魔道”
简鹏道:“那怎么会?”
葛天森道:“交友不慎啊!”简鹏道:“姜浩然交结了什么朋友?莫非是魔道中人么?”
葛天森道:“可不是?”
简鹏道:“哪一位?”
葛天森道:“当年九大魔尊的后代。”
石承先闻言,脱口道:“那九大魔尊,还有后人活在世上么?”
葛天森道:“有!”
石承先道:“不知是哪一位魔尊的后代?”
葛天森道:“是凌氏兄妹的传人,在武林之中,被人叫做雷青叟的凌醉翁。”
简鹏忽然一惊,失声道:“凌醉翁?”
葛天森道:“简兄认识他?”
简鹏道:“见过,但兄弟却一直不知道他乃是九魔的后人。”
葛天森长长一叹道:“简兄,休说你不知道,武林之中,知道凌醉翁的身世之人,大概当今之世,只有两个人了!”
简鹏道:“葛兄是一位,另一位是谁?”
葛天森看了石承先一眼,道:“另一位应是石老弟的恩师甘大侠了!”
石承先接道:“家师未向晚辈提过此人啊!”葛天森道:“甘大侠隐居四绝谷,不问世事卅多年,自然不知那凌醉翁是否尚在人世的了!”语音顿了一顿,接道:“那凌醉翁的年纪,已在九十开外,武林中人,多以为他已死了。”
简鹏道:“不错,老夫就当他已然死去,听葛兄之言,那凌醉翁八成尚在人世的了。”
葛天森道:“三月之前,兄弟还曾与他见过面”
齐逖突然大声道:“什么地方?”
葛天森道:“就在太白山中。”
齐逖哦了一声道:“阁下隐居之处?”
葛天森道:“正是!”简鹏道:“他那凌醉翁是去找你么?”
葛天森道:“不错!”
齐逖道:“他找你作甚?”
葛天森道:“姜浩然约他同来,自然是为了要置兄弟于死地了!”
简鹏道:“这就难怪葛兄说姜浩然已入魔道了,原来他约了这等助手前来。”
葛天森道:“可惜的是,那凌醉翁并不曾把兄弟击败。”
简鹏笑道:“葛兄已得太白樵隐老人真传,那凌醉翁自然是无法胜得过葛兄的了!”
葛天森摇头苦笑道:“简兄,实际情形却并非如简兄所想!”
简鹏一怔道:“难道葛兄不是凌醉翁的对手?”
葛天森道:“如论武功,兄弟果然差他一筹,只是,兄弟却善于趋避之道,才脱了大难!”
齐逖哈哈一笑道:“不错啊,那凌醉翁论机智,当然不是你老弟的敌手了!”
葛天森长长一叹道:“齐兄说的甚是,那凌醉翁如果再在机智上胜过兄弟,只怕武林之中,早已不会像而今这等安宁了!”
雷刚一直没有说什么,此刻闻言,不禁大声道:“阁下很自傲啊!”葛天森道:“兄弟讲的是实话雷兄之意,可是认为兄弟太狂么?”
雷刚道:“凭阁下这‘圣手药王’四字,如说替人拿拿脉,看看跌打损伤,疑难杂症,兄弟也许没有话说,但如说就凭阁下这两手,便使武林之中安宁了这些天,雷某却是不信得很!”
葛天森道:“雷兄,兄弟决无自大之意,但那凌醉翁若非因为在太白山中被兄弟拿言语套住,这三个月中,他定不会那么安份守己的了!”
雷刚道:“那凌醉翁现在何处?”
葛天森道:“他当日与姜浩然同来,眼下只怕仍在青城山之中。”一顿,接道:“不过,有一件事,兄弟到今天自己也不明白!”
雷刚道:“什么事?”
葛天森道:“那凌醉翁本是九大魔尊中凌玉坤的私生子,不知他又怎地成了九魔中蓝光迪的衣钵传人?这其间,必然有着什么特别的因果”
雷刚冷冷一笑道:“那凌醉翁爱投在蓝光迪的门下,谁也拦阻不了他,倒是阁下怎生骗退了凌醉翁之事,不妨说将出来听听!”
葛天森沉吟了一阵道:“雷兄说的是,葛某还是把那凌醉翁之事说个明白吧”
简鹏接道:“就简某猜想,葛老弟智退那雷音魔叟的经过,必然十分精彩的了!”
葛天森道:“精彩谈不上,但惊险却是不假!”他目光在众人身上一转,长长吁了一口气,接道:“那姜浩然与凌醉翁寻到在下之时,在下确是吃了一惊,但情势之上,在下却不能示弱于他们!”
齐逖道:“阁下太噜苏了,不关紧要的事,阁下最好别说!”
葛天森淡淡一笑,道:“凌醉翁和姜浩然找到在下之时,气势凌人,大有一击而致在下于死地之意!但我却在发现来人竟是凌醉翁以后,心中立即打定了不以力敌的主意,是以,一开头就拿话套住了凌醉翁!”
简鹏笑道:“老弟是怎么说的?”
葛天森道:“在下知道那位凌醉翁虽是魔道中人,但他已是眼下在世的魔教中唯一长老,像这等人,自视之高,那是任何人都难以猜想的了!”
简鹏道:“老弟台果然想的不差,以凌醉翁的为人而言,当然是自视甚高的了!”
葛天森道:“在下有了这等打算,首先便狠狠地恭维了那雷音魔叟一番,弄得他心中十分快慰,然后再自陈武功与他相差太远,捧得他对我敌意大减。”
简鹏笑道:“好手法!”
葛天森道:“很下流,是么?简兄,在下除此之外,只怕连身家性命,早已难保了!”
语言一顿,接道:“那凌醉翁这等表情,自是使得姜浩然大感不快,当下就向在下叫战,结果在下便指名要与凌醉翁较量!”
雷刚一怔道:“为什么?你不是明知斗他不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