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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我就开口求柴绍放我再去当兵,柴绍摇头苦笑着答应了,但告诉我说只能恢复军籍,想提拔我当官却是做不到,我大喜,要的就是这个呀,只要能让我再回去,让我扫一辈子茅房我都认了。
这次玄甲营的驻地不是潼关,而是被安排在敦煌付近,原来那回了老营的200多人也被调了过来,此刻的我当真觉得如鱼得水,和500多名跟着武教头一起回来的兄弟们没日没夜的忙着筑建这座既将再现的大营。
这次的玄甲营兵被定额在1500人,还是老规据,八成男兵二成女兵,仔细的算了一下后我发现,人不够,老营那里原有200多人,武教头领回来500多人,算上由三师伯领着的还留在波斯那200人也才勉强凑上1000这个数,看来会给我们补很多新人进来。
两个月后老营那200多人到了,随行的还有300名新选拔进来的新人,这300人一被分进来就被武教头分派给老兵们严加训练,我,则被他分到厨房去了。
又见到了朱大爷他们两口子,几年的时间,他们明显比从前苍老了,虽然还是那壮硕的身材,但眼角额头却已爬上了细细的皱纹,还是老样子,朱大爷见着我就呵呵的笑,大娘还是抱着我哭,我此刻也鼻头发酸,但眼泪却只是在眼眶中打转,三胖回来了,马六斤那老小子居然也没死,黄皮子医官,还有好多人,望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我忽然觉得这像一场梦,可是我,却在这梦中不知不觉的长大了。
又能和兄弟们在一起了,睡的还是大通铺,还是那股子铺天盖地的臭脚味,到现在我才知道,能在这股子味中安然入睡有多幸福,几年来每到午夜梦回,我都奢望着能再过上这样的日子,此时我不由得想起南宫夜雨遗书中的那段话,征杀之险虽重,然刎颈之交亦众,吾足以,敢不尽力否。这段话写的真好,也许他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吧?
一个月后,选拔上来的那300新兵就被淘汰了200有余,又有300人被送了进来,再隔了一个月,又被送走了近200人,要进我们营,是极难的,连单良那小子进来训练了两个月后也险被淘汰,他武功好是不错,但人却不够机灵,肚子里墨水也不太够,在被开除的前一天,他耷拉着驴脸来找我了,我只好厚着老脸去求武教头,这次武教头到真给面子,答应让他留下再训练两个月,但到那时仍不合格,那就没办法了。
每天我不忙的时侯都在看着那些新兵训练,他们都很刻苦,几乎比我当初进来时被训练的都严格,也很少有人抱怨,我们这支人马,不是谁想进就进的来的,他们这些人全都是各地军队中拔尖的人物,几经筛选才被送来的,玄甲营兵要人人都能独挡一面,做不到这一点,再拔尖的人也用不得。
在这些新兵中,有一个167岁的青年人格外引我注意,这个半大孩子训练极其刻苦,也从不多讲话,他有一张釉黑而带着秀气的小脸,笑的时候,还露着两只大大的白兔儿牙。
我打听过,他叫陈文郎,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他有些眼熟,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每当开饭时,我都会在他的碗里多放些饭菜,而这个孩子,却每次都匆匆向我一笑后就跑开了,难道他在有心躲开我?我心中更觉惊异,去文书官那里查过他的档后却没发现异常,很普通的出身来历,我虽觉得有些意外却也释然了,天下面孔相似的人很多,应该是我看错了吧。
一年的时间转瞬既过,王虎和老钱他们从西域回来了,通过不断的严格筛选,玄甲营兵也最终凑足了1500人,这一年的时间里,我忘情的体会着这梦一般的安宁,也在唇上留起了一抹短短的胡须。
这一天我正忙着做饭,却接到将令被叫到武教头的帐中,我不知找我有什么事,施礼报名后就站到一侧等着他发令,武教头拈着短须笑道:“给你个选择,你是想继续留着厨帐还是想出来办差?”
我听后抱拳道:“听大人吩咐,让我去哪都行。”
武教头点头叹道:“你长大啦,若在从前,一定会抢着出来的,这样很好,再派你出去时我也就更放心了。”
我微微一笑道:“多谢大人夸奖。”
武教头道:“新来的兵丁训练得还不错,但实战方面尚欠火候,我打算找些经验老道的兄弟带一带他们,九郎啊,我给你五个人,你要付则将这些人调教出个样来才行啊。”
我赶忙拱手道:“遵令,任凭大人差谴。”
武教头笑道:“这5个人你是自己选还是由我给你安排?”
我答道:“请您将一个叫陈文朗的兵分拨到我这,其余的人,您就替我定吧。”
武教头拈髯道:“那个小兵天份不错,这个没问题,一会我就调他去你那里,追着你进来的那个单良呢?你不打算把他也要进来吗?”
我笑道:“他来不来我这都行,此人的武功很高,到其他兄弟的小队里会是强助的。”
武教头摇头道:“不行啊,这么久了你还看不出他的心思吗?他能弃了京师的校尉不作来找你,就是要跟在你身边的呀,还是把他分在你那里吧,弄到别处去我还怕起乱子呢,5个新兵加上那单良一共六个人,就这么定了。”
临出帐时忽又听武教头道:“九郎,你知道那老头为什么要送你飞虎爪吗?”
我被他问的一愣,思索了一番后才答道:“教头,我自知在本领上还和青龙营的人差的很远,此物还是交回给您吧。”
武教头笑道:“既是他给你的,我又如何做得主收回来,你就拿着吧,青龙营中高手云集,但武功一道却只是选入的末技,所已你也不必过于在乎这个,飞虎爪不但是武器,更是一种极好的工具,有了它能让你如虎添翼的,你要好好运用它呀。”
半个时辰后我正在厨帐中摘菜,那分过来的5个兵被派过来了,里面果然有陈文郎那孩子,但这小子看上去却很紧张,一进来就站在屋角低着头一动都不动。
我见他们来了忙招呼他们都找地方坐,哪知刚说了一句话,就见一个黄脸的讥笑道:“教头还郑重其事的让我们兄弟几个来听你调用呢,就你能教我们什么?做饭吗?”
另一个身壮如熊的大汉呵呵笑道:“小三儿你这话说的就不妥了,做饭有什么不好?我就喜欢这个地方,我说老燕,还有什么好吃的没有?有就拿出来,中午那顿我没太吃饱。”
我上下打量了那个叫小三的人几眼,从架上的筐内摸出只烧鸡扔给那大汉道:“觉得被分到我这来是浪费了你们的材料是吗?”
此时一个又高又瘦的人笑道:“到也不能这么说,必竟是武教头他老人家亲口吩咐下来的嘛,但我们这行当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计,若没个好人带领着的确是太凶险了,所以哥几个在一起商量了一下,觉得咱们还是把那指挥的人选好好商议一下为好。”
他们一进门我就看出必有此一番折腾的了,见他已把话挑明,我微微一笑道:“这个提议不错,既然你们都商量好了,那就该有什么章程已定好了吧?”
那又高又瘦的笑道:“到是有个章程,老燕你来玄甲营比我们几个都久,按理说咱们几个听你的吩咐也不算错,但咱们是兵营,不是按年头排辈的地方,当兵的最怕的就是上头指挥之人什么都不懂,所已我们几个觉得应该按着各人曾担过的军职分大小,比如说小三儿,他从前是哨长,袁健,就是那个啃鸡的,他以前也是哨长,都是带过兵的,我们认为还是该选有经验的人来领头好一些。”
眼前这个人好狡滑,5人之中他是年纪最大的,看上去好像比我还大个一两岁,此人明明是想说他自己,却偏偏满口都不冒一个我字出来,环视了他们一圈后我笑道:“说的好,果然有些道理,你也说一下自己担过的官职嘛,好让大伙心里也有点数。”
那人哈哈一笑道:“我,也做过哨长,后来被提为持节校尉,但我那个校尉管的却是粮草,不是带兵撕杀,所以我看算不算都没关系了。”
见他说完后我笑道:“还有两个兄弟呢?也报一报吧。”
那陈文朗像是要说什么,但却见他只是面有难色的将嘴张了张,向我拱了拱手就将头低下不动了,另一个和他年纪相若的白面少年却压跟就没理我,只是坐在角落中安静的看着手中的书,见他二人不说话我笑道:“既是他们两个不发言,也不反对,那就咱们四个定吧,三位都是做过哨长的人,我没当过哨长,但武教头传的令却是让我管束你们,要想让教头的将令更改,那就一定要拿出让他信服的证据来才成,这个证据要怎么取,你们大伙说说吧。”
屋中一时鸦雀无声,隔了一会后才听那个叫小三的道:“当兵的临阵杀敌乃是第一本领,咱们就比比身上的功夫如何?只要你的本事够大,还怕我们几个不服吗?”
我一直在肚中暗骂,武教头是怎么想的?怎么给我派了这么几个人过来?居然敢奉了军令还来叫板,看来这几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此时见他们提起要比武,我反而安心了,他们这几个人练功时我都在边上看过,论武功都算很不错,但凭良心说,我不怕他们,那个小三儿是这群人中武功最好的一个,以我现在的功夫而论,只要多加小心,胜过他是不难的。
想到这我点头笑道:“这不是个好办法,不过不这样办你们又信不过我,那就来吧。”
此时那一直低头狂啃烧鸡的袁健含含糊糊的笑道:“比试一下行,可是要点到既止,更不能动兵刃,千万不要弄出伤来呀,都是自己兄弟,哪能动真格的呢。”
那个瘦高个横了一眼他后道:“老燕你既然答应了,那就让小三儿和你活动一下吧,三儿呀,比试时要多留心,若真伤着了咱们燕厨师我可跟你没完。”
那小三儿答应着就跑到外边去了,我们跟出来一看,只见这小子正将满地的石子树棍往两边丢,都收拾完后才抱拳向我笑道:“老燕,你是咱们营的老人了,我尊敬你,请你先出手吧。”
我笑着将那厨师大围裙一脱,在大黑袍上搽了搽油手道:“别客气,你只管出手就是。”说完两脚在地上站好,略微一提气,当时就将虎燕拳的起手式摆了出来。
没想到他们见我摆出这架势都吃了一惊,那小三儿更是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后才郑重的缓缓打了一记黑虎掏心过来。
虎燕拳讲究的是身疾拳速,但他这比王八爬稍快有限的一招却让我猛然间不太适应,心念一动主意顿生,不管他这一拳,等着他的拳头往我身边递,拳快及体,我左手一拨他的拳头,右手攥拳向他面门一晃,拨开他拳头的左手猛然缩成虎爪顺臂直插他的肩窝。
这小三看来早有防备,身形急退了几步后点了点头,又走过来缓缓一拳,还是那招黑虎掏心,我此时心中微惊,看来这小子似乎知道这套拳法的利害,既然他知道,那我也就不需什么保留了,当下急进拧身闪过他这拳,双臂舞动右掌直伸平击他的咽喉。